书名: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作者:洛仅
文案
月华浅淡,星光迷蒙,她把发带绑在了他伤重的右臂之上,一堆柴火,两个迷路的人,她七拼八凑地把一个个江湖故事讲得如诗如画,不问身份,不记姓名
再遇,看到的却是她腰间误打误撞收下的定情香囊,慕忆萱一个恍惚,是否山水??洌??窃缫咽蔷墒叮??赳矗?袢纤?星霸怠?
因一座神秘的府邸,她为萧翊而步步成局,公子如玉,初心不稳,渐渐而起的情愫也给了另外一个人,公子如玉如叶漓,为了护住叶漓,未及情深,婚约已定,却在大婚前一晚一切天翻地覆。
有些是可以放在心里最珍贵的角落里,珍之重之,如生老病死。有些却经常游走在心中最敏感的地方,疼痛难忍,如爱恨情仇。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翊,慕忆萱 ┃ 配角:叶漓,君澈,慕璟,含笑 ┃ 其它:临云山庄
☆、楔子
星星点点地透出几点星光的树林之下,人影翻飞,片片落叶之中,少年手执长剑,出剑准而狠,不给对手留丝毫的余地,衣裳的颜色与夜色融为一体,浸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这些人显然绝非等闲之辈,但是少年的招式变幻得太快,让对手猜不出来他下一个招式,对手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少年的眸色比这黑夜更为深沉。
这些人都是以布掩面,这最后一个却在这时候揭开了脸上的面巾,匆忙接招道:“殿下可有认出我来?”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长剑一闪,就向他刺去,那人也用手中的兵器来挡,抵挡之时,急声说道:“我并非想要殿下的命,只是借殿下手中的剑一用,我敢保证以后再无人来打扰您。”
少年声音清冷:“有本事尽可夺去。”
三个月之前,皇帝在玄昌殿考查众皇子的学习情况后,赐给二皇子萧衍的是他国赠来的珍奇玉石,而赐给六皇子萧翊的却是随身宝剑。这就已经是钦定了太子了,做臣子只需要上个折子顺水推舟地奏请一下,再是皇帝欣然准了,六皇子若没有能力,皇帝怎会看重他,满朝文武怎么会信服他。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没有腥风血雨,太子就这么敲定了。
在所有人看来,六皇子萧翊的前十六岁都是在别人的仰慕尊敬中走过的,皇帝特别在他十六岁生辰时宣他到玄昌殿下达圣旨,预备给他送了一份生辰大礼。
众臣站列在两旁,他身着玄色衣裳,衣袖上着暗色花纹,与衣裳本身无太大出入,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殿前,对着先帝揽袍跪下。
宣旨的公公抑扬顿挫地读完了圣旨,他也没有说一句话,离他最近的丞相小声提醒他:“太子殿下,快领旨谢恩。”
他没有反应,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微怒道:“翊儿,你在干什么?”
萧翊抬头看向皇帝,一字一顿道:“儿臣不能接旨。”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先帝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抗旨。”
祁国重贤,皇帝从众位皇子中,多方考查才选出来太子,他不能相信自己一贯看重的儿子却说出这样的话。
殿内很安静,萧翊的声音很轻:“儿臣无心皇位,父皇不能把江山交到一个心中没有祈国的人手中,即使儿臣做了皇上,那也只能是昏君,天下人所有人都想做皇上,可是儿臣只会觉得他是枷锁,他日若是二哥登上帝位,儿臣做个逍遥王爷坐享富贵也就罢了。”
“放肆。”皇帝怒极几乎是吼了出来,玄昌殿里安静得可怕,只听到先帝走上台阶的脚步声。
良久,他拿起一叠奏章;大怒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有心怀百姓之仁德,君临天下之魄力,这就是你们心中的太子。”
满朝文武齐刷刷地全部跪了下来,一声声道:“臣等知罪,请皇上息怒。”
丞相道:“六皇子还年轻,或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皇上身体康健,并不需要这么早立太子。”
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仿佛也苍老了,最看好的儿子竟然是这么的不能委以大任,不知道是因为父子之情,还是爱才之心,他还是给了萧翊最后的机会,低声说道:“你若是现在接旨,朕不追究你抗旨之罪,你仍旧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朕不会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只要答应朕你会做一个好帝王,一切都是你的。”
这样的信任该是何等隆恩,时间仿佛静止了,皇室之内向来亲情凉薄,这已是最大的限度了。
萧翊低头:“儿臣不想做皇上,不想背负着这样的责任,今日不想,明日不想,即使是十年后,也不愿意。”
皇帝拿起案上的奏折劈头盖脸地朝萧翊砸去,奏折或厚或薄从高处落下来,有的砸到他头上,有的砸到脸上,有的砸到背上,他只是跪在那里,丝毫没有动,一个个的奏折倒在了他的身边。
皇帝缓缓走出大殿,边走边说:“六皇子萧翊,身为皇子,对下不仁,对上不尊,忤逆不孝,性行乖张,当庭抗旨。”顿了顿,有微不可闻的叹息,“念其当年刺客行刺之时,舍身护君之功,近两年间,水旱灾害频发,皇子萧翊不辞辛苦,亲临民间之劳,特免其死罪,废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逐出皇宫。”
殿外天气很好,阳光却难以照射进来,先帝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丞相前来扶起他:“六殿下,快起来吧。”
萧翊轻轻一笑:“丞相忘了,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
这样的变故让人难以相信,就像是一艘船明明已经到岸了,却突然自己把船给沉了,连理由也给不出一个来。或许,他就是要别人看出他这个理由就是荒唐的,但是看不出看得出都已成定局,不能更改。
朝臣也应该要重新选择辅佐的主人,哪怕皇上再怎么不舍,萧翊有再合乎情理的隐情,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他就这样从玄昌殿走出了皇宫,再也没有回去。走出了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中途偶尔会有宫女内侍向他行礼,可能圣旨还没有正式下达吧,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从未用过的沉重。
二皇子萧衍急冲冲地走来,拦住他直接问到:“六弟,你怎么?”
萧翊笑的云淡风轻,抬起手揉了揉眉头:“二哥刚从母后处过来吧。”
萧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道:“母后确实过分了。”
两天前皇后第一次去了萧翊的寝宫,皇后一直不喜欢他的第二个儿子,从未对他走过一丝一毫的关心,没想到却是以死相逼,母仪天下的她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全然不顾另一个儿子的生死。
萧翊可以争,他手中的筹码怎会比其他人少,单凭着皇帝的信任他就可免掉许多的麻烦,但是唯独是皇后也参与进来了,萧衍用了这步棋,便是被逼到了绝路。他不是想让,而是没有几个人可以看着母亲缢死在眼前。此事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都会让他身败名裂,亲情向来是可以挟制人的,而且很有用,不过一生只能用一次。
他视线环视一遍,重重宏伟辉煌的宫殿,营造出高不可侵的威严与冰冷,亭台楼阁都是极为规整的修建,高贵大气缺少灵气。
皇室中的手足哪会有真正的手足之情,但凡有一丝的关怀体谅就已经很难得了,说着假话骗着别人也骗着自己,江山天下也只是冰凉的孤冷而已。
萧翊只是注重了普通人家中的亲情,但是有了这样的弱点,便就注定在皇宫里活不下去。他走出皇宫的时候,带走了当日皇上所赐的那把剑,皇上也是知道的,并没有阻止。
皇宫内除了少了皇帝会大乱,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足轻重,不会引起半分波澜,引起的波澜也被皇上压了下去,霎时间人人自危,不敢妄议。
树影之中,眼前的人他当然认识,深受皇上器重的武将,但是除了皇上,还有一个人有能力给他命令,那就是皇后。现在让人来夺剑的人也就是当初逼他放弃皇位的人。
这把剑对皇后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留在了萧翊身边,她就会不安心,她会担心,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回来。
剑锋直走,没有一丝犹豫,那人低估了萧翊的功夫,他已经是勉力抵挡,而萧翊竟然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能如此轻松应对,形势仿佛也对他越来越不利,几招过后,迫不得已寻了个机会逃走了。
萧翊见人跑远才收起剑来,再也忍不住地吐出来一口血来,这一战如果不是对方逃走,其结局只能是他输,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提步往前走,以防再有人追过来,只有不断地往前走。
在山林里走了好久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萧翊立刻提高了警惕,这个时候再遇到杀手,他已经没有了把握,声音越来越近,他毅然拔出了剑,长剑直指突然出现的人。
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女孩,大约十岁的样子,小女孩一身蓝色裙子,眉眼带笑,她的样子仿佛是山中的精灵,因为没几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在晚上一个人行夜路,还这么悠闲自在的。
她看到他拔出的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扬起手中的防身短棒打向了他的剑,小声嘀咕着:“难不成走夜路还真碰到鬼了。”
本来只是偷着出来玩,没想到忘了时辰越走越远,走到了她不熟悉的地方,准备往回走又找不到原来的路了,就只得凭着直觉往前走,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还会有人。
她下手不轻,萧翊已经是疲惫不堪,已然出手的剑被打了回来,身子一晃差点倒了下去。慕忆萱纳罕,鬼是没有这么脆弱的吧,况且她本来也不信这世上有鬼这个说法,要是这些地方她会怕,也枉为她在怀水山待了多年了。
萧翊没说什么,插回剑就准备走,慕忆萱傻眼了,冲过去两手抓住他的胳膊:“喂,你好歹也给我道个歉吧,大半夜的,你用剑指着别人啊。”
从小的在山里长大的慕忆萱,非但没有养成孤傲清冷的性子,反而因为师娘的影响,让她在面对无礼的人时也很蛮不讲理,常常有些得理不饶人。
萧翊稍微低头看了看她拼命抓住不放的手,略带不耐,沉声道:“相比姑娘的不识礼数,孰优孰劣?”
这句话含了多少的指责,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偏偏慕忆萱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被手上濡湿的感觉给吸引了,稍带诧异地看着他,移了半步就着漏下来的月光看了看,手上已经是一片血红,本来就不怎么真的怒气一下子全消了,急忙关切问:“你受伤了?”
萧翊没有回答,想挣开她的手就走,可是他越是想走,慕忆萱就抱得越紧,刚才那一战已让他耗尽所有的力气,现在连这么一个小女孩的手都挣脱不开。
“放手。”他冷声道。
慕忆萱愣了一下,乖乖放手了,萧翊径自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慕忆萱还是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来后没有回头,有几分疲烦几分无奈:“你如果想听道歉,我说就是了。”
“不是的,不是的。”慕忆萱忙否认,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接着小声说道,“我不是让你道歉的,我跟着你,是因为我迷路了。”
萧翊说:“我们的路不同,你跟着我也没用。”
慕忆萱跑了几步到他身前,她跑的时候还差点撞上了旁边的树,不过她却丝毫不在意,忙往旁边让了让,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手腕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直响:“哥哥,我觉得你伤得不轻,一直走,你的伤势会更重的,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确实不能再走,这片树林他也不知道走下去是哪里,他的路没有方向,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
慕忆萱把他的沉默误以为答应了,顿时笑了出来,笑声宛如这林间的清风直入心间,“那我去捡些柴禾来,你在这里等我,别走啊。”她边跑边往回看,“一定要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这篇小说也差不多写了一年半,最开始是兴趣所致,想把偶然的灵感写在小说中,字词句都是认真斟酌删改,人物性格以语言环境来表现出明显的特征,很多时候一句话都要反复修正好几次,希望能达到心里所想的那种效果,不知道作者都看了多少遍改了多少遍,才写出可以令自己勉强满意的文章,绝对良心制作,写完之后就一直放在电脑里,后来就想把文放上来,分享给喜欢看这类小说的书友。
☆、楔子2
萧翊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本来就耗尽了体力,一停下来再迈开步子就更难了,他不知道再走是不是就会倒在这树林里了,开始静下心来运功疗伤。
很久慕忆萱都没有回来,萧翊暗叹自己太轻信于人,正准备强撑起来的时候,那个小身影却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很多木棍,山林生长得很茂密,满是落叶,但是想寻找些柴禾却很难,跑了好远才找到这些。
她极麻利地把地上的树叶聚拢来,准备点火时,却是左掏右掏都没有点火的工具,正在她着急的时候,一个火折子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慕忆萱清然一笑伸手拿过。
火烧得很旺,慕忆萱开始坐得很近,慢慢地离得越来越远,最后和萧翊并排坐到一起,还不忘称赞一句:“哥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萧翊有些哑然,慕忆萱突然大叫出来:“对不起,我忽略了你还有伤。”
说完就开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他,他受伤最重的不是外伤,而是被打的那一掌,慕忆萱看来看去也只有手臂上的一处,二话不说从外面的裙子上撕下一大片来,就给他包扎,萧翊不能适应,知道她并无恶意,只能轻轻推开她的手:“谢谢,不用了。”
“我不会弄痛你的。”慕忆萱一脸诚恳地说,她刚把那块不规则的轻纱比对好放到他手臂上,这个时候又乱了,一边整理一边垂头丧气说,“血不能流这么多的,我也不会要你的道谢。”
本来是她在帮他,可是这样看起来好像就是她在求他,萧翊犹豫了一下,轻微点了点头,慕忆萱大喜过望,快速地给他包扎,以前山里的小松鼠受伤了,她也曾包扎过,这个样子应该没错吧,依照着原来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地再包了一遍,可是包扎好了却没有固定的东西,萧翊感觉她停住了很久,低头看了看她,明白了她在为什么伤神的时候,说:“直接塞到旁边就好。”
“不行,这样可能会碰到伤口。”,慕忆萱也抬起头来看他,眼眸一动:“我知道了。”她用左手按住已经包好的地方,右手去取头上的发带,用发带再绑了几圈,系好之后才放开手,笑意盈盈地说:“这样就好了嘛。”
萧翊低头看了许久,玄色的外袍外被绑了一层湖蓝色的轻纱,再用淡蓝色的发带绑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既不协调也不美观,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可惜笑容还没有漫开,就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好久没有什么事可以牵动这样的表情。
慕忆萱跑过去往火里扔了把柴:“我师父师娘都叫我阿萱,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萧翊不答反问:“那你的名字是?”
和寡言少语的萧翊比起来,慕忆萱能够算是很能说的,可是现在却沉默了,火堆里不时传来木柴烧断的声音,把此时的树林衬托得更为安静,她不自觉地拿着小木棍轻轻敲着地面。
“我叫云梓,云水之间的云,梓树的梓。”她自如地说,好像刚才那一刻的沉默都不存在,或者只是她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什么,“那你呢?”慕忆萱不放弃地问。
“我没有名字。”
“啊?”慕忆萱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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