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一般的解毒丸起不了作用。我要在半个时辰内赶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木琅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把白马叫过来让其蹲下,将喧诚抱上马随后自己坐到喧诚身后。
孟炎成让他尽一切能力救治喧诚,看着他走远以后他回到陈风扬身边,眼前的情景吓了他一跳。
“不是让你留活口吗?怎么……”
陈风扬无奈摊手,“都自杀了。嘴里含有毒;药咬破咽下去必死。神仙都救不了。”
孟炎成皱眉扫过黑名黑衣人,这时骑兵又扔过来一具,胸口上还插着一支箭,正是被木琅射落马的那人。
“老木这一箭够深。对了将军,喧诚怎么样了?”陈风扬问孟炎成。
孟炎成照实说了,伸脚踢了踢就近的黑衣人,果然都是死透了的。随即吩咐骑兵将五人抬回营地让军医好好查一查。
一队人马原地返回到河边,君姒忙迎上来问起原因。孟炎成拉她上马说回去再解释。木琅先前经过也没得及解释,她和王滔都揪着心。
原本愉快的冬游烧烤,因为喧诚被突然袭击而打乱。好在偷袭的五人全部抓到,只不过遗憾的是五人全部自杀。
回到营地,孟炎成和君姒直奔木琅营帐。喧诚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木琅说已经给她服下解□□丸,但他不放心是否能完全解毒,便再配一副药煎服。
喧诚面色呈淡紫色,木琅说这是毒,药侵入五脏的原因。也就是喧诚的毒没有一两个月是没办法全部清除身体的余毒。
“辛苦木将军了。若不是你救治及时喧诚恐怕……”
“夫人不必客气,也都怪我!”木琅叹息间眼里满满的都是愧疚,若不是自己先前就伤了她的伤,若不是跟陈风扬和王滔争执打架……
“我看喧诚就暂时住在你这里,也方便你及时照看。”孟炎成对木琅道。同时握住了君姒的手以示安慰。
木琅愣了愣神最后也没说什么,照顾喧诚是他的责任。至少把她治好了才能减少自己心中的愧意。
“将军,有发现。”帐门外陈风扬脸色颇为紧张。
孟炎成让君姒留下,自己跟陈风扬走了。两人来到了五具尸体旁,王滔以及李家兄弟和几名副将都在。其中还有一名肥胖的士兵。
“将军,他是厨房老杜,说见过死者中的一人。”
孟炎望过去,“你确定?”
老杜指着中间那具尸体道:“回将军,错不了。他左脸上有一颗痣,昨天早上我跟小胖去买菜的时候见他跟一个穿男装的女人在一起。两人行色匆匆现在想来甚是可疑。”
“居然混在城中?”陈风扬摸着下巴,其实更想说居然敢伤喧诚……
李明智皱了眉头,“老杜,你确定那个穿男装的一定是女人?”
老杜保证错不了,“模样虽然打扮成男人,但女人的身材还是很突出的。绝对是个女人。”
李明辉:“她长什么样?”
“看不清楚,脸上蒙着白纱。当时小胖还怀疑是不是毁过容什么的。”
王滔一拍腿,“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
孟为成及时拦住王滔,“既然这些人在城里出现过,就一定会留下珠丝马迹。风扬王滔,秘密彻查。”
二人领命,陈风扬道:“这些人很可能是一些死士。凭他们自杀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养这些死士的会是什么人?那个穿男装的女人又会是谁?”副将王盟道。
王滔看了他一眼,“我记得王副将几年前在一次战役时也遇到了死士,你可仔细想想会不会有联系?”
王盟像是醒悟过来,“你不说我倒是没想起来。那一次我带兵侦察时遇到了三个人,确实也是在被捕后全部自杀。会不会跟这些人是一个头目下的人?”
孟炎成顺理成章让王盟也加入调查,随后,他又吩咐军中各队主将严加戒备,便带着君姒和四个兄弟回了将军府。喧诚遇刺的消息已经早一步传到将军府,管家带着下人都等在门口,孟炎成没隐瞒什么,君姒也说有木琅在喧诚不会有事。
晋芳和秀桃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喧诚平时待她二人不错,什么都肯教,把二人当作妹妹般对待。
君姒让晋芳去库房领些银子,给喧诚买一些进补的药材送去营地,回房的路上想起沈秋呤便去了她的院子。
且说孟炎成带了四人去了书房二楼,五个人脸色都不好,针对喧诚遇刺的事情展开讨论。
陈风扬先开了口中:“要我说这些死士的窝点应该在草原深处,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方向通向望苍国。”
王滔拍了拍他的胸口,“其实我也怀疑了,老杜说那个穿着男装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那个人。”
李明智和李明辉不愧是亲兄弟,同时念道:“望苍国的大公主?”
孟炎成点点头,“虽然掌握的线索不多,但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沈秋呤的毒,和这些死士,背后主使者应该就是那个女人。”
王滔摸着下巴细想,“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蒙着面纱说不定很快就能查出来。”
一句话提醒了孟为成,“大白天蒙着面纱,难道是害怕被人认出来?”
四人双眼发亮,完全赞同。
“查。风扬王滔,一定要查出来。”
陈风扬有所顾忌,“将军,王盟那边……”
孟炎成勾起唇角笑了笑,“不怕,让他知道。我还要借助他把消息传到那个人口中。”
四人互看着大眼瞪着小眼,——将军你这么腹黑夫人知道吗?
会议结束,四人一齐离开,孟炎成却一直留在书房,将太子妃写来的信都出来看了又看,到最后又沉默着放回去,长长的叹息闭上眼想事情。
那些死士是有目的的杀喧诚?还是喧诚无意中发现他们,才被他们追着要灭口?看来还是要等喧诚醒过来后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这天晚上,君姒又一次发现沈秋呤站在孟炎成的书房外发呆,像个木偶站在她常站的位置一动不动。
“公主,沈小姐这是为什么?”晋芳小声询问。
为什么?是暗恋而不敢告白所以只能偷偷的站在离他更近的地方?还是想把心里的事情跟他坦白?
君姒也想知道!
“秋呤妹妹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差,晋芳,你帮我多留意她,他外出或者什么的你都告诉我一声,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才行。”
“是,夫人。”
因为今天发生了喧诚的事,君姒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不论沈秋呤站在这个院子里到底要干什
么,至少可以断定她目前不会做出伤害孟炎成的事。
寒风依旧,身子单簿的沈秋呤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她才转身,抬着沉重的步子离开院子。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内心的秘密已经快压制不住,痛苦,自责,还有绝望。直到今日她已经看清了,姐姐不会让她走,一定还会给她别的任务。她将永远背着这个秘密生活在将军府,这个她只想尽早离开的地方。
因为情,没错。她就是因为情才舍不得下手,恩情,爱情,令她无法走出那残忍的一步。
只不过,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
冷夜里寒风肆虐,君姒和孟炎成刚刚要睡下,突然传来管家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句话将二人吓得不轻。
“秋呤上吊自杀?”君姒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先去看看。”孟炎成带着她与管家一同去了沈秋呤的院子,房间里,晋芳和秀桃与沈秋呤拉扯着,沈秋呤非要寻死,晋芳和秀桃一边劝着。
孟炎成上前抓住沈秋呤大力按到凳子上坐好,沈秋呤抬头泪眼汪汪的看他,这一眼令她更加愧疚,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她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心底的秘密。选择死亡是她认为唯一解脱的一条路。
她将孟炎成推开,拼命的摇头坐到地上去了。
君姒拉过晋芳询问事情的的经过,原来得了君姒吩咐的晋芳刻意留意了沈秋呤,发现她神情很不对,于是跟回了院子,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布块撕裂的声音,她好奇之下返身回来,就看到沈秋呤把布条扔上房梁,毫不犹豫的吊了上去。
沈秋呤的情绪仍然很激动,但问她话她就一直哭什么都不愿意说。君姒将孟炎成拉开蹲到沈秋呤面前握住她的手。
“秋呤妹妹,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说出来吧。我和将军一定替你解决。”
沈秋呤拼命的摇头,“没有用没有用。求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让我去死吧,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君姒皱眉,“你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去?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将军解决不了的呢?”
“是啊秋呤,你相信我。即便我解决不了,不还有阿姒吗。她贵为公主有身份有权力,任何事情都可以帮你解决。”
只可惜无论君姒和孟炎成说什么她都不肯再说话。末了,君姒要求单独和沈秋呤谈一谈,孟炎成带着大家离开房间。君姒也不急着问话任沈秋呤哭,哭了好一阵见她情绪缓了些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暖暖的水杯被放入手中,沈秋呤看到了君姒的真诚。这是最渴望从姐姐身上得到的东西,但并没有如愿。而是另外一个人给了这种爱和包容。
“公主,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君姒抚摸她的头盯着她看,“秋呤妹妹,你有一次机会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只要你肯说将军一定帮你解决。”
沈秋呤愣了一下,颤抖的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洒了好些出来淋在君姒的衣摆上。
君姒继续开导,“将军待你如亲生妹妹,操心你的成长,给你建院子,还关心你的终生大事。他与你非亲非故,只是因为兄弟所托便对你百般爱护。你说你忍心让他难过吗?听我的,若心中有苦就说出来,我和将军一定帮你。”
“帮我?”沈秋呤挂着泪水楚楚可怜,想了好半会儿咬着唇轻轻摇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不论君姒怎么劝沈秋呤都没有开口,甚至是闭上了嘴什么话也不愿意再说。
君姒叹息目光也冷了几分,这个沈秋呤的嘴还真是够硬,居然宁死都不肯说半个字。这样一来她没法知道刘氏究竟是谁,和她的最终目的。
不过说起来沈秋呤至始至终没有做过伤害孟炎成的事,君姒觉得她罪不至死,便让晋芳和秀桃晚上轮着陪她,有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好端端的元宵节先是喧诚被追杀,现在又发生沈秋呤自杀的事。搞得将军府里人人叹息。
君姒也睡不着,将这几天秋呤不对劲的状况告诉孟炎成,孟炎成才知道原来发生了一些事。
“自六伯过逝之后我一直忙碌,家中发生的事情都是你在处理。辛苦你了。”
君姒温柔的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
“这有什么,你主外我主内,咱们做对平凡夫妻不是更好吗?”
孟炎成心疼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不管怎么说你贵为公主,要不家里的事还是交给刘叔吧。 ”
“别。我学了快半年好不容易都熟练了。其实我并不觉得累。好了,不说这些了。秋呤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孟炎成也纠结,对于怀疑沈秋呤的事情她不想说给君姒听。
“你别太操心了,秋呤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这个你就别问了,这些烦心的事交给你夫君我就够了。”
夫妻俩各有心事相拥而眠,在一起近半年,君姒也知道孟炎成处处都护着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情义,和暖到内心深处的在意。这完全背离前世的人生令她满足,这样就够了。
次日,孟炎成去了营地,君姒端了早餐来到沈秋呤房中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但是沈秋呤躺在床上背对君姒依旧一声不吭。
劝也劝了,该想的办法也想了,到最后还是这样。君姒觉得沈秋呤也许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她不肯说只能证明她心里装着的是大事。如此就交给孟炎成吧。听他昨晚胸有成竹的口气,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有个主意,马上叫来晋芳跟她交侍一番。
由于喧诚遇刺,孟炎成便让君姒待在府中说这一段时间都不能外出。晋芳出门没多久王滔来了,把喧诚的情况告诉君姒。得知喧诚醒了并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她总算放了心。
未到中午,君姒等来了要等的人。
“晋芳,将刘氏带到沈秋呤房中去,就说我在那儿,然后你先别急着走,留下来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交待完毕君姒便回了房间,能不能查出一些事情就要看刘氏和沈秋呤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刘氏被晋芳直接带到沈秋呤的院子,按君姒的吩咐晋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出了院子回头看到刘氏进了沈秋呤的房间后倒了回来。君姒交待她不要离开院子,得听一听刘氏和沈秋呤说些什么。
“奇怪,夫人为何要我这么做?难道刘氏跟沈小姐之间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
晋芳知道猜测这些也没有用,干脆不想了小心的来到窗户底下,悄悄抬头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洞往里看去,屋内刘氏面对着床,面沈秋呤则坐在床上呆呆的与刘氏对望。
——沈秋呤的眼中为何会有哀怨?
晋芳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君姒为什么让她偷听,但猜测君姒一定知道什么事情才这么做。那么她便要看清楚刘氏和沈秋呤怎么样。
“咦,晋芳,你在那儿干什么?”
☆、第57章 以已之身为诱饵
君姒交待晋芳留意沈秋呤和刘氏的谈话,糟糕的是竟然被秀桃撞上,还不慎说漏了嘴。
晋芳紧张的四下张望,结结巴巴说刚才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担心会跑进沈秋呤的房间……然而慌张的离开。
秀桃将粥端进屋子里,刘氏并无异样的关心沈秋呤的身体,还劝她吃东西。秀桃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府里人劝她吃她就是不肯吃,刘氏只说一句她就端起来吃了个痛快。
“秀桃姑娘,公主不是说在这里吗?”
秀桃老实回答,“先前夫人确实来看沈小姐,后来管家找她有事她便走了。”
刘氏若有所思也不在房中多逗留,说是带了些小吃食过来送给君姒。
沈秋呤目送刘氏离开,目光暗淡下去,碗里粥亦变得没有味道。
且说晋芳匆匆跑回君姒房间,将自己被秀桃发现的事情一讲君姒就知道坏了,刘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恐怕会怀疑自己。
“都怪奴婢不好!”
“那有什么。”君姒面上无所谓,“只要秋呤无事就好。我们去客厅等刘氏吧。”
刘氏还是要见一见,即使被发现也无所谓,只要她心中有鬼就一定会露出马脚,不愁查不到。
客厅桌上放了一些点心,看起来非常精致,刘氏进门时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梅花糕,用盛开的梅花蒸半个时辰,再捣碎与各种材料混合制成。闻起来有淡淡的梅花香,色泽有浅浅的红,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刘氏有心了。”君姒让晋芳将糕点收起来,说是晚上等将军回来再一起吃。
“公主对将军的感情真可谓情深似海。”刘氏露出艳羡的目光,还藏有自己低下身份的凄哀。
君姒跟她客气几句,没见她问起沈秋呤的事情,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说要回去监督伯骄读书。君姒在她走后把秀桃叫来了,问起在沈秋呤房中的情况。然而当时刘氏并没有特别之处,君姒也猜不到刘氏不会不会有所怀疑。
不过有一点让君姒确定的是,晋芳将沈秋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