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情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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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情辄止-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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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璨儿是有意将她送与我的,并且已经将她,调|教得足够恰当。若说那时,是璨儿逼了汕柔离开我的身旁,我是否可以认为,此举是在为沐伢,制造一个机会?甚至就连那时关于学习绾发的可有可无的奇怪谎言,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别有深意。为了把沐伢稳稳推至我的面前,璨儿才那般用心铺垫的吧?
  仔细回想最近两年,璨儿夜里来靖罹宫时,少有的几次无人通传,可巧都是逢了沐伢当值。
  盯着沐伢的眼神越发复杂,她虽低着头,却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猛地跪下。她此刻紧拧住衣摆,却仍微有颤抖的纤白指尖,都极似了从前方被许给娓允之时,惊魂未定的汕柔。
  鬼使神差一般,我便脱口而出:“告诉王上,今后夜里,莫要过来我靖罹宫住。”
  正挣扎在纷乱的梦里,听到远处似有喧哗,轻皱了眉头,未及睁眼,便觉随着寝殿的门砰然间被推开,一阵冷风呼啸卷至了我的面前。
  “璨儿?”见到床前脸上带着怒意的璨儿,我尚未清醒而稍觉疑惑。傍晚刚同沐伢吩咐过了,不准他再过来的。
  掀开被子刚要坐起,璨儿便一个欺身,将我死死压回到床上。璨儿这身子,虽如女子,些许孱弱,可体质有异,发育迟缓的我,却也比他好不过多少。于是乎,挣扎无用,我被他牢牢压在了身下。
  “你今天见过他了?”甫一开口,璨儿满身的戾气,便再经不起强撑,尽数化作了氤红眼眶的泪:“他倒是有本事啊!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就连我晚上过来住都不准了?”
  带着哭腔的话中,虽满是遭了抛弃般的哀凄,可混在其中的妒恨意味,却也是根本无法掩盖得住的。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大了。
  “璨儿乖,你先起来。”想要劝抚住这只濒临失控的狂躁小兽,却因如对孩童般的语气,彻底点燃了他已然成长的不安。
  一切快得甚至来不及挣扎,糜乱的冷香在唇齿间刹那炸开。
  “唔……!”
  璨儿便就这样,吻上了我。
  “我等不得了……不敢再继续等了……干脆就这样,先让你知道……我爱你呢……”四片唇瓣,辗转之间,璨儿一句句低低叹息,轻缓流泻:“就算同为女子,又有何妨……嗳……被世人唾骂耻笑……总是好过,生生看你被婴之他夺走的……乱儿,嫁给这个穹央吧,嗯?……你说,好么……”
  也许,我用了一个极笨的方法。这等手段,若传出去,简直是会有辱我罹姬的盛名。可是,不论这次实施,刻意与否,目的哪般,总之,那天过后,我的确有了我想要的答案。
  还好,璨儿并不知道,自己实为男儿。不过,糟糕的是,他正在以一个女子的自知,爱我。
  第二天,我诏了已为人妇的娓家夫人,汕柔。
  汕柔虽然出身卑微,好在成婚之后娓允离了娓家单过,汕柔并未受过公婆欺压。她很幸福,已为人母,看着比待嫁那时,更多了几许娴静平和。也许,或可以说,是不再因为璨儿,而提心吊胆的缘故?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自嘲般扬了扬唇,扯动嘴角被那只凶猛的小兽撕咬过的裂口,痛楚袭来,汕柔却比我,先红了眼眶。
  昨夜,我始终未语。咬得狠了,也没能逼我说话,璨儿便又抱着我嚎啕不止。那是我亲自养大的孩子啊,哭得那般可怜,我的心,都痛得几欲滴血。终是拧不过去,搂住他哄着睡了,今日早朝,我却是再度缺席。
  伤得这么明显,呵,我又能去见谁呢?
  “没事的。”见汕柔盯着我唇畔伤口,哭得滂沱,我倒是反过来劝起了她:“就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被人家闯进来咬了几口。”
  “夫人,都是奴婢对不住您!”汕柔再也按捺不住,扑过来跪伏在了我的膝上。
  “都是生了个儿子的当家主母了,可别再自称什么奴婢。”我爱怜地执起她的手来,托住了她:“快起来吧,还怀着娓统领的孩子呢呀,可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摇了摇头,汕柔止住哽咽,歉意望我:“都怪奴婢,奴婢若是那时告诉了夫人的话,事情也不会成了现在这样。奴婢那时……是真的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更1万字=w=
  妹子们看文愉快,求抱抱~
  下一章有洛浅妖的正面哭戏QwQ小娃子,乃要卖力给我演啊!

  ☆、五阴炽盛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指南第三弹:
  待会儿洛浅妖说起女主及笄那天,他的心理活动,要是有看得懵了的妹子们,回去翻18章,丧胆失魄,就OK啦~
  洛浅妖是在对那天说过的话,进行解释=w=
  P。S。手懒的妹子看这里~兔妈把18章里那段贴在下面:
  见我被他这副搞怪可爱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璨儿再接再厉,保持着他此刻乖巧软糯的语调:“姑母瞒着璨儿,是怕璨儿年纪太小,还不懂事,不能理解姑母有一日离开璨儿,嫁出皇城这种事,璨儿知道。姑母对那个婴之哥哥,有所喜欢,这种心情璨儿也是懂的。不过姑母和他,怎么说也是相识两年了呢,这么久了,璨儿也都长大了呀。姑母可以不用再那么担心,把事情直白告诉璨儿了呢。璨儿明白姑母的一片苦心,并不介意姑母对璨儿有所隐瞒,反而心里觉得开心呢,姑母您如此重视璨儿。”
  扶起汕柔,让她坐在了我身旁,趁着璨儿早朝未退的时候,汕柔告诉给我,及笄那日早上,真正的事情经过。
  那日天还未亮,止鸾宫的宫女便唤了汕柔过去。起初,虽然璨儿只问汕柔婴夫人的来头,汕柔都是不肯说的。可见了她这般守口如瓶,璨儿便看出来必有隐情。
  逼迫盘问,手段尽用,曾经被隐藏在明媚天真外表下的无尽森然,都随着黎明前最深最沉的死寂晦暗,喷薄而出。止鸾宫寝殿之内,成了汕柔一个人的修罗炼狱。
  知道了婴之与我相知相许,璨儿自是几欲发狂。既已被她见到了自己伪装下的可怖,璨儿也不避讳汕柔,当着她的面砸烂了整个寝殿上所有的物件。便是那时,汕柔不得不去相信,女帝不是普普通通爱上同为女子的罹姬而已,这份已然入魔的业障般深深执着,吓得那时那个尚还年轻的姑娘,在我面前,未曾敢言。
  “奴婢……今日夫人一早就急诏奴婢进宫,奴婢便觉得,事情许是不好了的。奴婢当年要是坚强一点,给夫人提一个醒,夫人和王上,也不会走到这般田地。”
  汕柔抹着颊边的泪,却是如何也擦不干:“奴婢也是有了骁儿,才知道做娘亲的感受。自从生下了他,奴婢没有一天不在后悔煎熬,觉得自己,实在愧对了夫人恩情。夫人知道了王上对您的心思,该是有多难过,奴婢实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啊。”
  “滚!”突然一声拔起的暴喝,吓得我和汕柔,皆是一震。寻声望去,竟是璨儿脸色惨然,站在了门旁。他应是已听到了汕柔的话,扬起的手直指汕柔,却不知是怒是惧,颤得厉害。
  “奚汀,送娓夫人出去。”唤了一直候在偏殿的奚汀过来,二人方一离开,璨儿便冲到了我面前。
  “你可是真的如她所说,生我的气?”本来要见汕柔,我便已屏尽了宫中众人,现在奚汀一走,靖罹宫里便只剩下了我和璨儿。再扬不起丝毫气势,璨儿万般可怜地伏低了身子,跪坐在我脚边。
  “记得在你及笄那天,我曾说过,你喜欢婴之,我是懂的。可是你却完全没有用心去听吧?你可曾想过,我才十岁,喜欢这种心情,怎么就懂了呢,那我又喜欢着谁呢?呵,也许那时,你根本就是不信我吧。可笑你却反去相信我的谎话。你瞒着我,瞒了整整两年,我不开心,我的心,难过得都要坏掉了呢。好痛,好痛,痛得我当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佯装乖巧,逗着你笑。”
  想起那日那个仰头望着初秋如洗的朗朗青空,嘟嘴逗我发笑的娇俏孩童,那时他身体里一颗伤到残破的心,我竟丝毫未察,不理不顾。
  天啊,邑顷,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我竟任你的孩子,伤成这般,罪魁祸首,却还是我自己!璨儿尚未知道,我们瞒下的惊天秘密,便已受尽了造化捉弄。我还有什么脸面,百年之后再去见你?若是有罪,就让我一个人受,若是有责,就对我一个人罚。邑顷,你若仍在看着璨儿,便只护他一人就好,至于罹乱,也许并不需要,自己的人生了呢。
  “别说了,璨儿。”抬起他的下巴,我轻拭了他腮旁的泪:“你如何也不可以爱姑母的,听话。答应姑母,姑母便可以为了璨儿,终身不嫁。”
  “图桓这回,倒是办了件漂亮事呢。”递到灯前,焚了巴掌大的黑色小笺,我轻轻勾唇。
  “奴婢那会也是没想到呢,图大人竟然会是不爱金银爱势力的,这份执着的劲儿,也真是少有呢啊。”替我拂了这一缕轻烟,奚汀点了点头,啧啧称奇。
  的确,当年那个抱着葵水初至的奚汀,跑了大半个皇城的年轻宫人,横财早发到了边沧帝都,天瑶王城。见得多了,也就自己想通了,明白我无意让他涉入穹央朝堂,这小子竟是倒也机灵地巴结起了边沧的一众京官,还自己谋了个一官半职。
  为了钓上大鱼,我早在一年以前就开始准备。有穹央本就多年深潜的众暗线从旁相帮,边沧三皇子终于不负我望扳倒了一回他自己的大哥,皇帝爱子,昧棂。
  大皇子甫一失势,从这边平霖散播出的《娥服别传》,最后几回也正是顺着我埋下的长线,流入了天瑶的市井之中。话本中娥服的结局,是接续了灵媒一脉随后下落的关键。
  话本内容虽是久经尘封几不可查,可大体上究竟属不属实,天知地知,我知,边沧皇帝自己也知。话本既将线索直指平霖,自是要有人受此重任,前来探查所谓遗孤的虚实。
  恰逢此时,穹央璨帝将十五及笄,生辰寿宴必欲大请四方。请柬都递进了边沧王宫,皇帝怎会不趁此良机,名正言顺派人出访?
  本来靠着枕边人吹的小风,长子昧棂的名字都要写在诏书上了,可恨便是这一环节出了差错,三皇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想自己,邀什么头功。
  昧棂与胞妹仲绮,并蒂生于先位皇后。继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向来不如昧棂得宠。本来若非此番昧棂马失前蹄,边沧皇帝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会舍得遣他出访?
  昧绮倒是和孪生兄长一条心呢,见事有转机,帮着搅匀了这一池浑水,也吵着闹着非要争这出使的名额。
  眼看这一节简直失控到脱轨,图桓倒是急智,想起来了剑走偏锋。
  于是立即私底下串好了溜须拍马的词儿,几位京中大员上朝时,把积极报国的帝姬仲绮那么一夸。边沧皇帝倒是自己想起来了,璨帝浅妖也是个美得没人性的丫头呢,当下起了比较的心思。
  而后自有忠臣提议,姑娘家的应有皇子护送。双生的妹妹要去龙潭虎穴了,就算没人进谏,做兄长的都得自告奋勇,陪去护她。
  昧棂的事情,总算是板上钉钉。 
  本也没打算对姓昧的有多客气,这会儿我可是要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了!
  这次的事,多亏了图桓妙计,不然指不定又怎的横生波折。
  “奴婢记得,以前还和夫人您,在趵华楼里听过一回说书的呢,说的可就是那边沧的二公主昧绮。”对于远客,激动的可不止我一人,奚汀这会已经开始构想,边沧仲绮,究竟长得多美了。
  “可惜咱们王上,却也是个女子。不然本宫一定,给你把昧绮留下,让你看个够呢。”
  “夫人您的意思,肯定不是在说,要咱们王上嫁给那边沧的昧棂吧?”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奚汀才找回了声音,瞠着本就不小的眼睛使劲儿看我。
  

  ☆、精满自溢

  “奚汀你真是越来越开窍了。看在你进步喜人的份上,本宫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替你费些力气,把那昧绮也留在咱们这呢?”
  的确,我对昧棂,打的主意,就是将他留下。昧棂与我素不相识,更无仇怨,我一个女人费尽周折地阴险算计于他这如玉公子,全然是为了璨儿。
  女帝亲事,利益是要谋求到最大化的。
  这个帝夫的位置,一定要有。再收进宫里来多少,我不去管,可是真正的明媒正娶,我希望可以给璨儿,这天下间最好的。
  昧棂早就成了我的人选,却不唯独是为璨儿。选上他,还因为这穹央,因为这璨儿的天下。
  昧棂举止行容,不逊仲绮,又加之年少有为,深得帝宠。这个日后必定嗣位的未冕之王,我却是不能容忍。
  边沧所以蛰而不犯,势力相衡,是最大的原因。这个二分已久的天下,只能太平。边沧,不需要千载明君。
  因而这个假以时日,必将如利刃出宝鞘的出色男子,在未展宏图之前,被我卑鄙地剪下双翼。为了璨儿,我可以做到无所不为。这个强大到充满变数的对手,我来先替璨儿,出手解决。
  这次平霖之行,我罹姬势要叫他有来无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其无辜,遭逢此难,昧棂怪不得我。
  “夫人,王上刚刚摔了东西,嚷着不让奴婢们进去寝殿,听着声音却也不像是哪里病了,您看……?”
  今日休沐,可璨儿依旧有该阅的奏请,该批的折子。已近辰时,止鸾宫的过来禀了,我才知道他竟还未起身。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更加严寒,故而晴日辉光,便来得格外珍贵。
  靖罹宫与止鸾宫的距离并不算近,若非冷冽的天地间尚有暖阳,我还真是懒懒地不愿出门。唉,许是璨儿也不过一时耍了小性|吧?
  这么想着,唇边便浮上来一丝浅笑。捧紧了温热精巧的紫铜手炉,我不紧不慢朝止鸾宫行去。
  “你们都是聋了怎的,孤说了,谁也不准进来!”
  轻绕过床头一地的散碎瓷片,手刚搭上了宽大的龙床上那皱作一团的明黄锦被,埋头蜷缩在里面的人,便发出了闷闷的低吼。
  “璨儿……”见他鸵鸟一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赌气的样子甚是明显,忍不住温温一笑,轻唤出他的名字。
  本在不悦扭动的团状物闻声一滞,静了下来,半晌才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仅露出来一对染着湿气的晶亮眸子:“姑母……”
  “嗳。”应他一声,好笑地摇了摇头,都是快十五的人了,真不知他这一大早的,闹的是哪般脾气。
  “姑母,璨儿……璨儿不是有意的……把床……”吞吞吐吐地嗫嚅起来,可怜兮兮望着我,却仍旧不肯从被子里出来。眼看他羞愤交加,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甚是好奇,趁他不备,掀了被去。
  来不及全部遮掩,床上一小滩尚且微湿的痕迹,显露在我的眼前。
  “姑母不要笑话璨儿,好不好?”脸都红到了白皙纤细的颈项之间,璨儿眼角微湿,语带哭腔。
  的确,十四岁的人了却还尿床,可真是件可耻的事情。但是,被子掀动间搅乱进空气中的隐隐麝香,浮起在鼻翼旁的浅淡淫靡,这一切皆遥远且陌生,却对于曾经已谙此事的另一个我而言,又不无熟悉。这般气息,这种氛围,床上珍珠颜色的微腻稠浓,无不在昭示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经历了成长中的第一次遗精。
  邑顷啊!
  心中唤着皇姐的名字,我既觉心痛慌乱,又有无奈好笑。我可怎么和你的男孩儿,解释这件事呢?
  搪塞的说辞,仍旧是七分真实,三分假意。
  收拾了这一殿的乱局,璨儿跪坐在已然洁净清爽的龙床之上,仍仰着脸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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