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回到以前完全没有隔阂的关系,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不现实的。
“顺其自然。”言敬禹轻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总之,别再刻意地躲我了。”
湛明澜低下头,没说话。
回去的车上,湛明澜坐在后座,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听音乐,跳入耳朵的熟悉音乐。
是谁还留恋的吟唱那首熟悉的歌未央灯光已熄灭人已散场……
想起少女时候的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言敬禹成为恋人,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不求富贵,不求奢华,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就好。
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现在的想法和念头都变了。你不得不承认,你和他是不合适的,你想要的感情在他那里不能得到回应,甚至连寄托都不行。
不合适是不会幸福的,只会彼此折磨。
即使是和他在一起的几年,也始终脱离不了患得患失的心境,哪有现在的心安和宁静。
心安,宁静是最笃定的幸福,看得到,抓得着,很珍贵,很美好,值得她珍惜。
于是低头,发了个短信给封慎:在回家的路上了。
一分钟后,屏幕显示“老公”两字,打开一看。
“在书房里看书,顺便等你回来。”
她的手指缓缓地摩挲屏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言敬禹的车跟在湛明澜后头,到了第三个路口,往左转,分道扬镳,目光却透过玻璃窗,依旧定在属于她的那辆逐渐远去的车上。
片刻后,手机响起,他提起后按在耳廓。
是高仇的来电。
浓浓夜色中的闪耀霓虹显得特别绮丽,妖娆,映入言敬禹的眼眸,流光溢彩,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可以扎出血来,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是夜里的井水,听完对方的话,淡淡道:
“如果你要对付元嘉的话,我倒有个办法。”
*
湛明澜洗好澡,坐在梳妆台前擦乳液,封慎走过来,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梳子缓缓地帮她梳理头发,另一手按在她肩膀上,眼睛看着镜子里封太太俏丽的脸,笑道:“脸怎么那么红?”
“是吗?”湛明澜看了看自己的脸蛋,觉得还好啊,不是很红。
他放下梳子,低头亲吻了她的发心,问道:“晚上喝酒了?”
“一点点。”湛明澜不好意思道,“在那种场合是避免不了的,不过我喝的是果酒,酒精含量很低。”
“让我别喝酒,自己倒喝了,有这么双重标准的吗?”他的笑意有些无奈。
湛明澜自知错了,赶紧求饶。
封慎将她抱起来,走到床前,坐下后,按她在自己大腿上,双手圈住她:“澜澜,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别工作了,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吗?”
“现在还没宝宝呢。”
封慎沉吟一会后说:“你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你有不断的应酬,要出席各种场合,还需要喝酒,强笑着与人周旋,我不想你这么累。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女人只要安心地在家等丈夫回来就行了。”
“真是大男子主义,沙文主义,霸权主义。”湛明澜笑着捏他的下巴,“原来你心里一直是瞧不起女人的,哼。”
“我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封慎说,“只是你不能否认,自古以来,就是男人外出狩猎捕鱼,女人在家缝补衣服,做饭养孩子,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至今大部分现代人都没有违逆,还是有些道理的。”他顿了顿后,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澜澜,考虑一下。”
湛明澜噤声,心想,如果待在家里会不会太无聊了?自己该做什么呢?就是等他回家吗?
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她知道封慎是因为心疼自己才提出这个建议,但放弃工作她真舍不得,如果拒绝他的建议,他会不高兴吗?
想着想着,发现腰上的分量一沉,低头一看,他的手臂绕过来,环住了她的腰,灼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腹部,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困意袭上来,她暂时放弃了纠结的思考,闭上眼睛,甜甜地入睡。
隔天起来已经是近七点半了,湛明澜“啊”了一声,赶紧跳下床,封慎则正在洗手间里洗脸。。电子书下载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湛明澜急切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啊?”
“看你那么累,想让你多睡一会。”
湛明澜坐在马桶上,打哈欠:“等会只能在车里吃早餐了,让朱阿姨帮我炸个饭团。”
“好好吃完早饭再走。”
“来不及了!”
封慎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那就别去上班了。”
湛明澜一愣,大脑逐渐清晰地浮现昨晚睡觉前他们的对话,他很认真地建议她辞职在家做全职主妇,乖乖地等他下班回家。
“我舍不得啊。”她轻轻地说。
他突然转过身来,拉开浴帘,居高临下地看她,挑了挑眉:“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放弃启铭。”她老实作答。
“只是这样?”他反问,“没有舍不得别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他意指何人,无奈道:“我说没有的话,你信吗?”
封慎放下帘子,又转回身,双手撑在大理石质地的盥洗台上,想了想说:“我信你,但还是忍不住去计较,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最后几个字,声音变沉了许多。
湛明澜起身,走过去,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后放进嘴里,对着镜子刷牙,又瞟瞟他低头洗手的安静模样,慢慢地说:“那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他闻言抬了抬眼皮,拧紧水龙头,说了个好。
怕湛明澜超速开车,封慎坚持载她去公司,到了启铭,她下车之前,他亲自探身过来,解开他的安全带,然后抬头看着她的脸:“澜澜,算是我自私,我不喜欢你总和他在一起,即使只是工作关系,我还是会不高兴。”
湛明澜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过去温柔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言敬禹的车正往这个方向过来,清楚地看见了他们在车里相叠,重合的身影,彼此的亲吻。他的目光骤然变冷,薄唇紧抿,扶着方向盘的手使力,指节关节处,一片清白。
这幅你侬我侬的画面在旁人眼里静谧,美好,在他眼里着实刺眼了点,刺眼到忍不住伸手去撕碎。
竟然有些等不及的感觉。
向来,他想要的都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他想,就一定是属于他的。
不是吗?
☆、chapter69
封慎在书房里安静地处理公事;湛明澜扣了扣门,拿着一盘切好的香瓜推门进去,笑说:“吃水果了。”
封慎合上策划书,向她挥了挥手,她走过来;放下水果盘,到他身边;他伸臂一拉,将她按在自己腿上,点了点水果盘里的香瓜;微笑:“喂我吃一片。”
湛明澜挑起一片;亲自喂他吃,他咬下一口,说味道很甜。
“关于你的建议,我认真想过了,答案是……”湛明澜顿了顿,然后说,“我愿意。”
封慎微怔,随即眉眼间皆是一片温柔:“真心的?不勉强?”
“嗯。”湛明澜笑说,“不过得再给我一些时间,将现阶段的工作都结束才能功成身退。”
“是为了我?”他轻轻扬了扬眉。
“可以这么说。”湛明澜拍了拍他的胸膛,故作纠结,“我可不想某人一直不高兴。”
“说实在,我有些意外。”他的笑容缓缓加深,“看来偶尔小心眼也不错。”
湛明澜又挑起一片香瓜喂他,他咬了一半,用手拿下再塞给她,她边吃边说好甜。
封慎伸手虚拢她的头发,很是温柔宠溺地看着她,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等等,便起身走向书房角落里的旧红木柜,打开第二层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玩意。
湛明澜跟着过去,待看到他手里的木雕玩意时,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上去挺可爱的。”
“算是一个娃娃吧。”封慎说,“送你的。”
湛明澜接过后认真地看,这是一只黄杨木雕的木偶娃娃,长度不足十厘米,因为很旧,部分位置的颜色变得很深,但细看还是可以看出雕工细致,娃娃眉眼间的憨态可掬。
“真可爱,哪来的?”
“很早以前,一位故人送的。”封慎想了想后说。
“什么故人啊?”
封慎但笑不语,静静地看她,认真中带着一些戏谑的感觉,她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就不追问了,低头,伸手细细地沿着木雕的纹理抚摸,慢慢地,心底竟然升起一股隐隐的熟悉感,这样的娃娃,她小时候好像也有过一个,但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你藏了那么久,看来那位故人对你来说很重要。”湛明澜调侃地说,“算了,不逼问你啦,给你留点小秘密。”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意不减:“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湛明澜把玩着手里的木雕娃娃,又嘀咕:“辞职在家,虽然很轻松,但难免会无聊,我在想,在家可以做点什么。”
“在家也可以做很多事。”封慎说,“看书看碟,上网买东西,养养花草,或者养个宠物,猫或狗都行。”
“那你给我买一只折耳猫玩玩好不好?”
“可以,改天我们去宠物市场,挑一只品种好的,乖一点的,带回家陪你玩。”
“对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不工作我会越来越胖的。”
“没事,我会适时地带你去运动,打球,骑车,慢跑,爬山,或者你如果对户外探险有兴趣的话,我帮你添置装备。”
湛明澜立刻摇头:“别别别,户外探险最讨厌了,会让我想起在越南时候的可怕经历。”
越南行,真是死里逃生,曾经以为自己和他会丧命在那里,庆幸从地狱返回人间,但那种种折磨般的回忆时不时地浮上心头,让人发颤。经历过那些,她怎么可能还会对户外探险感兴趣?
封慎伸手抱她入怀:“那就不要户外探险,做一些轻松,安全的运动。”
“嗯。”她抬眸看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顽皮道,“想什么呢?眼神变得那么深邃?”
“你记得我在越南对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再找一个可以带给你快乐的人一起生活下去。”
湛明澜闻言一怔,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严肃道:“干嘛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想听,以后不许再说了。”
“只是说说而已。”封慎拉下她的手,淡淡道,“生死本来就是常事,不用忌讳。”
“反正我不喜欢,好好的活人,干嘛说些不吉利的话?”湛明澜伸手,与他的五指交缠在一块,垂下眼眸,语气是孩子气般的认真,“我们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一辈子。”
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一辈子。
因为她的这句话,他眼眸骤然变得很柔软,和心底的某处一样,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发心。
*
湛明澜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母亲殷虹,殷虹对此不反对,温柔道:“妈妈尊重你的决定,你是该和他好好准备起来,要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了,在家调养身体,放松心情,将所有的负担丢掉,好好享受生活。”
于是,剩下的任务就是将工作做一个完美的ENDING。
言敬禹知道湛明澜要离开启铭的事后,没有多说什么,像是淡定从容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在一次偶然的电梯里相遇,他笑问:“准备好好在家生宝宝了?”
湛明澜点头,没有否认。
言敬禹缓缓收敛微笑,一手随即地插在裤袋里,淡淡道:“也好。这些年的确太辛苦你了,你也是该停下脚步,单纯地享受自己的生活。”
湛明澜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祝你幸福。”言敬禹认真道,“我是真心地祝福你。”
“谢谢。”湛明澜说。
那些爱恨都忘记了吧,记着多累,她已经很幸福了,不去计较那些过去的伤害了。
只有念念不忘的人才会刻意躲避,而她湛明澜已经不需要再躲避言敬禹了。
因为要尽快将事情交接完毕,这些日子湛明澜都在启铭加班加点,这天也不例外,从地下车库取好车,开出去的时候,抬眸,夜色下的写字楼只有两个楼层还亮着灯,像是点缀在黑色苍穹上的星星。
车子开到鸢水路,余光瞟到一辆熟悉的车,定睛一看,是言敬禹的那辆保时捷,好像是发生了车祸,车屁股被撞得凹进去。
他站在一边和交警说话,侧头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对面车里的湛明澜,眼眸有些诧异,随即伸手朝她示意了一下。
湛明澜想了想,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开进最近的一条小分岔路,刹车,熄火,下了车后径直过去。
的确是交通事故,言敬禹的保时捷被一辆海马撞得稀巴烂,交警正在协调,双方达成和解后,交警叫来拖车,将言敬禹的保时捷拖走。
言敬禹松了松领口,解开衬衣的扣子,眉眼间是淡淡的疲倦。
湛明澜看见他左手背上的那道伤口,想了想说:“你怎么回去呢?”
“看来只有打车了。”
湛明澜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我载你一趟吧,这里的路段基本没有出租车。”
“不用麻烦了,我叫李师傅来接我。”
“行了,我送你吧,也就是十五分钟的事情。”湛明澜看了看他,“走吧。”
言敬禹现在住的依旧是湖畔湾别墅,湛明澜熟门熟路,往二桥开过去。
言敬禹上车后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没有再开口,闭目养神。
湛明澜认真开车。
过了二桥,顺利到了城西区域。城西近几年发展非常迅速,商业地带繁华,有别具一格的美食一条街。开过火锅店,快转弯的时候,言敬禹说话了:“麻烦停一下车,我有些东西要买。”
湛明澜侧头一看,入眼的是一家小型的进口超市,于是停了车。
言敬禹下车后,快步走进超市,湛明澜等了一会,他就出来了。
重新上车,他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她一杯:“喝点热咖啡,夜间开车需要提神。”
“谢谢。”湛明澜接过后,抿了口,咖啡味道香浓醇厚,喝下去整个胃都暖暖的,精神也一振。
言敬禹身边多了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些食物和水,还有烟,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生活必需品。
“这么晚回去,他不会担心?”
“他前天出差了。”湛明澜说着将咖啡盖好盖子,放在手刹边,“走吧。”
她继续开车,言敬禹悠悠地喝着咖啡,将一整杯都喝完,套上盖子,放进袋子里。
“澜澜。”
“什么?”
他将双手往脑后一枕,垂眸问道:“你离开启铭,是为了避开我吧。”
她意外他突然说这个,侧头看他,正好他也抬眸,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视线交汇时,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胃里有恶心的感觉泛上来,整个头一阵突发性的晕眩。
“我还是让你这么讨厌?你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逃开我,甚至连启铭的工作都愿意放弃?”他眼眸越来越深,眼中心的黑点类似一个漩涡,俊美的脸和夜色融合成一片,话语沉沉。
湛明澜使劲眨了眨眼睛,却毫无效果,她的脑袋越来越晕,言敬禹的脸庞越来越模糊,手不禁地发颤,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对你说过,我不喜欢被人嫌恶地躲来躲去的感觉。尤其是你澜澜,我怎么可能允许你躲我?”言敬禹的手臂伸过来,很温柔地擦过她的脸蛋,片刻后冷静地拉了手刹,让车速减慢。
一阵天旋地转,湛明澜身体的最后点力气被抽走,瘫软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车子缓缓停下,言敬禹看着沉睡的湛明澜,冷峻的脸上表情莫测,手指依旧流连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然后捏起她的下巴,打量月色下她美丽的脸,很自然地贴过去,微凉的唇按在她的唇上,舌尖如刀一般,抵开了她的唇瓣,深而纵情地吞没她的柔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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