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杨敬轩说道:“简木森,你有什么事情,等甘甜身体好了再说。现在,别来添乱。”
简木森耸耸肩:“话不能这样说,预防针要不提前打好,以后会更麻烦。”
“简木森,你和爷爷告状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又插上一脚,小心我和你翻脸。”低声的,杨敬轩说道,抡起拳头在简木森面前挥了挥。
简木森叹了一口气:“杨敬轩,我真是同情你,一个妹妹就够你烦心的了,现在还要再操心一个。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好好照顾你妹妹。”
推着简木森出了病房,杨敬轩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间听到甘甜问道:“杨敬轩,你似乎只是比我大几个月?”
杨敬轩转身看着甘甜,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甘甜笑笑:“没什么,只是明白了一件事,嘴上说着喜欢,行动却不是那样。难怪这样人的女儿,有人会不想要,大概是怕遗传到不好的基因。我不是说你,基因突变也是有可能的。”
杨敬轩皱眉:“你这是拐着弯子在骂人?”
“你要是认为骂人,那就是骂人了。”淡淡的,甘甜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杨敬轩只是比她大几个月,穆蓉怀孕的时间和杨蔓是一前一后。想着杨烨在和杨蔓藕断丝连的时候,还与穆蓉保持着未婚夫妻之间的关系,甘甜对这个父亲几乎是没有好感。
“甘甜,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上一辈的事,我们就不要去追究了。”
甘甜冷哼一声,头扭向一旁:“哪来那么多身不由己,行还是不行,一句话的事。”
杨敬轩摸了摸甘甜的头发:“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和我先回帝都,回来再商讨关于你出国的事。”
见甘甜瞪向他,杨敬轩笑道:“难道你不是这样的打算?”
甘甜抿紧了唇,半响说道:“我想知道他的意思。”
杨敬轩脸上的笑容凝结住,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踱步走到窗户旁,双臂叠在胸前,冷冷说道:“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你还要怎样?非要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才可以吗?”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被逼的。”
“知道又如何,你要他选择吗?甘甜,你讨厌爸爸,我想爸爸那时也是不愿意放弃,但是不得不放弃。事实往往比理想残酷。我会尽快帮你要到那份离婚证书。再不行,你们要是分居两年,我再找个靠谱的律师,也是可以判处离婚。”
“不需要你插手。”甘甜低声说着,轻轻咳嗽了几声。
杨敬轩疾步走到甘甜身边,轻轻拍着她:“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插手你们的事。”
确定甘甜睡着之后,杨敬轩轻轻走了出去。靠在站在墙壁上,长舒一口气。医院的病房里还有走廊处都不准吸烟,杨敬轩掏出一支烟,想了下,又放了回去。
“在想她的事?”
听见声音,杨敬轩抬首望去,见是简木森,皱眉道:“简木森,你在搞什么名堂。”
简木森在杨敬轩身旁站着,双手插在衣兜里,缓缓说道:“如果你想要他们离婚,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杨敬轩狐疑地瞅了简木森一眼,摇了摇头,“简木森,你能不能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去,别把甘甜拖下水。你要是需要一个挡箭牌,你的红颜知己还不够多吗?”
“你不明白。”简木森长舒一口气,“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杨敬轩,其实我之前和薛兴霞女士谈过。薛兴霞你知道是谁吧,就是何子墨的母亲。我和她建议,只要她可以让何子墨和甘甜离婚,就可以让何闫无罪释放。你别看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但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至。”
听简木森这样说,杨敬轩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看向简木森:“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何子墨的母亲只是在演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她真的是病了也说不一定,”简木森摸了摸后脑勺,似笑非笑,“不过以死相逼,这个可不是我让她做的。至于我为什么对甘甜这样执着,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把甘甜的名字从何家的户口本上除掉。就算何子墨再喜欢她,何家人不待见她,她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好。现在何子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不是吗?”
杨敬轩很想说简木森居心不良,但是简木森的那一番话语,竟让杨敬轩有种,简木森说得很在理,让人无法反驳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做?”
简木森摊手:“没打算怎么做,这事也不用我们怎么做。只要何子墨做不到不管他的家人,他就没什么办法。家人,是他的软肋。”
杨敬轩对此颇为赞同,只是想起何子墨的态度,杨敬轩又有些质疑:“但是我看何子墨的态度,似乎他不会是轻易放手。”
“他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他妈妈那样逼他,他会无动于衷?虽然鄙人做出这个选择是有点不道德。”
简木森这样说,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意思。
杨敬轩手呈八字,托在下巴上,细细地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
他之前找何子墨谈的意思,也是和杨敬轩说的差不多,怕何子墨会为了何家人伤害甘甜。
“只要何闫现在没事,有人会比我们还要着急。或许会做出伤害甘甜的事,但是短痛总比长痛好。”简木森拍了拍杨敬轩的肩膀,“她出院后,尽量给她自由的时间。你要是担心,暗中跟着他她就行了。”
“简木森,我不希望你同时伤害我的两个妹妹。”
简木森挥挥手:“我知道,好了,我走了。”
——
甘甜的烧经过治疗,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精神萎靡,经常一个人盯着墙壁发呆,食欲也没有多少。
杨敬轩本以为何子墨还会过来,但是这几天何子墨都没有出现。
心病还得心病医,杨敬轩知道甘甜的心结在哪。好几次,杨敬轩想告诉甘甜,何子墨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曾来看过她。只是一想到这样说会让甘甜更心软,杨敬轩硬是将话咽了回去。
甘甜一直没有追问杨敬轩关于薛兴霞的事,眼睛里也一直是平平淡淡。
在甘甜喝了几口稀粥又把饭碗推开后,杨敬轩忍不住地说道:“甘甜,你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要是想见何子墨,我这就去找他。”
“不用。”甘甜轻声说着,“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杨敬轩握紧了手,几分怜惜地看着甘甜:“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把他找来。”
“我现在不想见他。”
至少,在她理清了思绪之后,才可以去见他,才可以知道下面该做些什么。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现在不行,”杨敬轩说道,“你不把身体养好,爷爷会责怪我的。”
“其实他可以当没有我的存在。”
“乱说什么。”抬手敲了甘甜的额头一下,“我看你就对我会这样,对何子墨就是一直绵羊。你这样被他吃死,我都看不过去。”
“习惯了。”淡淡的,甘甜说道,“如果他再要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他。但是我是我,他是他,他选择他的家人,我也是理解。”
“甘甜,你这样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杨敬轩叹了一口气,“我调查过你的事,你患过抑郁,虽然是轻微的,但是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
“不会的。”打断杨敬轩的话,甘甜说道,“如果说绝望,当初比现在要绝望得多。而且,我已经有了决定。”
“所以你是在等他的决定?”
甘甜看了一眼杨敬轩,点了点头:“是。”
“所以只要他同意,你还是会宁愿伤害自己,也要留在他身边?”
甘甜垂下眼眸:“那要看他做到什么地步。”
——
临出院那一天,甘甜正在整理东西,忽然间病房门被推开,杨磊匆匆地闯了进来,拉住甘甜:“何夫人,请你出庭帮助何总作证。”
“作证?”甘甜有些奇怪,狐疑的目光落在杨敬轩身上,“你又做了什么?”
杨敬轩露出了无辜的神色,走了过去,拉开杨磊,和甘甜说道:“什么做了什么,这几天我不是一直在陪着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回去,别管别人的事了。”
甘甜推开杨敬轩,走到杨磊面前:“何子墨怎么了?”
杨磊看了一眼时间,拉住甘甜:“来不及了,何夫人,在路上我再和你细说。”
甘甜点了点头,正欲跟杨磊离开,被杨敬轩一把拉住手腕。杨敬轩的语气有些生气:“甘甜,你出事,他都没来看你。他出事了,你就要迫不及待地去看他?我不准!”
☆、172要重新鉴定
“甘甜。”杨敬轩喊住甘甜,“你真的要去?去见一个对你漠不关心的男人?”
甘甜点了点头:“现在我还是何太太。”
杨敬轩皱眉:“离婚只是一张纸的事,甘甜,我可以不插手你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跳入火坑。”
“何子墨现在出事了,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来看我。”甘甜轻声说着,“杨敬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跟着杨磊,甘甜匆匆走了出去,忍不住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警方一口咬定之前发现的那名女尸是你,在那名女尸的指甲里的残留物中检验出的何总的DNA,总之,何总马上就要被判刑了。”
杨磊说的有些急切,甘甜听明白了,何子墨真的是遇到麻烦了。
“什么时候开庭?”
“只要等何总落下口实,就准备开庭。我去看过何总,他明显被虐打过。这样是屈打成招,何夫人,请你一定要救下何总。”
甘甜握紧了手,点了点。
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忽然间有个记者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你是甘甜,甘小姐吗?”
甘甜奇怪地看着那个人:“你是?”
“我是宜城生活日报的记者刘虹,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甘甜急着要赶去何子墨那,来不及和那刘虹细说:“我还有事,抱歉。”
刘虹不肯罢休地想要跟上去,杨磊拦住刘虹,说道:“这位小姐,我们真的有急事,什么事情,请你以后再说。”
“哎。”刘虹不情不愿地看着两个人离开,冷冷一哼,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20XX年X月X日,在医院门口拦住何氏集团的何少夫人,关于她与何子墨之间的恩怨,何少夫人避而不答,看着有隐情。
刘虹写完后,将本子收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真的看到她了,谢谢你提供这个消息。”
挂掉电话,刘虹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何氏集团的何总杀妻是有疑问,我见到了何子墨的妻子。嗯,照片拍摄下来了。明天可以把这个发布出去。会是我们家的头条。”
去警局的路上,甘甜一直心跳如焚,腹部隐隐有些疼痛。手抵在腹部上,甘甜靠在座椅上,低声说道:“何子墨现在没有事吗?”
杨磊点点头,说道:“何总一直没有承认口供,只要何总不认罪,我想就不会移交给法院。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何总尽快解救出来。”
甘甜手轻轻地抵在腹部,低声说道:“你之前说,在那个人的指甲残留物里,检测出有何子墨的DNA,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法医才检测出来的。”
甘甜闭上眼睛,说道:“我可能有点晕车,到了地方再喊我。”
“好。”
——
到了地方,杨磊发现甘甜的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密集着滴滴汗珠。犹豫了下,杨磊喊醒了甘甜:“何夫人,到了。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甘甜摇了摇头:“没事,他们说何子墨杀了我,但是我还好好地活着,他们不可以这样没有理由就抓人。”
“但是,那个女人的指甲里检测出有何总的DNA,他们会说何总没有杀死你,但是杀了她。”
甘甜笑笑,说道:“我知道,但是那天晚上何子墨一直和我在一起,如果他们要去调出小区监控,也是可以。”
杨磊陪着甘甜走进警局,听着杨磊说明了情况,一个警员打了电话咨询了下,和杨磊说道:“嫌疑人还在审讯中,我看你们还是下次再来。”
甘甜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我想要见这起案子的负责人,我可以证明何子墨无罪,我也可以证明,那个女尸不是你们所说的甘甜。”
警员狐疑地看了甘甜一眼,摇了摇头:“你们还是准备好律师再说。”
“甘甜。”
听见声音,甘甜回头看去,见是杨敬轩。
杨敬轩走近,大概也是发现了甘甜苍白的脸色,皱眉说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刚出院就来这儿,甘甜,你知不知道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扶着甘甜,杨敬轩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陆叔叔,我到了。”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走进前厅,看见杨敬轩,说道:“敬轩,还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指了指甘甜,杨敬轩说道:“为了我妹夫,陆叔叔,听说你们误会我妹夫了,还把他抓进来了。这不,我妹妹刚刚一听说,就急着赶过来。”
“你妹夫?”
“嗯。”拉过陆局长,杨敬轩低声说了几句。
陆局长面露诧异之色,看了甘甜一眼,又看向杨敬轩:“这个案子已经成了专案组,而且抓人的话,我们的同志也是在掌握了证据之后。敬轩,这个后门,我还真的是不好给你开。”
“陆叔叔,那个遇害的女人不是甘甜,也不是我妹夫杀的。这事说起来话长,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妹夫不是凶手。如果不能放出来,至少你带我妹妹去看看他,让她安心。”
陆局长想了想,点了点头。
陆局长带着甘甜和杨敬轩来到审讯室门口,叩响了房门,门打开,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开门走了出来:“陆局长,你怎么来了?”
陆局长示意着屋里:“审讯的怎样了?”
“还是没有结果,那人口硬,一直不愿意认罪。不过我们的心理攻势很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所突破。”
听那人这样说,甘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推开那人走了进去。
“你等下。”
杨敬轩拉住那人,和陆局长说道:“陆叔叔,你们不会学秦桧吧?”
陆局长笑道:“敬轩,你在乱说什么。”
甘甜走进屋子,看见何子墨穿单薄的衬衣坐在那,身上湿漉漉的,旁边的一个木桶里盛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个冰块。
看到这,甘甜怔在那,扭头瞪向跟进来的陆局长:“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心理攻势?你们这算不算是严刑逼供?”
一个负责笔录的人站起来,说道:“这位小姐,我们现在在对嫌疑人进行审讯,请你不要来妨碍公事。”
甘甜冷笑,小腹那儿的疼痛有些明显,下面有湿漉漉的感觉。压制住身子不适,甘甜说道:“如果你们是在执行公事,那我就是他的证人。你们对他做了这些,他承认了吗?没有吧。不是他嘴硬,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你们说的那名女尸甘甜?抱歉,我还活的好好的。而且你们说那人是何子墨杀的?之前你们不是调查过了?那天何子墨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们要证据,我可以提供当天我们去的场所。至于你们说的DNA,这个很难说,当初我的孩子可是也被硬说成不是我的孩子,也是因为DNA检测。对了,还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你们的机器出故障了,所以才会检测失误。”
“你胡说什么!”负责审讯的人面露恼色,“这位女士,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杨敬轩摸了摸下巴,说道:“其实有一点,我想你们真的是弄错了。死去的那个人真的不是甘甜,是爷爷安排的甘甜的替身。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件案子,爷爷不愿意让甘甜冒险,所以才会让她来代替甘甜留在这个城市。”
“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嫌疑人不是凶手。”
“但是你们用这种方法,就能证明什么吗?”指着何子墨,杨敬轩冷冷说道,“这样就算得到了供词,能算不是强行逼供?”
扭头,杨敬轩看向陆局长:“陆叔叔,你们局里出现这样的事,真的让我有些失望。”
陆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