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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猛一抬头,双目赤红地瞪着哲哲,“够了!你疯够了没有!这种话也是随便乱说的?还不住口!”
“爷!”哲哲猛地扑上前去抱住皇太极的腿,恨恨地抬手指着富苏里宜尔哈,眼中满是怨毒,“是她!一定是她!这宴席上的酒水都是她准备的,我事前跟她说过,那太白酿虽好,却跟我正喝的药相左,让她单独给我准备些桂花酒,偏偏那些太白酿都没事,只有那桂花酒里有毒,不是她做的手脚又是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富苏里宜尔哈惊怔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哲哲,嘴里喃喃地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做,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做的!”
皇太极看着披头散发,如疯如癫的哲哲,缓缓摇头,“不是她!”
哲哲大恨,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护着她!她双眼怒瞪着富苏里宜尔哈,抬手便想去抓她的头发,不想却被皇太极一把退倒在地,“我说了,不是她!”
他站在她的身前,将富苏里宜尔哈挡在了身后,“事情还没查清之前,福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说富苏里宜尔哈没有害你的理由,便当真是她做的,为什么你没事,乌拉那拉氏却毒发身亡了?可见你的推测并不靠谱,此时便急着乱下结论,未免冤枉了好人,福晋今日也受惊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会处理!”
今日他丢脸也算丢到家了,还是先把这失去理智的疯妇送回去,待把客人都打发走了,再细细清查这里头的烂账吧!
哲哲心中恨极,如今明摆着是这个贱人对她下毒不成,误杀了乌拉那拉氏,可皇太极竟还这样护着她,今晚,她作为女主人,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四贝勒,请容我说一句,如今福晋指证侧福晋对她下毒,虽没证据,可这推测却也合理,倒不如把今晚经手这些酒水的人拘起来好好审问,兴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啊!若不把这幕后的黑手揪出来,只怕四贝勒也将寝食难安吧!”
陶格斯原本一直在看戏,可这戏唱到这时候,怎么看都是哲哲被人谋害了,如今她人虽没事,可毕竟也是受害的一方,瞧着皇太极的意思,他竟是一定要袒护那叶赫那拉氏的,若叫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压下此事,那科尔沁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更何况此事牵扯到了叶赫那拉氏,她斜眼睨着格佛贺,奈何不了你,能把你的亲侄女给废掉,也是一大快事!
若此事当真坐实了是这侧福晋叶赫那拉氏所为,那格佛贺也必将受她牵连,面上无光呢!
“去把所有接触过这酒的人都给我带过来!”见皇太极沉吟不语,哲哲索性直接对着门口的侍卫下令。
侍卫们不之所措地看看沉默的皇太极,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赶忙应声去抓人,不过片刻工夫,所有接触过那些酒水的人便都被带了过来。
“那壶桂花酒是谁端到庶福晋桌上去的?”哲哲看着他们厉声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应声,半晌,一个瘦小的侍女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是,是我,不,是奴婢端上去的。”
“是谁让你把那壶酒放到庶福晋桌上的?”哲哲冷笑着看着这个面色饥黄的小丫头。
“福晋饶命,我也不知道这里头的酒被人下了药啊!阿雅姐姐闹肚子,叫我帮她把这酒端上去,我就去了,却在上酒的时候,忘了哪壶酒是给福晋的,当时爷和福晋、贵客们都在,我也没法再回去问阿雅姐姐,只好随手拿了一壶放到了桌上!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小丫头连连叩头,不住地喊怨。
哲哲冷笑着看着她,“放心,你若说得都是真的,我不但不杀你,还要赏你呢!若不是你,只怕如今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了!”
说完,又看着地上跪着的其他奴才,“谁是阿雅?给我出来说说这酒里的猫腻吧!”
不想话音刚落,一个纤腰雪肤,容长脸面,颇有几分姿色的侍女“咚”的一声歪在地上,口鼻中流出黑色的血。
旁边跪着的奴才一声惊呼,纷纷向两边躲避,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都给我住口!”皇太极一声怒喝,真当他死了不成!
他抬手止住想要说话的哲哲,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必须查下去了,为了乌拉那拉氏,也为了表妹富苏里宜尔哈的清白。
“查查这个奴才以前在哪里当差,这些日子都接触过什么人。”
“回爷的话,这个阿雅是侧福晋院儿里的丫头,平日不过做些粗糙的活计,也没见她跟什么人来往过,这些日子都跟着侧福晋忙中秋宴的事儿。”
“爷!”富苏里宜尔哈猛地抬起头来,“这阿雅虽是我名下的丫头,但她不过是我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平日里连房门都进不去,我若当真想要谋害福晋,便该叫身边的亲信奴才去做,又怎么会找上这个不知底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阿雅!”
“正因为这样才正要找上她啊!”陶格斯冷笑一声,“旁人都觉得她不是你的心腹,所以才不会怀疑你,等事发的时候把这丫头弄死,来个死无对证,叶赫那拉氏,你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格佛贺满含深意地看着陶格斯,“妹妹,这事说破大天去,都只是四贝勒的私事,咱们就不要插手了,只管看着就好,若当真有人敢兴风作浪,意图不轨,便是老天爷也难容她,你说是不是?”
“姐姐这话说得,虽说是人在做天在看,可若遇事便把一切推给老天,那老天爷也未免太累了!”琪琪格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地上满脸血污的富苏里宜尔哈,“如今摆明了是侧福晋屋里的丫头下毒谋害福晋不成,事发后又畏罪自杀,她一个丫头谋害福晋做什么?难不成福晋死了她一个粗使丫头就能上位?笑话!我看这件事侧福晋是脱不了干系了,叶赫那拉氏,你使苦肉计也没用,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皇太极恨恨地盯着阿雅的尸体,死无对证,如今竟是死无对证!他相信富苏里宜尔哈不会这么做,可只有他相信又有什么用?没有证据,死无对证,众目睽睽之下,他到哪里找个给她开脱的理由!
☆、忠奸难辨
皇太极还在沉吟,前院儿却又掀起一阵噪杂的脚步,一个侍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贝勒爷,清河传来消息,大汗下令,要京中的众贝勒大臣去清河,立即起身不得耽误,大贝勒派人来通知爷,明日寅正时分大伙儿在宫门口会齐了一起动身!”
沸反盈天的声音霎时消失,周围顿时静了下来,更显得哲哲原本就尖利的声音聒噪刺耳!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人人心头都是惊惧不已,哲哲心虚地偷眼看看周围,众人都在凝神细思这消息里头的利弊,又哪里有人在意她方才泼妇般的举动!
在这万家团圆的中秋夜,遇上这场投毒害人的龌龊事已是晦气至极,如今大汗竟又连夜召京中众贝勒大臣前去清河,莫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在场的女客,丈夫都随驾去了清河,众人心中油煎似的,若当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大汗的三位侧妃神情则尤为焦急,若天命汗当真有什么好歹,那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独哲哲心中暗喜,皇太极要去清河了,他一走,这四贝勒府里可就是她的天下!她斜睨着富苏里宜尔哈,眼中透出不屑的冷笑,到时候这叶赫那拉氏的死活还不是握在她哲哲的手里!
皇太极双眉拧得更紧,他挥退侍卫,无奈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富苏里宜尔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末了,终是一咬牙,“这件事侧福晋的确有嫌疑,只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说一定就是她做的!”
哲哲心中不满,不赞同地看着他,“谁说没有证据?那阿雅不是证据?那桂花酒不是证据?爷还要什么样的证据?难道非得她当着爷的面把药下到酒里才是证据吗?”
她眼中氤氲着濛濛的水汽,闪动着浓浓的心伤,“我知道侧福晋是爷的表妹,爷对她向来不比旁人,可这事关人命,爷若包庇她,岂不让人寒心?就是九泉下的乌拉那拉姐姐,也会不平啊!”
皇太极不耐地看着她,“就凭一个低贱奴才说的话就认定侧福晋有罪,福晋也太草率了吧!更何况,我也没说侧福晋一点嫌疑都没有,只是如今她有孕在身,便是有什么嫌疑,也得认真查清了再说!”
富苏里宜尔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太极。
哲哲也被这晴天霹雳惊住了,这个贱人竟然又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大半年,皇太极都是跟那个哈日珠拉鬼混在一起,如今那哈日珠拉没怀上,她倒怀上了,她还真是好本事!
皇太极不理她们心中那些疑惑,转身无奈而郝然地望着格佛贺,“今天叫姨母看笑话了,好好的中秋过成这样,都是我的不是。只是如今父汗宣召,我明日一早便得动身,表妹身子贵重,我实在不放心,还要烦请姨母劳累一下,照料照料她!”
哲哲愤恨地皱眉,这叶赫那拉氏一有了身孕,倒是得了个免死符,可他说得这叫什么话?她身子贵重,他不放心,他不放什么心?这不是摆明了说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人害她吗?放眼这个府里,能有本事害到叶赫那拉氏的,除了她哲哲还有谁?他这不是当众说她不贤吗!
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一笑,就算他护着她又如何?待他一走,天高皇帝远,这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叶赫那拉氏,就算你没身孕,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更何况你竟又有了孩子!若当真让你把这贱种生下来,岂不是又要威胁我的地位!
如今他把这叶赫那拉氏托付给他姨母正好,她再出什么事,可是跟她哲哲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皇太极当下便安排富苏里宜尔哈跟格佛贺回宫去住着,又跟在场的侧妃福晋们逐一都告了罪,挨个儿地把人都送出去。
噶卢岱拉着他的衣角,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个六岁的孩子还不理解什么是死亡,她只是不明白额娘为什么睡了那么久还不醒,而平日对她极为冷淡的阿玛此时却对她各位疼惜,这个久却父爱的孩子便贪恋着这点疼惜温暖,却不知这一切却是以母亲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乌拉那拉氏已经被送回了她平日居住的小院儿,萨仁换了身素服,正指挥着几个奴才布置灵堂,赶制孝服,见皇太极带着噶卢岱过来,赶忙迎了过来。
皇太极看着这简陋狭小的院落,心中有些发酸,他赶忙扭过头去,“我不在,豪格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这里便交给你了,你额娘生前受了不少苦,这死后却不能再叫她受屈,不拘什么,都要上好的,府里若没有,便只管跟巴彦说,叫他从外面采买!”
萨仁口中应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人都没了,要这死后的哀荣又有何用?更何况那四福晋口口声声说乌拉那拉氏是替她死的,可到现在,这当家主母也没露个面儿,更别提主持操办丧仪了!
“还有,”他把噶卢岱拉到身前,“你妹子从小没离开过额娘,这阵子你多照应她些,别叫这没了额娘的孩子受了委屈!”
萨仁一叹,四贝勒这也是想起自个儿幼年丧母的悲苦了吧!她赶忙应着,一把将噶卢岱拉到怀里,“阿玛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断不会叫大妹妹受了委屈!”
他点点头,再看看那素白的灵堂,乌拉那拉氏走的匆忙,如今连棺木都还没有,知道这仓促间要办的事情还很多,“若有难处,只管找巴彦,再不行,便去寻哈日珠拉,刚才已经叫奴才快马去清河报信了,想来过个几日豪格便能回来,这是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
萨仁恭敬行了个礼,“阿玛说这话就见外了,如今去的是豪格的额娘,便跟我的额娘是一样的,能替豪格给额娘尽孝,是我的福气,哪里敢称辛苦。”
她犹豫了下,又看着他道:“只是如今变起仓促,清河那边是个什么情形还不知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当真军情紧急,豪格自是要先随阿玛处理大事的。阿玛只管放心,等那拉姐姐回来,我一定一切以姐姐的马首是瞻,便是为了豪格,我也得叫额娘走得风风光光的!”
她这话虽说得隐讳,皇太极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如今清河那边还能有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那汗位的归属罢了!
这到的确是件大事,比任何的军情都紧急得多,一个处理不好,便是祸延满门,可同样的,若计划能一切顺利,这也是他多年心愿得尝的契机。
若父汗当真不好,那豪格的确是赶不回来,到时候由赶回来的那拉氏和萨仁一道操办乌拉那拉氏的后事,虽对乌拉那拉氏来说有些遗憾,可也只能如此了。他点点头,便知道这个儿媳是个好的,豪格那小子好眼光,只是可惜了,到头来只得了个侧福晋的名分。
好容易交待好一切,看看已是月上中天,他亲自哄睡了噶卢岱,这才轻掩罗帐,悄悄退了出来。
哲哲早洗了脸,又薄施粉黛,袅袅地走过来,一脸体贴地看着他道:“如今天色已晚,爷也忙乱了这大半夜,我已经叫人把明日路上用的东西给准备出来了,不如爷先随我去后头歇歇,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呢!”
皇太极摆摆手,“你有心了,只是前头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我得先处理完了才行,天色晚了,你也早些歇着吧,那些东西你叫奴才送到前头书房就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独留哲哲僵立半晌,方咬牙冷笑,今日虽被那富苏里宜尔哈和哈日珠拉躲过去了,可他就要去清河了,这四贝勒府还是她的天下!
她看了一眼那素白简陋的灵堂,乌拉那拉氏,你也别怨我,要怨只能怨你自己,要怨只能怨你有个好儿子!
谁让你儿子那么有出息,又是在战场上立功,又是跟哈达公主和科尔沁联姻,若他平庸无能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成了贝勒爷的骄傲,你有这么个长子在身边,迟早是我的心腹大患!
她缓缓走上前去,在那灵堂的门口,却被方嬷嬷拦了下来,“灵堂不洁,福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就在这里瞧一眼,也算尽了您的心了,若福晋亲自进去送,倒叫庶福晋不安呢,没的倒折了她的福!”
她看了方嬷嬷一眼,嘴角含着讥讽的笑,“嬷嬷说的是,多亏嬷嬷提醒了,我只一腔好心为着姐姐,却没考虑周全,若当真连累姐姐折福,可是我的不是了!”
旁边的奴才一叠声儿地夸福晋心善大度,她却只是含笑不语,若这乌拉那拉氏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却偏偏不甘寂寞,几次三番去勾引爷,原本她把这一切都只当是笑话来看,却不料他竟当真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她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她绝不能再留她!
万一哪日他念着昔日的情分抬举她,那岂不是要直接威胁她哲哲的正妻之位!一个无子的正妻跟一个有儿子的侧福晋比,怎么看都没有多少优势!
当日,她为了这正妻地位的稳固,不惜动手除去他所有地位尊贵的儿子,他那前妻钮祜禄氏所生的嫡子洛博会,他那格外亲厚的表妹,侧福晋叶赫那拉氏所生的乌努春,再有,便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两个小崽子了!
这乌拉那拉氏虽已被废,可毕竟曾为正妻,她的儿子地位原也比别的庶子高些,她岂能留下这么大个隐患!
只可惜当日那豪格命大,竟躲了过去,如今,这贱人的儿子羽翼已丰,她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他,可她也未必非得去动她的儿子!
只要除去这乌拉那拉氏,就算皇太极心里再痛再悔,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