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着裴廷清,若不然这样极端的爱,只能被定义为变态。
裴姝怡的心里痛苦不堪,听着裴廷清哽咽的声音,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挡子弹,不顾裴廷清的感受,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裴姝怡哭出声来,手臂环住裴廷清的肩膀,紧紧的很用力地抱着,只觉得自己瘦弱的手臂都要被折断一样,她泪流满面近乎泣不成声了,“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我补偿你好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大哥,你不要哭了。。”
都说男人轻易不会哭,裴姝怡记得裴廷清说过他十岁以后就没有再哭过,而后来的泪都是为她流的,这是怎样深入骨髓的爱?
她受伤,更痛的是他,哭泣的也反而是他,裴姝怡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她呢喃着,“大哥。”
第80章:各自失眠的夜晚(推荐票满56000加更)
过了半晌裴廷清才渐渐平息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弯下腰沉默地抱着裴姝怡回到床上,拿过枕头垫在她的后背上,让她靠在那里。
裴廷清找了清扫工具把门后的地板拖过一遍,随后打电话给下属,让下属顺便再买饭回来。
裴姝怡见裴廷清终于忙完了,她伸出手就要去拉裴廷清,医护人员却在这时进来,裴姝怡只好乖乖地坐着,让医生检查后,手背的血管里再扎上针头。
好不容易等到医护人员走了,裴廷清的下属又送饭过来,并且把裴廷清的衣服拿来后,打过招呼下属就离开了。
裴廷清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又走到窗户那里把窗帘拉上,房间里便显得静谧了很多,裴廷清返回身将桌子放在床上,三菜一汤分别摆上去,他拉过椅子在床头坐下,随后端起米饭喂给裴姝怡。
他对裴姝怡向来是亲力亲为、无微不至,自己能做的,绝对不会让别人照顾裴姝怡,在给裴姝怡喂饭的过程中,裴廷清把汤吹冷了,才一勺一勺地送到裴姝怡的唇边,即便裴姝怡的另一只手能活动,他也没有让裴姝怡动手。
裴廷清自己并没有吃一口,裴姝怡见状握住裴廷清的手腕,心疼地说:“大哥你也吃吧。”
裴廷清却抽回自己的手,自嘲地冷笑了一声,“你还在乎我吗裴姝怡?但凡你对我有那么丁点的心疼,你也不会奋不顾身地替蔚承树挡子弹。”,说着见裴姝怡颤了一下,裴廷清抿抿唇,接下来就保持沉默了。
他不想像上次那样跟裴姝怡争吵,正是因为有过一次,他才了解裴姝怡的性子倔强,吃软不吃硬,他若是有意挑起战火,裴姝怡必定会跟他对着干。
而上次他就保证过,以后不会再和裴姝怡闹矛盾,然而他心里现在有火气,暂时不想理裴姝怡。
直到裴姝怡吃完饭,裴廷清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期间她几次想开口,看到裴廷清冷着脸色浑身冒寒气,她就没有胆子招惹裴廷清了。
裴廷清把桌子拿下去,收拾掉残羹剩饭,他自己依旧没有吃,而是走去内室端了装着温水的盆子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下属带过来的毛巾,一边浸着水,眉眼不抬地对裴姝怡说:“把病服脱掉。”
裴姝怡:“。。”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裴廷清这才抬起头,用阴沉的目光紧锁着裴姝怡,那个样子严肃而认真,似乎这个平日里时刻都在想着怎么吃她的大灰狼,此刻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裴姝怡咬了咬唇,埋下脑袋时脸都红透了,“哦。”,迟疑片刻她还是把上身的病服脱下来,本来要留着里面的内衣,只是接触到裴廷清扫过来的目光,裴姝怡咬咬牙也脱了下来。
反正各种ti位、各种姿势都做过了,此时也只是脱光了在他面前而已,但裴姝怡面对着裴廷清,低着头感受到裴廷清火热的注视,她的脸又烫起来。
被子覆盖在腰间,裴姝怡的两手不安地紧攥在一起,不敢去看裴廷清,她小声地埋怨,“大哥你看什么,不是要给我擦吗?我困了。”
换做平日,裴廷清肯定会调戏裴姝怡,此刻却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他用湿热的毛巾擦着裴姝怡的肩膀,往下到胸前、腰间、小腹。
她发育得很好,身体线条很是优美,肤色白璧无瑕,被灯光笼罩着,看上去有一种圣洁的美。
不可否认,光是这样的美景,就足够让在某方面旺盛的裴廷清身体里燃烧起燥热之火,他的小腹倏忽抽紧,性感的喉咙滚动两下,裴廷清几乎快要忍不住伸出手把裴姝怡抱在怀里。
最终却是用力地闭上双眸,紧抿的唇线颤动着,拳头握紧压制着浑身的**,过了一会裴廷清把毛巾递给裴姝怡,嗓音沙哑地说:“你自己擦吧。”
裴姝怡受不住裴廷清的视jian,闻言她连忙接过毛巾,一手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肩膀。
裴廷清走过去把睡衣拿出来放到裴姝怡的手边,“我也去洗澡了。”,说完用暗炙的目光望过裴姝怡一眼,裴廷清走进浴室。
他关上门背靠在那里,拿出烟点燃,仰起头时下巴构成一条坚毅流畅的弧度,他抽着烟盯住头顶的灯光,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他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裴姝怡伤害了,但蔚承树和杜诗娴走都已经走了,裴姝怡的伤还没有好,他有什么立场去计较?他再怎么愤怒、嫉妒、吃醋,表现出来就是一种太小气,又不可理喻的行为。
毕竟上次他都已经承诺不再纠结蔚承树这个前男友了,然而裴姝怡在紧急关头为蔚承树挡子弹,那种情况下裴姝怡根本不会多想,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这也就说明裴姝怡潜意识里愿意为蔚承树付出生命。
而他呢?
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她有没有想过?
没有。
她一点也不顾他的感受,在她心中,他还是没有那么重要。
裴廷清的一张脸被淡青色的烟雾笼罩,平添了寂寥和颓然,他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仍旧没有来得及换下的衣服。
傻。
他先是进手术室亲自给她做手术,又去办理各种相关手续,再一动不动地守着她几个小时,喂她吃饭、给她擦身。等等,他为她做了一切,顾不上自己晚饭也没有吃,其结果他又得到了什么?
没有。
到头来只收获满满的心痛和寂寞而已。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傻。
裴廷清苦笑着摇摇头,抬起手掌盖住眉毛,只觉得眼睛里又是一片潮热。
过了很久裴廷清才脱掉身上的衣服,走去浴室洗澡,再出来后他把裴姝怡放下的盆子和毛巾收走,返回身若无其事地站在床头对裴姝怡说:“睡觉吧。”
“嗯。”裴姝怡点点头,她有很多话要对裴廷清说,决定等裴廷清睡在自己身边,她再告诉他。
裴姝怡躺下来,往里面挪去让出一大半的位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裴廷清并没有掀开被子,他只是俯身给裴姝怡仔细地掖好被角,凑过去在裴姝怡的额头上啄了一下,“晚安姝怡。”
裴姝怡一怔,还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我爱你”,裴廷清已经直起身子,面前的阴影消失,映入眼帘一片白茫茫的光,有些刺眼。
裴姝怡尚未适应过来,“吧嗒”一下,裴廷清已经关掉床头最后的灯,裴姝怡借着那边的内室传来的光线,躺在那里看着裴廷清转过身。
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发出“悉悉索索”轻微的响动,不知道敏锐如裴廷清,他是否听见了,反正他没有回头,那抹黑色的背影一直走去内室,紧接着里面的门被关上,病房里彻底陷入一片漆黑里。
裴姝怡呆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她蜷起腿,用两条手臂圈住膝盖,下巴搭上去,满头的长发滑落在瘦削的肩上和背部,那个姿态很优美,却也是透着孤单伶仃。
而裴廷清从里面关上门后,他坐在床上,一条腿屈起来,手臂搭在膝盖上,随意却很散漫好看。
裴廷清侧过脸从高处往下看去,霓虹灯火闪烁着,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他想起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光景,裴姝怡在桃花林里为他挡那一刀子,至此以后他的心被裴姝怡彻底俘虏。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待着,一夜没有合上眼,为爱着裴姝怡而迟疑,想要却不敢靠近,他痛苦、徘徊,又厌恶自己。
而时隔一年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变,但似乎一切都已经变了,她为前男友挡子弹差点丢掉性命,而他仍旧一个人品味着这种痛苦,甚至这种痛比那时更难以让人承受。
裴廷清仰头靠在墙上,在漆黑的房间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后他开始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这天晚上裴廷清一整夜没有闭上眼,天刚亮的时候他打开门走出去。
晨光中裴姝怡还在睡觉,一如往常的恬静美好,不够爱的一方总是很快乐没有什么心事,再对比他,却是整晚失眠不停地抽烟,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嗓子火辣辣的疼,而心口更是痛得让他难以呼吸。
裴廷清坐在那里看了一会,伸手抚上裴姝怡的脸,用修长的手指把她额角的头发拨到一边,越加仔细地凝视着她的一张脸,心里满满的仍然是爱和怜惜。
他还是会继续爱她,哪怕痛,他也义无反顾、绝不放弃。
裴廷清没有叫醒裴姝怡,替她考试的人他已经找好了,她只需要留在医院里休息就可以了。
裴廷清凑过去亲了一下裴姝怡的唇,随后他打开门走出去,叮嘱下属照看裴姝怡,就算她要去参加考试,也必须强硬地拦住她。
“砰”的一下,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传来,原本躺在病床上熟睡的裴姝怡,在这时慢慢地睁开眼睛,那里头一片清明。
她一直没睡。
第81章:偷天换日
裴廷清开着车子到了李嘉尧的住所,孟静正在做早餐,李嘉尧跟往常一样,臂弯里抱着儿子来开门,“早廷清。”
“嗯。”裴廷清并没有立即进去,站在门口看着李嘉尧苍白的面色,他低沉地问李嘉尧,“最近感觉怎么样?实在不行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化疗。”
李绍崇两只小胳膊攀在李嘉尧宽厚的左肩上,咿呀咿呀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李嘉尧看过儿子一眼,唇畔勾着温柔的笑,却是不以为然地对裴廷清说:“没什么事,还能再撑两年。”
有没有事,李嘉尧说得不算,只是很多病痛也确实靠一个人的意志力,保持良好的心态很重要,裴廷清见李嘉尧安然自若的,看上去就不像是胃癌晚期快死的人。
他抿了抿唇,只是在李嘉尧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换过鞋子和李嘉尧一起走进餐厅。
孟静听说裴廷清要过来,她准备了裴廷清的早餐,此刻把煎蛋和面包放在裴廷清的手边,她和李嘉尧坐在裴廷清的对面,“你那个为别的男人挡子弹的老婆怎么样了?你肯定恨不得撕了她。”
孟静也很腹黑,平日里特别喜欢戳裴廷清的痛处,这话一说出来裴廷清的俊脸就黑了,眸光晦涩却是阴沉沉地扫向孟静。
这世上敢招惹裴廷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孟静是其中之一,见状她挑挑眉毛,“看来你不仅想撕了堂妹,还要拿身边的人泄愤。”
“所幸承树走了,若不然第一个牺牲的人必定是他。”孟静优雅地喝过一口牛奶,瞥过裴廷清灰白的眉眼,可以看出来裴廷清没有休息好,想必裴姝怡的行为太伤他,让他心里很堵、很难受。
孟静心疼这样的裴廷清,她也不喜欢此刻为情所伤的裴廷清,她希望裴廷清像最初一样,高高挂起对周身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李嘉尧喂着儿子吃米粥,他特别喜欢小孩子,平日里都是他和孟静争着照顾李绍崇,听到这里,李嘉尧见裴廷清几乎要摔下手里的面包了,他无奈地对孟静说:“好了,你话太多。”
孟静伸手捏了一下儿子粉嘟嘟的脸,“我就是逗廷清玩。”
“廷清多大了,还可以让你逗着玩?”李嘉尧把儿子交到孟静的怀里,看过时间后他对沉默的裴廷清说:“我让他们找了五个女生,马上就过来了,你挑选下哪个更合适。”
“嗯。”裴廷清低沉地应着,昨天中午和下午都没有吃东西,此刻确实有些饿了,他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
李嘉尧目光里透着心疼,却也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裴廷清为裴姝怡付出的实在太多,他这个外人看着都很动容,想不通裴姝怡为什么还是对蔚承树这个前男友念念不忘,甚至是不顾性命挡子弹。
不要说是裴廷清这样占有欲强又霸道的男人了,换做是他,估计这也是扎在心中一辈子的刺。
而裴廷清对裴姝怡用情太深,哪怕被裴姝怡伤了,他也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表面上若无其事,一如既往地对裴姝怡好,为裴姝怡做着他认为该做的。
吃过早餐后,三人走去客厅,过了一会佣人就带着那五个女生进来了,分别站在裴廷清面前。
裴廷清一一看过去,她们的五官和裴姝怡都有几分神似,若是不熟悉裴姝怡的人,估计就会认错了。
裴廷清长身而起走过去,手指挑起某个女生的下巴,即便是顶着一张和裴姝怡相似的脸,裴廷清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就像是挑选货物一样。
只是对方面对丰神俊朗的裴廷清,又是这样挑逗的举止,她难免会脸红。
“就你吧。”裴廷淡淡地说,收回手转过头看向孟静,“借你的梳妆台用一下。”
孟静闻言站起身,“要化妆是吗?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孟静锁紧眉头,不悦地盯着裴廷清,“你不相信嫂子?”
裴廷清勾着唇,戏谑地说了这样一句,“我比你更了解自己的女人。”
孟静闻言“噗嗤”笑出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是,恐怕你女人身上哪里有胎记,你都一清二楚吧?”
裴廷清不置可否。
他虽然没有看见过裴姝怡的胎记,但裴姝怡身上的哪个位置他没有摸过?也就只差没有数清楚她有多少根头发了。
孟静和裴廷清并肩走去楼上,那个女生跟在后面,而其他剩下的四个很是嫉妒这个被选中做替身的女生,而且由裴廷清亲自化妆,这真是那个女生最大的幸运。
不知道原主人是不是裴家大少爷深爱之人,如果是的话,那么也有可能和裴家大少爷发生点什么吧?
到了卧室的梳妆台,裴廷清让那个女生坐在凳子上,他站在身后给女生化妆,很专业无可挑剔,丝毫不输给那些职业化妆师。
孟静抱着手臂待在身侧,越看裴廷清,她越是欣赏,十八般技艺,没有他不精通的,若是裴廷清愿意的话,裴廷清的成就和前途真是不可估量。
十几分钟后孟静看着镜子里的女生,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笑着赞叹道:“很好,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双胞胎都要像。你可以发展成情人,哪怕是泄欲也好。”,孟静说着一只手掌按在女生的肩膀上,“我想你应该愿意吧?”
对方闻言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一抹粉红色,咬了咬唇垂下眸子,“嗯。”
这个小动作像极了裴姝怡,再加上化妆的缘故,估计连霍惠媛都看不出来这个是假冒的,裴廷清心里却仍旧没有任何波动。
爱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不是因为她长得怎么样,他就随便爱上了,哪怕像孟静说的,可以找替身让这个女生做泄欲工具,但他生理上却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这世上他只对裴姝怡一个女人有生理**。
裴廷清让下属先送那个女生去考场,他一个人开车回去裴家,走去裴姝怡的房间拿准考证这些。
再下楼时碰到客厅里的霍惠媛,霍惠媛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昨晚没有回来,你去哪里了?”
裴廷清脚步一顿,背对着霍惠媛不冷不淡地说:“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是否回来也是我的自由。”,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霍惠媛怔愣很久,随后轻轻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而出。
从最初的愤怒、暴躁、不甘、痛心,经过裴廷清的冷漠相待,直到这一刻霍惠媛的内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更多的则是酸楚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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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时间将近12点时,蔚承树和杜诗娴下了飞机。
蔚承树一手拉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