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那头传来了一个大人物的声音。
“李大胜跟九龙东来我这儿了,在问我是不是要跟他们玩真的。”
“您怎么说?!!”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现在赶紧过来,还有。”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在这关头别去招惹王庆山,那人太危险,要是你死了我可就赔了。”
听见这话东勇伯才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他没有抛弃掉我这颗棋子,我还有价值,能被他上心就已经赢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东勇伯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二哥跟傻哥,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王庆山肋骨好像被打断了,是那个大傻子干的。”有人低声说道。
东勇伯眼睛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一张可以用来保命的牌,然后笑开了。
“哦。。。。。他是叫大傻对吧。。。。。。好身手啊。。。。。。。。”
东勇伯笑眯眯的说道。
“安排点人,送他们去医院。”
第十七章 屈才
在医院里,白宝国跟吴师爷相对而坐,一个是满脸的担忧,一个则是一脸的胜券在握。
“这事呢就算是办妥了。”白宝国笑呵呵的对吴师爷说道:“东勇伯死定了。”
“白道的力量不能小觑。”
吴师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福记》、《胜义安》、《东和贵》、《东北帮》、《百联胜》,五个社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咱们不安全
。”
“有舍才有得。”白宝国表现得非常大气:“他们被条子抓走的人也不少,只不过是从我们手里扣去了一些场子而已,没事。”
说完,白宝国呵呵一笑:“妈的早晚都是我的,到时候再抢回来。”
“老大,我就怕一点,你应该明白的。”吴师爷似乎想接着说下去,但又没再开口,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矛盾。
“你怕的就是我江山不稳,好不容易把《东和贵》拿下来了,结果没几天就让几大社团给联手灭了,对吧?”
“嗯。”
“不可能的事。”白宝国一笑:“你观察什么都很仔细,但是你为什么不多算算,这段时间他们让条子抓走的有多少人,打了多少次败仗?”
“光我知道的,就已经有两个《百联胜》的小头目让条子废了,我们是在顺水推舟,让这阵风浪变得越来越大。”
白宝国从床上起身,走到了窗边,跟个疯子一样大笑了起来,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拥抱眼前的这个世界。
“都是我的。”
“想要拿稳《东和贵》不容易。”
“所以我决定不杀人了。”白宝国说了一句让吴师爷很惊讶的话:“在《东和贵》这个狗窝里,我打算留一批人下来。”
“你的意思是。。。。。。”
“现在明着跟咱们干的人都得死,但是那些墙头草站在中间左右摇摆的,我会留下来。”白宝国露出了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人可以杀完,但是人心杀不完,想要拿稳《东和贵》,不是随便杀一批人就能解决的事。。。。。。。”
“明白了。”吴师爷点头:“既然你有了决定,那么我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接下来大傻他们的事就交给我了。”
“去吧。”
在吴师爷拉开门即将要走出去的时候,白宝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
“你想个办法,让小东北跟大傻适应一下环境,妈的都是黑道了,还他妈跟雷锋似的。。。。。”
“什么意思?”
“现在他们勉强能站得住,但站不久,如果不狠,这两面旗子早晚都得被人拔了。”
吴师爷沉默了下去,最后点了点头,说。
“好的。”
在黑道上什么人能够活的最长久?
王庆山不行,九龙东也不行,陈百虎也不行,只有白宝国可以。
吴师爷虽说才进了这条道几年而已,但他的思维方式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想的东西也都是从各种角度去看去想。
王庆山能打这是整个新河区都知道的事,而且谁都服他,可是他太重义字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字,真会害死他,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在这儿举个例子吧。
从东北虎寿宴那天就能看出来,王庆山为了保全自己的老大,直接似威胁的说了一番话,虽说他保住了东北虎,让一些虎视眈眈的对头不敢随便动他,但也从另外一面给自己树立了不少敌人。
这类似的事情太多数都数不过来,王庆山厉害没错,但他还不足以抗衡十几家黑道团伙共同的打压。
明枪挡不了暗箭,谁知道王庆山会不会被人放黑枪弄死呢?
吴师爷真觉得有这可能,虽然新河区里许多人都不相信黑枪能打死王庆山,但吴师爷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疯狗总是会被人乱棒打死的,所以他觉得,王庆山能活一段时间,但很有可能得不到善终。
九龙东为人冷漠,办事太绝
。
他跟陈百虎算是整个新河区里办事最绝的人,杀人全家的事,他们两个老混子是干得最多的。
做人不留一线,这种人也活不长久,毕竟人他们可以杀掉,但人心是他们杀不掉的。
李大胜这人太装逼,为人轻佻,看起来很不靠谱,但他确实能活得比普通人都长,因为这人隐藏得太深了,吴师爷自认看不透他。
在此时此刻,二哥他们那边也来了一个他们看不透的人。
东勇伯。
“小伙子很能干啊。”东勇伯一脸慈祥的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傻哥,又看了看隔壁床的二哥,一副找到了失散多年亲孙子的表情:“想帮我做事吗?”
傻哥咦了一声,嫌弃的看着东勇伯:“你不是有狐狸吗?”
“别乱说话!!”二哥瞪了傻哥一眼,随后不好意思的冲着东勇伯说道:“龙头您见谅啊,我弟弟脑子不太好用,说话可能。。。。。。。”
“明着说,你们俩站在白宝国下面,屈才了。”
东勇伯拿出一支烟,慢悠悠的点上抽着,脸上满是慈祥:“你们想上位吗?”
“这个。。。。。。。。”二哥犹豫了,这可不是说他要跟东勇伯,而是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婉转的回答这个问题。
他感觉,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估计麻烦就来了。
“我跟我弟弟都是《东和贵》的人,您是龙头,给您做事是应该的。”二哥低声说道。
东勇伯满意的笑了:“不管你这话是不是真心的,我看好你们。”
话音一落,东勇伯把一叠用报纸包着的钱丢在了床上,说,这是你们应得的。
随后他起身就走了,没有再跟二哥他们多说。
“五万。”傻哥已经把报纸拆开了,激动的说:“这算是咱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啊,又赚了一笔
。”
“妈的,这点钱算个屁,要是咱们黑点,不光是靠收保护费过日子,什么行当咱们都抽它一两成。。。。。。”二哥精打细算的说道:“反正白宝哥说这样可以,但只是咱们狠不下心从女人身上捞钱而已,人是卖身子赚的钱,咱们要是抽了一成那多不是东西?”
“我们。。。。。。。。”傻哥试探着说:“不是给他们提供战场了吗?要是没咱提供的场地她们也不能卖得那么风生水起啊。”
“我操。”
二哥忍不住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想再继续看着那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摆了摆手:“你赶紧闭嘴吧,安生点,睡你的觉去,别跟老子说话。”
“对了哥,我咋感觉你现在的身子骨不如从前啊。”
傻哥也躺了下去,双手垫着脑袋,懒洋洋的看着天花板:“挨了王庆山几下你就闹不住了,不应该啊不应该。。。。。。。”
“你忘了?老子的枪伤还没好呢!!!”
“哦哦。。。。对。。。。。。”傻哥也不敢再跟二哥贫嘴了,憨笑着跳下了床,跟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裤子:“我去找哑巴了,他估计还在外面帮咱们望风呢,我们买点吃的去。”
“滚犊子。”
“一会给你带回来啊,我先去了。”
二哥看着那个活蹦乱跳的身影也是感慨得不行,心说傻人有傻福啊,这大傻的脑子不好用,但他的身体素质简直比自己强了太多。
硬生生的挨了王庆山几下,才过了多久?妈的就成没事人了!
忽然,病房的门让人给推开了,一个让二哥头疼不已的角色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进医院了。。。。。。。。”
见陈婉荷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扁着嘴的样子委屈得不行,二哥手足无措的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哎呀你别哭啊
!这是工伤!帮人抬货的时候一不小心弄的!”
“不是被别人打的吗?”陈婉荷一副“你别骗我我很聪明”的表情,扁了扁嘴,可怜兮兮的问二哥:“黑社会老是打架,我看你就是被别人打的。。。。。。”
二哥沉默了,妈的,这妞儿猜的真准啊。
“我真是帮人抬货的时候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歌舞厅那边经常要买酒水啊什么的,那天我就想着吧,学个雷锋帮服务员抬一下,结果功夫底子不够硬啊,刚抬上手,啪叽一下人就摔那儿扑街了。”
“你就会贫嘴。”陈婉荷跟个小孩儿似的,可怜兮兮的揉了揉眼睛,扁着嘴坐在了二哥的床上:“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吧。”
“没事,我不饿,你陪我唠唠嗑就行。”二哥哈哈大笑着:“住院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还用得着吃饭么!”
陈婉荷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又气又好笑的用手捏了捏二哥的脸,哼哼道:“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受伤了,反正你又不会跟我说真的,你以后小心点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啊。”
“放心吧,以后会注意的。”
二哥靠在枕头上,脸色有些病态的发白,看得陈婉荷一阵揪心。
“你今天不上课?”二哥问。
“上完了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妈的,是大傻叫你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二哥叹了口气,那犊子拿了我手机说要玩贪吃蛇,一出病房就听见他喊嫂子哥受伤了,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再度被人推开,二哥刚开始还以为是傻哥回来了,但抬头一看,是七八个带着家伙的人,领头的男人手里举着五连发。
“你就是小东北啊?”
第十八章 又是补刀
“小东北是谁啊?”二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们,摆出了无辜又疑惑的表情,隐隐约约还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样子:“你们手里的是枪。。。。。。你们是黑社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二哥的东北腔仿佛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本地口音,类似于香港人说中国话的那种腔调。
“找错人了?”那个拿着枪的混子把五连发放了下去,疑惑的嘀咕着:“妈的,他不是说小东北就住这一层吗。。。。。。。”
“老大,这住院部还有三层楼没去看,咱上去看看。”身后有个混子对他说:“估计是搞错了,小东北是东北口,我听见他说过话。”
二哥当时就想笑,妈的,你听见我说过话那么你还认不出我?这牛逼吹得真感人啊。
其实黑道里爱吹牛逼的人很多,绝对多得超出常人想象。
跟某些人一样,他们也爱吹嘘自己哪个朋友牛逼,见过哪个牛逼人物,似乎可以借此来表现出他也是个牛逼的人一样。
“上去看看
。”那个拿着枪的人说道,然后转身就要走,但被旁边的一个混子拉了一下。
那人正色眯眯的盯着陈婉荷看,笑容猥琐的说道:“那个妞儿不错,咱们带走吧?”
“你。。。。。。你们要干嘛?!!”二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害怕的将陈婉荷拽到了身后,勉强让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她:“我要报警了!!你们别乱来!!我装什么都不知道!!!”
傻哥曾经说过,二哥是个演技派,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估计那些被迷惑的人也会在事后这么觉得,妈的,演的太像了。
“怂逼。”拿着枪的混子嗤笑道,也没再继续磨叽,摇了摇头:“别给老子多事,我们先去把小东北给崩了,剩下的回来再说,你们两个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好嘞!!”
接到这个任务的混子是两个小年轻,看起来比二哥的年纪还小,都染着最常见的黄毛。
在那个年代,二十岁左右的混混,十个混混九个黄,这就是真实写照,似乎黄毛就是当时的一种特殊潮流。
二哥看着那群人渐渐远去,心里松了口气。
“妹子,你跟这种怂逼没前途啊。”其中一个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陈婉荷舔了舔嘴唇,笑呵呵的说道:“哥哥带你去歌舞厅玩儿吧?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陈婉荷真的能算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起码二哥是见识到了。
可能是害怕自己说错话露陷,也可能是害怕叫出来后,会把其他人引过来。
陈婉荷在那群人出现直到现在,她都没说过半句话。
此时,她一言不发的咬着嘴唇,看着这两个目露淫色的混混,紧紧的握住了二哥的手掌。
“歌舞厅有啥好玩的,我们去小旅馆玩啊!”另外一个混混也走了过来,嘿嘿笑着:“咱们三个一起玩,你一定喜欢!”
一边说着,那混子就把手搭在了陈婉荷的肩上,作势要慢慢往下抚摸
。
“我觉得你说得对。”二哥冷不丁的说道。
“啥?”那人动作停住了。
“歌舞厅确实不好玩,因为老子就是给歌舞厅看场的。”二哥愤怒得连笑容都扭曲了,右手已经捏住了坐在床上的那混混脖子,左手则紧捏住那只搭在陈婉荷肩上的脏手,额头两侧气得青筋毕露:“操(chao)你们妈的!!!”
在听见这一句带着东北口音的脏话时,这两个混子脸霎时就白了。
他们明白,自己死定了。
二哥解决战斗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怕陈婉荷见血吓着他,估计会结束得更快。
比如用枕头底下的那把手枪解决他们,或是床底下傻哥放着防身的砍刀。。。。。。
当二哥把最后一个混子的脑袋按在床头柜边上一磕的时候,走廊里已经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妈的还好我住的是一楼啊。。。。。。。”二哥嘀咕着,直接把窗子推开:“你快点跳出去,直接从医院大门跑。”
“你呢?!”
“我啊。。。。。。。。”二哥笑着,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手枪:“我得把他们解决了,妈的,这帮王八蛋趁着老子进医院就想干我。。。。。。”
陈婉荷紧紧的握着二哥的手,哆嗦的说:“我们一起跑吧,他们人好多,还有枪。。。。。。。。”
“妈的!!快点出去!!!”二哥已经忍不住骂脏话了,听着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二哥冲到了门边把门关上,反锁,然后跑回窗边一纵身就跳了出去:“我现在出来了!你别磨叽了行吗?!快!!!”
二哥当时并没有把枕头下面的手枪拿出来,这个举动很不理智,但是我觉得二哥是个爷们。
陈婉荷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在被那群人吓唬的时候,指不定都有多害怕了,要是自己再拿着枪出来。。。。。
他说,他不想吓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反正那帮孙子早晚都得死,也不急这一会儿啊
。
在窗外接住陈婉荷后,二哥拽着她就往医院大门那边跑,在这过程中无数医生护士跟病人都在路上围观他们,似乎在想,这两人是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
其实他们也猜对了一点,二哥他们确实是跟投胎有关。
妈的,再不跑快点就真得去投胎了。
在此时,两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塑料袋子,一边聊着天就一边往医院大门这边走来,正巧就看见了夺路狂奔的二哥。
“怎么了?!!”傻哥直接冲了过来,焦急的问:“出啥事了?!”
“有人来医院补刀。”二哥停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是安全了,所以也笑了:“妈的,七八个人拿着家伙来找我,真他妈是想弄死我啊。”
哑巴两口吃完嘴里的包子,默默的背着枪袋子走过来,往医院里望了一眼。
“我们去把他们给办了。”
“小心点,他们有枪。”
“没事,嫂子估计被吓着了,你带她去街对面的饭馆歇会儿,那家的小笼包不错。”傻哥乐呵呵的说道,强行压住了心里的火气,没让陈婉荷看出来。
等二哥答应下来,带着陈婉荷跑过了马路后,傻哥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去。
“妈的,敢找我哥补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