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躺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容湛的声音再度传出来,“晚安。”
……
可温凉没想到,他说的这句话没多久,就出事了。
消息传到温凉这边的时候,是傍晚,她正和萧南希在外面散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莫子凌的身影。
温凉的心一颤,站在门口,几乎不肯进去。
“凉凉?”萧南希不明所以。
莫子凌听到声响,慢慢的转回了身,向她走去,“夫人,首相大人他……”
温凉没有抬眸去看他,只是一直低垂着眼睛,她看起来很安静,可是只有萧南希知道,她整个人颤抖的有多厉害。
而莫子凌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饶是萧南希再迟钝,也该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两个人,赵乔与裴亦。
她们都一脸凝重的样子,而赵乔跟在容湛身边的时间最长,一直忠于他,此刻的她,眼眶竟有些微微的红了。
莫子凌深知这个消息会给温凉带来沉重的打击,但是,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告诉她,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了一下,莫子凌缓缓张口,却在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被萧南希喝住,“莫子凌,你别说。”
莫子凌怔了一下,大家都安静了。
这个时候,温凉却慢慢地抬眸,声音轻到虚无缥缈,“南希,你让他说。”
“凉凉……”
莫子凌深深呼吸了一下,“夫人,首相大人他……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温凉的眼睛在慢慢的通红,很红很红,似乎要渗出血来,然后眼泪一颗颗的流下来,她问,一字一顿的问,“失去联系是什么意思?”
莫子凌一向沉稳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下落不明。”
“多久了?”
“昨天晚上到现在,陛下说您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所以……”
温凉的身体狠狠地颤了颤,吓得莫子凌不敢往下说了,“夫人,您还好么?”
温凉摇了摇头。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先他们一步找到首相大人的……”
莫子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温凉已经越过他,往房间走去,她走的很急,似乎要去干什么一样。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只见她的背影慢慢的弯下了,然后,整个身体急剧的往下倒。
“凉凉……!”
温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太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还伴着微风习习,本来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可是温凉却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光线。
她觉得这光线真的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酸了,涩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往窗边走去,将窗外打的更开了些,她就这样靠在窗台上。
明明是怀孕五个多月的人了,身影却还是这样的单薄,穿的还这样少,脚上也没有穿鞋子。
萧南希一将门打开,看到的便是温凉的这个模样。
她的鼻子狠狠的一酸,差点就要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赵乔跟在她旁边,“萧小姐。”
她在出声提醒她,在温凉面前,不要这个样子,因为她已经够难过了。
萧南希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我知道。”
赵乔点了点头,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
萧南希手里端着刚刚亲自下厨熬好的粥,走了进来,将碗放在桌上,她随手从椅子上拿过一件外套,走到温凉那边,给她披上,“醒了?感觉怎么样?小腹还痛不痛?”
昨天晚上,温凉的腿~间渗出了些血丝,吓坏了萧南希。
她在想,容湛已经出事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什么事,温凉该怎么办。
还好,孩子没事。
只是裴亦望向她的眼神,特别的凝重,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了。
温凉没有转头,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
萧南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那吃点东西好不好?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粥是我熬得,我花了很多心血熬得,你吃点好么?”
温凉这时候转过了头,“是什么粥?”
“红枣鸡丝粥。”
温凉点头,很听话的往沙发上走去,端起了那碗粥,慢慢的喝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萧南希虽然吊着的一颗心微微的放了下来,但是心头的那股酸涩感却越加的强烈了。
温凉总是这样,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总是不想别人担忧她,她总是让自己坚强着,从来不会大吵大闹,甚至哭得伤心欲绝。
她会听话,甚至还会对你微微的笑着。
可是就是这样,往往令人更加的心疼。
萧南希抹了抹眼角滑出来的眼泪,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走过去,在温凉的对面坐下来。
温凉眉眼不抬,“莫秘书长呢?”
“他离开了,昨天半夜的时候,确定你没什么事,他便走了,他要去找容湛的。”说到这,萧南希顿了顿,握住了温凉略带冰凉的手,“他走之前,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温凉终于抬眸看向她了。
“他说,他一定会将容湛带回来。”
温凉怔了许久,半晌,才缓缓的点头。
“他那天和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我……”温凉微微抬眸,“相信他……”
“嗯,我也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萧南希很用力的点头。
温凉别了别长发到耳后,“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他说,他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萧南希揉了揉温凉纤细的肩骨。
温凉突然转过头去,对萧南希道,“南希,你知道么?他就是苏白……”
萧南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所以再问了一次,“凉凉,你说什么?”
“容湛就是苏白,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有他而已。”
是的,只有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只有他。
是苏白,也是容湛。
是她爱着的男人。
萧南希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将温凉的那句话给消化掉,可是问题接踵而来,她记得容湛在和温凉婚前的时候,曾找过她的,问过她,认不认识苏白。
既然他自己就是苏白,他为何要问她?
还有,他明明就是容湛,为何要化名苏白?四年前是什么目的?
“四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重伤昏迷着的,休养了很久才醒来,他说他叫苏白……后来,他离开了我,又有一些人找到我,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放我离开。”温凉低垂着眉眼,慢慢的道来,“四年后,我重遇他,可是他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忘记的很彻底,我一直怨恨他,不想原谅他,心结打的太死,所以怎么都不肯开口告诉他,他自己就是苏白,我想让他自己想起来……也许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
☆、143、还是你想一个人死在这里
“不要,不要……!!”云茜大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额角处的冷汗还在不断地滑落,眼泪似乎也流了整张脸,她都分不清现在不断淌下来的是泪水还是汗水了。
“醒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给人异常的心安。
云茜猛地睁开眼睛来,很黑,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楚这里的另一个人,她一直处于绝望的一颗心,像是被曙光照耀了一样,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影奔去,然后,紧紧的抱住他,“湛……”
云茜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强势的,从不肯轻易的向人低头,即便是很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咬牙坚持住凳。
容湛还记得,就算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云茜也很少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孤独无助的表情和他说话。
如果是很多年前,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他或许会因为她的服软而很高兴,他或许会回抱着她,给她安慰娲。
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是当初的眼里只有她云茜的容湛,而她也不是一心只为他容湛的云茜。
从她嫁给自己父亲的时候,他便断了对她的所有念头。
云茜曾问过他,很伤心欲绝的问过他,他如今这样的对她,是不是因为温凉的存在。
他说,“即便没有温凉,我们再也不可能。”
更何况,他如今有了温凉,心里也只有她。
“云茜,先放开我。”云茜身上有些伤,容湛身上也有,他不敢太用力,怕会将两人身上的伤口都牵扯到。
要是往常容湛这么说了,云茜必定会放开他的,因为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可是此刻的云茜,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抛弃掉了,她只想回到几年前。
这个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几年前。
她甚至后悔了,她当初不应该嫁给严明轩,她应该遵守他们之间的诺言,她应该留在他身边的。
那么,现在也不至于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好,看着他将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不,或许可以这样说,如果她没有嫁给严明轩的话,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甚至都是没有这个叫温凉的女人的出现。
是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那天说怨恨母亲在她和云菲之间,总是选择云菲,她说当初她们姐妹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嫁给严明轩,她说的是母亲逼她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如果她不想,任何人也逼迫不了她。
说到底,最后还是她选择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怨恨自己曾经做过的决定的。
她嫁给严明轩,是C国的王后,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以后她还能和容湛在一起,那也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因为,一国的王后与一国的首相……那将会是这个国家多大的耻辱。
可是,这一切她都是明明知道的,她却选择漠视,对权势的无限贪婪,终于战胜了一切。
所以,演变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是她活该么?
不!云茜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是自己活该吧,但是,她还是要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多少的代价都好。
此刻,云茜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却忘了,容湛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所以又何来拿回来一说?!
容湛想将她推开,可是云茜却越抱越紧,像是被吓坏了一样,怎么都不肯松开容湛。
云茜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容湛哪里,突然听到一声闷哼的声音,她怔了怔,松开了容湛,“湛,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云茜想起了她昏迷前的那场枪击,容湛该不会是哪里中枪了?
她惊了惊,望向容湛,只见他如画的脸上,很是苍白,就连薄唇,都是毫无血色的,她的眸光往下移动,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他白色衬衣上染上的血迹。
左肩上触目惊心的一摊血。
饶是云茜,也被吓得一时回不了神。
她紧紧地捂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是倾身上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的手还没触及到他的肩膀,便被他的大掌握住,他抬眸望着她,语气是云淡风轻的,仿佛此刻受着那么重的伤,其实不是他自己一样,“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将她的手放下来,容湛靠在墙角处,突然想起了前些天,温凉半夜给他打的电~话,她说她做了个噩梦,梦到他浑身是血,梦到他说要离开她。
此刻,和她梦中的场景很像,他真的浑身是血了。
但是,他从来不敢忘记他答应过她什么,他一定会回去。
云茜身上也受了些伤,伤口虽然不大,都是些细小的伤,但是却遍布全身了,她一站起来,浑身都痛,特
tang别是,双~腿之间。
那些剧烈的疼痛,和刚刚那个噩梦……
云茜深深的呼吸,扶着墙,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滑落。
她云茜发誓,今日所受的屈辱,她一定会百倍的还给那些人。
擦干了眼角处的泪水,她往容湛那边走去,定定的望着他左肩上的那摊血。
感受到她的眸光,容湛慢慢的回头,勾唇一笑,“我没事,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的。”
她……
她是谁,云茜不用想也知道。
在这一刻,恨意袭遍全身,云茜冷笑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神色。
她没有再动,只是看着窗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完全没有灯光的,所有的光线全都依靠外面的月光,云茜闻到了一阵腐朽的味道,周围也安静的可怕,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废弃的工厂。”容湛轻声道,告诉云茜事实,“我们已经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云茜一怔,缓缓道,“现在怕那些人也在找我们吧?”
容湛眸色深重,点头,“附近的地形我们不熟悉,要想在晚上走出去,几乎不可能,再等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我们再走,到时候再想办法和莫子凌取得联系。”
“这个废弃的工厂很大,且很多通道,就算是金家兄妹知道我们在这里,也未必能快速的找的到我们,他们不敢大的动作,因为我们的人在盯着他们。”
容湛看了她一眼,“但是这也并不一定,他们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也知道的,他们有多恨我。”
容湛的眸光幽深,唇角的笑意别有深意。
云茜下意识的将眸光移开,竟不敢与他对视。
是,四年前,为了能将前首相逼下台,她确实以容湛的名义做了许多事,最后将前首相逼死,让他们金家百年的世家毁于一旦。
但那又怎么样?金家这一家子留下来只会是他们以后的祸害,还不如趁早除了。
只是可惜,当初没有名头光明正大的将金家兄妹也除掉了,给了他们四年的时间来韬光养晦,现在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而且,他们竟敢如此对她……
云茜双手又紧紧的握住。
容湛一直在看着她,最后才出声,“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天才亮,你先睡一会,天亮了,我叫你。”
容湛的声音很清淡,什么感情都没有,云茜此刻甚至在想,如果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温凉,他该不会这样吧。
他会走过来,他会紧紧的抱着她,他会轻声安慰她……
他甚至会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而让她呆在自己的怀中……
这就是差别啊,云茜想……
云茜靠在墙上坐下来,虽然累极了,但是却是不敢睡下去的,她怕她一睡下去,又会做那个噩梦。
而且,这里因为长期没有人来往,废弃了许久,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她为人对什么都很挑剔,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都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安然的呆在这里。
容湛倒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他必须要养足精神,不然明天没有力气离开这里。
月光下,云茜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突然就觉得眼角很酸涩,其实她很冷,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荒郊野外,真的会冷,她多想他像是很多年前那样,他们一同遇险,他用一件大衣挡住了她所有的严寒,他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度过一夜。
她多想他过来抱抱她。
因为云茜一直都没有睡觉,所以当那些声响传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忍着双~腿之间的疼痛,到了窗边,看到了那些人,领头的是前首相的女儿金梦,她年纪还很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云茜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场枪击,金梦的哥哥金特似乎受了伤,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晚上金特没有出现。
金梦到底没有因为年纪轻,没有她哥哥的沉稳。
按照金特的意思,是想将他们活抓回去,可是太有用处,可以慢慢的折磨死他们,或者达到一些其他的政治目的。
哪能让他们这样轻松的死去?
可是金梦不一样,她只想尽快的将他们除掉,为他们金家报仇,她觉得时间一长,到时候反倒让C国的那些人找到他们。
金梦的心情浮躁,这工厂极大,手下找了一下没找到之后,她便冷笑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