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紧紧的攀着他宽厚的肩膀,指尖都在颤抖。
容湛却在低笑,大抵是笑她的没出息
温凉抹掉了眼角的眼泪,狠狠的瞪他,在怪他将她再一次弄哭了,他却笑着凑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什么话也没说。
等她将粥全部喝完了,容湛抽过纸巾,帮她擦嘴,手上忽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上,他回过头去看她,“你就这样子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也回来了。”
“你现在赶回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怎么,才刚刚见我,就要赶我走?不愿意见到我?”容湛失笑。
“……”温凉哑然,他明知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想将他留下来,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不行,他是一国的首相,既定好的行程,怎么能那样贸贸然的就回来了。
“你去机场,去H国。”温凉推搡着他。
容湛却顺势躺了下来,大掌拉着她身上过大的病号服,“我累了。”他想抱着她睡,“陪我睡一会。”
温凉本来还想将他拉起来的,可是被他一句话弄的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已经闭着眼睛了,极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上了一片阴影,在阴影之下,那分明就是一片青色。
温凉心头一酸,挨着他就躺了下来。
意识到她的动作,他薄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然后状似不经意的伸手一环,将她带进了怀抱。
她被她抱了个严严实实。
容湛睡了两个小时,十一点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将手臂从她后背轻柔的抽了出来,他站起来,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他深深地凝了还在睡觉的温凉一眼,扣上扣子之后,他俯身下来,在温凉的眉心处落下一吻。
他该启程回H国了。
是的,他要回去,除了和H国国王慕靖宵约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一个叫裴亦的女人。
他已经查到了她的住处,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她。
他要将她带到C国,无论多困难。
走出门外的时候,赵乔应了上来,“阁下。”
容湛抬眸看了她一眼,“赵乔,好好照顾她,今天这样的情况,别再出现第二次,还有……”他顿了顿,眸色忽明忽暗,“调查一下今天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
赵乔一怔,她以为那是意外……
她很快的反应过来,“是。”
容湛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说过,不会出现第三次,所有想伤害温凉的人,他必都不放过。
****
温凉醒来的时候,容湛已经不在,不禁让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做了一个梦而已,她太想他了,想到做了那样一个梦,梦到他回来看他了。
眸光下移,她将自己的右手摊开,眸光移到掌心上,感觉到那里还遗留着容湛指尖的温度,可是却是一个梦。
林静玉开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女儿对着手掌发呆的模样。
林静玉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想什么呢?”
温凉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静玉见她不愿意说,心想那大概是她和容湛之间的事情吧,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保温盒,她拿起来看了看,“容湛都喂你吃完了……现在还饿么?”
温凉突然转过头,“妈,你是说,刚刚容湛回来了么?”
林静玉瞧着她的模样,失笑,“你不知道?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还真是……温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因为她陪着他睡了一下,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他回来了的,但是刚刚听赵乔说,他又赶回了H国……”林静玉忽的缓缓看她,“你也别怪他,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一国的首相,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我们国家的,在H国这些事早就是已经订上行程得了,是不能缺席的,可他听说你出事了,连夜从H国赶了回来,说实在的,妈很惊讶,也很感动……”
林静玉说到这里,握了握她的手。
温凉轻点头,“你说的,我都懂……”
她怎么会去怪他呢?
“深深吵着要来见你,医院细菌多,她还小,抵抗力差,我没让她来,她就给我提条件,说等你醒来了,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
温凉失笑,拿出手机,给陈彤打了个电~话,让深深过去接。
现在是中午了,萧南希一下班就往这里来。早上她从医院去上班的时候,温凉还没醒过来,她现在就想知道她醒了没有。
走的有些急了,还没靠近来,温凉就听到萧南希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踏、踏、踏”的声音。
萧南希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往病床看过去,看到温凉已经起来,坐在那里了,她走过去,“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萧南希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了,眼睛经过了一天,竟还是红红的,昨晚没怎么睡,她的黑眼圈极重。
温凉轻笑,拉过她的手,“我没事,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
她虽然是这样说了,可是萧南希与她多年的好友,深知她的性子,“你每次都这样,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伤害,总不想让人知道,你自己能扛的下所有的事情么?”
萧南希说着,眼睛又红了一圈,看来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温凉把她拉过去,声音柔柔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啊,你看你再哭,眼睛都要比核桃还大了。”
萧南希嗔了她一眼,低眸看她,总算是发现了些事,“你眼睛怎么也红红的?你刚刚也哭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荒唐事情,难怪莫子凌会以为她喝醉了。
看向林静玉那边,她向她微微点头,萧南希忽然明了,“首相回来看你了?”
温凉脸上忽的一红,心想萧南希果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极其不情愿的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萧南希纤细妖娆的指尖轻捏着她的下巴,“瞧你这眼睛,明显哭得也不比我少,你除了对他哭,还会对谁这样哭,昨天快要把你疼死了,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温凉脸颊,耳朵更热了。
还有这时候有人开门进来。
是温玉,扶着脚踝受伤的严欢走进来。
严欢身上还弄了个拐杖,可她明显不会用,尽管有温玉的搀扶,她还是走的极慢,而且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往前倒去一样。
萧南希看的胆战心惊的,赶紧也过去扶着她。
有了萧南希,她身上的拐杖就不顶用了。
严欢在温凉面前站定之后,笑着对萧南希说,“谢谢。”
萧南希对她的印象一向不太好,因为严爵,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后来,这个小公主又还得温玉进了医院,她更加不喜欢她。
以致于后面,她一直喜欢不上她。
可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不是她,温凉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萧南希一向将温凉当成亲人的,严欢救了她的亲人,她当然感激着她。
于是,在严欢向她道谢之后,她点点头,第一次对她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公主说的哪里话。”
严欢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林静玉,怯怯的出声,“阿姨。”
她知道林静玉讨厌她,很讨厌她,所以她往常就算是跟着温玉的后面,送他回温家的时候,基本都不敢让林静玉看到的。
今天心里太着急,虽然听了温玉说温凉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她还是想过来看看才放心。
心太急了,不免忘了许多的东西,譬如,林静玉也在这里。
林静玉极为僵硬的笑了笑,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对温玉那件事,没有那么快释怀,可是总也不能对严欢冷眼冷脸的,因为毕竟没有她,她的女儿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欢欢。”温凉招呼她过去。
“温凉嫂嫂,你怎么样?”严欢走过去,漂亮的眼睛满是担忧。
“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温凉清浅一笑,看了一眼她的脚踝,“你怎么样?”
“我啊……”严欢嘟了嘟嘴,“脚很痛。”
她是真的怕痛的人,尤其是这脚扭到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是钻心的疼,可是虽然这么疼,她却觉得很开心。
一是因为她救下了温凉嫂嫂。
二是因为这样,今天温玉在她的病房里带了许久,他不善言语,只是说,“谢谢你救了我姐姐,你住院的这些天,落下的课程,我来帮你补,可好?”
严欢当时就开心的差点以为要晕过去了。
***
今天去澳门购物,所幸这些稿子我前些天拼命存好了,所以宝贝儿你们放心,不会断更的哈~~
☆、134、远远不值这个数
“阁下,那个孩子叫小多,据孤儿院的老师说,小多在三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父母死在他面前之后,就不会说话了,他手上有一条项链,据说是他母亲给他留下来的,他每天下课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抽屉拿出那条项链来看,夫人出事的那天,小多就是发现他的项链上少了一个坠子,这才那样叫着,从宿舍里面冲了出去……”赵乔娓娓道来,她本来也以为都是意外,但是一切却又太过于巧合。
赵乔又说了些事,容湛捏着眉心,低声应了一句,不多一会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接收到的图片,那是一只十分精致漂亮的耳坠,雨滴型的,周围点满了细碎的钻石。
容湛眸色变了变,低声吩咐赵乔,“别打草惊蛇,一切等我回来再处理。”
挂了电~话,容湛看了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上赵乔传来的图片,然后,眸色一敛,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将眸光放到落地窗外,他沉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男人,修长的指轻捏着高脚杯,在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俊逸的唇角在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容湛,“你还要对着那扇窗发呆多久?钰”
容湛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确实在走神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容湛与面前这位H国的国王慕靖宵还有楚沉,三人之间私底下的交情,坚不可摧。
容湛此次在官方上对H国进行为期一周左右的国事访问,白天那些事结束后,晚上聚在一起叙叙旧咬。
前两天,容湛突然回国,慕靖宵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更知道他回国一趟是为了什么。
今天晚上,容湛接到了赵乔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通话,通完话之后,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把慕靖宵晾在一边,慕靖宵才出声问他的。
容湛迈步往沙发那边走去,在慕靖宵的对面坐下。
“有新发现?”慕靖宵深邃的眸子凝了容湛一眼。
容湛想起那只耳坠,点了点头,“算是。”
慕靖宵看他表情,心中便猜到了几分,“我早就说过,男人太招桃花不好,看,是不是,差点你连老婆孩子都没有了。”
容湛抬眸,凉薄的看了慕靖宵一眼,“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听说你最近和你女儿的钢琴老师打的火热?”容湛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可这样开口的时候,往往一针见血。
慕靖宵俊美的魅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轻笑,然后他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酒,晃了一下,一口喝尽,又倒了一些,可是这会他却没有喝,而是将高脚杯轻轻的举起来,透过那些猩红色的液体,他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然后,那个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对着他巧笑倩兮,“慕靖宵,我满二十岁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好不好?”
可是,画面忽的一切换,那张曾经总是对着他笑的脸,却满是泪水,她哀求他,她说,“慕靖宵,你放过我好不好?”
慕靖宵记得,这个身影,让他有多爱过,就让他有多恨过。
他眸色忽的一寒,将高脚杯从眼前拿了下来,那个纤细的身影也便在他面前消失了。
门外面忽然传进来一些吵杂声,男人的,女人的。
“苏小姐,陛下现在没时间见您,请您……”
男人的话音未落,门却“哗——”的一下被打开了。
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慕靖宵……”尽管女子一直在克制,但是声音里依旧是藏不住的颤抖。
这女人竟然直叫陛下的名讳,站在外面的几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面面相觑,有一个先是反应了过来,“陛下,苏小姐她……”
要是其他人进来,他们必定会拦得住,可是这个苏小姐不一样,陛下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复杂。
他似乎很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成是恨,但有一天,他们却亲眼看到陛下将这女子坻在墙上,狠狠的亲吻着她。
那日下着很大的雨,两人身上皆淋湿了,可是却像是浑然不知一样,那样的投入。
就好像是那种分别了多年的情侣,忽然重逢了,便再也抵挡不了心中的念想。
那情景那么美,让他们都看得痴迷了。
这位苏小姐是小公主的钢琴老师,本来就可以出入在宫殿内,往常见她挺恬淡,安静的一个人,今天晚上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模样,那双异常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眼眶周围都湿了,更是说要找陛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陛下亲自向她交代清楚一样。
慕靖宵没有转过身,苏唯久的眼眶又红了一圈,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落下眼泪,“慕靖宵,你什么意思?”
男人们见慕靖宵依旧没有要打理苏唯久的意思,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决定上前,将苏唯久拉开。
今天这样的场面,显然不应该让苏唯久呆在这里太久,因为这里除了陛下外,还有C国的首相在呢。
可是看这情况,苏唯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容湛。
而容湛手撑在额前,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注意到一样。
男人们已经上前,态度已经渐渐强硬,“苏小姐,请您马上离开。”
苏唯久站在那里,背影倔强,只是看着慕靖宵,就好像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一样。
“苏小姐!”训练有素的警卫员已经决定动手将苏唯久撵出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慕靖宵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让她留下来。”
随着他的声音,慕靖宵慢慢的转回了身,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苏唯久,这样贸贸然的闯进来是什么后果,你知道么?还有,谁给你胆子,让你直呼我的名字?”
慕靖宵的声音冰冷的好像降到了冰窖里,在座的在,无不低下了头。
只有苏唯久,她依旧在凝着慕靖宵,甚至迎着他的眸光,看着他的眼睛,她缓缓地摊开了手,她的右手掌心中,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显然,是被她一路上捏住的。
她用手指慢慢的将那纸张打开。
原来是一张支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靖宵优雅冷漠的走近了,捏着那张纸张看了,忽然就笑了,“苏小姐认为这是我给你的?”
苏唯久咬了咬唇,“难道不是?”事到如今,他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了她是不是?她已经成为了他眼中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子。
慕靖宵大笑,那笑意丝毫没有直达眼底,片刻之后,薄唇冷然的掀起,当着她的面,将那一张皱巴巴的支票撕成了碎片,“我是觉得苏小姐不适合担任我女儿的钢琴老师,但是同样的,以苏小姐的琴艺来看,你还远远不值这个数。”
苏唯久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近乎透明那样的苍白。他永远都懂的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将她的自尊践踏的丝毫不剩。
事到如今,苏唯久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身琴艺,这么多年来,她走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国家,每每她指尖跳跃在琴键上的时候,总能令很多人陶醉,可她从不登台演出,她只是弹给别人听,那些难民,那些老人,那些孩子,那些流离失所的人。
“我懂了。”很久之后,苏唯久才轻轻的点头,“明天一早,我会辞去这份工作,离开宫殿。”
她转身走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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