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小女婴就被放置在法台的上面,睡得相当的沉,似乎任何人也都无法将她唤醒一样。
对面的那群猫双腿扑前,弓着身子面对着供奉在法台上的女婴,不断的在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
这些猫儿的吼声,听起来就像是低沉的哭泣,似乎是在哀悼什么一样。
看着倒在法台上的女婴,我的心中不由充满了疑惑。
这个廖老,不是之前和我说的好好的 ,想要救这女婴一条性命的吗,怎么到了现在,眼前的这群猫似乎是来这里参加女孩的葬礼一样。
廖老并不理我,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只巨大的木鱼,廖老站在木鱼的跟前,一边重重的敲打着木鱼,一边哼哼哈哈的念着经,似乎完全的不在意眼前的那群猫,更不在意法台上那小婴儿的死活。
随着廖老的念诵,我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西铁城腕表。
我的家境一般,按照常理来说,根本消费不起这种别人眼中的奢侈品,这表是许云琼在我生日时送我的礼物,当时是和发票一起送来的。
看着那足足超过五千大元的数目,我忍不住的一阵咂舌,想都不想的就把许云琼的手给挡了回去。
许云琼也是个倔强的女人,她只是拿起那手表,高高的举起来,告诉我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她就会直接把那腕表砸在墙上。
我始终都不忍看这么贵重的腕表就这样的破碎掉,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她的馈赠,并且将这腕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面。
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零点,到了一天里阴气最强的时刻。
我正在满心奇怪的时候,一阵冷笑声,猛然的在我耳边响起。
“诶呀!”
学善突然间惊恐的喊叫了起来,直接从古曼童里跳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揽着我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松开。
相对于古曼童里其他的小鬼来说,这孩子的胆子可以说是除了念恩以外最大的一个,到底是除了什么事,会把这个小家伙吓成这个样子。
我正满心疑惑,一名身穿白色西装,面色惨白的男子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他出现的相当突兀,几乎没有半点的生息和征兆,就那样的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白衣人对我温煦的一笑,那苍白的脸,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都让我感觉到相当的眼熟。
“原来是他!”
仔细的想了好一会,我这才想起这家伙的身份,这家伙,不就是那天把红衣师姐和陆大伟一起带走的那名白衣人吗。
随着白衣人的出现,庙外的群猫,纷纷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纷纷的朝着白衣人喵喵狂叫了起来。
它们的叫声,几乎都已经完全的变了调,就像是夏夜时分叫春时的样子。
但是,如果细听的话,我却似乎可以从其中听出了愤怒,悲伤乃至于狠辣威胁的味道。
“兄弟,不好!”
兽奎霎时间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身体。
“去去去。”
我可不是那种激情燃烧的人,连忙满心嫌恶的将他推开。
“兄弟,不好了,咱们赶紧走,这个地方,有煞鬼,有煞鬼!”
兽奎吓得几乎连说话都快说的有些不利索了,几乎都快对我焦急的喊了起来。
“兄弟,你是不知道,猫儿的眼睛,是可以看到我们人类根本看不到的东西的,如果它们这么叫的话,就证明它们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啊!”
我看了看站在法台前,抱着双臂凝视着女婴的白衣人,心知兽奎说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应该指的就是眼前的白衣人。
“是。。。。。。是。。。。。就是厉鬼啊!”
兽奎用力的跺着脚,最终还是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厉鬼。。。。。。。”
我有些不明觉厉的看着面前的白衣人,忍不住戏谑的对兽奎说道。
“你说的厉鬼,不是说的眼前这位白兄吧。”
我说着话,伸手指向了站在前方的白衣人。
这家伙的胆子实在是小了点,我有心的想要逗一逗他。
“你。。。。。。你瞎说,除了你我和这老头子以外,咱这里哪还有什么人!”
兽奎听到我的话,吓得嗓音都快变了调,他疯狂的四顾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猫儿疯狂的叫喊着,全部都站起身,似乎是想要疯狂的向前冲一样。
“吼!”
白衣人对着猫儿冷笑一声,突然间张开大嘴,好似饿狼般的朝着猫儿们吼叫了起来。
随着他的吼叫声,白衣人伸手从自己的袖口里撤出了一柄长长的白色棍棒,对着距离他最近的猫儿一指。
那白色的棒子只有手指粗细,上面纸穗儿飘扬,看上去就像是我们农村办丧事时孝子贤孙手里的哭丧棒。
随着哭丧棒的指点,猫儿们只吓得蹭蹭的后退了开去,从口中不断的发出阵阵喵呜喵呜的恐惧叫声。
人们形容别人胆小的时候,往往会说这个人长了一副猫胆,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看来似乎真的是如此。
白衣人将猫群赶开后,冷笑着举起手中的哭丧棒,对着女婴的身体,重重的晃动了几下。
随着白衣人手中哭丧棒的晃动,女婴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直接就瞪了腿。
死了,这个小丫头,居然就这样死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廖老,眼神中不由得闪耀出了愤怒混合着疑惑。
他怎么能够这样,明明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到了现在,这女婴居然就这样死了。
白衣人满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哭丧棒,身形一转,突然间凭空的消失无踪。
见到女婴死去,猫儿们就像是看到自己最亲爱的人死掉一样,不断的仰天发出阵阵的哀嚎声,声音听上去凄惨至极。
“猫婴本就是猫的精灵,猫儿虽然对于其他的动物甚为冷血,就算是对于养育自己的人也谈不上忠诚,但是,对于这些猫精和同伴,却是忠诚的超乎了你的想象。”
廖老捻着手中的一串菩提子,沉吟着对我说道。
“因此,这些猫精一旦要离开人世,这些猫儿们就必然会亲自来到它的身边相送,并且发出阵阵的猫泣!”
如果按照廖老这么说的话,这种猫泣还真是够感人的,唯一让人感觉到不爽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猫儿太多了些,而这猫泣,也实在是太那个啥了点,让人听了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在阵阵的猫泣声中,兽奎已经完全的抵挡不住,痛苦的伸出手,紧紧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廖老,你不是说。。。。。。。。。”
听着外面好似鬼嚎一样的哭泣,我忍不住的转过脸,怒气冲冲的想要和廖老兴师问罪。
“小亮,你且和我来!”
廖老抓起我的胳膊,径自的拉我回到了休息室。
“廖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我满心惊异的看着他问道。
“小亮,这猫精本是含怨而生,因此,如果不去除它身上的怨气的话,它就一定会遗祸给世间人。”
廖老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
“因此,为了要祛除她身上的怨气,我就只能让白兄先将他带去奈何桥,让她饮一碗孟婆汤,彻底的忘记前世的仇恨,然后再让她返魂,接受一下本地的香火,希望可以通过佛力将她感化。”
“那这位白兄,难不成是。。。。。。。。”
我有些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猜的不错,他就是白衣队里的一人,也就是你们平日里常说的黑白无常中白无常的一员。”
。
廖老笑着肯定了我的猜测。
“白队,白无常里的一员?”
对于廖老的回答,我显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这个笨小子,白无常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世界上每天要死那么多的人,他怎么能忙得过来?”
廖老狠狠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说道
☆、第五十九章 黄仙夺舍
“也是的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的对着他笑了笑。
“为了能够管理阳间死掉的鬼魂,阴间阎罗王特意的设置了白衣队和黑衣队,专门来到阳间去勾走寿终正寝的鬼魂。”
廖老笑着对我解释道。
“那要是那些那些顽固不化,或者是大凶之人的鬼魂呢。”
我满怀好奇的对廖老问道。
“一般冤鬼的鬼魂,只要他不会因为怨气而化身成茕,白衣队和黑衣队的成员,就基本上全部可以应付得来。”
廖老自信满满的对我说道。
“茕是什么东西?”
既然话题已经说到了这里,我索性的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茕,是冤鬼在怨气的催逼下产生的一种变化,变化成茕的鬼,就不再是中阴身,按照现在人的话来说,就是不再只通过气场对人进行影响,而是能够实质的对人进行攻击了。”
廖老看着我笑了笑。
“确切的说,念恩和学善,他们两个就是茕,如果没有人正确的对他们进行引导的话,这两个小家伙,天知道他们两个会捅多大的篓子出来。”
想到念恩和学善在没有被古曼童收服以前的狠厉,我的脊背不由得一阵的发凉。
这两个小家伙的实力,可以说是绝对的超乎了普通人的想象之外,真要是任由他们去世间的话,真的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他们会捅出多大的漏子来。
光是学善那满口的獠牙,以及他那沾火就着的性子,恐怕就不知道要使多少人最后无辜丧命。
“所以啊,小亮你是任重道远,这些孩子,你都必须要将他们引入正途才行。”
廖老看着我,一脸正色的对我说道。
“没问题。”
我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劈啪作响,信誓旦旦的对着廖老保证道。
“小亮,其实你做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很好,性子平和,做事也算是沉稳,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还有些少年气盛,做事容易过激。”
廖老的话语里分明的充满了担忧。
“就拿一年前来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真的就会在月神的诱惑下犯下杀孽了。”
“是。”
听着廖老的话,我连忙诚惶诚恐的对他应承道。
上次的事情,现在想来的话也实在是有些惊险至极,如果不是我在关键的时刻及时停下了手,恐怕我现在已经犯下杀戒,并且已经失去了身上的清水圣莲。
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不管怎么说,那都不会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小亮,你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绝对的不能去杀,要不然,清水圣莲就一定会被你身上的杀气所感染,再也无法为你所用,对你而言,那绝对是一件无法弥补的损失。”
廖老阴沉着嗓音对我说道。
“您老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的。”
我沉声的对廖老保证道。
“小亮,你的心是善的,但是,我现在最怕你出现的问题,就是在你面对那些恶人的时候,会把持不住心中的恶念。”
廖老的声音,充满了循循善诱的味道。
“小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地方,便是你还有着一颗世俗的心,你的善恶观,也都总是和世人一样,以为以恶制恶,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难道不是吗?”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这套理论,我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
“那些坏蛋如果不及时的制止他们,恐怕就只有更多的好人被他们伤害乃至于欺负。”
“所以啊,某些人就会以除暴安良作为借口,以暴制暴,甚至于黑吃黑,干掉那些所谓的恶人为自己谋取好处。”
廖老双手合十,笑着对我说道。
“在他们看来,除掉恶人,本身就是一种合理的行为,就像恶人欺负好人一样的理所当然,但是,他们却浑然不知,他们在恶人的眼中,又何尝不会是一个更大的恶人呢。”
不得不说,廖老的辩论才能真的是已经快要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一番的理论说出来,我居然没有丝毫的办法去辩驳。
就在我还在思考他的话语的时候,外面突然间响起了兽奎惊恐无比的叫声。
“救命啊,有鬼啊!”
听到兽奎的声音,我连忙从屋里一个健步的冲了出来。
兽奎见我跑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我的跟前,紧紧的抱住我的腿。
“陈兄弟,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见了鬼了!”
兽奎一边叫喊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指向了法台上。
在法台的上面,那名猫婴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眼中却分明的闪耀着点点金亮的光芒。
“陈兄弟,有鬼啊,鬼。。。。。。。”
兽奎惨叫着,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指向了法台上的女婴。
随着那女婴睁开双眼,门外的猫群,突然间咩咩的狂叫了起来,听它们的叫声,其中分明隐藏的是深深的愤怒。
难道,眼前的这女婴,并不是按照廖老之前所说,被白衣人带走之后洗掉记忆,顺便的送她还阳,而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吗。
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转脸朝着那婴儿的身上看了过去。
婴儿似乎也知道我在看她,居然嗖的一声从法台上跳了起来,踮起自己小巧的脚尖,一溜烟的沿着巨大的柱子,爬上了高高的房梁上去了。
看着小婴儿踮起的脚尖,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们以前的乡下曾经有着这样的一种说法,那就是到了晚上,如果有人走路是踮着脚走的话,那就证明他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附了体。
“你不许走!”
我怒吼一声,看了一眼身旁放着用来清扫用的水缸,心中飞快的念诵起了陀罗尼经咒来。
随着我的念诵,水缸里的水,形成了一道激烈的水锁,疯狂的朝着小婴儿的身体射了过去。
见水锁喷射了出来,小婴儿的奔跑速度也加快了很多,不过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彻底的爬上了房梁的顶端,眼看着就要顺着大殿顶上的天窗逃了出去。
“哪里跑?”
我怒喝一声,控制着水锁飞射而出。
我并不想伤害到小婴儿的身体,所以那水锁的攻击范围,依旧是以困住小婴儿为主,却并不会真的去伤害到她的身体。
铁索形成了一道细小的包围圈,直接将那小婴儿的身体困在了里面,让她完全的在里面动弹不得。
小婴儿着了急,厉声的朝我怒吼了起来,吼声里分明的充满了深沉的怒意。
“不知所谓的小辈,居然连本大仙也都敢困住,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哼,哪里来的小偷,居然趁着人家孩子离魂的机会,就要去强偷人家的身体?”
我冷哼着,丝毫没有半点示弱的对着他反唇相讥道。
“就凭你这副鸡鸣狗盗的德行,也配自称大仙?”
“小辈,你有所不知啊,这小家伙乃是猫妖转世,最是凶厉异常,它的尸体如果不能得到妥善处理的话,势必会为某些心怀不良的人所乘,用他做出一些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坏事出来。”
小婴儿用双手叉腰,振振有词的对着我争辩了起来。
“所以,本大仙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仁心,这才想要将这小婴儿的尸体处理掉,速速的为本大仙让开一条通路,让本大仙过去。”
小婴儿说着话,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这家伙,真的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棒槌,依旧的还想在我这里浑水摸鱼。
“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把这孩子的身体留下,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毫不留情的朝着梁上婴儿的尸体叫喊了起来。
“哼!”
小婴儿生气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