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め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め通幽め镇气め御术め雷公め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女华帅弟。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り死神来了4る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蟾蜍
′3°°°°°“我道行不如刘宏先生,没能在九宫岭附近逗留太久,我只看见无脸人与你刘宏先生斗法。当时刘宏先生必然是已经拼尽了全力,那一战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忘却。那大概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圈内人运用那么强大凶险的术法来与人争斗。”萧玉儿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瞪眼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断涌动。
我听二叔说过,真正的道术高手对决的时候,并不像仙侠电影电视剧那样飞来飞去光芒乱射,或许他们的动作很简单,甚至平常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却会造成周围“气”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对决双方的道行越高,波及影响的范围也越大。
能压住萧玉儿这样的圈内人的“气”。那该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
二叔是在保护我么?他拼尽性命的那一战,就是为了我?
“无脸人……无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微微低头。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萧玉儿转过身来,说,“但是图腾和无脸人在全国各地绝对不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和中原傩教有关。”秦剑鸣补充说,“如今二零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我担心,这可能是邪教作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想从娱乐圈入手,以整容改命之类的形式来控制一批人,现在的娱乐明星,号召力比政府都大,网上一条微博,足以被疯转几万甚至几十万次,若是他们能借机控制这一批人,后果我简直不敢想。”
“我只想知道二叔在哪儿。去了哪里。”我厉声说。
接着对面两位都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说:“两位抱歉,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强的社会责任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如果不是被卷进这件事来,如果不是二叔失踪,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你们圈子里的人。我所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平平安安,二叔走了。现在小安也失踪了,我没有心情理会你们说的那些,我只想找到他们,只想回家!”
对方依然只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居然低下头来,盯着我,说:“你考虑过一件事吗?”
我愣了一下。
萧玉儿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卷入这个圈子里,很可能大家都身不由己,若以后你的亲人朋友也不得不背叛你,你又怎么办?”女华狂才。
这个时候,我在萧玉儿的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她绝对是话里有话,她这样让我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玉儿没开口,一边的秦剑鸣却接过了话茬,说:“刘洋,你有没有想过,当初Z前经纪人的弟弟被杀,我作为圈内人,应该很清楚你二叔不可能是凶手,我为什么却还是纠缠着你二叔不放?”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站起来,一点点的后退,我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那一刻在不断升腾。
秦剑鸣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在查的,其实是多年前的两桩案子,而且我一直认为,那两桩案子,是如今这一切的开端。”
“什么案子?!”
“十几年前,你的家乡市中心居民楼内发生了一场火灾,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你的脸被重度烧伤,不得不植皮整容,而你的母亲,则死于那场火灾之中。只有你的父亲逃过一劫。”秦剑鸣说。我当即像是听到了一声惊雷。
但雷声还没停下,秦剑鸣只是顿了顿,又说:“但你的父亲,也并不幸运,三年前,你所经营旅馆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死者就是你的父亲……”
“别说了!”我打断了秦剑鸣的话语,说,“这些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提起来是想干什么?现在的一切,跟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秦剑鸣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只是你本能的抗拒相信而已。”他停了一会儿,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经调查,你的父亲也是圈子内的人,而你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就已经被登记死亡了,当时签署证明的人是你的父亲,而见证人是你的二叔。”
“你……什么意思?”
“你顶着一个死人的身份,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本来就非常蹊跷。”秦剑鸣说,“而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更是奇怪,有一件事或许是你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经办案件的警员,原本都已经认定死者系死于他杀了,可一夜之间却众口一词的翻了案,说那是一场意外。而据我调查,那几名警员,在翻案之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瞪眼问道,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我不敢说出口。
“你应该猜得到,他们都去过你二叔的旅馆。也就是你后来接手的那个旅馆。”秦剑鸣说,“我不该隐瞒你,刘洋,实际上,我查到现在,所有事情的根源,矛头,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你的二叔。他很有可能就是十几年前和三年前那两桩案子的凶手。就算他不是,他也绝对是知情人,可他却从来没对你提起过,对于你的身份已经被登记死亡这件事,他也从来没对你提起过,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你胡说!”我站起来大吼一声。
秦剑鸣摇了摇头,抬眼盯着我,我记得他当时嘴角好像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对我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嘲笑。
我继续争辩,看着萧玉儿,说:“你也看到了我二叔和无脸人的大战,既然你们认为无脸人是邪教分子,那二叔又怎么可能会是恶人?他明明一直竭力保护我,还连续几次救了Z的命!”
“他们为什么大战我说不准。”萧玉儿说,“我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二叔和无脸人用的术法,就算不是师出同门,也绝对是同一派别,你也经历了不少,就算你对术法还一窍不通,我觉得你光凭感觉也能感觉的出来!”
我怔住了,一言不发。
我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我没办法反驳,但我还是不相信二叔会害我和我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伸手掏出手机,是秦天展来的电话,当时面前那两人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但也避无可避,直接接通了电话,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天展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急切的问我,道:“你那边还没完儿事吗?”
他的语气把我吓了一跳,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秦天展说:“无论你现在有什么事都别管了,先去城郊诊所,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出什么事了,是什么意思?”我颤声问道。
秦天展说:“一时半刻我说不清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对方说,如果不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见到你,小安,将会成为下一个程筱洁。”
“什么?”
“还剩一个半小时。”秦天展说,“你最好快一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要往外头冲,可却被人一把拽住,我一个趔趄跌回凳子上,差点趴地上去,扭过头,看见的却是秦剑鸣,他死死拽住我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救人!”我大声说。
“你的朋友出事了。”身后的萧玉儿语气十分平静,“是个异性朋友,而且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们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而她,昨天夜里三点左右离开,至今没有出现。现在,你大概是收到了恐吓信息了吧?”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