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壶倒茶喝,一幅管它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主席风格”,说:“谁知道,这货欠过阴债,读书那会儿,堕了个七八个月大的娃娃,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七八个月大,都成人型了,那是有灵智的!”
“啧啧……”我听见小安在一边摇了摇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是吧,小安,还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干净。”二叔忽然舔着脸看着小安,那样子跟老色狼见了小骚娘们似的,看得我直打寒战,果然这货帅不过三秒,猥琐倒是一辈子的。
“二叔,你别让她骗了,大学那会儿追她的男生可以组个加强排了,我就不信她还是处的。”我冷笑一声,看了小安一眼。
二叔说:“呵呵,你这傻逼,如果小安不是处女,她的血能封住婴灵么?”
“呃……”我想起了那天在Z家发生的时而,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二叔这神鬼驱鬼的方法是哪门哪派的,不过用处女血这种纯洁的玩意儿来驱散阴灵好像也说得通。
于是我说:“好吧,所以……二叔,这房间里的血符也是用处女血画的?您老人家趁小安不注意偷她用过的护舒宝煮汤了吧,这天上地下的到处都是……”
我话还没说完,小安已经冲上来,直直的一脚往我两腿中间踹过来,还好我反应得快,侧身躲开了,否则我老刘家估计就要断子绝孙了。
二叔干咳了一声,我猜他是怕刚才自己说的话给人听见啥的,接着看着我,说:“去开门。”
“我去?”我看着二叔。
“怕什么?没准是收管理费的。”二叔继续喝茶。
我没办法,慢悠悠的来到店门口,拉开帘子,往外一看,外头根本没有人,但是门口却摆着一个快递包裹,上头是一张空的快递单。
我深写了一口气,开门,取包裹,迅速返回大厅里头,二叔好像看出来我是害怕了,鄙夷的说了一句“怂样”,接着才说:“你赶紧的,打开看看。”
我“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拆开那个小盒子,可我刚打开那盒子,手就不由得一颤,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我也迅速倒退了好几步。
这回,连二叔也惊的站了起来。
那盒子里,装着的分明是一张被硬生生割下来的人脸皮。
第十七章我自己的头颅
我当时伸出去的手就本能的缩了回去,不由得说:“这不是证物么……你这么搞不违反纪律么?”
“这个你不用管。”何晴说,“我让你看你就可以看。”
我迟疑了一会儿,问:“看什么呀……”
“图片。”何晴说。
我“哦”了一声,想着既然是警察让我看,大概也是办案需要了,也没啥违反不违反纪律的,于是拿过手机来仔细翻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不由得把两腿都夹了起来,生怕会把持不住露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来被人发现了。
一开始小安也好奇凑上来看,但当我翻开图片来之后,我就听见小安在旁边喊了句“我操”。
小安就是这么个奇女子——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见那玩意儿绝对是捂眼睛喊“啊”,我们伟大的小安却是喊“我操”。
那手机里,分明就是一幅幅现场春宫图。
手机里的照片基本上反映了J这些年的不稳定性生活。
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位长得和J一样的男人这些年糜烂的生活作风。
更让我又觉得可怕又觉得把持不住的是,J拍下的照片之中,有不少女主角还是在荧幕上能够看得见的人物。
虽然说肯定没有一线的大明星,但是光是能上电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很厉害了,也算是半个明星了,看了这些照片我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年J没少用自己这张明星脸招摇撞骗,肯定凭着这一副皮囊上了不少无知而贪婪的二三线歌手、演员,以及所谓的嫩模外围女之类的。
“你们怎么看。”我正翻着那些照片发呆,何晴忽然开口发问,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别人私生活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说。
何晴撇了撇嘴,一副“你这种小伎俩被跟我面前秀”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掌握了明星一些**的人,因此而被人追杀。但是,我发现,里头有这么几张照片……”何晴拿过我手里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和小安看,那几张照片,看起来明显是自拍。
“这几张照片的角度明显是自拍,而且据照片的属性来看,的确是本机拍摄的,也就是说,这是机主拍摄的照片。我们查了手机上的指纹,又调了这手机机主的登记资料做对比,基本可以肯定手机就是那天坠楼的死者的,绝对不可能是明星J的。我这么说,你总该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吧?”何晴又说。
我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了,我不太懂。”我顿了顿,觉得没啥好隐瞒的了,于是说,“我只知道,那货刚进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J,而且他很有钱,所以也没怎么怀疑。”
“就没有什么别的疑点?”何晴冷笑一声,说,“这个人,是三千块钱在你们店里开的房间,现在五一黄金周早就过了,就算是旺季,也没有这么贵的……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付这个钱住你们这小破旅馆。”
我还在想着怎么应对,一边的小安居然又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说:“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小破旅馆,你懂审美么……”
我赶紧又按住了小安的手,说:“好吧,我承认,当时那个J,在被人追赶。”
我看到眼前这何晴眉毛挑了挑,一脸都是怀疑的神色,说:“他在被人追赶,什么人?当时的具体情况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在被人追赶。”我摇了摇头。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都应该害怕惹麻烦,不愿意……”
我打断了何晴,这家伙的态度确实让我有点抓狂,现在我麻烦够多的了,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烦,说道:“拜托美女警官,他是大明星,他就算说给我三千块钱要把整栋楼包下来住,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啊,何况是在这里呆几天,我哪儿敢问那么多?”
“你别耍花招。”何晴的表情依然很冷峻,说,“要是隐瞒真相耽误了破案,你就是在包庇罪犯懂吗?!”
我叹了口气,这台词电视剧里听太多了,没想到有一天会来了个现场版的,而且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场合。
这个时候的我不想找麻烦,更不想给二叔找麻烦,只得摇了摇头,说:“我没这胆子,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些细节,要不你看这样行么,您留个联系方式,我想到了什么直接联系你。”
“哼,这种话,应该是我来说吧。”对方还是咄咄逼人,“我是在例行公事,向你了解情况,不是在跟你闲扯,就算要结束对话,也应该是我来结束,不是你!”
“得……”我实在不耐烦了,两手一摊,说,“美女警官,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何晴沉默了一会儿,从我手中夺过了手机,说,“没有了。”
我眼皮子一翻,尼玛既然本来就没问题了你费什么劲儿啊!
好笑的是,何晴问完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来到门口开门走人,而是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帘旁边,一手按着腰里的枪,一手小心翼翼的把门帘拉开,向外头看了看,确定外头没有人之后,这才开门出去。
敢情这家伙被上次那事儿弄出了心理阴影,害怕开门之后又看见一个脑瓜子分成两半的尸体?
警察当到这份上还要装逼,她也是够努力的了。
何晴走后,我看着小安,问:“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小安眼睛一眯,还哼了一声,说:“这货肯定嫁不出去。”
我有些无奈,说:“我问的是照片,谁跟你说那女人了。”
“照片……那……Z隆过胸,以前好小啊……”小安说。
还好我没在和谁,要不八成喷出来,我站起身来,说:“你能正经点儿不!谁问你……嗯?那照片里有Z吗?”
“有,我就知道你注意不到。”小安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来。
“这么说,这个J真的和Z有染了……:我皱了皱眉,说。
小安肩膀耸了耸,说:“这些人也挺傻的,这个人肯定一直用J的身份招摇撞骗,骗的看起来都是些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好像还有一位外围女之类的,这些人就算发现了自己被骗,大概也不敢声张吧……”
“不过,”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照片公诸于世,那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吧,虽然这些大多数是二三线的演员和歌手,但也有不少这两年甚至就是今年才红起来的明星。”
“嗯。”小安一拍手,说,“我想到了!一定是有人怕这些东西流传出去才追杀他的,这些照片要真出去了,那还不成大陆版的X照门啊!”
“嗯,说不定,还会爆出明星整容的内幕来。”我说道,“这样想起来,会有很多很多人想要这家伙死吧。”
“关键是他找二叔干什么啊。”小安挠了挠头,坐回到我旁边。
“我更关心二叔去哪儿了。”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二叔虽然做事是不大靠谱,但也不至于一句话就不说跑了吧,除非真有什么大事让他不得不赶紧离开。”
“得了吧,没准就是懒得跟我们说。”小安两手抱在脑后,这动作本来应该是男人做的多一些,不过伟大的女汉子小安一直喜欢做各类汉子的动作。也完全不管这个动作会凸显她“广阔的胸襟”。
这会儿我没心思损她,说:“不会,我觉得不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对周边的情况也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想到这里,我回到柜台后,拿出手机给二叔拨电话,但是电话根本打不通,二叔又开始不接电话了。
上次二叔不接电话,我们就遇上了一个跟J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回我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玩意儿。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各种不安。
可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好像只能等着一件件恐怖的事情不断发生,不断来找我似的。
不过这一回,我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当天下午,一条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与此同时,一条新的微博新闻也让这一系列的恐怖事件进一步升级。
短信是二叔发来的,就一句话:不要找我、不要出门、守好地下室。
而微博新闻则是:Z的前经纪人浮尸京城城郊某河流中,那条河离她所在的精神病医院不过三百米左右。
这条微博新闻,如果不仔细关注是找不到的,因为那个经纪人,在失去了“Z的经纪人”这个身份之后,就已经没有人关注了,也渐渐被人遗忘了。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条新闻无疑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在小安给我看过那条新闻之后,我对小安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除了Z以外,好像所有跟整容这档子事有关的人,都已经在受到威胁了,包括二叔、我、你,还有经纪人,J他们,而有的人甚至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啊?”小安瞪大了眼睛。
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是希望自己想多了的,因为这个时候我脑子里不知为啥蹦出来四个字——“杀人灭口”。
第十八章火灾
Z的男友正面回应了关于他和Z感情破裂的传闻,表示两个人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这几天,所有人都不知道Z的男友去了哪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推掉了好几个活动,说是身体不适,连一直在持续参加的几个综艺活动都暂停了。
另外,狗仔队拍到这个男人去北京某医院的皮肤科就诊。
大家都知道,皮肤和性病科总是挂在一起,所以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说Z的男友一分手就去检查性病,怀疑和Z有关……
这种事对于娱乐圈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消失的时间却十分微妙。另外,他跑去皮肤科看病,也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想起Z之前脸上出的那些个红斑,不知道在那个黑乎乎的“鬼魂”被二叔制服之后,那红斑还是否会出现了。
我在网上试图搜索更多有关的信息,但始终查不出端倪来。
我不由得开始联想刚才那个带墨镜口罩的男人,大胆的猜想,该不会就是Z的男朋友吧……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不敢细想,如果真是这样,估摸着这男人已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种麻烦我一个人肯定招架不住。
我晃了晃脑袋,躺回到枕头上去——那那个没脸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口罩男一听说有人过来就跑得那么快?我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当时的我心理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什么都弄不清,二叔又懒得跟我解释,小安又还在一边睡得死死的,妈的,这女汉子就是这样,前几天还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现在倒又能安安稳稳睡觉了,我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小安一眼,谁知道,我这一看,竟发现小安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铺位,一动不动。
小安这幅样子吓得我整个人都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刚要开口骂她一句,谁知道她颤抖着往我床下一指。
我愣了。
床下?
我睡的是下铺,这黑咕隆咚的,按说小安是不大可能看到床下的东西的,除非这东西够大。
我意识到,小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已经不敢说话了,这绝对不是骗我的。
“什什什么……”我嘴皮子也开始打颤了,盯着小安,说,“你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这火车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这……”我一边叨念着一边去拿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屏幕按亮,停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头往床下探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滚在床下一角。
我看着那东西像是一个小布袋子,但布袋子好像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底角落里像个球似的。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努力伸手去够那个玩意儿,好不容易把那布包拽到了手里,猛地从床下拽出来。
我把布包抱到床上,布包不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安,小安的神情更加恐惧。
我指了指手中的包,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这里头到底有啥……”
小安一言不发。
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闭了闭眼,心一横,拽住布包上的拉链用力一拉,兹拉一声,布包立刻打开,我听到小安倒抽凉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缕头发从布包里头落了出来。
头发?!
我吓得手都快拿不稳了,还好这几车厢空的很,否则旁边的乘客早已经被我一惊一乍给吓醒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头发下头,分明连着一段人皮,这意味着,这包里头装的,是——很可能是……
当时的我已经不敢往下想,布包在手里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不会不会,不会是那个,不会不会,火车上,有谁能把这种东西带上来……”我反复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的拽着一缕头发,轻轻一提。
接着,我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窝。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喊出来,因为我发现手中拽着的这东西相当的轻,我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拍了拍提溜着的那颗“人头”,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头,这就是一块橡胶做成的仿真面具,面具背后塞着棉花,做的跟人头似的。
“我操,就这……嗨……”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