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只剩马蹄声声,踏出无尽苍茫。
狼群退去,那男子笑容也渐敛,带着几分忧伤的翻身下马。
几匹受伤的马儿慢慢的围聚在他周围。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心中的忧伤,不断有马儿微蹭他的身躯,仿佛是在安慰主人道它们没事。
为受伤的马儿上好伤药后,男子的笑容才渐渐回来。只是那歌声却没有再响起,马蹄声也渐渐的慢了下去。
倘若此刻我和他能够顺利交流,说不定我会上前去赞叹下他的勇猛,又或者轻抚那些受伤的马儿。可是偏偏,他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他也听不懂。我有心交流,却又担心行为举动会因为理解不同产生某种误会。于是最后,只是在马背上静静的看着他,投向了某种宽慰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男子的勇武以及善意,不怎么轻易放弃的狼群退离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为了照顾那几匹受伤的马蹄,群马的速度自慢下之后也没有再提起。于是直到天色渐暗,我依旧没有看到有任何建筑或是人烟。
好在那男子好心的为我准备了一些吃食和清水,一路上也没有显示任何的恶意。所以尽管对于此刻的处境有些茫然,却终究没有什么惧怕或担忧。
只是走的越远,也越发的疑惑:为何一整天都没有碰到一个妖族之人,而青宛和琪琪格又去了哪里?
直到繁星入眼,篝火燃起,我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第一百三十七章:乱战中远去()
第二天依旧是沉默的骑行。此刻除了对幻境的种种疑惑,对于这收留我的异装男子的身份我也是充满了好奇。这几十匹的骏马让他看起来只像是个普通的放马人,可是那高强的武功却又暗示了他的不同寻常。
放马人驭马了得很正常,可是一人独斗群狼又偏生的游刃有余却又不那么正常——倘若幻境中人都是如此武艺,那估计妖族参赛者都会过的有些艰难吧。
可是那些妖族参赛者此刻又在哪里呢?
如果这一次的幻境只有我一个参赛者,很有可能未曾破局我就会直接出局啊。
更重要的是,以我的能力如果遇到了上两局那样的幻境能看出破绽也只能在无能为力间一声叹息,满是惆怅。
然而,却不料这惆怅来的这么快。
苍茫的草地忽然震动,无数马蹄声渐渐传来,一道黑线出现在草原那头,踏碎青草,也踏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马蹄声渐渐,我目瞪口呆而又叹息惆怅。所谓千军万马的气势不是因为错觉,而是。。。那头却真是千军万马。
铁甲长戈、长刀利箭在肃杀中将我和异装男子连同那几十匹骏马一同半包围着,同时无数弓箭对准了我们。
我苦笑,想要举手投降,可是又担心那举动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误会。更重要的是,在古代,有举手投降这回事么?
又或者说,难不成要我弄个白旗挂着。
好在那些士兵们只是一脸肃杀的看着我们,并没有直接把我们射成了筛子。我看了看那异装男子,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二。
只是除了凝重,再也看不出其他。
面对千军万马,表情凝重自然是正常表现。可是,这军队又是那冒出来的,又为什么要包围我们?
凝重片刻,异装男子终于开口说了些什么,然而除了风声和马鼻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语,又或者是为了应和那风声。一阵震动声从远处传来,然后渐渐化作了马蹄声。
未曾回头,我便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于是当无数箭矢如雨般从身边飞过、半包围我们的士兵开始冲刺时,我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却又宁肯自己,大错特错。
一群士兵将我们半包围只是冷眼相看却没有动手,而另一群士兵从远处赶来,没有言语只有箭矢冷漠飞来。
也不知道是幸运或是不幸,这两**战的士兵无数的箭矢和兵刃交错着,却偏生没有一箭一刀、一人一马冲到我面前。那一刻乱军之中,我仿佛成了没人搭理的小草。不但没人搭理,甚至连马蹄都未曾落下。
于是趁着这片刻的安全,我急忙拉动缰绳,御马冲出。
平安无事的冲到了交战边缘,紧张中带着几分庆幸,我回了下头。
再一次的被无视显示了我此刻的幸运,可是,当看到乱军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异装男子时,许多念头涌出,到最后我热血上头,咬牙掉头。
于是再一次冲刺在乱军中时,在感叹自己就是个傻叉的时候我手微颤,然后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马匹也控制着自己的紧张。
不同于我的被无视,那异装男子身边却从来没有少过刀剑。好在他的武功足够高强,尽管不断有人来攻击他,却都未能伤他分毫。
一面击退着敌人,一面用各种音节来驾驭着自己的马匹。看到那一匹匹向外冲去的马匹,我仿佛明白了他的用意——在他看那那些马匹可能是他的生计,也更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所以此刻尽管是乱军之中他都不忍抛弃朋友,反而是想用尽办法帮助朋友逃离。
可是,无论是多么高明的御马之术,无论是多么高强的武功。但面对那千军万马时,面对那一场乱战时,却不得不承认人力之有限,战争之残酷。
长箭破空,带来风声也收割着生命。此刻人命如同野草,忽然的就开始不值钱。
无数人倒下而又试着站起,直到鲜血染红青草然后就此长眠;无数马匹嘶鸣中而慌乱,慌乱中而又被带走生命。
红马黑马花马,你马他马他他马。黑的眼,红的血,黄的土,青的草。到最后,鲜血如河,染红脚下也似乎染红了天空。
我不知道这两群人为何交战,又是代表了那方势力,甚至在形容他们的人和马时只能用他他他的简单词语来描述。然而,但看到那一匹匹有几分眼熟的马匹倒地之后再也无法爬起的时候,对于那男子依旧死战不退多了分理解。
战友皆亡,岂敢独活!
于是出手越发凌厉,尸骨遍地,堆积成山。
也正是因为这份凌厉,渐断了敌人的攻势,也阻断了我的前进。
一人一马,在这天地间,在这乱战中,孤零零的被无视着。
乱战之中,被无视本来是最大的幸运。不论是用来逃跑又或者说用来杀敌都是极大的优势。偏偏,此刻我既不想逃跑也不想杀敌,以至于只能傻叉而又小心的处在这乱军中。同时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注意到。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异装男子强悍终于让他周围开始空荡。于是趁着这短暂的安全,我急忙冲了过去。
只是迫近那异装男子时,我又突然有些后悔,这男子不会杀红眼了直接一刀砍了我吧?
下一刻,那男子长刀高举,直接砍了过来。
内心咒骂之余我急忙控制着缰绳,又有些疑惑,这家伙的长刀是哪冒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人近在眼前,不论我如何拉动缰绳,胯下之马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渐渐的减速,似乎打算直接把我送到那长刀之下,让他把我劈成两半。
特么的,如果这幻境中我真能心想事成,那这刀就赶紧停止吧。
于是发丝之上,长刀静止,异装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却也不知道是疑惑我为何没有离去还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冲到他面前。
“先冲出去!”金戈铁马声中,我吼道。却也忘了,我说的话他压根都没有听懂。
那男子微愣片刻,点了点头,御马前行。
让我们平安冲出去,冲出去。前行中,我暗自嘀咕。
于是幸运之神再次眷顾,尽管刀光剑影依旧,我和异装男子还是平安无数的远离了乱战,也远离了那片交战的区域。
只是那异装男子身边的骏马却也只剩寥寥数匹。
片刻沉默,像是在为那些死去的“朋友”默哀。随后,那异装男子抬头看着我道:“你会说我们的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西游()
他的话让我确定了某种猜测:且先不论这是哪个幻境,又有多少的妖族参赛者:也别去探讨那交战双方乱战的原因,这男子的身份。他这一问,似乎给了我某种信号——这幻境之中,我好像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是现实世界,倘若我无数不能或许会谋求无数的金钱、渊博的知识、顺眼而又欢喜的美女又或是无上的权利。奈何,这幻境这种,我清楚的知道一切最终都是虚的,都会化作泡影。而这泡影不是某些带有禅机的话语,而是真真实实的泡影,一触即破,再无修复的可能。
毕竟这所谓的幻境,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场梦。是梦,也总会有醒来的时候。
那么,一个清晰无比而又无所不能的梦里,我又会如何想如何做。是该用某些最原始的冲动去满足某种欲望,又或是让现实最可求而不可得的事情变为现实?
问题是,我现实有所谓的可求而不可得的事么?比如理想,比如思念?
于是,没有理会那异装男子的略带防备的惊诧。我只是茫然的坐在马背上,看着那延绵的青草,幻象某个身影会忽然出现,微微一笑。
然后不倾国也不倾城,但却会让我一见倾心。
当草原上某块阴影微微倾斜时,那抹笑容依旧未曾出现。于是,我只能收拾内心的那份失望,看着异装男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什么。
而内心处,却已是念头微动,似命令似请求。
于是在我点头之后,那男子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沉默的骑马前行,像是要把所有的伤感和不快,尽数湮没在马蹄声中。
”刚才那交战的双方,是谁?“虽然内心处觉得这不过是幻境所模拟出的某个画面,对于是否能够破局并没有太多的帮助。而且,按照前两个幻境的特点,这场战争也极有可能不过是插曲,也就是所谓的对于大局没有任何影响的点缀或是酱油。
而我之所以有此一问,也不过纯粹是因为此刻的茫然,下意识的想要找些话题。
果然,通过异装男子的描述,我也终于得知,这不过是草原上某两个部落为争夺水土再正常不过的一次争斗。只是不巧的是,我们恰好遇到。
却也不幸的,导致了那男子的数十匹骏马化为血河,再无生气。
处于某些模糊而又不和逻辑的状况,我没有细问他属于哪个部落,此刻又要去哪;而他也没有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虽然此刻我们所行方向为西,那男子武功高强毛发够旺。但骑着白马的我也终究不是某个很出名的僧人,他也不是某个更出名的猴子。所以,我也终究没有机会很恶俗的来句:贫僧来自东土大唐,要往西边求取经书。
所以我们只是沉默的骑马前行,他想他的,我想我的。饿了的时候就吃,累了的时候就稍微休息。然后在夕阳西下之时,在几个蒙古包外停下了脚步。
在接受了盛大的款待以及无数烈酒的“灌溉”之后,我也终于暂时告别了风餐露宿的日子。虽然这风餐露宿也不过两天一夜,可是我却又偏生无比的疲惫。疲惫不是因为风餐,而是因为茫然。
如果知道前路,那怕孤单一人,只要前行,必有出路;如果前路迷雾,如果伙伴够多,勇气也能吹散大雾,得见晴天。奈何此刻我两者都没有,所以茫然,所以寂寥,所以暴躁。
特么的,这茫茫草原,半天没有一个参赛者,也没有破局的提示,更没人来找我,我丫的要怎么出去?
难不成,就骑着这白马一路向西,然后在某座山下救下一猴子;某个庄子忽悠一猪妖;在某条河里享福一水怪?然后继续西行,经历某些劫难之后,在某山之上,雨雾之中,忽然醍醐灌顶,就此大彻大悟?
摆脱,虽然对于西行我有着一定的兴趣。可是我喜欢吃肉,喜欢女人,就算头发剃的再光也无法冒充出家之人。
要是此刻柳甜在就好了。再一次不切实际的幻象,再一次的没有任何回应。半睡半醒间我开始幻象,既然无所不能,那就让我破局而出可好?
风声呼啸,发出某个类似于不好的声音。我苦笑后又微怒暗道:既然不能直接出去那就给我指条路吧。
于是一道流行划过,往西而去。
因为那无所不能,第二天我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好几匹骏马以及食物饮水。尽管我很想像青宛那样用银两来换取所需,奈何不管我如何尝试,最终都没能幻化出任何实物。所以那银两也终究无从给起。
但临别前我还是半胡诌半坚信的提醒着那异装男子,在某地或许有一群未曾驯服而且没有归属的骏马,他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然后就此离去,也直到离去,都不知道他叫啥名字。
。。。。。。。。。。。。。。。。。。。。。。。。。。。。。。。。。。。。。。。。。。。。。。。。。。。。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那男子的影响,纵马西行的路上,我忍不住的高歌起来。歌声并不嘹亮,甚至因为马速以及风声的原因而变的有些艰难和细声。可是偏偏,某个声音忽然响起,将我的歌声完全打断。
“真难听!”
声音很淡却又很清晰,压过了风声,压过了我的歌声。在断了我歌声的同时也让这马速减慢,最终停止。
然而我环顾四周,除了看到一片苍茫外,再无活物。
“别看了,我在土里。”
那声音再次响起时让我一愣。在土里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怎么滴?
好在幻境之中我向来都没有真正惧怕过,更何况此刻我似乎还真的有点无所不能。好吧,虽然我幻化不出实物来,但至少可以想什么是什么啊。
所以这青天白日中,我也不会闲的蛋疼的去想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自己吓自己。
“敢问兄台可否现身,小弟这有好酒好肉,兄台若不嫌弃,可否共饮一杯?”我试探性的问道。
“不嫌弃,不过也没法喝,除非你肯歪下腰来喂上一喂。另外,我就在你前面,别乱张望了。”那声音再次响起。
当目光落在前方突出的某个黑块时,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在土里是几个意思了。丫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得罪了谁,居然被活生生的埋在了土里。
准确的说,是除了一个脑袋外,其他的都被埋在了土里。
然而,让我吃惊到目瞪口呆的却不是此刻他的状态,而是那后面的一句话。
“五百年了,丫的终于看到个活人了,虽然歌唱的真特么的有些难听。”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刀之后的庄园()
五百年?我微愣:难不成真是某只猴子?
再一细看才发现这“人”一脸毛发模糊着面容,此刻看去倒真像是只猴子。
“我说哥们,看够了没?”
一句略带不满而又草莽气息极足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此刻我才注意自己的举动好像有些不礼貌,于是急忙尴尬一小,翻身下马。
“敢问前辈可是被困于此?”
没有去细想这五百年是真是假,也懒得关心这周围是不是会有强大的阵法又或者有某个强大的看守。我只是在细看之后好奇的问着。
“来口酒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人说道。
我急忙拿出一个酒袋,打开后弯下腰小心的向他嘴里灌去。
然后那酒便如决堤之水,瞬间倾泄。
“爽,哈哈哈哈,真他娘的爽!”
看着那干瘪的酒袋,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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