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我过份,我明明问过你,是请求还是命令。如果是命令,我肯定不会听从的啦。我又不是你下属。如果是请求,自然是由我做主了,我最后的决定是,我拒绝替姜琴默看诊。”
“陈悦之,你找死!你知不知道,你说出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姜萧的声音冷若冰锋,像要冻死人一般。
陈悦之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道:“我拒绝呢不是因为我还在嫉恨姜女士,更不是不上道,而是在为我师傅的神医名头负责,更是为姜女士的健康着想。姜先生是神通广大的人,应该知道,我才入门两个月吧,而且先前姜琴默还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假公济私,把她的病治的更坏吗?”
姜萧顿时沉默了下去,他当然知道陈悦之才拜江子鹤当关门弟子不久,只是病急乱投医,他也是没办法。
江子鹤本人又不在,去向不明,他动用了军方的力量去查,愣是没有查到江子鹤的踪迹。
万般无奈之下,想到自己母亲的胃癌一夜之间突然好了,而且又和陈悦之有关,陈悦之还是江子鹤的徒弟,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听话。
姜萧只觉得陈悦之不配合他,他也不想想,姜琴默之前做过什么样恶心的事情,姜萧也算是姜琴默的侄子,从见到陈悦之到现在,可曾为姜琴默的行为,道过一句歉?
再说了,就算陈悦之不计前嫌,但她只学了两个月的中医,能有多少本事,要不是有归真诀傍身,要不是重活两世,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徒弟呀。
全都急呵呵让她去治,万一治坏了后果谁负?
姜萧并非是真正的恶人,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知道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态度也有些不对,这才让陈悦之起了逆反心理。
他是军人,拿得起放得下,当即就跟陈悦之道歉,一为他刚才的态度,二为姜琴默之前做的事情。
姜萧这般磊落的做法,倒是博得了陈悦之一点好感,她也不是不上道的人,当下表面上算是和解了。
“唉,其实并非是我要为难你,只是我不忍心看着年迈的父母被折腾,所以才心急了些。”姜萧沉默了一会,终于缓缓道出了实情。
原来那姜琴默中风瘫在了床…上,回家后姜老给她请了许多护工,可是她脾气太坏了,骂人是有些不利索,但是却可以打人掐人,那些保姆都被她虐待过,甚至有次差点出了人命。
听说现在的姜琴默形同疯子。陈颜也建议过要不然送精神病院得了,但是姜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不太好,只能再想办法。
他们商议着,要不然从外地找保姆,他们不知底细,应该可以撑一阵子,但是在找到那些人之前,就只有辛苦他们自己先照顾一些日子了。
姜琴默看见陈颜去照顾她。虽然没有动手打人,但却是拼命折腾陈颜,一会要喝水,一会要上厕所,一会又说肚子疼。
她白天呼呼大睡,睡饱了,到了后半夜。就开始折腾人。特别是半夜三更的折腾。
陈颜再怎么说,也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姜琴默仿佛是故意的。只要陈颜不在,她就会大吵大闹大叫,甚至要闹自杀,可把姜琴声吓坏了。没办法,只能说让老伴辛苦一点。有时候姜老也会来替一阵子。
姜琴默倒是不傻,不会折腾自己的哥哥,只是看到他,就不停的流眼泪。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可是姜老还兼着学校里的工作,不能老是陪着陈颜,只要姜老不在。姜琴默就可着劲儿的折腾她,并且在姜老来之后。把自己身上掐红掐紫,还对着姜老流泪,陷害陈颜。
有几次夫妻俩差点就吵了起来,姜老差点误会是老伴心里不痛快干的,幸亏姜埙之前心眼多,在屋里装了个监控器,这才知道了真相。
陈悦之想到今天下午,姜老和陈颜到自己家里时,的确看他们满脸疲惫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看来那个姜琴默果然不是好东西,竟敢这样折磨陈老太太。这种人她是万万不会救的,救活了只会更加害人。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抱歉,想来姜琴默老是针对陈颜,应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里,陈悦之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但脸上却不显,做出同情的样子道:“唉,我也是有心无力,谁让我入门时间太浅呢。不过我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先给她把个脉,记录下她的病症,等师傅回来,也好第一时间告诉师傅。”
姜萧听他这样一说,也只能这样。陈悦之依旧先给家里人打电话,原本说好,在金陵饭店表演完了,就去大姨家过夜的,现在耽误了,不说一下,他们会担心的。
陈悦之坐着姜萧的车子,一起来到姜琴默的家,一打开门,正看见陈颜在吃力的端着一大盆衣服。
姜萧连鞋子都没有换,赶紧跑了过去:“妈,怎么洗这么多?”
陈悦之也看了一眼,现在是冬天了,衣服本来就厚,这盆里好像不止是棉衣,还有床单等物。
陈颜是背对着陈悦之的,没有看到她,她直起身子,用手捶了下后背,声音里有难掩的疲惫:“你小姨刚才吃饭的时候,把汤和菜弄到了被子上,等我换完新被子,发现她又尿了,我只能又给她重新换了。”
其实陈颜说的轻描淡写,事实上根本就是姜琴默故意的,吃饭的时候故意态度恶劣的打翻了菜和汤,她只是下半身瘫痪,并不是脑子坏了,不至于会小便**,分明就是诚心在整治陈颜。
这大冬天的洗这么多衣服棉被,看陈颜的双手都冻的通红了,现在洗衣机还不是那么流行,自然都是用手洗了。
陈悦之的心里极其不悦,趁着姜萧在帮陈颜弄衣服的空档,她悄声走到房间门口,而姜琴默此刻正目光里满是毒辣和得意的朝着门口看来,很显然她是听见了姜萧的声音了。
两个人的视线正好相撞,姜琴默一下子就看到了陈悦之,心里头的恨意立即涌了出来,想着要不是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想要厉声喝骂她,但怎奈口角歪邪,一句话都讲不利索,正想大声叫喊,却突然发现陈悦之朝着她诡异一笑,手朝着她一挥,随即她就感觉全身麻痹,竟是怎么也无法动弹,也说不了话了。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的嘶喊,舌头就是不听话,而且嗓子里也像被堵了棉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像之前一样,用双手打床板让外面的人听到来救她,结果发现两只手就跟和她没关系似的,压根就抬不起来。
姜琴默的眼里顿时就跟见了鬼似的,惊恐万分,开始大量涌出泪水来。
陈悦之勾唇一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从来都不是圣母。见姜琴默已经得到了惩罚,她立即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脆生生喊了句:“陈奶…奶,你今天下午去我家,怎么不说情况是这样的呀?”
陈颜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来,此刻累的脸色苍白,头发也凌乱的很,眼睛里都是血丝,身上又围着围裙,哪里还有昔日清淑优雅的气质,憔悴的像瞬间老了十几岁似的。
“阿悦,你怎么来了?”陈颜先是惊讶,继尔看向儿子,便眼中有了责备:“萧儿,是不是你?”
“妈,我是看你太辛苦了,想着她是江神医的关门弟子,怎么着也会比我们有办法的。”姜萧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风光,如何位高权重,在陈颜面前,他就只是晚辈,只是个孩子。
“琴默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们今天下午去找阿悦,已经是为难她了,你怎么还干出这样的事来?看我回头告诉你爸,让他好好教训你。”
“陈奶…奶,你别训姜军长了,他也是一片孝心,倒是你居然不跟我说实话,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吗?”陈悦之搂着陈颜的胳膊,一边悄悄将草木精华灵气输入她的体内,替她清除体内毒素,一边撒娇般说道。
“哪有,我那是怕你担心。谁想到这臭小子,居然会跑去把你绑来,你别生他的气,他也是太过担心我了,其实我没事,就是很多年没干过活了,乍一上手,有些生疏而已。”陈颜说到这里时,眼神之中皆是黯然。
没想到临老了,居然还要受这样的罪,偏还是自己亲人。
“不是姜军长强拉我来的啦,是我听说了这件事,想想还是先过来给姜女士把个永,备个医案,等师傅回来,也好尽早给他看看。”
“你别替那小子说好话,我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陈颜笑着说道,精神有些不济,眼下满是乌青,很明显是一夜未睡。
既然陈悦之是过来给姜琴默诊脉的,那当然要和他们一起进去看看了,陈颜也没在意姜琴默怎么突然变安静了,只是冷笑一声,她惯会做这样的小动作的。
陈悦之手一搭上姜琴默的手腕,脸色当即就变了,有些犹豫又换了只手看,然后还拿出江子鹤的行医日记看了看,然后跟陈颜说道:“陈奶…奶,姜女士的病情有了反复,好像加重了。中风这种病,就是要放开心胸,才能好得快,她最近一定是很激动,所以二度中风了,我师傅以前也遇过这样的事的。”
陈颜和姜萧一愣,什么?又又中风了?
他们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220、自作孽()
陈颜想到什么了呢?
这姜琴默才中风一次,就已经把她和老伴的命折腾去了半条,再中风一回,估计她也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陈奶…奶,还是赶紧送医院看看吧,我毕竟见识少,怕会诊错。”
听陈悦之这样一说,陈颜也不敢再耽误了,赶紧让姜萧把姜琴默抱上了车。
等到医院一检查,果然和陈悦之说的一样,姜琴默真的是又中风了,而且这次更严重,全身都瘫痪了,甚至连语言功能都失去了,现在只是比那植物人要多一些知觉罢了,看来后半辈子只能在医院度过了。
萧琴声原本是被陈颜赶回去睡觉,才没睡到一小时,就接到通知,又匆匆来了这里,一见到陈颜立即将她好好打量,看她没有哪里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眉头皱的紧紧的说道:“琴默又在搞什么鬼?”
姜老这样的态度,让陈颜心里好受许多,陈悦之也暗中点点头,看来自己倒没有白帮他们,姜琴声是个明事理的,就算在自己妹妹面前,也没有因为着急而失了原则。
姜萧拿着医生的诊疗单子给姜老看,当看到医生建议时,姜老竟是先松了口气,继尔又满脸担忧起来:“你小嫩现在情况如何?”
“性命无碍,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而已。”陈悦之声音轻柔的说道。
姜琴声这才注意到她,不由疑惑,陈颜没好气的点了点姜萧那边,他立即明白过来,也是无奈。朝着陈悦之抱歉的笑了笑。
陈悦之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今天幸亏阿悦过来,才发现了她二度中风,要不然就耽误治疗了。”
“悦丫头,这件事辛苦你了。”姜琴声满脸疲惫的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谁让我师傅突然出外访友去了呢。”在她成为江子鹤徒弟的第一天起,她早就预料到,会发现这样或那样的状况的
。
姜琴声很欣慰陈悦之的懂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朝病房里走去。
姜琴默果然老实的躺在那里。手上还在输着液,像一个假人似的,一动不动。
只有当姜琴声站到病床边。与她正面相视时,才能看见她眼神激动,里面情绪十分复杂,并且又开始流出大量的眼泪来。她的眼珠子拼命的来回转动,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琴默。你别哭呀,哥哥来了,你倒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中风了。你快告诉哥哥呀。”姜琴声一看见她流泪,再看她现在的惨状,就仿佛想到了小时候兄妹相依的场景。
那时候姜琴默还不似现在这般偏激。心胸狭窄,而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姑娘。总是牵着他的衣袖,跟在他的后面,想到这里,姜琴声的心也柔软了下来,以前对她的厌恶淡了不少,语气之中多出几分真诚的关切。
陈悦之站在最后,讥讽的勾了勾唇,弧度很小,心里偷笑起来,现在后悔了,来不及了。
姜琴默努力的转动眼珠子,想要告诉姜琴声,我不是中风,我是被人使了邪术,那个小贱人就在你旁边,我刚才还听见她说话了,你快让警察把她抓起来,为我报仇呀。
只是整张脸都瘫了,她只要一张嘴,就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并且口角歪邪,流出口水来,别提多难看多狼狈了。
“老姜,医生说了,她二度中风,全身包括面部神经都已经瘫痪了,她说不了话了。”陈颜忍不住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姜琴声沮丧的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姜萧说道:“医生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看到妹妹的眼泪,他心里实在难受。
姜萧一脸严肃的摇头:“这样的案例就算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极少数的,我那位专家朋友说了,以目前华夏国的医疗水平,恐怕没有任何办法。”
姜琴声沉默了,又抬头一眼,见姜琴默眼珠子转的更急了,拼命的眨眼睛,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他又不是表情专家,哪里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姜萧倒是懂一些这方面的,观察了下,也只能说出姜琴默眼神里的意思,大致包含了三种情绪:恐惧,后悔,痛恨。
可是她倒底在恐怕什么,痛恨谁,为什么后悔呢?
陈悦之当然知道姜琴默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可是她就是要曲解,便在外面对姜家人说道:“我猜想,姜女士可能是在痛恨自己,并且后悔曾经对我做出那样过份的事,更后悔对陈奶/奶和姜爷爷做出这样过份的举动,至于恐惧很好解释呀,如现在这般不能动的生活,和植物人没两样,谁不害怕呀。”
她这样解释很符合逻辑,姜萧等人一想,如果不是姜琴默小鸡肚肠,非要打击报复陈悦之,还要断人前程,就不会引来别人的揭露,也不会让她自己的前程尽毁,从而气的中风。
如果她出院后,能够静心修养恐怕也会渐渐恢复,可是她非但没有静思已过,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陈颜和姜琴声,终于导致二度中风。
只可惜呀,她再后悔也没用了,这世界上哪里会有后悔药卖呢?
姜家人唏嘘不已,不过姜老倒是对陈颜说了句实在话:“这是她作出来的,也怪不到别人,现在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不用再让你受累了。这阵子天天看着琴默那样对你,我真是又心痛又懊恼,但又没有办法。”
陈颜心里也很痛快,要不是老伴还在这儿,她真想大笑三声,说一声活该。
姜琴默这样子,已经不用回家了,在医院支付足够的费用,就会有专门的护工侍候她的
。
这么一折腾来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陈颜拉着陈悦之的手不放,非要她去他们家玩。
陈悦之想想也没有推辞。刚才握着陈颜的手腕时,顺便替她把了下脉,发现她的身体亏损的厉害,想到她受这场罪,也是因她而起,今晚就过去,顺便帮她恢复下。
姜萧将他们送回姜家。就自己回了军营。
姜琴声的房子并不在县中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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