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之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了。其实一听了上官磊的想法之后,她前世的经验基本也能够补全,只是她现在变化有点大,既然周明都有疑惑,不知道爸妈会不会也有疑惑,毕竟和以前的陈悦之差异太多,她怕父母们会起疑心,所以还是借由周明之口说出来,会更让人信服一点吧婚恋契约,老公,我曾深爱。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大家一起上学的时候,上官磊想想,还是跟陈悦之说了实话。
他昨晚想了许久,觉得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万一以后被人利用,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更大的误会。
“那药,其实不是周婶的。我爸是个军人,本来我们都应该进军营历练的,但是五岁那年,我跟我爸一起去拉练,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心悸头晕,直接昏过去了,到医院一检查,便说心脏可能有缺陷,不能做剧烈运动,还推荐了这种药,说是从国外进口的,我只要按时吃药,就算运动稍为过量一点,也不会有事,所以从小便一直在吃。”上官说完便紧张的盯着陈悦之。
陈悦之其实早就猜到了,首先一点就是昨天上官磊在他家时,太紧张了,然后她发现那药瓶上有中英文对照的说明,试想周婶在上官磊这儿当保姆,估计条件肯定很差,怎么吃得起这么好的药?
后来上官磊一听她说药里有问题,立即就变了脸,那关切的程度,可不像是对一个保姆所会有的。
那么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上官磊在撒谎,结合他身体里面十几年的毒素,基本上可以确定,这药是上官磊自己吃的。
结果上官磊盯了半天,陈悦之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担心,没有生气,也没有在乎,而是很淡然的看着他。
“我昨天就知道了。”陈悦之挑了挑眉头。
上官磊张大嘴,惊讶的愣在那儿,她,她昨天就知道了?
可是她怎么不拆穿他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不想问,我当然不会问。我倒是好奇,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我觉得朋友之间应该真诚,不应该隐瞒。”上官磊艰难的开口,为什么总有一种在陈悦之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的错觉?
陈悦之依旧淡然的点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微微一笑:“放心吧。”
“阿悦,你,你的意思是……?”上官磊一愣,然后激动的跟上去,心里欢喜的快要跳出来,他不敢说出真相,就是怕陈悦之嫌弃他是病秧子,不肯再跟他做朋友了。
陈悦之突然就出手,直接将上官磊过肩摔在一个田边的草垛上面,看他满身满头都是草屑,便拍拍手道:“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你是病人还是正常人,惹了我,我照样揍你。”
草垛很柔软,根本就不疼,只是上官磊的衣服上有些狼狈罢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也不难过,跳起来大声道:“好啊好啊,我以后会继续惹你,就继续揍我吧?”
走在前面的陈明之和陈礼之悄声道:“上官磊不会是脑子有病吧,哪里有人求人家揍的?”
上官磊傻笑的凑在陈悦之旁边,头发乱乱的,关键是头顶还插着一只草。
陈悦之突然就想起古代。好像卖奴婢时。头上就插草标的,便故意弹了下他头发上的草笑道:“哟,这个孩子长的不错嘛。细皮嫩肉的,卖几俩银子呀?本小姐家正好缺个倒夜壶的小厮。”
陈慧之几个都一起笑了起来乱世剑商。
上官磊立即狗腿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姐,去你家当小厮包吃包住不?”
“那必须的呀,要不然怎么倒夜壶呀。”
“只要包吃吃住就行了。我不要卖身银子,小姐你就行行好。把我带走吧,以后我就是小姐你的人了。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尽心皆力,侍候好小姐。您就瞧好了吧。”
说罢上官磊赶紧缀到后面。双手一边做出给陈悦之敲肩锤背的动作,一边说起了自己知道的笑话,给陈悦之解闷儿。
陈明之也跑过来:“喂。我可是二少爷,赶紧的。给我也捏捏背,酸死了。”
陈慧之看不过眼,悄悄递眼色:“二弟,别跟着胡闹。”
“我哪有,刚才妹妹不是买了他吗,现在他就是我们家的奴才啦,给二少爷我捏捏背怎么啦?”陈明之现在已经变成妹控了,看见别的男生在自己妹妹前面打转,心情当然不好,便看不惯上官磊的作态。
上官磊态度极好的走过来道:“三哥,你要不要也捏捏呀?我手艺可好了,昨晚上外婆还夸我呢。”
陈礼之阴沉着脸走过来,像鹰一样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上官磊,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要是敢招惹她,我们兄弟俩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还喊三哥,外婆,谁是你三哥外婆呀,别以为帮过我们家的忙,就能占我妹妹便宜。”陈明之是嘴快的人,以前上官磊不在的时候,小妹总是和他们唧唧喳喳说话,他们在路上还学功夫来着。
这小子一出现,就立即吸引走妹妹的目光,他们兄弟俩直接变透明的背景板了,能开心起来才怪。
上官磊继续傻笑,只当听不懂二人所说,心里却已经快速转起了主意,看来光讨好了陈悦之爸妈不够,还得把大姨子和两个小舅子给搞定呀。
只是他时间不多了,那个人只给他两年时间,两年里,除了陈悦之他没有把握能拿下,其它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接受自己,这样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才能让他们变成自己的耳目,成为自己的眼睛,帮他盯着一切靠近陈悦之的雄性。
陈悦之原本打算下午放学再去,谁料第三节课时,江尚云电话打到学校,里面声音有些不对劲,只让他们赶紧去健康药房。
二人连忙喊了出租车过来的,一见江尚云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尚云的脸色比较凝重。
“江大哥,那药的问题很严重吗?”
“关乎人命,你说严重不严重?我不知道这种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我问过许多朋友,至少目前国内是没有见过的。你们能告诉我,这药是谁用的吗?”江尚云满脸严肃的问道。
上官磊指了指自己,又把小时候的事再说了一遍。
江尚云先前已经和江子鹤沟通过了,也听说了他的判断,就是上官磊的身体各方面器官功能,以一种不可见的微弱速度在衰退。
正是由于体内的毒素引起的,如果继续任由这毒素蔓延,那么上官磊最多活到三十岁剑啸九界。
陈悦之低下眼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师傅把脉把到的情况,还是自己帮他用草木精华治过一次的效果了。
如果是原本的呢,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没有草木精华的治疗,没有人告诉他这药有问题,他一直这样服用下去,他恐怕连三十岁都活不到吧?
下毒的人用心真是太险恶了,当时上官磊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的毒手?
上官磊拿过药瓶,略有些动容的说道:“可是我曾经试过,如果我一段日子不吃的话,心悸就会加重,甚至有时候还会感觉四肢麻痹,但只要吃了,就会减轻许多。”
“这就像是抽(鸦)片的感觉,一旦不抽,就会感觉生不如死,但抽了就会飘飘欲仙,可是下次瘾头就更大了,没有的时候,就更痛苦了。这药片里面的毒性也是类似的作用。”
“那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上官磊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愤怒,紧紧攥着拳头问道。
“我虽然检测出药片中有这些成份,但是以目前金林省的医疗条件,恐怕是没办法,不如你去京城的大医院看看吧,或许他们会有法子。”江尚云脸上有一丝颓废。
陈悦之忍不住出声道:“江大哥,师傅曾说过用梅花针炙,施术半年,可以清理他体内毒素的。”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个不太妙的消息。我爸他暂时是没空给你们施针了。”江尚云的脸色有些无奈。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暂时没法施针?”
“老爷子昨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我当时在试验室里面,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又说了什么,但是老爷子却半夜收拾东西,让我临夜给他订票,他要去陕西一趟。”
“当时老爷子神色仓皇,好像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只是让我跟胡天打个招呼,先辞去健康药房坐堂大夫的工作,还说事情如果顺利,最多半年就会回来,但如果不顺利,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对了,悦之,他还给你留了封信。”
江尚云说罢便从一旁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陈悦之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拆了,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一看就是匆忙写就的,信封里还有一串钥匙。
江子鹤在信上,首先跟她道歉,说收了她当徒弟,却没能够好好教导她,不过又说她天赋过人,相信自己认真学习,应该也不差的。
那串钥匙是他书房的,里面有很多医学古籍,陈悦之可以随时进去翻阅学习。
半年后如果他回来了,那自然一切都好,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再想了,认真教导她学中医,争取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她。
但如果半年后他还没有回来,就让陈悦之打开书房书架最顶端的那个铁盒,至于里面有什么,她到时候一看便知。
陈悦之拿着钥匙,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怎么感觉这封信,那么像是遗书呢?
师傅为什么突然去陕西?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们说了些什么?
206、担忧()
陈悦之将手中的信递给上官磊和江尚云都看了下,二人也静默了。
这种遗书的味道,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大家都有些不妙,不知道江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留只言片语的走了。
一时大家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江尚云想了想,终归觉得有点抱歉,便对上官磊说:“我一个同学就在京城的军区医院里任职,要不我给你介绍下吧。”
上官磊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陈悦之的方向,轻声道:“阿悦,你的梅花针法得到江老的真传,我希望由你帮我施针去毒。”
江尚云几乎是立即就冲出口一句话:“不行!悦之的确天赋出众,在这方面领悟能力也很强,但是老爷子只教了她基本知识,还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又没有实践经验,这针炙之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可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陈悦之用梅花针法给上官磊治,治好了是美事一桩,治坏了,梅花针法的名声就会受损,所以他万不能让老爷子一生的心血被破坏。
只是喊完了,他微微有些不自然,连忙解释道:“悦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江大哥,你放心,我理解你的意思。梅花针法是师傅一生的心血,比命还宝贵的东西,在整个华夏国,更是被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享誉国内外,如果我治好了,也许只是诸多美满中的一件,别人不一定在意。但如果我治坏了。就可能会成为别人要胁甚至攻击师傅的借口。”
江尚云松了口气,赶紧点点头,现在老爷子下落不明,陈悦之又是梅花针法唯一传人,他真的很担心,很紧张,生怕有什么差池。
上官磊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悦之拦了下来。她虽然理解江尚云的担忧,但却不认同。
“江大哥,有句古话这样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宠妃之道。就算师傅现在没有离开,他也不能代替我学习,代替我施针呀。虽然我还没有开始实践。但总有一天要经历,总有第一个病人。对吧。”
“对,或许你会说,师傅在身旁,有人盯着。这样出错的机率小,万一失误,师傅还能及时修补。不会造成重大的损失。也不会连累梅花针法的名声。可是师傅既然在信里这样交待,说明他去做的是有风险的。我们都不愿意朝坏的方面想。但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难道师傅一直不回来,我就一直不前进吗?”
江尚云有些惊讶的看着陈悦之,原本他以为陈悦之理解他的想法,也是怕担责任的意思,毕竟医生这一针扎下去,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还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悦之再镇定,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但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让他惊讶的话来。
这般大无畏的学习精神,奉献精神,顿时让他有些无所遁形,觉得和陈悦之比较起来,他竟是那样的小人。
“其实我可以把师傅的这次出行,看成是对我的考验,也许他老人家就是想要看看,他不在的情况下,我这个唯一的关门弟子,是犹豫的停止不前呢,还是谨慎小心的昂首阔步。我如果真的停了下来,等他老人家回来,才敢动手,那他一定会很失望。”
江尚云沉吟一番,不由笑了,他真是着相了,是啊,不管是中医也好,西医也罢,理论知识摆在那儿,实践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摸索的。
就像他们那时候学解剖一样,老师虽然在旁边,最多是提点你几句,动手的终究是你自己,若遇到那严格的,提点都不会有,就是让你自己犯错,自己醒悟。
“悦之,老爷子收了你,大概是最正确的决定。之前是我考虑的太浅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你说的对,实践出真知,自己不去尝试,就算看再多的前人笔记,有再高明的人指点,终归只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你今天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有许多问题也想明白了,谢谢你。”江尚云真诚的拍了拍陈悦之的肩膀,这一刻感觉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年龄的隔阂,犹如知音一般的亲切。
“江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会怪你的。我是这样想的,总要有我亲自动手的那天,总要有第一个病人,与其找那些不靠谱的,可能会坏事的,还不如找眼前这个家伙,他虽然说有些无赖,但是嘴还是挺严的。”陈悦之将上官磊拉了过来说道。
上官磊立即委屈了,谁无赖了,不管现在不是叫委屈的时候,他立即拍了胸口道:“江医生,悦之,我不怕,真的,我不怕治疗失败,而且我会保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啊。”
江尚云想想也是,最坏的结果就是没有效果,反正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不过看了一眼陈悦之,他还是硬了下心肠,要求上官磊写下保证书。
内容是自愿给陈悦之当第一个病人,不论治疗结果如何,都不得追究陈悦之的责任,也不能将结果或是过程,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在外面传播流言,毁坏梅花针法的名声。
江尚云这是先小人后君子啦,毕竟他和上官磊也不是太熟悉,有些事嘴上说说没用,还是留下凭证的好。
上官磊自然是理解的,而且不知道为何,他十分相信陈悦之能够治得好自己,他也不知道信心来自何处,反正他就是相信。
陈悦之并没有阻拦江尚云的做法,毕竟他有他的考量,这是普通人正常该有的相法和考虑。
虽然她也相信上官磊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她不能要求江尚云也一样相信,因为她的这层相信,是毫无原因的红楼国师贾敬。
最主要的是。她一定会治好上官磊,其实这家伙也不算是她第一个治的,真正第一个被她施针的人应该是陈颜。
胃癌晚期,她都能搞定,更别提是小小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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