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痛?心头……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一样,眼中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痛……真的真的……好痛……
在听到那五个字时,阳幕也是一愣!他似乎也有些听出这五个字有些与众不同。可当他看到面前的夏玉忽然间捂着胸口,流下泪时,急忙把那个念头抛置脑后,上前要扶住夏玉。
“夏小姐?你怎么了?!”
“你别碰我!”
猛地!夏玉甩开了阳幕伸出的手,她退了一步……鼓足全部的勇气,退了一步。她害怕,害怕让这个男孩碰自己。害怕被他关心,被他呵护。因为这样,她的心会变得更痛!痛的好想死掉。
“夏……”
阳幕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呆呆望着眼前这个躲着自己的女孩。心中想说许多,可刹那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夏玉继续退着,每退一步,仿佛都要鼓起所有的勇气。泪水,将脸上的浓妆化去。每一道泪痕,都谱写出一条痛苦的伤痕……
“对不起……对不起!”
“夏小姐,你……为什么要道歉?”
夏玉摇着头,捂着胸口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
“夏小姐……”
“不准过来!”
“……”
“对不起……阳先生,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我真的不想继续让你帮我辩护了……我不想让你继续在我被那头禽兽玷污的细节上再多追究啊!我……我不想你知道……”
“虽然……虽然我知道,你努力想了解一切……是为了帮我……可不知怎么的,我不希望你能了解,也不希望你去了解!还记得上次法庭上,我对你说我曾经怀过那个禽兽的孩子吗?虽然那是个骗局,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没有听见!我不想你听见的……我不想……我不想……”
四百四十二
马路,依旧如往日般喧嚣哗噪。人们的谈笑声,车辆的驱驰声让这个世界总是无时无刻不充满闹腾。可在阳幕看来,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安静!
静……静的可怕……
静……也静的内心中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慢慢的涌了出来……
泪流满面的夏玉不甘心的再次后退一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不料将自己的妆弄得更为花糊。她瞥见了手上的脂粉,连忙想要整理好自己的容妆,可是一味的用手涂抹只能让那些浓妆变得更为零乱。终于,她放弃了似的垂下双手。可在垂下双手的最后一刻,她还是理了理左耳旁的头发,在确定发丝并没有零乱之后,那张布满忧心的面容才露出一点点放心。
阳幕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无法再往前走一步!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女孩,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夏……小姐……”
“……”
“我……那个……我不太会说话。所以心里想表达的东西也许有些词不达意。”阳幕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即使后来知道了那是个骗局,说实话,每当想起自己在法庭上所说的话我还是会有一些伤心。有时候,我也曾想过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该有多好?哈哈……就只是很正常地和你认识,很正常的和你说话。”
“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想要了解。我想要知道你的全部。知道你曾经受过哪种苦难,知道你有过怎样的过去。因为我觉得,知道了之后虽然会有些痛苦,但也绝对比不知道要好受的多。不管怎么说,知道了之后才有可能接受……是吧?……哈哈,这个……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见夏玉没有反应,阳幕试探性的踏上一小步。让他欣慰地是。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就此逃走,这让他更为放心地说出心中想说的话:“夏小姐。那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可我并不能就这样否定心里的这种感觉……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我也很心痛……虽然身为辩护人,并不能对对方的当事人抱有超出界限的恨意,可我发觉,自己还是越来越痛恨那个牟新。”
“夏……玉?你的痛苦我理解,可是。你能不能将这种痛苦分一半给我呢?我……那个……我也想和你一起痛……可我觉得,如果有哪一天我能够将你的负担减轻,即使痛苦,我也会觉得很高兴。”
说着,阳幕又向前踏了一步。可是这一次夏玉发觉了,连忙后退了三步!她还是不敢接受这份渐渐缩短地距离,含泪摇头。
“不用了,阳先生。”夏玉伸手阻止了阳幕的前进。但她后退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止,含泪的双眸渐渐干涸,化为一池死水……
“我已经决定了。我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和宇文先生、宇文小姐都是好人,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的想要帮我。可我不能……凭着我仅剩的一点良心,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拖累你们!即使是没读过多少书的我也清楚。作伪证是很严重地罪名。宇文先生以前似乎就曾经因为作伪证而被剥夺律师资格,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我不能……我不能为了自己,就害的你们身败名裂!”
“尤其……是你……”
最后的四个字夏玉说的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也知道,希望就在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掌握地地方。可如果伸出手去握住希望,是要用别人的希望作为代价的话,那她宁可不要!为了自己那已经无法挽回的清白,就毁去那个让自己“心痛”的人的前途,这让她觉得更苦,更伤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的心中已经燃起了另一种希望……她希望这个男孩可以前进……希望这个男孩会有远大的前途。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希望他有着无比光辉美好的未来!
希望他能够娶一个完美的女孩做妻子,两人永远恩爱。希望他能够有一个无忧无虑地家庭。家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希望他地事业蒸蒸日上,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他人的尊敬!希望在将来地有一天,每一个谈起他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拇指,狠狠夸赞一番!
希望他……在接下来的几十年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没有痛苦,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而她也知道,在这个希望里,自己是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女孩,应该被立刻就忘掉的女孩……
夏玉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望着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转过身,撇下身后犹豫着到底是不是该举步的阳幕,向另一个灯红酒绿的十字街头走去。她要去“工作”,现在,唯有“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份痛心。尽管她知道,在工作结束之后她会更讨厌自己,心中的痛苦,也会更深……
“先生,想玩玩吗?”
恢复一脸媚笑的夏玉站在街头,不停的向着两旁走过的男人招手。抹尽浓妆的她看起来更是清秀可人,很快就有人主动上前搭讪。在谈好价钱之后,对方一把将夏玉搂在怀里,兴冲冲的就往一旁的一座酒店跑去。
阳幕看着这所有的过程,仔细看清了在谈价钱时那个女孩脸上的笑容与媚惑。那是在笑吗?为什么在自己看来,这个笑容里面完全没有一点点“欢快”的意味?所谓地“笑”。就是这样的吗?
不对……这并不是“笑”!并不是自己承诺过要带给她的笑容!尽管还无法分辨这里面到底有何不同,但阳幕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在那个男人的脚步即将踏入酒店的一刹那,他已经上前一把拉住了对方,将那个女孩从他的怀里抢了过来!
“他妈的,你干什么!!!”
“性趣”被突然截断地男人显得有些恼怒,可当他转过身来,看见那双几乎是“你想要她。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地悲壮眼神,他的恼怒不由得被惊讶所取代。
“放开我!阳幕。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需要你的拯救!快放开我,我要工作!!!”
夏玉拼命挣扎,可谁料到她越是挣扎,阳幕反而将她抱的更紧!那双手臂死死搂住她的肩膀,生怕一旦放开,对方就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先生,这个女孩今晚不能陪你。请你另外找人吧。”
那男人也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纯粹想发泄欲火的人压根就不会为了个站街女惹是生非。他瞥了一眼眼前的这对男女,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反正又没花钱,再去找一个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何必僵在这里?
等到那个男人完全消失之后,阳幕依然不肯放开夏玉。而眼睁睁地看着“生意”离开的夏玉,表情忽然变得恐怖!她忽然张开口,死死咬住阳幕的肩膀!
痛……钻心的痛……可阳幕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咬着牙,默默忍受了下来……
紧紧的咬啮在无声中持续着……伤口开始破裂,夏玉的嘴角开始流淌出一条血丝……可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女孩的牙齿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力量。原本奋力想推开对方地双手也变得无力,整个身子缓缓靠在对方身上。眼角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淌下……
“我这么个坏女人……会咬你的坏女人……你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阳幕略微动了动肩膀。缓解了一下上面的疼痛。已经满头是汗的他强行抬起头,高声道:“哈、哈……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替你分担痛苦。这个……痛,可一点都不痛呢!哈哈……哈哈哈……”
夏玉摇了摇头,靠在对方身上地她开始有些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竟然会那么的自私,厌恶自己竟然会想要得到这种感觉?竟然会那么贪婪的享受对方的温柔,却全不为对方着想?她抬起头,看着阳幕肩膀上的咬痕,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随后再次伸出手,推开阳幕。
“放开我……幕……我今晚……今晚必须去‘工作’……”
“为什么?!我都说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阳幕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夏玉的手。焦急与眷恋的眼神发自真心。
夏玉突然发力,甩开阳幕的手。独自一人走向大街深处。
“我说过,我也是为了生活。现在地我唯一会干地工作,也就只有这个了……嘿……那边的那位先生,想玩玩吗?”
看着再次露出“笑容”地夏玉,看着又有一个男人向她走去,阳幕终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猛地走上前,将她再次抱住!同时,他举臂一挥,对着那个向夏玉走来的男人喝道:“别看了!这个女人今晚已经被人包了!”
夏玉一时没理解阳幕的意思,双眼发出惊讶的目光,问道:“幕……你说……什么?”
阳幕搭住夏玉的肩膀,布满柔情的眼神让她差点心醉……
“我是说,今晚……我包你。”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男孩显然是由于太过激动,说的话也开始颤抖。
“如果你必须做这种‘工作’的话,那我就要成为你唯一的‘客人’!除了我之外,你永远也别想再被其他男人搂在怀里!”
这些话太过温柔了……温柔的夏玉几乎不敢去触碰。生怕一旦碰触,自己会再也克制不了想要享受这份温柔的思绪。她再次想要推开阳幕,可这一次对方早已有了防备,双手死死搂着自己,再也难动分毫。
“……我不值得你这样……幕……你真的不值得……”
泪水,已经沾湿了男孩的衣襟……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现在的情况是你在站街,而我在包你!就是这样!”阳幕说着,双手更为用力的搂住夏玉。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体内,好让她永远也无法推开自己
“我是个肮脏的女孩……放开我,幕。你不应该这样做……以后的你会非常耀眼,会认识许多比我更好,更‘完美’的女孩……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玉,你很完美,完美到远超过一些普通的女孩!你的完美……让我……让我想占有你……霸占你……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用强!今晚,你哪里都去不了,唯一能够留的,就只有我的身边!”
可笑之极的誓言从早已满面通红的男孩口中说出。这些话可笑吗?也许吧。但听完这些如此“可笑”,如此“荒诞不经”的话之后,女孩终于完全放弃了抵抗……她的头,深深靠在男孩的胸口,“自私”的享受着这份她以前从不敢奢求的温暖……
夜,还很长……而那滴落的泪水中,是否也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四百四十三
时光飞快,辗转流逝。不知不觉又是一日清晨。这一天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和昨天、前天;明天、后天没什么两样。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一天却是可以决定命运的一天。
足以,决定将来到底该走向何方的一天。
法院门口,宇文松独自拿着一份报纸细细阅读。他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消磨这段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宇文雨似乎也挺理解父亲,身着普通中性装的她不断的在法院的广场中散步,有角儿的陪伴,让她的散步看来更为快乐。
“来了。”
宇文松轻轻笑了一声,收起报纸。在他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有两人肩并肩的走来。他们的手紧紧的握着。越是靠近法院,女方似乎就越显得胆怯。男方则不住的安慰对方,同时站在她身前,充当着开路先锋和盾牌的角色。
“来了?”
宇文松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声。问完之后,他也不等这两人的回答,将报纸往腋下一夹,迈步走进法院。在招呼了女儿之后,向休息室走去。
听见父亲呼唤,宇文雨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宇文松身边。她探头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两人,轻声道:“爸,要不要和他们说些什么?”
“呵,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来了,那就要继续向前走。相信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准备吗?
也许吧。至少到目前为止,阳幕的手是紧紧握住夏玉地手。就好像这些日子一直紧握着的一般。他回过头。看着这个显得越来越胆怯的女孩,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帮她的决心!
只是,他的决心,似乎还是要经受惨无人道的考验……
“爸???!!!”
让阳幕万万没料到的是,在即将进入地法院大门前竟然站着自己的父母!这对老夫妻一看到自己地儿子,纷纷穿过宇文松的身旁跑来。其中阳父的眼神看起来更是怒不可懈!一冲到儿子身旁,一个大大的巴掌便重重挥在了他的脸上!
“啪——!!!”
声音很大。在法院内来回缭绕。阳父的手掌由于用力过猛而变得通红,而阳幕的脸更被打成青紫色。他跌飞一旁。撑着地面慢慢支撑起身体地他只觉嘴里一阵淤塞,一口带血的唾液吐了出来。
“爸!他们打人!”
宇文松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可是,他阻止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这位父亲的目光沉着、冷静,如同大海。但却如同北冰洋那冰冷刺骨的大海……
“不用管,这是他必须经历的磨难。”
说完,宇文松放下手,拉着女儿走到一旁。很明显。他是不准备出手,完全交由阳幕自己去选择了。
“臭小子!你竟然还真的来了?!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就是跑去和这个婊子鬼混???!!!”气急地阳父双眼充满血丝,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的夏玉。似乎他的怒火并不是针对儿子,而是瞄准了这个“勾引”自己儿子“堕落”的妓女!
面对阳父的眼神,夏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去将阳幕扶起。可她刚刚跑到阳幕身边,向他伸出手,自己就被一个人狠狠地推开。跌坐一旁。
“妖精!不准你靠近我的儿子!”阳母的声音充满厌恶与憎恨,在推开夏玉之后,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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