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平拉着张怡的手、张怡抱着妞妞是第二个,曲波拉着花蕊的手第三个,花蕾是第四个,我——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和梦里的不一样,我认为——结果也一定会不一样,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出去,过回自己的生活。
上去之后,我眯着眼睛看着贾丙。
在梦里,他在路虎车的后座底下找到了汽油,现在呢?
贾丙看见我在看他,他看见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贾丙的神态又变回了阴测测的,充满了敌意。
我有些迷糊了,到底哪一个才是贾丙真正对我的态度。
贾丙:“有什么问题?”
我想印证那个梦,我又有些害怕。
在梦里我们很被动,一直让贾丙牵着鼻子走。
最后花蕾、花蕊张怡和妞妞死了。
死的凄惨无比。
我心有余悸。
我看着贾丙说:“咱们——是开车过去,还是走着过去。”
我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愕然不解的看着我,但是——不包括贾丙。
接下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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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危机
我问贾丙是开车去还是走着去,除了贾丙,所有人都愕然不解的看着我。
现在车里没汽油了,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既定的事实。
刘平看我的眼神很怪,似乎是在怀疑我的精神状态。
其实我自己现在也有些怀疑,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贾丙皱着眉眯着眼睛,他有些看不透我,我又何尝不是看不透他。
贾丙:“你说什么?”
我:“我问你咱们是开车去出口儿?还是走着去?”
贾丙:“汽车不是没有汽油了么。”
花蕾也瞪了我一眼,显然对我这句无聊又不切实际的话很反感。
我没理会她,我要证实一件事,因为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害怕。
花蕾、花蕊、张怡还有妞妞、曲波他们很虚弱,我看得出来。
他们跟我和刘平、贾丙不一样。
我们喝了红碱水,他们没有。
能坚持的话,最好不要喝那东西。
所以换个角度,我现在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不多的时间。
人不喝水,挺不了多久。
我拉开路虎车的车门,我用眼睛又瞄了贾丙一眼。
他还是充满敌意的瞪着我。
我看着后座,在梦里,它的底下有三桶汽油,我亲眼看见——是在梦里亲眼看见的,贾丙把它们拿出来。
如果我现在打开它,里面有汽油,那意味着什么?
梦里的一切还会发生?
如果没有呢?
那我昨晚仅仅是做了一场梦。
我眯着眼睛,心里“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我觉得我开始歇斯底里,红碱水开始干扰我的大脑了。
那明明是一个梦,我为什么跟一个梦纠结来耽误大家的时间。
真相就在眼前。
我一咬牙搬开了路虎车的后座。
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车座底下,竟然真的有三桶汽油。
是用密封的铁桶装的,上面还有易燃易爆的危险标示。
我伸手拿起一个,很重,里面不是空的。
现在轮到他们惊讶了。
贾丙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我怀疑他知道车座底下有汽油,只是没说出来。
花蕾虎着脸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藏起来的?”
我瞪了她一眼说:“这是我的车吗?”
花蕾一愣,她自己似乎是问错了对象。
这是她的汽车,贾丙是司机。
花蕾又看着贾丙问:“贾丙——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丙想都没想就说:“我忘了。咱们进谷的前几天,花总你不是帮朋友拉东西么,后备箱没地方,我就把汽油暂时放到车座底下,后来——忙忙呼呼的就忘了。”
花蕾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她又看向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如果告诉她是做梦梦见的她会信吗?
但事实我真是梦见的,现在看来——我的梦很准。
这是一个奇迹,还是一个巧合?
我想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我从小就对汽油味儿过敏,原先在车上闻到的,当时没好意思说,还以为汽车漏油。”
花蕾:“你闻到的?”
我:“闻到的。”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还算一个解释。
贾丙:“既然有汽油,咱们就开车走吧!可以节省很多体力消耗。”
说完贾丙把三桶汽油都倒进油箱里。
结果——似乎因为我没有改变。
如果我不坚持探寻昨晚的梦,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我们就会徒步而行?
贾丙真的忘了车座下的三桶汽油?
还是我把他想做的做了。
不管怎么说,相同的结果,印证了我的梦,一切——似乎都差不多。
我们到底还是上了车。
我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坐车的顺序跟梦里的也是一样,因为这是唯一的坐法,总不能我抱着张怡或者花蕊,让刘平和曲波坐边儿上。
刘平看见我脸色有些难看,他其实也是满腹狐疑,他和曲波都不相信我说的理由。
即使一个人嗅觉在灵敏,可以闻到密封铁桶里的汽油味儿,但是怎么一样子就找到是在后座下面。
有可能在很多地方。
前排座下面、后备箱里、甚至汽油味儿仅仅是汽车密封不好漏油。
贾丙的车速开的很快,还是跟梦里的一样。
不同的是——我没在问出口儿的位置,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花蕾问了一句:“出口在哪儿?”
这是梦里我的对白,现在我没说,花蕾替我说了。
贾丙:“在水源附近。”
我没有丝毫惊讶,但是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一会儿死的——还是妞妞、张怡、花蕾和花蕊。
四个女人,没有男人。
贾丙说是在水源附近,刘平明显很惊讶,因为他也去过那里,看样子,他和我一样,没有找到贾丙说的出口儿。
接下来花蕾又说:“你开慢点,看把妞妞颠的。”
贾丙:“知道了!”
梦里的——也是这样。
贾丙从车里的后视镜一直眯着眼睛看我,眼神很复杂。
在梦里我不记得他这样看过我。
他眼睛里有一些含义,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提醒我。
提醒我他昨晚写的那些字。
我现在也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我在梦里看见了结果,一会儿下车后,我完全可以阻止所有人出去。
贾丙也可以,可他为什么只提醒我拦住妞妞和张怡。
他说她们不能死,难道其他人可以牺牲?
我看不透贾丙,但是我决定,一个都不能死。
四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水源附近,贾丙把车停了下来。
我第一个跳下车,梦里,我手里拎着铲锹,现在,我空着手,这样到了关键的时候我方便拉人。
我很警惕的站到一个位置,那是盐壳谷出口儿的正前方。
梦里我是站在最后面,而且——我还愣了十几秒,结果一切都晚了。
现在我绝对不会让事件重演。
刘平还是跟梦里一样,拎着那把本属于贾丙的锤子,曲波拿着水果刀。
对贾丙的怀疑,他们很深,尤其是曲波。
我没有说什么,但是贾丙看见我站的位置还是愣了一下。
因为我站的离他们有些远,在十几米之外,这不太合理。
花蕾问贾丙:“出口儿在哪呢?”
贾丙看着我站的方向说:“就快出现了。”
贾丙的话音刚落,我前面出现了一面墙,墙上有一个两米宽的缺口儿。
透过缺口儿,可以看见一片一米多高的绿色草甸子。
那是盐壳谷外的景色。
跟梦里面的一摸一样。
我们终于看见了绿色,那是生命的气息,但是在我眼里——那里是地狱,是死亡陷阱。
我知道,人在经历过绝望——忽然看到希望是会失控的。
正如我所预料的,花蕾、花蕊还有张怡抱着妞妞都兴奋的朝着我跑过来。
其实她们不是朝我跑,而是出口儿。
但是我的位置正好在她们前面。
我对曲波和刘平喊:“拦住她们,这是个陷阱。”
曲波和刘平跟梦里的差不多,或者说跟梦里的我差不多,愕然的呆了十几秒。
他们错过了最佳时机。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拼命的往出跑,或许——女人都比较现实。
她们朝谷口儿跑的很快,一边跑我看见花蕾和花蕊眼睛里闪着异样。
那是无限的喜悦和兴奋,张怡也一样。
不过张怡怀里的妞妞,却直勾勾的看着我,很怪,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
我来不及解释,因为三个女人已经跑到我身前,我不可能同时拉住三个人。
我第一个拦住了张怡,现在我没有时间解释,我伸手把她推了个跟头:“别出去。”
刘平现在也醒了过来,他一边奔我跑过来,一边说喊:“老婆听他的,快停下。”
不过刘平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张怡推到了。
推到了张怡,花蕾和花蕊已经在我身边跑了过去。
我在她们身后三米的地方。
她们没看见我推倒张怡?
有这个可能,因为张怡抱着妞妞跑在她们后面。
第六十四章 第一个死了的人
我第一个拦住的应该是花蕾或者花蕊。
不过我没有。
我必须第一个确保张怡和妞妞没事。
即使头一晚贾丙不提醒我,我也会这么做。
妞妞是个孩子,而且很招人喜欢,我喜欢这个小家伙。
张怡我对她的印象也不错,虽然跟我耍过性子,但是我觉得她人不坏,很直爽。
花蕊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
花蕾我很不待见她,为人自私自大。
所以我第一个推到了张怡。
她和妞妞安全后,我又跑去追花蕾和花蕊。
明显时间来不及了,她们眼看就冲出去了。
我的喊声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或许她们从来也没注意过我。
现在我只能扑过去拉住一个人,是花蕾还是花蕊?
毫不怀疑,我选择了花蕊,原因很简单,她是妞妞的母亲、曲波的妻子,她比花蕾年轻。
我拼命的扑过去,勉强的拉住花蕊的右脚脚跟,她扑通一声就跌倒了。
摔得很厉害。
花蕾看见了,她皱着眉犹豫一下。
我瞪着她喊:“快停下。”
可是时间还是晚了,她虽然收住了脚步,但是晚了半拍儿,一半身子已经闪了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花蕾一声惨叫,跟我梦里听见的叫声一样——惨绝人寰。
她一半身子在谷里痛苦的扭曲着,另一半身子在谷口纹丝不动。
五秒钟左右,花蕾在谷外的身子快速的变老,衰败,随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又过了十几秒,盐壳谷的谷口消失了。
跟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悄无声息,很诡异。
刘平扶起张怡和妞妞,花蕊挣扎着爬起来,贾丙我看见还是跟梦里一样,站在原地没动。
曲波这时也跑了过来,所有人都神色骇然的看着花蕾的尸体。
她一半身子是三十多岁,另一半,老态龙钟。
我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我在梦里看见的比现在还恐怖。
刘平见过了花蕾的尸体,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现在他知道花蕾是怎么死的了。
而且——花蕾的尸体还是他安葬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花蕊看着花蕾的尸体失声痛哭,妞妞没有哭,我感觉——她似乎也知道现在的结果。
曲波、刘平看着我,他们的眼神很复杂。
张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
刘平也说:“谢谢!”
曲波朝我使了个眼神,我跟他走到相对远一点的地方,刘平也眉头紧锁跟了过来。
刘平:“怎么回事?”
曲波:“你——事先知道出口儿有问题?”
我回头看了一眼贾丙,他正站在远处眯着眼睛看我,然后很轻很轻的摇了一下头。
不仔细看,你几乎看不出来。
我知道,他不想我把他昨晚警告我的事情说出来。
我忽然想到他的一行字:“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转回头看了一眼刘平和曲波说:“如果我说——发生的一切——我在梦里都经历过,你们信吗?”
曲波:“在梦里?”
我把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跟他们说了,这不属于贾丙的秘密,它是我自己的,我有权选择告诉谁、不告诉谁。
相比之下,我倒觉得曲波和刘平更值得我信任,毕竟我们在一起经历过更多。
曲波:“你是说——在你的梦里张怡、花蕊、花蕾和妞妞都死了?”
我:“都死了。”
刘平:“因为那个梦,所以你事先站到了那个位置?”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梦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不瞒你们说,我觉得自己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有点分不清昨晚的是梦还是真的经历。”
刘平:“我非常理解,咱俩的情形差不多。不管怎么说,你救了张怡,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曲波:“我也是。花蕊和妞妞是我的一切。”
我有些内疚,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们,或许花蕾就不会死。
刘平看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你不用自责,就算你当时告诉我们,我们这些人中有多少会信你的梦,别人不敢说——花蕾一定不信。”
他说的是事实。
铲锹在梦里我是带来了,现在没有。
我害怕梦跟现实重叠,我把它放在帐篷里,没有铲锹,暂时没办法安葬花蕾。
刘平看着我和曲波摇了摇头说:“会有人安葬她的。”
我和曲波明白刘平的意思,因为我们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贾丙开着路虎车把我们拉回到营地。
现在——花蕊虎着脸看着贾丙。
花蕾是她姐姐,而出口儿是贾丙找到的,难道贾丙不知道出口有问题?
我救了花蕊一命,我感觉,现在她站到我这边儿了。
贾丙是花蕾的司机,跟花蕊没有深交。
花蕊指着贾丙说:“是——是你害死我姐姐的。你事先就知道出口有问题对不对,要不你怎么不往出跑?”
贾丙:“我不知道,上一次我亲眼看见有人出去没什么事。”
花蕊:“你胡说,咱们所有的人都在这儿,你看见谁出去了?”
我们都没插嘴,花蕊的疑问其实也是我们大家的。
贾丙:“我亲眼看见方生出去了,要不是为了找你们,我也出去了。”
花蕊恶狠狠的瞪了贾丙一眼没在言语,她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哥。”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事儿。”
其实我喊她们停住,那就说明我事先也知道出谷的谷口儿有问题,但是花蕊没怀疑我。
我忽然觉得,她也没什么心机,而且——喜怒形于色。
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不可爱,但是一般都不坏。
我们四个男人出了帐篷,我、贾丙、曲波还有刘平。
贾丙独自走到很远的地方坐下,似乎在想事情。
我:“曲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曲波:“贾丙未必说谎,他可能真的看见方生走出去没什么事。”
我一愣:“方生走出去没事?”
曲波:“如果有时间线,刚才花蕾走出去的是延伸,那就是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以后,你说——会怎么样?”
我明白曲波的意思,那样——花蕾就会在一瞬间过完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所以她在谷外的一半身子——老死了。
我:“那方生呢?就是贾丙看见出去没事的方生?”
曲波:“如果方生走出去的是正确的时间线,或者是缩短的时间线,他就有可能活着,甚至——他可能还没出生,还是一粒精子。”
我:“怎么才能知道那些是正常时间线的谷口儿?”
曲波:“暂时我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我们知道谷口儿出现的位置,这样——就有出去的机会。”
曲波说的是事实,但是我现在却想着另一件事。
曲波父亲的日记中提到——第一个死的人是曲波,现在看来——显然是错误的。
这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父亲在说谎,从头到尾都是我猜测的那样,他想保住他的儿子,然后利用我们找到杀死他的凶手。
二是因为某一个原因,顺序被打乱了。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贾丙的归来。
杀曲波的是他,毋庸置疑,我亲眼看见。
现在他没杀死曲波,反而因为他找到了谷口儿花蕾死了。
看来——答案在贾丙身上,我觉得他越来越神秘。
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我决定晚上的时候在跟他聊聊。
回到帐篷我看见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