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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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鬼眼-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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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封不平爷孙俩早就不见踪影了,让长生最不解的就是那块古铜镜。虽说是在道家有着分阴阳人鬼的宝贝儿,可是还没听说过有阴阳混淆的东西。按照封不平所说的铜镜是件上清观历代传承印信,或者在铜镜内隐藏着靳家的秘密。长生捧起铜镜前前后后的翻看,除了斑驳的铜锈外就是些模糊不清的符篆。

    龙虎山的宝贝肯定是有着非通寻常之处,铜镜大多是道士们用在阴阳五行占卜星术。道士配铜镜是为了印证虚相之中超越混沌而悟道,聚形散形就是铜镜之类得以发扬淋漓尽致……

    长生不懂这些道家的规矩,就从这块巴掌大毫不起眼的铜镜怎么会泛起千道红光啊?长生盯着模模糊糊的镜面,铜镜里显现中了长生大概的轮廓。长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铜镜正面灼浪逼人,铜镜的反面阴气刺骨。

    咦?长生惊诧的搓手想把双手的冷热之气驱散,哪料到冷热相交之间铜镜幻光流动……

    在铜镜里有个长生从未见过的白发老人在颤颤巍巍的对着几个小子在沉声教化,长生只看到那老人的颜面和头发的年纪竟然是会相差三十余年。长生侧耳细听只能是含糊不清的听到三言两语,大致的意思是父子之间在争论些什么……

    “……爹……我们炼丹为什么一定要听靳家所用啊?以爹的本事足以睥睨天下了啊,靳家只不过是仗着王亲贵胄才能横行霸道啊……”

    “闭嘴!逆畜,不要自以为学了炼丹之术就能沾沾自喜了。实话告诉你,炼制长生丹本是件伤天害理之事。祖辈之中世代相传炼丹秘术,你们兄弟三人之中今天只能有一人能够活着出去。”老人的喝声把三个年纪相仿的儿子都给吓傻了,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谁都没有料到。

    三人之中只有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儿子应声道:“爹啊……这又是何必啊,祖宗留下的炼丹之术要是我们撇开靳家自立门户岂非更好?靳家已经是失势了,爹让我们要牢记老祖宗姓岳而不是姓靳……”

    “噗……”瘦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一记手刀劈飞了半个天灵盖,红白相间的脑浆子就像是迎面飞在长生的脸上一般。长生愕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是镜中的映像……

    剩下的两个几子立刻是坐立不安的噤若寒蝉,老人手指着最小的儿子喝道:“小五,你怎么看?”

    寡言少语的小儿子低头看了看血溅当场的死尸的兄弟道:“爹,靳家当年丹成之后受地绝阵之报应已经是人丁稀少了。若是靳家死绝后那我们也会受地绝阵的报应,只有靳家人存世那我们才会安然无事。像炼制长生不老丹,一辈子也就那么二三次机会。”

    老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个儿子长叹道:“靳家已然是到了强弩之末了,我们每次炼丹上表祭天都是用着靳家老爷的名头。祖师爷留下的地绝阵实在是搏大精深,我们几辈人用着各种办法都没能破解。若是我们将炼丹之报应加在靳家人身上就不会有事,岳家和靳家是相辅相成的……”

    “爹,咱们不是有着篦珠吗?以篦珠之神通足以让我们逢凶化吉了啊,我们可以将炼丹的咒怨转嫁到靳家身上啊!只要爹能炼成了长生丹,我们还有何顾虑啊……”这个小子的话没说完就被老人一脚踹飞,那小子狂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老人厉声喝道:“小五,你也和他们想的一样吗?”

    小儿子摇头道:“两位大哥只说对了其表,依我看来靳家虽然是主而我们是仆。但是眼下靳家门户将绝,我们只要稍稍用些计谋就可以凌驾于靳家了。篦珠之神通唯能趋吉避凶并不能是完全安然无事,我们只要是有着靳家顶着炼丹报应就可以了啊!”

    老人叹道:“小五啊,你还是不知道篦珠的神威。篦珠是上清观的相传之物。然而连封不平都尚未知晓篦珠之神通,篦珠到了夜间会分为凶时吉辰。到了凶时篦珠会发出神光,避过凶时篦珠又会将周围恢复如初……”

    小儿子两眼放光道:“那岂不是庇护神物无懈可击了吗?”

    老人皱眉不答道:“等你日后自己去研究吧,祖宗传下的规矩只能是留下一个后人。你把他们两个拖去榆树林里埋了吧,篦珠从此就交给你了……”

    长生懵懵懂懂的似乎是知道了靳家老爷很有可能是被管家所控制住了,正要接着往下看时就听到了上房外吵嚷之声响起。长生连忙是把篦珠揣入怀中,纵身跃起就藏到了衣柜里。隙开柜门就看到了美妇人被靳春生连拖带拽的拉进了房间,美妇人怒气未消的拍案子骂人。

    靳春生满脸陪笑喘道:“夫人啊,你又何必和个……孩子怄气啊。川儿……他又不知道炼丹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靳家好不容易才有了川儿。你再去逼他的话非出大事……不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把孩子给放了吧。”

    美妇人怒喝道:“老爷,长生丹马上就要炼出了,川儿还不知好歹的要我放人。辛辛苦苦弄来的小兔崽子们岂能是说放就放了啊,等老爷过了五十大寿后那长生丹也就炼成了。”

    靳春生犹豫不决道:“那……那就全听夫人的安排吧,唉!”

    美妇人冷冷的说道:“窝囊废,什么事都拿不出主意。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找管家去置办酒席了,你给我千万看管我川儿。这三天就是将他捆绑住也不能让他踏出东厢门半步,出了什么岔子就非同小可了。”美妇人说完扬长而去,上房之中就留下了靳春生。

    靳春生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长生躲在衣柜里惊骇的发现靳春生的巴掌拍击在桌子上竟然是半点声音都没有。这绝非是靳春生无力之举,反而是表明了靳春生应该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贱人,老子已经隐了你二十多年了,哼!三天之后,我会把失去的全部夺回来。呸,再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多活三日!”靳春生望着美妇人的背影啐道。

    长生蹬开柜子喝道:“原来你也是岳家的后人啊,靳家的老爷应该是被人所杀吧!”

    靳春生惊慌失措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房里?”

    长生摸出怀中的篦珠道:“我要是没有猜错,你是小五的后人吧?这面铜镜的秘密只是小五知道吧?”

    靳春生诧异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天底下只有着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现在就快已经是死人了,我就不妨实话告诉你。当年我爷爷所生了五个子女,只有三个儿子才长大成人了。而我的父亲正是小五,祖宗的规矩三个儿子只能活下一个……”

    长生接言道:“只可怜你父亲并没有忍心杀了他兄弟吧,反倒是被他的兄弟杀了吧?你就假借着靳春生之名活了下来,一直处心积虑要除掉靳安但又想要他为你丹炼。你所假装的窝囊样子就是不想引起他们的疑心,你现在的模样都是假面目吧!”

    “哈哈哈……,没想到老子隐忍了二十多年会被你发现了。反正你都快已经是个死人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了。当年我爹念及手足之情确实是没把他二哥埋在榆树林里,而是偷偷的放走了他。哪里想到几年之后,我那二叔会突然杀回来!”靳春生咬牙切齿的喝道。

    长生黯然道:“你二叔杀了你父投靠靳家为他炼制长生丹,你就杀了靳家的老爷吧!”

    靳春生冷哼道:“活该,靳家那时候已经是人丁稀少了。靠个半条命的靳春生还想着炼出长生丹开枝散叶,我只不过是帮着他解脱痛苦罢了。我为了活下去只能是假扮着靳家后人的模样,可是假扮终究是有被亲近的人看出破绽。我故意的远离那贱人,让她自以为是和靳安私会无人知道。其实靳川并不是靳安所生,和你说的话够多了。现在你也该去死了……”

    靳春生说罢脚下轻轻跺步,长生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全然一沉轰然裂开。整个房间除了靳春生所站的位置有木桩支撑外,屋里的床柜眨眼间就蜂涌般的砸向长生……

 第一百二十章 千钧一发

    长生昏天黑地的被甩进了地窖之中,在地窖的四壁上都插满了尖利的刀刃。长生踩踏着桌椅上才避于被利刃所伤,以长生的龟甲刀剑未必是能伤及要害。长生站定惊讶的看到在地窖刀刃上,还挂着一副张着嘴的骷髅骨架子……

    这骨骼粗短分明还是个孩童,能够落入靳家上房地窖被刀刃所害的人肯定不会是用来炼丹的幼童。长生掐诀念招魂咒,可是只留下了这副骸骨魂魄早已经是被人散去了。长生琢磨着这很可能就是靳家真正的后人靳春生,至于现在的靳春生就是假借着他的名头藏生的小五后人。

    长生手起雷火劈断了脚下四处的刀刃,跃然而起想要冲出这里。可是让长生绝望的是四壁皆是厚重的生铁浇铸,想逃出此处犹如是白日做梦了。长生试了几次后精疲力尽的盘腿的坐在残桌烂椅上,这个机关应该是靳家初建楼宅时所建。以靳家做的恶事早就想到日后有人对其不利,早早的在宅子里布下了防备后路……

    长生行气一周天后,纵跃蹿起重拳击向满是利刃的顶板。可是相击之下铁板纹丝不动,嗡嗡的铁器震荡声让生长知道了绝非以一人之力能打开机关了。三天之后靳家就要做恶害人了,长生虽然是知道将要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就是束手无策的困在绝境之中。要不了几天自己都会脱水饥饿而死,若是死在这里恐怕普天之下都没人能找到自己了。

    察勘了封闭的铁室每一寸地方,只有利刃林立并不见有着丝毫的缝隙。这铁室完全是用铁水整座浇铸,长生看了看刀刃上挑着的骨骸自言自语道:“靳家做恶多端设下此机关,没想到是靳家后人是死在里面啊!”

    在尸骨的脖颈之中挂着佛门的玉盘长,这是寓意着长命百岁之意。取下翻过玉器背面刻着靳春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长生顿时间就明白了假的靳春生为何会装傻让辛月娘逃走了。那辛月娘是配这个死鬼的生辰八字的,而假扮的靳春生要的就是陈四哥星宿下凡的儿子炼制长生丹啊……

    且说靳春生将长生暗害投入铁室之后,吩咐着丫鬟添置齐备桌椅家具。丫鬟们虽然是有着怀疑,但丫鬟们的舌头都被割去了。她们口不能言闷不吭声的干完活后就被靳春生赶出去了,靳家上下都为了操办老爷的大寿忙活着……

    眼瞅着三天的日子转眼即到,长生被关在铁室里三天三夜饿的都昏昏沉沉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把长生给惊醒了,这是靳家到了吉时良辰在放爆竹了。长生恨的咬牙切齿的捶胸顿足,今天若要是让靳春生的奸计得逞那二十多个幼童都将枉死……

    长生心急如焚在铁室里嘶声大吼,就在头顶上有着响起了老人的喝骂声:“小伙子,你叫破了喉咙都没人听到的,就省省力气吧!”

    “封前辈,你快想办法去通知陈四哥,让他带着儿子都不要进靳家啊!”长生急声应道。

    封不平的魂魄从头顶显出道:“你糊涂了啊,四更放完头响。让我等到有人来贺寿早就是日上三竿了啊,一出去就都魂飞魄散……”

    “呃……,这个是我疏忽了。可是这个固若金汤的铁疙瘩实在是没办法破解啊,我总不能是眼睁睁的等着那些孩童被靳安炼成不老丹吧?”长生勃然大怒道。

    封不平摇头叹道:“你是真的急傻了吧,你怀里有着道家至宝还怕出不去吗?”一言惊醒了梦中人,长生只想着破牢而出却忘记了怀揣着阴晴早该想到了啊!

    长生掏出了阴晴羽扇正欲念咒,却听到封不平喝道:“小伙子,这几天来老夫已经是破除了地绝阵中怨气。希望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吧,那些幼童们都被关在林中大屋里。你可以放心的救他们了,靳家害人之事全赖你去处置了。老夫这就带着芙蓉将会离开此地,想再去看看龙虎山后归回六道之中……”

    长生作揖施礼道:“封前辈一路走好,六道轮回之后再修道法……”

    大户人家做寿远比普通人要讲究排场,靳春生好歹也是个湖州府有名望的善人。从四更天起就要打开门放爆竹这叫开门头响,家丁小厮们就要搬出米面寿桃施舍给闻讯而来的花子。到了辰时再放爆竹这叫大庆之喜,前来相贺的亲朋好友就要登门来贺了。

    靳家老爷五十大寿理应是该入室回避,贺寿之人本该是进屋向着寿星东翁的上位坐椅行礼至贺。可眼下靳家老爷亲自在大门口迎宾,贺客前来虽有些奇怪但是都没多想什么。或许是本家靳老爷太客气了吧,长生就远远的看着路面街口等待着陈四。可是都快到了午时还没看到陈四哥前来,再看靳春生满脸堆笑的模样肯定是没安好心……

    “湖州府县令裘老爷到……”随着小厮清亮的吆喝声响起,县令的大轿已经是抬在了靳家门前。随行的四个衙役撩开了轿帘请出了裘仁海,靳家的来客们都纷纷的上前向裘仁海作揖行礼而裘仁海只是勉勉强强的点个头算是回礼了。

    靳春生小路着迎前喘道:“裘大人能来……令靳某人铭感五内,大人敬请雅间……”

    裘仁海摆手笑道:“东翁不必拘礼,本官是受了靳善人的请柬便服而来。咦?东翁如何是亲自站在外面迎客啊?靳家总管呢?”

    靳春生搓手为难道:“裘大人真是心细如发……此乃是湖州府万民之幸啊,靳总管昨天晚上陪陈四爷多喝了几杯。我估计是靳总管是还没……还没起身吧,我这就差人去叫他啊……”

    裘仁海只不过是无心一问,见本家老爷忙着要去叫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道:“东翁不必去叫了,我前些时日与陈四也有着些许误会。若是知道他也在府上,我就不来叨扰了……”裘仁海气的是陈四当日在衙门外带头起哄的事,若非陈四是湖州富户关系不好惹早就将他抓上公堂问话了。

    靳春生看到裘仁海转身就要走,急忙上前拦住裘仁海道:“裘大人……千万别走啊,家门不幸还想请裘大人做主啊……”

    裘仁海一听这话不对劲啊,蹙眉不解的询问道:“靳老爷,今日是你的大庆之喜。何来家门不幸啊?你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开口,本官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前来贺寿的宾朋们有耳朵尖的,听到裘仁海和靳春生的言语不对啊。相互传言之中就传遍了整个靳府,看这样子是靳府之中有着难隐之事啊!

    靳春生都胖的不成样子了,又急又喘的说道:“我素闻陈四爷……是湖州府的商贾之首,昨天晚上我叫人去请陈四在花厅吃饭。可是哪里想到……那陈四见我夫人貌美非要她陪酒……”

    “混帐陈四!他现在人在何处?快带本官去看看,哪有这种恶人啊!胆敢如此无礼,诸位都随本官一同去瞧瞧那混人!”裘仁海终于是拿着了陈四的短,呼喝之间就招来了全厅上下的贺客一同去捉陈四了。

    靳春生脸红道:“这……这恐怕不合适吧,陈四爷也好歹是湖州府的头面人物……要是惹了他。我就怕……他会……”

    裘仁海怒不可遏道:“还不快快前面带路,有本官为主。你还怕什么?只要是陈四有着做奸犯科之事,本官绝不会姑且于他!”

    靳春生跺脚带路道:“那好吧……全赖有裘大人做主,现如今陈四还在花厅之中啊!”裘仁海紧随其后向东而去,长生把几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穿墙越屋也跟在了众人的后面,转眼间就来在了东厢房旁边的花厅外……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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