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湖州府呆着吧,谁若是敢对钱老爷不敬那就是犯了王法。关县令,你这次能够挺身而出实在是湖州府百姓之福啊!”
关勇一听这话骑虎难下道:“钟大人谬赞了,能够为百姓谋福本来就是地方父母官的责任啊。钟大人,你看这账本上都是陈四威逼钱老爷的证据啊。陈四如今下落不明,依卑职之见应该是快刀斩乱麻!我就不相信陈四还能不现身!”
钟秉慢慢悠悠的踱步到了窗棂旁不动声色的问道:“关县令,老夫有着一事不明白。为何你们两个人在酒楼不曾提及账本之事,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让你们回心转意了啊?并非是老夫不相信你们,可老夫深知你们都是楚月啸的人啊?”
长生的元神就听到了屋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敢情钟秉的话是故意的说给屋子外面的人听啊。内务府的人监视着钟秉就是不想他能查出八百万两银子的去向,然而钱老爷和关勇深夜探访已经是中了钟秉的计谋了。他们两个想用假账本来糊弄钟秉,殊不知钟秉早就摆下了口袋等着他们闯进了啊……
关勇的脸色是异常的发青,他不知道在屋外就有着内务府的人盯着。在关勇的如意算盘里陈四早已经是死在大牢了,只要是将一切的罪名退给了陈四那盐粮金叶子的案子就死无对证了。可万没有想到钟秉会使出绝户计,一个是内务府总管一个是钦差巡府,自己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钱老爷看着僵持的气氛连忙是打着圆场道:“钟大人,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都已经是把账本呈献给钟大人了,难道我们还会有着二心吗?关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就请钟大人不要再生疑了……”
长生突然就感觉到了屋子外面的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照说不对头啊?内务府的人是以心狠手辣出了名。他们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必有文章,长生想到这里就从窗棂跃身飞起。在屋顶上有着几条人影嗖嗖的掠空而行就不见了,长生就一路紧追不舍跟着他们!
人影出了东城门就隐匿在了一片松树林里,谁也想不到在松树林深处有着内务府的暗哨。好在长生只是一道元神出窍,要不然绝难以逃脱暗哨的耳目。再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长生就看到了松树林中阴风阵阵怨气横生……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松树林里搭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几条黑影就在木屋前停步不前了。龙统领喝退了众人整了整衣衫跪地喝道:“龙喀察前来复命,那两个狗贼竟然真的投靠了钟秉!请楚大人下令让我去杀了他们,我定然会提着他们的狗头前来!”
木屋里闪出了一丝灯火,楚月啸笑意盈盈的开门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龙统领起来说话吧。他们两个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用不着我们动手钟秉自然会替我杀了他们!我故意的留着钱多多就是要他死在钟秉的手里,到时候钟秉就会自食其果了!”
龙喀察不解的问道:“大人未免太高估了钟秉吧?卑职守在官邸已有三天了,那钟秉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我看他就是想浑水摸鱼趁乱捞好处,我们何不把钱家和陈四一家斩草除根啊。让钟秉再没有线索可查,楚大人也不用藏在这里了啊!”
楚月啸大笑道:“哈哈哈……,你也太小看钟秉了。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他才是不好对付的,我之所以弃船回来就是要和钟秉好好的较量较量。杀人固然是简单,可是钱家和陈四家人死了那谁都知道是我们动的手啊?二十年前就在这片松树林里,我奉命追杀长毛军。我的原配夫人就是死在这里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杀人并不是个好主意……”
长生就在松树上听的真切,楚月啸带着金砖商船离开了湖州府原来只是掩人耳目。楚月啸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钟秉,钱多多和关勇的一举一动都在楚月啸的掌控之中。没有人会想到楚月啸会躲在这里,而这片松树林正是当年千百人被屠戮的地方……
龙喀察瞪目怒道:“楚大人的意思我实在是不懂,钟秉都开始拉拢我们的人了。到时候那两个狗贼写下了口供,那楚大人你不是就岌岌可危了吗?养虎终成大患,只有死人才不会多言啊!”
楚月啸冷冷的说道:“龙统领太抬举他们了,他们也配是虎啊?两条摇尾乞怜的野狗罢了,我们只要守住金砖就不会有事。老佛爷已经是对皇上有所不满了,钟秉他除非是能找回八百万两银子。要不然他就是欺君大罪,就算是皇上还保不了他的命啊!”
“那钟秉不会查抄了陈四的家吗?陈四在湖州府富可敌国啊,只要把陈四家查抄了那八百万两银子不是有了吗?”龙喀察气呼呼的说道。
楚月啸摇头叹道:“我就是想他如此啊,他只要是动手抄了陈四家。那他就是以权谋私草菅人命,这也是条死罪啊!龙统领你是我的心腹,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了。我此次出京是有着更大的使命,只要钟秉敢稍稍行错一步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喀察反复念叨了几遍楚月啸的话喃喃自语道:“钟秉抄了陈四家是以权谋私草菅人命,钟秉找不回八百万两银子是欺君死罪。那钟秉他横竖都是个死啊,楚大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啊?钟秉的手下不乏有着武艺高超的人,我怕我们几个会被钟秉察觉啊!”
楚月啸朗声大笑道:“你们几个钟秉怕是早就察觉了,他想拉拢那两个野狗就是想给你们看戏。钟秉在湖州府衙堂里夸下了海口,三天之内必定会破案。我就想看看他是怎么自圆其说的,皇上远在京城里他若是三天里找不回银子那乐子就大了!”
龙喀察似懂非懂的问道:“楚大人英明,可是那三车金砖终究不是小东西啊。万一要是被……”
楚月啸眼里闪过一丝杀气道:“你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闭嘴!没有人会找到那些金砖,你现在马上回去湖州府给钟秉添点麻烦。你说要是钱多多和关勇一夜暴毙,那会是谁下的手啊?”
“什么?钱多多暴毙?他们死了旁人不会怀疑是我们内务府干的吗?”龙喀察茫然的问道。
楚月啸大笑道:“谁都知道钱多多是帮着内务府办事的人,他在见过钟秉之后突然间就死了那钱家的人自然会向钟秉索命。关勇是我一手提拔的人,他也死了那朝廷就要给钟秉施压了啊。乍眼一看他们死了是内务府在内讧,你再往深处想就知道了!”
“什么往深处想啊?楚大人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啊?”龙喀察脱口问道。
“哈哈哈,你听着迷糊那就对了。还不快去做事……谁?谁在木屋外偷听!”楚月啸骤然间大声喝道。
这把长生吓了一跳,方圆十丈之内并没有外人靠近啊?难道说是自己的元神被楚月啸发现了吗?说那迟那时快,楚月啸掏出了短枪就朝着长生藏身的松树走了过来。长生咬着牙勃然大怒,若不是自己肉身受了重伤今天就是为生母报仇的好时机!
“呯……”一声巨响过后,松树林又回归了平静。长生就感觉到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一看长生差点是惊叫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兵分两路
楚月啸短枪喷出的铅丸打在了屋外的大石上激起了一道火光,震耳欲聋的枪声马上引来了十多个内务府的人前来张望。楚月啸看了看众人一言不发的就回了木屋,龙喀察连声喝退了众手下疾步跟着楚月啸进了屋子……
龙喀察小心翼翼的问道:“楚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啊?方圆十丈之内连个鬼影都没有啊?”
楚月啸板着脸说道:“这几天来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偷窥,这片松树林是我发迹之地。难道说是那些死鬼阴魂不散找我索命来了吗?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是鬼魅来袭。楚某人也要叫他们再死一次,天地不仁就该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龙喀察跪地恭声道:“楚大人所言极是,但此地既然是不干净。依属下之见倒不如是另寻住所……”
楚月啸扔下了短枪摆手道:“龙统领就不必多虑了,楚某人早就打算好了。来此地不过是纪怀当年之情,你快回湖州府做事去吧!等你办完了事,我自会用飞鸽传报相见之处!”
“喳,属下这就去湖州府办事!”龙喀察转身带着他的手下人腾身掠出了树林,楚月啸踱步出来环顾了松树林子一眼挥手间就让内务府的人烧了木屋。十几个人护着楚月啸翻身上马,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长生本想是跟着楚月啸,可是松树下的大石头竟然是庞灵所变。长生诧异的飘身落下急声问道:“灵儿……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大石白光闪动中就显出了庞灵的身形,庞灵蹙眉惊叫道:“天啊!你怎么元神离体出窍了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饮鸠止渴吗?等到你罡气用尽元神就会随风而逝,就算是有着再大的神通也不能救你了啊!”
长生宽慰道:“放心吧,我的肉身被内务府的火枪打伤了,元神离窍能撑上些许时辰。你怎么会到这里的啊?楚月啸有没有打伤了你啊?是不是穆爷他们出了什么事啊?”
庞灵颓然说道:“我没事,楚月啸的火枪没打中我。当日我等不到你回来就假扮着湖州府县令关勇的模样带着陈四离开了死囚,可是万没有料到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内务府的人。就是刚才那个龙统领奉了楚月啸的指令去死囚杀狱卒灭口的,我怕狱卒们会说出陈四哥的事只能是用了幻相骗过内务府……”
长生嘘了口气道:“幸好是有你在啊,要不然陈四哥的性命就危险了。那后来呢?你怎么会来了这里啊?”
庞灵叹道:“正是因为我听到了内务府的人说了句把杀人的罪名全推在你身上就知道你出了事,等我安顿好陈四哥就看到了全城的百姓都在谈论瑞祥金铺有枪声的事。我马上赶去了金铺就看到了守城的将军正和县令密谈,而楚月啸和内务府的人都不见了!”
长生跺脚喝道:“果然是官官相护,那守城的将军知道是楚月啸的人马巴结还来不及呢!对了,灵儿你知不知道楚月啸把金砖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庞灵摇头道:“楚月啸太狡猾了,我追着地上遗留的车迹到了码头上。本想是叫水族的朋友戳穿楚月啸的船,可是我在水里追上了船只却发现楚月啸带着手下早就没了人影。我一路追寻才发现楚月啸又返回了湖州府,但是并没有看到有金砖啊?”
长生疾声道:“我们要马上去找江苏巡府钟秉,楚月啸已经是派人去杀钱家老爷和关勇了。虽然我不知道楚月啸的用意,但是看着楚月啸的神色应该是十分忌惮钟秉。敌人的敌人,或许就是我们的朋友?”
庞灵关切的说道:“你快把元神入窍,我去找钟秉。内务府的人动行再多再终究是凡人之体,我们应该能够赶在他们的前面!”庞灵身形一闪就腾空而逝了,长生知道这是庞灵担心自己的元神耗尽。长生元神不敢耽搁飞起朝着湖州府大狱而去……
庞灵片刻之间就来在了钟秉的官邸门前,门外的看守丝毫没有察觉到庞灵越墙而入。钟秉的屋内还亮着灯火,庞灵纵身就跃进了屋中。屋里钟秉正一个人查看着钱家老爷送来的帐本,能够把八百万两银子抹平了这帮人的胆子真是不小。
庞灵冷冷的哼道:“喂,你还在这里发傻啊?楚月啸已经派内务府的人去杀钱多多和关勇了,你看着这些帐本有什么用啊!”
钟秉抬头愣怔的看了看庞灵道:“你是什么人?你是如何进来的?”
庞灵怒道:“我就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我相公还被你关在大牢之中!要不是他让我来给你报信我才不愿意来呢!你快想对策吧,内务府的人天亮之前就会动手了!”
钟秉愕然问道:“你相公就是那个被指认杀了二十三条人命的道士吗?老夫关押着他实属为了救他,湖州府县令几次三番都要害他。老夫就是不相信以一人之力能杀了那么多人,这分明就是有人想他做替死鬼啊……”
庞灵冷笑道:“你看来也不是个糊涂官啊!可眼下楚月啸的人都已经在布置杀人了,你却还在这里无动于衷?”
钟秉回过神道:“这位姑娘说的可是属实?楚月啸的人要是杀了他们,那老夫就十面埋伏了!楚月啸想要用苦肉计了啊,老夫现在是救人也不是不救人也不是了啊!”
庞灵横了钟秉一眼道:“你这老头怎么说话这般不利索啊?什么叫救人也不是不救人也不是啊?”
钟秉长出了一口气道:“钱关二人是刚从我这里走的,他们若是死了势必会有着各种谣言。有人会觉得是内务府在杀人灭口,但是更多人会想到内务府不会那么傻。所以到后来都会认定是老夫想破案立功杀了他们,朝廷里有的是聪明人……”
庞灵眼珠一转道:“哦?原来如此,内务府杀了和库银有关的人,那到时候你即便是破了案子也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弄的不好再向朝堂上奏是你枉杀无辜,那你就不打算去救他们了吗?”
钟秉唏嘘道:“唉,我若是去救了他们,那钱关二人一定是会以为老夫在背后策划。钱关二人只会愈发对楚月啸死心塌地,不救他们老夫又会被楚月啸落井下石参奏一本。这招果然是一箭双雕,除非是能够将内务府的刺客擒住……”
庞灵噗嗤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呢,原来就是要擒住那几个刺客啊!”
“姑娘不可玩笑,老夫此番受皇上谕令彻查库银案只有虚名并没有给老夫实权啊!老夫来此只带着几名随从,就是知道有内务府的人在暗中偷窥。老夫也没有办法把贼人拿下啊!”钟秉有些郁结的说道。
庞灵似乎是明白了钟秉的处境,内务府是老佛爷的宠臣。钟秉来查库银案无疑就驳了老佛爷的面子,而皇上年少气盛正跟老佛爷争权抗礼。所以钟秉名头很大,但实权却不能带着兵丁来湖州府……
眼瞅着就快要到三更天了,庞灵思忖道:“钟大人,你马上将我相公放出来。我能有办法对付那些刺客,明日天亮之前我会把刺客交给你!”
钟秉大吃一惊道:“没想到姑娘有如此大的本事,老夫这就去大牢放出你相公……”
庞灵轻笑道:“咯咯咯……,我只要钟大人应允了就行,等你到了大牢那黄花菜都凉了……”钟秉还没明白庞灵的话,就感觉到眼前一闪哪里还有庞灵的影子啊。
庞灵飞身来在了湖州府县衙大狱外摇身一变就成了钟秉,狱卒们哪里敢对钟秉多言多问。就眼睁睁的看着钟秉开了死囚提着人犯从容不迫的离开了,就连江苏巡府的人都不知道钟大人会亲自来此……
出了衙门大狱庞灵回复了本尊,长生身上的伤势已经是恢复了七八分。两个人分做两路,庞灵赶去钱家而长生就去了湖州府关勇的住所。三更时分正是人们睡梦之中,可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之中有着几条人影蹑手蹑脚的翻墙越过了湖州府县令官宅。
长生就伏在县令关勇的卧房之外,关勇满心都是忐忑翻来复去难以入眠。钟秉和楚月啸皆是惹不起的,想着自己的出路关勇就不由的发愁了。就在关勇左右为难之际就听到了有人在轻弹窗户纸,关勇一骨碌的爬起身子推开窗借着月光就瞧见了几条人影攥着刀摸索而来……
庞灵赶到钱家的时候正赶上了钱老爷被他夫人数落,钱夫人正在骂骂咧咧的说着钱老爷不懂人事。自己家里的金叶子全赔了不说还没捞到半点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