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不愿意对这位空降的新指挥使来个下马威。而是朱厚烈的背景实在是太吓人了,虽然朱厚烈这个王子在安王哪里不怎么受待见,但在他们这些地方武官面前,朱厚烈就是他们的天。
朱厚烈虽然在心中鄙视他眼前的这一批下属,但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面色无改地拿起官册粗略看了几眼。
清海卫因为不是边境,所辖地域承平已久,所以它下面的千户所并没有超标,而是只有标准的左、右、中、前、后5个千户所。所以按制,清海郡指挥同知应该只有两人,而指挥佥事也只有四人。
可是在这副官册上,作为指挥使的副手指挥使同知就有八人,而指挥佥事更是有二十个人。看着这么多无用的沉官,朱厚烈就不禁脑袋大。
但这在地方卫所已经的常态,原因很简单,在建国初期,大乾太祖建立卫所制度之时。便下了死命令,不管是屯田的军户还是所卫的武官都是世袭罔替,军户除非立下大功,不然子子孙孙永远都是为朝廷种田打仗的兵丁。
而百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等人只要通过考核,那么他们就可以继承父辈的职位。像国初考核时,还颇为严密,不会让这些武将滥竽充数。
但到了现在,所谓的考核就和魏晋时的九品中正制一样,名存实亡,许多武官只要塞钱塞得多,不仅可以保留世代传承的武职,反而还可以官升一级,而原有的职位则被其兄弟亲戚占据。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个卫所的高级官员便会越来越多,而他们辖下军户兵丁却是越来越少。这就导致整个卫所人浮于事,不管是军还是兵,他们都心思都放在其他地方上,文恬武嬉,卫所废弛,没有什么战斗力。
“嗯,诸位且回去吧。”朱厚烈面带微笑地说道,“本将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些辛苦,还要安置内眷,所以今日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大人,我等已经在聚香楼备好筵席,还望大人您能赏脸,好让我们表表心意。”一位胖乎乎的指挥使同知笑嘻嘻地对着朱厚烈说道。
“改日,改日吧。”朱厚烈面不改色地说谎道,“今日本将实在是乏了,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在朱厚烈心目中,这这里面绝大多数武将都属于他上任后要立威、清理的对象。面对这些人,他可没有任何心思和他们虚以为蛇。
“大人,这可都是我们做下属的一片心意啊!”这个胖乎乎地指挥使同知继续说道。
“十三王子的话你们都没有听清楚吗?!”刘元齐等几个先天武者释放出自己的威势,冰冷道,“难道你们连指挥使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们等不敢”
这些指挥使同知和佥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无奈地回应道。顶头上司态度冰冷,这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第211章 盛世下的阴影()
“元齐,帮我查查清海卫真实的情况。”
待这些指挥使同知都走了之后,朱厚烈便吩咐道。虽然这些人把各种人员编制、物资整理成册,送到了朱厚烈的案头上。
但不用看,朱厚烈都明白,这这些户籍账本之中有多假。
“殿下,一刻钟之后,有关海清卫所有相关资料都会送来。”刘元齐自信道,“长老府的人知道这些资料对您有用,所以已经让清海郡的锦衣卫着手整理了。”
“是吗?”朱厚烈淡淡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刻钟之后,整个清海卫的情况详细地展现在朱厚烈面前,虽然锦衣卫送来的资料有一大堆,但朱厚烈却每一卷,每一册都详细的看着,并和清海卫的这些指挥使同知送上来的资料进行对比。
虽然修道练武有成之后,朱厚烈的脑域得到了极大的开发,不管是记忆还是逻辑思维都得到了很大的强化,但这么的册卷要看完还是花费了朱厚烈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朱厚烈略带一丝气氛地把手中的账本拍到文案之上。
因为用力有些猛,导致整个木桌都被拍碎,而图纸文卷全都散落一地,整间书房都变得极为狼狈。
虽然还达不到宠辱不惊的心态,可是朱厚烈已经很少有这么生气了。这一次,并非朱厚烈修为不到家,而是整个清海卫的情况太烂了!
按制,一个千户所下辖军户兵丁1120人,而清海卫有五个千户所,所以军籍在册兵勇当有六千七百人。
当然因为承平日久,不少军户不堪劳苦,纷纷逃籍,所以按照军册上的说法现在清海卫现有兵丁五千五百三十人。
如果真有五千兵马,那么朱厚烈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但按照锦衣卫所给的信息,整个清海卫实际上才两千五百人左右,这其中还包括五百水军。
水军因为时不时巡视海域,打击海贼,弄弄运输外快,所以还有一点战斗力。而剩下的那两千陆军,只有五百像个上战场的士兵,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都是屯田的农夫!
在册五千五百来人,可实际上还不到一半,卫所的军户是没有军饷的。空缺了那么多人,看似没有吃空饷的情况。因为在国初时,太祖皇帝曾自豪地说道养兵千万,不费百姓一米一银,因为卫所军户可以屯田自给自足,甚至上缴国家。
但现在,所有地方卫所都做不到自给自足,需要国家补给军粮,而空额多出来的军粮份额最后到了哪里。不用问,朱厚烈也非常清楚。
而且按照锦衣卫的资料,海清卫虽然有逃户的兵丁,但绝对没有逃空一半。真正兵丁只有这么一点,完全是因为很多军官公然把军田变成似田,而那些军户则成为他们的私人的农奴。
可以这么说,清海卫世袭的高级武官,实际上都是清海郡的大地主,而且还是属于那种不纳税的!
“殿下,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一位明艳芳菲的丽人柔声细语地走入书房,她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雪白的点点红梅,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没想到惊扰到了你。”朱厚烈看着越来越美丽的绿儿,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了不少。
绿儿对着朱厚烈盈盈一笑,缓步向他走来,同时还指挥着跟随她一同进来的侍女仆人整理书房,摆弄地面上的卷轴。
“这里乱糟糟的,还是去后花园散散心吧。”绿儿来到朱厚烈的身边轻柔道,“看了这么多卷册,想必殿下也累了。”
“累倒是没累,就是心里窝火!”朱厚烈无奈道。
两人肩并肩,走出了这间书房。卫指挥使司后衙的花园景色并不如何,完全比不上安王宫的后花园。
绿儿如此提议,并非是她觉得这里风景好,而是她找个由头让朱厚烈散心,舒缓心中的抑郁之情。同时她也想好好地和朱厚烈处一处二人世界,毕竟朱厚烈从她身边离开都有三四年的时间了。
“绿儿,九元正一功你练得怎么样了?”
两人静静地走在这花园之中,嗅着绿儿身体上的芬芳,朱厚烈享受着这片刻安宁,而后开口问道。
“妾身练武还是晚了一些。”绿儿摇头道。
她本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在王宫时朱厚烈又不可能违例传授她武功。现在倒是能够让她练武,但错过了最佳练武的时机,她的天赋又是一般,所以哪怕是是练了三四年,效果也只是一般。
“好好练,不要放弃。”朱厚烈说道。
“妾身再怎么练也难以到达先天之境,就怕日后不能陪伴殿下了。”绿儿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她不是天真地认为练武就可以长生不老,绿儿她只是一个心思平凡的女人。她之所以这么渴望先天之境,只是想让自己多出一些时间,多陪陪朱厚烈而已。
“你放心。”朱厚烈身子一转,将绿儿揽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一切有我呢!”
如果的以前,他或许会很难帮助一个初通武道的武者踏入先天。但现在不同,接触的层面高了,以前的那些难事都不算是难事了。
像神墨世界就制造出了一种长生药水,可以让一个没有一丝真气的武者成为先天武者,虽然这个先天的战力甚至不如后天强者。但这确实是先天,因为其寿元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当然,这种长生药水极为难得,而且配方也是秘密中的秘密。即使是墨家的对手,昊天神教也弄不到,就是这种药水的名字和功效都还是朱厚烈他从少司命那里闲聊得到的。
现在,朱厚烈很难得到这种一步入先天的神药,但是改善人体极限,让像绿儿这样的普通武者变成后天巅峰高手,甚至丹田和经脉都会发生改变的筑基灵药朱厚烈能够弄到的。
只要绿儿能够达到后天巅峰,那么她踏入先天的几率也将会大大提升。其体质改善之后,说不得只需要几年的世界就可以成为先天武者!
第212章 步入正轨()
清海卫在朱厚烈面前所展现的各种问题,并非是特例,这在整个大乾属于普遍现象。
所以每逢妖蛮入侵,朝廷要么派遣福地鬼卒击退妖蛮,要么让禁军或将领募兵支援边军,至于远离边疆的卫所军队,朝廷想都不会去想。
原因很简单,卫所的糜烂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而之所以一直看着卫所烂下去不进行大的改变,除了祖制难改外,更大的原因是没有多少人有魄力挤破这个脓包。
因为各地地方武将借助卫所制度而谋利的不知凡几,想要改革卫所,就是要砸了天下绝大多数地方武将世代相传的铁饭碗。这是差不多说要站在整个武将阶层的对立面。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朝堂上的任何大佬都不敢担此重责。
虽然感叹卫所制度的糜烂和名存实亡,但朱厚烈却也不会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他现在也只能管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而不是杞人忧天的一直去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朱厚烈现在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清理清海卫,将那些不合格的武将踢出去,并让自己的亲兵亲信担任清海卫的将领。
同时还要将清海卫补员成功,让其成为实打实的六千七百人编制,并把他们训练成精锐部队,让其成为博取战功的基础。
清海卫的这些世袭武将历代联姻,他们之中内部不仅是亲戚,甚至和整个清海郡的地方势力都有很大的联系。基本上想要对付清海卫的高层将官,就要应付整个清海郡的地方势力。
如果是一般人成为清海卫的卫指挥使,要么融入这支队伍,要么被他们排挤、孤立,很难又第三个选择,因为如果不和他们打成一片,那么这个卫指挥使可能连一个兵都指挥不了。
但朱厚烈不同,他有底气也有势力整理整个海清卫。虽然自己被安王贬谪清海郡,但作为父亲的朱祐标是绝不会坐视清海卫的那些武将欺辱自己的儿子。
而且除了安王这个安国最高军队指挥官作为依靠,朱厚烈还能让长老府和锦衣卫作为助力。憋的不说,只要朱厚烈认真清查清海卫的田地缺失,追究逃户罪责,基本上一查一个准。
再者,朱厚烈也可以背靠安王,获取对清海卫高级武官的考核之权,将这些一个个不合格的武将都罢黜编制,免去其世袭的资格,让他们成为平头老百姓。
新官上任三把火,清海卫的这些武官没有想到朱厚烈这个只是来镀金的王子下手居然这么狠,这么不留情面,不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如果他们这些武将失去了原本的职位,家族之中也没有人可以填补武职的话,那么他们在这一瞬间就会变成空有大量土地的平民百姓。
没有官身,也没有任何功名的,他们这些拥有大量田亩的土财主则要向朝廷交税。着是他们一两百年都未曾做过的事情,巨大的落差让这些不合格的武官将领不甘心现在的局势,想利用自己的能量最后拼搏。
一方面,有人想出钱请人暗杀朱厚烈,毕竟不是所有都刺客组织都效仿天星楼不杀皇族之人。而另一方面,则发动自己的人脉,请人写奏折,把朱厚烈的“恶劣行迹”禀明朝廷,或向安王打报告。
虽然兴安城中波涛汹涌,王世子一系的人借口朱厚烈胡乱折腾,想把朱厚烈一撸到底。但安王纹丝未动,任凭朱厚烈在清海卫瞎捣鼓。
而呈上神京的奏折,则全都被长老府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压了下来,那些送往司礼监说朱厚烈生有异心的奏折都石沉大海,皇帝连看都没看到。
不管朱厚烈怎么折腾清海卫的人马,反正都有人帮他兜着。所以对于卫内那些尸位素餐,而且还看不清形势的废物,朱厚烈都毫不留情地料理了他们。
当然,做这些事情,朱厚烈都是有分寸的。他不管怎么闹、怎么处理,都只是把事情局限于清海卫内,至于清海郡的民事政务他没有一丝插手。
在将清海卫完全清理了一遍之后,朱厚烈便开始以刘元齐,以及清海卫剩下的那几个先天武将为高层将领,而他的那些亲卫则成为中层将官。
以他们为核心,招募新兵,让清海卫满编六千六百人。而后再让刘元奇他们开始新兵,培养朱厚烈他自己的亲军。
至于练兵的钱财,除了朱厚烈多年的积攒外,长老府也大力支助。他们不但为朱厚烈解决了六千六百人的伙食问题,更是肆无忌惮地把朝廷积累的精良装备送到了朱厚烈面前。
军械交易可是违禁犯法的,但这些物品,朱厚烈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因为他明白,这是他在完成神墨世界任务之后,长老府所给予的一系列奖励和支持。
而几千人的禁军装备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毕竟南都长老府背后依靠的可是朱瞻基这位大乾宣宗章皇帝,有他罩着,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谋反大罪,那么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所以即使有朝中的大佬知道清海卫装备上的猫腻,他们也不会将这捅出来,而是当成不存在。
清海卫的烦心事在两个月内全部解决,六千六百兵将也全部招满,日常训练也走上了正轨。所以繁忙了两个月后,朱厚烈便开始清闲起来。
深夜,刚刚和绿儿结束了一场激烈战斗的朱厚烈将怀中的人儿紧紧抱着,绿儿的身子被棉被紧紧包裹,虽然卧室之中只有他们两人,但她也不愿意春光外泄。
“绿儿,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朱厚烈的大手不老实地在绿儿身上游走,当他感应到怀中的美人开始恢复正常,回过神来后,便开始对说道。
“殿下请说。”绿儿有气无力地轻柔道。
“出来吧。”朱厚烈淡淡道。
话音一落,七彩光芒一闪,一个人便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这”绿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的这一人,“他,他怎么”
不怪绿儿惊讶万分,因为这个陌生人居然长得和朱厚烈一模一样!
第213章 替身()
“这是?”
绿儿一脸疑惑地看向朱厚烈。
“这是我的一个替身。”朱厚烈说道。
“见过主上,见过主母。”这个和朱厚烈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双手抱拳问候道。
“你下去吧。”朱厚烈左手一摆。
“是。”
这个替身回应之后,便消失不见。
“殿下。”绿儿俏丽的小脸开口问道,“这个替身藏在哪里?”
替身什么的,绿儿也在许多话本传奇中听过的,许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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