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应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国民!”
新闻媒体的叫喊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烈,不断地鞭策著帝国。如果批评政府,可能要有心理准备会遭到报愎,但是要说批评同盟政府,大家的笔锋还是挺锐利的。
尽管帝国高等事务官想公布事件藉以暴露同盟政府的欠缺统治能力,但是,如果连雷肯事务官被强行带走的事实被知道了,帝国政府的权威也一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除此之外,这件事也会给与同盟市民反帝国情感的渲*口实,结果造成使阿泰儿成为抵抗帝国的象徵。各种的条件使得他们保持了沈默,不过,这也是帝国政府的指示。连雷肯副官也像某种夜行动物一样蹲踞于事务官府的暗处,忙著磨他的利爪和尖齿。
“我要问的问题只有两个。第一,雷肯高级事务官在哪*?第二,退役的阿泰儿元师在哪*?我只想知道这两件事。政府为什么不给我答覆?”
某个新闻媒体紧逼著政府要答案,但是,就是这两件事是政府答不出来的。
“当事者的沈默就是流言之母”这句俗话如此一来就被证实了。
“阿泰儿元帅被雷肯事务官强行带走,幽禁在帝国直辖领地的行星乌鲁瓦希的收容所中。”
“不,阿泰儿被同盟政府藏在某座高原的山庄*面。附近的牧场主人曾亲眼看到阿泰儿夫妇。元帅环著夫人的肩膀,低著头在庭院*散步。”
“根据正确的情报,元帅和雷肯事务官互击而受了重伤,现在军医院里。”
“都是胡说八道!阿泰儿元帅已经不在人世了。被皇帝的部下暗杀了。”
这些流言几乎都没有接触到事实的表面,但是,最能获得大家回响的就是将阿泰儿的名声及才能做最大限度夸张的传闻。
也就是说,阿泰儿元帅为了民主共和制的永续而制定了千年的大计,选择了艾乐。西西亚为根据地。一连串的事态都在阿泰儿元帅的手掌中。
不久之后,元帅就会在那个地方现出他那不败的勇者之姿,坐上革命政权首脑的宝座,发表向全宇宙进军的宣言……!
“我们并不孤立。他一定会和我们相呼应,把真正的民主共和政治散布到全宇宙。我们由衷地欢迎最大的民主政治的拥护者杨元帅的来访。”
没有后继者,深感孤立的艾尔。法西尔独立政府的发言人这样说道,当然引起了反对派的反驳。
“艾乐。西西亚自治政府的言行破坏了同盟整体的利益,严重地威胁到共和政体的存立。抛弃独善的做法,回归国父亚雷。海尼森的理想才是最正确的。”
姜尚虽然这样说,但是阿泰儿的生死及所在至今仍无消息,所以他的说词也就欠缺了一股迫力。
邱权所提示的可能性,也就是杨和皇帝凌云的结合模式,也在姜尚已极度狭窄化的视野中亮起了红灯。
“如果我们逼阿泰儿逼得太紧,使得无路可逃的他和皇帝凌云特联手起来,成为皇帝的麾下,这样好吗?”
邱权是这样说的没错。此外再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即使不是他自己所愿,但是,在没有其他的生存方式之下,他也有可能被迫做唯一的选择。不能逼他逼得太过火。”
“可是,就算我们再怎么逼他,喝民主共和政冶的水长大的阿泰儿可能去投靠于
专制君主的政体下吗?”
“请不要忘了,阁下,巴拿马也是以民主共和国家的指导者姿态出现的,到了中年才以专制国家的支配者身分结束王朝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得在那之前把阿泰儿处置掉?”
“您是说在尚未孵出的蛋中将蛇杀死?可以,但要和阿泰儿元帅作战也需要将兵!而这可是一个大难题哩!”
阿泰儿是帝国的最大敌手。犀牛、艾伦伯尔回廊、巴利星域的各个会战就是证明。对同盟军的士兵们来说,计伐阿泰儿,只会让他们觉得便宜了帝国。
“我不认为和阿泰儿作战就代表同盟沦为帝国的走狗。”
“议长,我说的问题是士兵们的心情,不是您的见解。”义正言词地说出这句话之后,邱权上将就从懊恼不已的元首面前告退了。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浪费时间在这种实际但无用的对话上。
让姜尚从懊恼的旋转木马上跌下来的,便是有著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这一年的十一月一O日,银河帝国皇帝莱凌云以新军旗为背景,出现在全宇宙的超光速通讯画面上。
“告同盟市民!重新考虑你们的政府是不是值得支持的时机到来了。”以这段开场白开始演说的皇帝凌云,著实让同盟政府及市民们为之一惊。
帝国高等事务官雷肯一级上将的自杀、同盟军退役元帅阿泰儿逃离首都、产生这些结果之主因的事务官强行要人,及同盟政府的谋略等人们想知道而又得不到的情报,都在这个时候如排山倒海般地涌出来了。
“我承认自己的不够英明及帝国政府的没有见识。这些事情都必须受到指责,对于人才的失落、世界的平稳局势遭破坏,本人深感遗憾。但是,同时……”
因为此一冲击而呆在当场的人们的视线中,黑发的霸主看来就像一尊复仇之神的黄金雕像。水蓝色的眼睛绽放著炽烈的火光,炙烧著人们的网膜。
“但是,同时,我也不能轻易放过同盟政府的无能及不实际。故雷肯高级事务官要求逮捕阿泰儿元帅殊属不当。同盟政府理应将此事告知于我,以保护对同盟具有最大功劳的杨元帅的正当权利,然而,同盟政府竟然为了奉承强者而自行决定行动。而且在事情失败之后,为了避免帝国军的报复还对高级事务官下手!”
被数千光年之外的皇帝弹劾的姜尚在秘书官的包围之下,在最高评议会大楼的地下室*蜷缩著苍白的身子。
“为了一时的利益,连国家的有功人员都可以卖掉。然后又回过头来出卖我的代理人。共和政体的矜持及存在的意义在哪*?这种非正义的行为正说明了这种政体的存续有待商榷。夜神和约的精神已经被亵渎了。要修正这条已出轨的轨道就只有靠实力。”
这是背弃和约及再度宣战的警示。所有有人居住的行星都像笼罩在一片栗然的沈默中。皇帝那穿透沈默、稍稍变了语气的声音又传进了人们的耳膜。
“阿泰儿元帅对整个事态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但是,他是受害者,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利。如果阿泰儿元帅到我这*来报到,我将对他及其一党予以厚待。”
由于凌云投下的言论弹头,同盟政府的威信受到了严重的致命伤。大概连幼儿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如此一来就知道会产生什么结果了,而且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即使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悬在半空中。”
同盟政府的高级官员中也有人带著如释重负的解放表情喃喃自语著。或许说这些话的人希望能够在巨大而且呈压倒性胜利的一方所规画的设计图中坚实地生存下去。能够拿到纯白的画布,高高兴兴地拿著画笔挥毫的人本来就不多。
听从命令、隶属于某人的生活是比较快乐的。这就是人们之所人接受专制政冶、整体主义的精神土壤。五OO年前,银河联邦的市民以其多数的自由意志选择了巴拿马的支配。
总而言之,有些人就是逃不过重责的追究。现在已经被孤立的最高评议会议长姜尚以及率领著在精神上及装备上都已呈空洞化的军队而要迎接帝国的再侵略的军部首脑就是这样的人。
第329章 选择性战役
随着战事的起端,以年老生病为由要求退役,再三拒绝复役要求的比尔元帅在皇帝凌云再度宣战使整个宇宙为之不安的第三天来到宇宙舰队司令部的。
在老元帅退役当时任副官的菲儿少校以飞快的、几乎让头上的黑色扁帽飞落地上的速度跑向司令部的玄关去搀扶敬爱的老将。
他把比尔带到司令官室去,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由于长官代理人邱权不在,于是,菲儿想让老长官坐在椅子上。
如果代理长官在的语,或许他还会把邱权赶走好确保老长官的座位。比尔笑著挥了挥手,把老迈的身体沈进客席的沙发。
“您穿著军服到这*来是不是要复战以和帝国军作战?阁下,您是不是还要回来指挥我们?”
少校的问题几近于表达了他的愿望,但是,比尔只是淡淡摇了摇头。“我和秦司令官不一样,我领了同盟政府五十年的薪水。现在我更不能装作事不关己一样视若无睹。”
热血的青年士官自觉到自己眼球四周的温度及湿度急速上升了。在对老长官又敬了一个礼之后,他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阁下,我也跟您一起。”
“你今年几岁?”
“啊?二七岁。”
“唔,很遗憾。三十岁以下的这一次不能同行。这是个成人的宴会。”
“怎么这样说呢?阁下。”
了解了老元帅的意思之后,菲儿少校无言以对。比尔并无意带著有著大好前途的他同行。老元帅突然露出了顽童似的笑容。
“好不好这样,少校?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可不要等闲视之。”
比尔对著全身犹如被紧张的无形之锁绑住的少校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明。
“你到阿泰儿元帅那儿去,然后告诉他,不要想为司令官复仇,他应该有只有他能做的事。”
“阁下。”
“啊,或许传达这些话会是多余的。我不相信会两次输给比我年轻五十岁的黄口孺子。或许会有个万一。”
身体行动稍微有些不灵活,比年龄看来还年轻的肌肉也松落了,比尔的外表已明显地显现老态,但是,他的眼神和声音都还有著足以胜过壮年人的活力。
他之所以敢这样发出豪语并不是对青年的不服,而是发自他肯努力的信念。少校因为理性之外的因素知道了自己只能遵从的命令。
司令官室的门开了,“邱权”现身了。或许是他已经接到报告,他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带著温和的表情朝著老元帅敬了礼。
“欢迎您回来,阁下。您好像说不带三十岁以下的人吧?我已经三八岁了。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同行的。”
闭上本来要张开的嘴巴,比尔元帅摇了摇他满头白发。因为他知道这和史路少校的情形不一样,他多说无益。
“你也是今人伤脑筋的人。虽然很需要人才。”
“前辈太多的话,年轻人很难处理事情的。阿泰儿只要有卡麦伦一个人就够了。”老元帅点点头,越过墙壁,把视线投向远方。
“皇帝凌云没有把你我当成战争罪人来处置。就个人而言,他甚至有恩于我,而我却要违背他。年轻人固然不需要拒绝这个散漫的国家,而我已经活够了。”
老元帅抚摸著削瘦的两颊,对著站在一旁的少校笑了笑。
“啊,对了!少校,我家地下室*有一个黄色的木箱,*面有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你带一瓶去给阿泰儿司令官做礼物。”
虽然两人相隔万里,但事情走到目前这个地步,阿泰儿也不是没有左右为难的困境。这也是当初他一直纠结的另一个原因。
如果把因不当地逮捕他、谋杀他未遂,而使得他逃离波尼斯的经过明确剖析出来的话,就暴露了同盟政府侵犯法律尊严的事实,造成人们对民主共和政治的不信任。
如果阿泰儿要问“我是为了什么而战?”那不仅否定了他自己的过去,也严重地伤害了那些为共和制度而奋战者的尊严。
阿泰儿知道自己很傻,但是,他对同盟政府还抱著一些期待。他还希望政府自认错误,当面向他谢罪,请求他回去。
若是在原来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是应该值得期待的。民主政治不就是从否定国家及权力机构的无谬性而出发的吗?承认自己的不对,有自省及自净的意念不就是民主政治的优点所在吗?
然而,同盟政府只是一味地沈默著,自始至终都以最彻底的形式允许帝国的先发制人。
因为帝国公布的是“事实”,所以同盟只能以凌驾这个“事实”的具有真实性的虚构“事实”来加以抗衡。而这个“事实”又不存在,所以同盟政府只好保持沈默。
阿泰儿回归同盟政府的路已被斩断了。在事情尚未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前,他不呼应艾乐。西西亚的自立宣言,以吃光物资而无可选择的形式持续潜航的心血都白费了。
事实上当皇帝说要礼遇阿泰儿的的时候。阿泰儿便明白凌云完全斩断了同盟政府和他之间的关系。这就是金发年轻人不凡的地方。阿泰儿不得不对他大加赞佩。
虽然他对帝国的政权方式抱有不同意见,但是,他并不憎恨凌云这个人,这是他理性的偏狭呢?
抑或是因为感性的无原则性呢?阿泰儿自己也很难去判断。不管怎么说,阿泰儿现在不得不乘著帝国和同盟之间的对立抗争而注意到第三势力了。
第三势力?阿泰儿不由得耸耸肩。这种称呼也得在第二势力的自由同盟还健在的时候才算数。目前,同盟有可能面临瓦解。
“回艾伦伯尔”阿泰儿的喃喃自语听在妻子的耳*,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近似乡愁的波涛。
虽然只离开了一年,但是,心中却对那个无机的银色人工球体有著无限的怀念。那个地方才是杨“非正规部队”、阿泰儿舰队的故乡。
艾乐。西西亚充其量只是边境的一个星域,但是,要作为阿泰儿一行人的补给基地应该是足够的。
再加上杰森从地球回来的时候,应该有一个迎接他的家才是,而除了连结艾伦伯尔和艾乐。西西亚的“解放回廊”之外,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阿泰儿的黑色眼珠中开始充满了生气。潜藏在他身体内部的历史家以外的要素开始蠢动。被封闭在他脑*的冰块破裂了,思绪就像溶解的冰一般地源源流出。
“皇帝莱凌云大概会命令鲁兹将军从艾伦伯尔要塞出击吧?诸神的黄昏作战将要再现了。机会来了……”阿泰儿的妻子用她全身的注意力倾听著丈夫那充满热力的独语。
第330章 流水的历史
当凌云把至尊之冠戴在自己头上之后,紧接着又把大本营移到行星金三角,然后开始二度对自由同盟大举远征,这期间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外人对其行动之迅速不禁瞠目结舌,但是,黑发的年轻人却觉得自己在这段期间耽于安定胜过求进步,没有带动历史,反而被历史的洪流载著走,现在想来都让他觉得面红耳赤。
看在旁人眼中,是谢夫一级上将的激动热烈辩论打动了皇帝,但是对凌云本人来说,谢夫只不过是刚好站在他午睡期间被拉开的窗*的对面而已。
当然,谢夫的主张和凌云本来的气质及战略思想是一致的,所以他对“血祭骑士”的指挥官也有很高的评价。
不过也有的历史家指出,即位数个月之后的新皇帝凌云,活动周期率降低了,事实上,莱他一次又一次经过了身体状况的不安定、食欲不振、发烧等状况。
不能否认的,和即位之前的他比较起来依稀可见稍有消极的倾向。但是。即使活动周期率降低是事实,凌云的霸气及才干仍堪称为丰富的矿脉。
他派遣瓦列将军去讨伐地球教的根据地、把大本营从五世纪以来即为银河帝国中枢的行星移到金三角去。
在这期间,他连日推动制度及组织的整备、人才的采用、法律的改废等工作,身为统治者的凌云绝对不是一个没有任何作为的主君。
然而,凌云本身比任何人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一四一天中几近于无为的休止期。以前他那独一无二的盟友,已故的梅因慈。哈特曾经这么批评过他“凌云的脚不是用来在地上走的,而是生来在天空飞翔的”。
而建设及整备的工作大概就是属于在大地上漫步的行为。他绝对没有轻视这种工作的意思。然而,当他指挥大舰队在宇宙空间中和敌军相*杀时,他生命的根源就充满了深深的满足感及灼热的昂扬感。
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和他的敌手阿泰儿稍有不同的是,在凌云白皙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