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就是问问，你吃吧。”一菲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姐，你双眼通红，神情恍惚，一定是受到欺负了，放心吧，我一定帮你。”
一菲想到曾经被晓小咬掉耳朵的人，还有她的精神病院，赶紧拒绝，她害怕晓小为了自己去做傻事，到时候被老乔告到法庭上，她们这种小家庭是无法承担律师费用的。
“不用了，姐就是昨晚没睡好。”
“姐，你就别骗我了，这几年我也经历了不少，一进门我就觉得你不对，女人嘛，被欺负还能以什么形式，何况姐你还是美女。”晓小一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颗子弹放在一菲手心，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光碟。
“这东西，叫精神食粮，你回去看看吧，有很大的帮助的，你可以把它当成防狼术来看。”
“谢谢。”一菲离开晓小的房间，她哪有心思去学防狼术，再说老乔虽然是狼，但是却不是防狼术可以对付的狼，原则对他而言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而那颗埋藏在黑暗深处的心始终没有人能够踏平。
一菲走进浴室，洗去昨晚的屈辱和污垢，回到自己的房间，摊在床上。她望着电脑发呆，然后想到晓小的光盘。因为昨天的事情，老乔给自己一天假期休息，反正闲着没事，要不就看看。
她将光盘塞进电脑，然后低头看着小弹壳，却发现这不是弹壳，而是一颗子弹——没有用过的子弹。
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位带着面具的女警，面具是白色的，上面有三道弧线，勉强能被认为是眼睛的和嘴巴。
“年轻的女孩们，有时候你们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天空，想要伸手阻挡照在自己的脸上的阳光，却发现你们怎么挡，总有那么几束阳光射进来，照在你们的脸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连阳光都懂得需要在夹缝中挤出一条道路，而你呢？”
“从一出生开始，命运给了人们金纸、银纸、白纸。金纸画不出灿烂，银纸画不出光泽，白纸却画的下五彩绚丽的宇宙。有时候，我想成为那匹冲破传统但并不违背传统的黑马，希望后人可以记住这一瞬间，就像炫舞苍穹的礼花，没人知道火药的臭味，因为炫彩已经将其覆盖。但人人都想功成名就，不计后果各种做作。最大的罪恶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会造成什么影响，而是无数冷漠无知的人贡献了犯罪的环境。邪恶的人将我爱的东西看作粪土，将我记恨的东西化为珍宝。维纳斯是美，尼罗河是美，科罗拉大峡谷是美，长城故宫也是美，但美是集合体，主观的，可在他们眼中，维纳斯只不过是残缺不全的雕像罢了，而带着**上的感觉才是最美的感觉。”
“绵羊理所应当被枷锁栓住，任牧羊人狠狠抽打，拴不住的是狼，因为狼有野性，要么死，要么挣脱，而对于成千上万的羊，即使是面对敞开的大门一样无动于衷，更何况从墙壁撞出一条出路。可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羊，因为它们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没有区别，可是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狼，是可以驱赶着羊群奔跑的狼，它们的存在，让羊群见到了恐惧。”
“现在，你想继续眼下毫无意义的生活，还是加入我们的行列，跟随我们去改变罪恶之人的价值观，你想甘愿成为被滴水腐蚀的石头，还是成为挤破巨石的小草。如果你想拥有你的生活，那么就去大胆的打开罪恶之源，杀掉你的心魔，将你的恐惧强加于罪人之上。”
视频就这么结束了，一菲没看懂。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子弹，掐着弹壳的尾巴，轻轻一扭，子弹的后盖子竟然被打开了，一股浓浓的黑烟极快地从里面冲出来，立刻扑到她面前。
“晓小！”一菲吓得猛地后退，但是黑烟却像着了魔一样扑到她的身上，她只觉得大脑嗡得一声响，就失去了意识。
女孩挣扎着，企图张嘴大叫，可是嘴巴却不听话，明明没有塞东西，可就是喊不出声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被缠满胶带，摊在大腿上。
她觉得不对，突然瞟见自己**着上身，而且背后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她想回头看看身后的景象，可是脖子也失去了控制。
她盯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民房，里面肮脏混乱，和自己那奢华的小卧室没法比。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正想着，面前传来冲厕所的声音，一个梳着小辫的男子走出来，看到她醒了，立刻露出笑容。
“哈，你醒了，我想你肯定奇怪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走到自己背后，只听咔嚓一声，然后他便拿着ipad走到她面前，将里面的照片给自己看。
她低头一看，顿时傻了，自己的后背被裹着保鲜膜，透过保鲜膜，她看到满背的纹身，是八条张牙舞爪的红色蜈蚣正在争夺一颗白色小球的画面。
“你……”
“我在给你作画，你没有看到神给予我们的旨意吗？”男子将ipad扔到床上，突然怪异地笑起来，然后拿起一边的叶子深吸一口气，狠狠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艺术，你爸是禽兽，禽兽的后代就是小禽兽了，禽兽是畜生，畜生是不懂艺术的。”
“放了我……要多少钱……我爸给。”
“no！no！no！”男子走到她身边，伸出食指贴在她的嘴唇上。
“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这是良心的声音，良心告诉我，罪恶之人必将受到惩罚，而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选择这一种完全是出于神的旨意，因为你家里那头老色狼实在没有资格让我浪费珍贵的药剂，而你不同，你是罪恶的幼年期，神要将你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面带微笑走过来，从兜里面拿出一根注射器。他拔出针头，盯着里面暗黄色的液体直发乐，女孩吓得一个劲后退，可是全身上下除了嘴巴能动，其他地方都不听使唤。
“我要让你家里的那头禽兽在痛苦中死去。”他说着，将针头插进女孩的脖子里。
“姐？”
一菲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只巨大的蟾蜍突出三块冰疙瘩，每块冰疙瘩都晶莹剔透，十分美丽。那只巨大的蟾蜍是淡蓝色的，身上挂着冰晶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就能感到一股凉意。
她在朦胧中坐起来，隐约看到房门被打开，晓小端着一个大盒子走进来。
“我怎么了？”一菲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小弹壳，弹壳已经滚到墙角，后面的盖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什么感觉？”晓小从身后拿出一物对着自己吹，是吹风机，一菲只觉得被这么一吹顿时神清气爽起来，之前的沉闷消失了，她只觉得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这是什么？”看到晓小将大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菲好奇地问道。
“你的礼物。”
那好像是纸盒子，可是摸上去又是铁一样的感觉。她抬起盒盖，心中一颤，里面整整齐齐排放着一排大拇指粗的注射器，但是和自己配药用的注射器不同，这注射器完全是金属的，银色的外表闪闪发亮，非常漂亮。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为了新生。”袁晓小看着她，当着她的面伸出左手，然后扒开左手的外皮，顺着胳膊将外皮撕下去，一条金属胳膊出现在面前。
“我们的新生。”她补充道。
第三十一章 腐臭大锅
顺着大坑走下去，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土洞，里面一片漆黑，几个人将残损的汽车搬到洞口，将绳子的一头拴在车上，然后一个个一边抓着绳子一边瞪着周围的泥壁走下去。
从泥洞走下去，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阵恶臭，樊狸忍着这股恶臭跳到地面，发现这里是一条隧道，周围都是泥石砌成的墙壁，墙壁上面刻着一些壁画。他走到壁画跟前，蓝色的光芒窜上手背，照亮了眼前的壁画。那是一支草原上进军的军队，各个都是蒙古军人的打扮，有几个坐在马上，朝着身后的敌军射箭，而这些敌军很像欧洲的骑士，重盔重甲，沉甸甸的，跑在后面追不上轻骑兵。
樊狸向着周围瞅了一眼，前后都是隧道，这洞是从上面直直打下来的，到底前方是尸坑还是后面是，樊狸还真摸不准，他闭上眼睛仔细听着身边的声音，突然一声呼喊，将他吓得让摄灵变成了一把长刀。
“你这是干什么？”樊狸看到自己举着长刀指着一人，此人正是秦子扬，长刀刺进她的肩膀，正在往外渗血。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突然跳下来我吓了一跳！”樊狸赶紧抽出尖刀，摄灵立刻化为手电筒。
“别大惊小怪的了，赶紧确定往哪走。”黑烟流出秦子扬的伤口，血液很快凝固。
“我就是在找到底要往哪个方位走，刚刚想用听灵之音确定一下位置，你就跳下来了，还把我吓得够呛。”
刚说完，玛莎也跳了下来，只是没有秦子扬那么咋呼，紧接着是熊猫。
樊狸再次闭上双眼，果然有嗡嗡嗡的声音，而且是朝着……两个方向传过来的？
樊狸睁开眼望着一边，前方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出有什么岔路口。
“什么结果？”秦子扬问道。
“好像是……两个方向。”樊狸无奈地笑道。“如果是两个方向也是正常情况，比较棘手，古时候会留几个尸坑，因为尸体太多，而地下空间有限，不可能都堆在一起。
“分头走吧。”熊猫提议道。
“行吗，分头走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樊狸迟疑着。
“危险？那就克服危险呗。”秦子扬拍拍樊狸的肩膀。“我和你一路，我来照顾你这个菜鸟。”她转向熊猫扔给他一枚打火机。
“你们找到尸体就想办法烧掉，如果没有可燃物就用巴雷特吧，听好了，这打火机是限量版，别给我弄坏了。”
“遵命。”熊猫说完就对着玛莎点点头，他们两个拿出手电筒，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吧，我们也别闲着，比比谁先烧掉尸体。”秦子扬说完就朝着前方走去，突然想到没开手电筒，便摸了摸身上，这时看到一束蓝色的光芒打过来，樊狸将一把手电筒递给她。
“摄灵果然是好东西。”秦子扬接过手电筒，两人一同向着前方走去。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蚁巢’将监狱建立墓穴中，那么会不会遇见‘蚁巢’的人，或是说他们的机器人会不会遍布整个墓穴？”
“你想多了，蓝帕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开发整个墓穴，据说这是巨型古墓，而且是三个古墓堆在一起，蓝帕挖通了三个古墓中央的地方，将监狱放在中间，这样借助墓穴的灵气也会得到驱邪的效果。”
樊狸很想说，久积阴气的墓穴可能就是邪气的源头，但是他没提，只是故作受教一样点点头。
走了五分钟，周围刚刚陷入沉寂，樊狸刚刚产生了警惕，秦子扬又出声了。
“你们这些盗墓的平时是不是最怕虫子，比如尸虫啊，千年大蜈蚣啊，千年大蝎子之类的。”
“第一，我可不是盗墓的，我是盗灵人，是处理因为墓穴久积阴气产生的恶灵，所以我们常常下墓，地上的人叫天师或者抓鬼的，而我们是专门在地下捉鬼的。第二，有你在，我不怕尸虫，至于千年大蜈蚣，千年大蝎子这样的玩意，你一个昆虫学家不知道吗？”
“哇，我就说这么一句，你给我整个长篇大论。”秦子扬完全不留意周围的景象，只顾看着樊狸，而樊狸需要时刻留意周围的动向，防止他们误入机关。
深入墓穴，樊狸觉得面前的恶臭越来越浓烈，他好像听到了沸水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周围开始有小蝎子这样的昆虫冒出来，秦子扬放心大胆地将一只抓在手中。
“前方有动静。”樊狸提醒道。
“好像是个……大锅？”秦子扬看着樊狸。“墓穴里面有大锅？”
“看来是没错，好像还是盛满沸水的大锅。”
声音越来越近，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入口，两个人探出头去，看到里面果然盛放着一口直径四米左右的大锅，因为大锅有两米多高，樊狸看不见里面放着什么。他将摄灵变成一把长梯，将梯子立在墙壁上。
“你要上去？不要命了？万一里面飞溅出有腐蚀性的化学物品，你这张帅脸就毁了。”秦子扬警告道。
“唯一危险的是你，只要你别把我推进去就行了。”樊狸走上梯子，他看到里面盛着棕色的液体，而且不断有气泡冒出来。樊狸仔细一看，滚滚气泡中带着一些白色的东西，好像是白骨。
“啥玩意。”秦子扬一拍樊狸，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掉下来。
“人骨头？”秦子扬的声音让樊狸很惊讶，她明明没有爬上来，为何还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你怎么知道？”樊狸跳下梯子问道。“透视眼？”
“什么透视眼，小儿科！”秦子扬指了指房顶上的一大片黑色的虫子，它们个头有巴掌大，类似甲虫，而且有两颗螯牙，很狰狞。
“尸虫……”樊狸看到后吓得向后退一步，秦子扬一伸手，一只朝着他们飞下来，落在秦子扬的肩膀，樊狸发誓这个场面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见到，如此之大的尸虫，必定残暴无比，能够轻而易举撕开人的肚子，可是在秦子扬面前，它服服帖帖地像个爱宠。
“等等，那玛莎和熊猫怎么办，他们可没有你这样的能力！”樊狸提醒道。
“放心吧，玛莎有她自己的方法应对这一切，要不然也不会同意分头行动。”秦子扬一抬肩膀，尸虫展翅而飞。“我能看到昆虫看到的，借助它们产生的震动，散发的红外线这样的物质看到物体的轮廓，只是看不清楚太多内容，所以才问你。”
“我懂了，就像一台扫描仪，你通过昆虫身上的讯息来扫描眼前的景象。”
“没错，你很聪明，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子扬抬头看着大锅问道。
“还记得我们打死沙卫的时候发出的恶臭吗？那些液体，也就是大锅里面的液体，应该就是媒介。我不知道其他恶灵是不是这样，反正沙卫这样的东西，在灵魂进入载体的时候是需要媒介呢。”
秦子扬走到大锅面前弯下腰，发现里面并没有火光。
“这液体好像并没有沸腾，那些难不成是泉眼？”
“很有可能，为了保证液体新鲜，古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现在找到了媒介，那么尸坑就不远了。”
“不对啊，如果这些液体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媒介，那么为何里面有那么多人骨头呢？”秦子扬说完，墙头上的尸虫突然一拥而下挤在秦子扬的脚边，然后朝着隧道外面冲出去。
“怎么回事？”樊狸问道。
“有动静。”
樊狸没有听到什么怪声，耳边尸虫发出的沙沙声已经覆盖了一切声音，尸虫潮水般朝着外面涌去，外面立刻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难不成这些尸虫在保护你？你就好像是……《星际争霸》里面的虫群女王？”
秦子扬看着樊狸完全愣住了，樊狸看着她也微微发愣。
“怎么？”樊狸再一次问道。
“你到这个时候还会开玩笑，看来你和叶雨凝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耳边又一次传来一声闷响，樊狸看到他们身后的大锅在微微发颤，已经有一些棕色的液体从大锅边缘流出来，将地板烧出一个小坑。
“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樊狸抬头看着颤抖不已的大锅。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巨响，只看见尸虫被打得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它们原路而返，有几只没注意到头顶滴落下来的褐色液体，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我觉得，冲出去的存活率比呆在这个屋子里的要大。”樊狸说着双手已经汇集出两把长枪，一把递给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