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几把利刃也出现在他们的脖子上。见到队友阵亡,几个佣兵举枪对着顶棚,发现有黑影在顶棚穿梭,他们开始盲目地对着上面一阵扫射。
“什么玩意!后退!后退!”诡蛇对开着重卡的士兵吼道。前方的加特林又开始嘶吼,最前方的两辆军车已经在强大的火力镇压下报废,爆炸产生的波动让不少士兵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成为顶棚上刺客的盘中餐。
“日落”的佣兵一时间被这样的攻势打得有些狼狈,可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他们一边后退一边朝前开枪,逼退前方的女警。只要退出机枪的攻击范围,等待“蚁巢”的士兵炸开缺口,他们就得救了。
“怎么搞得!”龙蛇一边退后一边单手举枪朝着前方火力压制,后背碰见一人阻挡了他的去路,他回头一看,后面的佣兵都停滞不前。
“长官!后面有人!”只见身后有几位穿着相同的女警提着防爆盾从一边走出,当防爆盾就位后,纷纷伸出黑色的圆筒。
诡蛇扭头瞟了一眼前方,发现前方的女警不知何时已经逃走。
“小心……”他喊出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几枚炮弹落在狭小的隧道中,这群女警掌握了有利地形,“日落”的士兵腹背受敌没有逃离的可能,并且这样狭小的空间无异于增强了火箭筒的威力。身后的一辆重卡和周围的军车纷纷被掀起,撞在顶棚爆发浓浓的热焰,将周围的士兵拖进火焰之中,惨烈的哭嚎传遍了整个隧道。
“该死!”看着同伴死伤过半,“诡蛇”像看到了死神降临。来的时候就觉得凶多吉少,可“蚁巢”的报酬实在太丰厚了,他禁不住利益的诱惑,因为这一笔交易倘若顺利完成,他就可以金盆洗手,坐在豪华别墅里享受荣华富贵,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后悔,为了这单钱财葬送了这么多人。
“自由开火!”剩下的士兵对着女警疯狂地扫射,爆炸好像摧毁了他们的意识,让他们将宝贵的弹药毫无保留地通通打在防爆盾上。后方提着防爆盾的女警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下纷纷后退,前方的加特林又一次诡异地出现,这次那位提着加特林的女警没有再缩回去,而是大胆地一边开枪一边走来。“日落”的战士失去掩体,周围又是硝烟四起、火焰重重,看不见,躲不过,耳边尽是加特林的轰鸣和战友的惨叫,几排人就这么成了黑暗隧道里的孤魂野鬼。
“猛狼!开坦克!”诡蛇回头对着中间一辆重卡喊道,只见两人拉开重卡的货箱,一辆坦克从上面滑下来,对着面前的女警就是一炮。
硝烟过后,那群女警不知去向,防爆盾丢了一地,硝烟之中只站着一人。诡蛇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了此人的面貌。
“双子星谢凌?”
对方没有迟疑,朝着坦克就奔过来,完全不把周边举枪的士兵当回事。无数子弹打在她身上,她就好像顶着一股水柱,子弹根本无法穿透她的身体,更别说将她击毙了。
“不好,快撤!”诡蛇喊道,只见她朝着坦克的方向一跃而起,抡起胳膊朝着坦克砸过去,这样的距离想要用炮弹击中她谈何容易?那坦克只能硬生生抗下这攻击,只听隧道中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士兵吹得人仰马翻,也将“日落”阵地拉入了灰尘烟雾之中。
“猛狼干掉她了吗?”龙蛇压低声音问道。
诡蛇没有回答,突然将龙蛇扑倒在地,只见面前飞过来一个黑漆漆的重物,将他们身后的三个士兵砸成了肉泥,龙蛇回头一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重物竟然是被打得严重变形的坦克。
“啊!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和你们拼了!”诡蛇提起丢在地上的机枪对着前方扫射着,但是前方烟雾四起,他只能盲目的开枪,战友死去让他完全失去理智,直到子弹打空时,一句来自龙蛇的“小心”让他突然清醒过来。
硝烟之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紧接着是乌黑锃亮的靴子出现,直接踢中他的胸口。那虽然只是个女警,这一击却胜于熊力。诡蛇被这一脚踢得措手不及,差点跌到背后的火海里去,对方没有作罢,转身扬起一脚击中他的肩膀,将他踢到墙上。
身后的龙蛇看到这一幕,抓住女警和兄弟分开的机会举起手枪,却发现手腕间一阵冰凉袭来,竟有一把长刀将他仅剩的手砍了下来。
“啊!”龙蛇惨叫着退后,一把长刀随着主人从天而降刺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他这才看到对方的真面目——那竟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着机车夹克衫,腰间挂着两把短刀鞘,正一脸微笑看着他。
“队长!”身后的一名佣兵冲出火海,不顾烈火焚烧表皮的痛苦直扑站在诡蛇面前的女警,想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来解救诡蛇,但是另一个影子更快,随着他也冲出火海,几步就赶上他的脚步,将他扑倒在地。诡蛇惊讶地看着那个把队友扑倒在地的生物,它居然是一只钢铁巨狼……或是一只披着钢甲的藏獒,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那佣兵的喉咙,溅起一股热血喷在墙壁上,给诡蛇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诡蛇对着眼前的女警怒吼道,她没有对自己下手,而是抽出腰间的手枪,射杀从第一辆卡车上爬下来的司机,坐在驾驶位上。她身后那提着加特林的女警上了第二辆卡车,那名从天而降的刺客朝着第三辆卡车跑过去。“蚁巢”重金打造的卡车禁得住火箭炮的威力和加特林的扫射,本来可以承受高危武器打击的设计竟然给了敌人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的机会。
“你们是谁!”诡蛇还在无助地嘶吼着,他已被缴械,“日落”几乎全军覆没,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恰有一颗炸弹在手,他会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栓,与这里任何一位敌人同归于尽,但是在此之前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会暴露。
“你的噩梦,佣兵。”一位带着面具的女警走出火海,她似乎不惧怕烈火的燃烧。她穿着深蓝色的女警服,腰间别着两把古怪的大口径手枪,穿着两只踩在地面上嘎嘎作响的铁靴。她迈着猫步走到诡蛇面前,面具展开后,一张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夜雨凝?你不是已经……”
“佣兵,你欠这个世界的债该还了!”女警抬起警靴直逼他的胸口,他稳稳地抓住警靴,本想借力一扭让她失去平衡,没想到靴底伸出一根半米长的尖刀刺入胸膛,让他瞬间感受到冰冷和无助。
“你不会想到,你所用的重型卡车是我当年设计的,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我就是科学之神!”望着渐渐失去生气的诡蛇,女警抽出尖刀,溅射出一股鲜血,徜徉而去。
外面,“狩魔950”仍然抵抗着敌人的疯狂打击。童战带着一队人跑到塔隆驻守的据点,低头抬头看到的都是死去的战友。他们死法一致,一个个口吐白沫,面容扭曲,死前都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塔隆!”他高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仿佛听不见身边的枪声,也不顾战友的提醒。他疯狂地朝着前方跑过去,以至于直接被面前爆炸产生的气流吹飞在地。
“队长!”侦察兵雷基冲过来扶起受伤的童战。他被飞来的弹片划得满脸是血,还好没有什么致命伤。雷基摇了摇他,他立刻恢复了神智,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塔隆!”
前方的火海又发生爆炸,强大的气流吹得童战和雷基不停后退,一个影子从浓浓的火焰中飞出来,狠狠地摔落在地。童战一眼就望见那火红的长发,他已经忘却脸上的痛苦,不顾四周潜在的危险跑过去,一把将塔隆拉到怀里。
她在不停地咳血,并且扭头望着他,脖子上露出一把森白的刀,利刃已经深深插在塔隆的脖子里,被刺穿的动脉正喷涌着鲜红的血液。
“塔隆!塔隆!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童战大吼道,眼泪和血液一同留下来,滴在塔隆的脸颊。
塔隆摇了摇头,张开嘴想说什么,时间却凝固在这一瞬。
第五十章 舞媚焱的求助
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他发现前方突然视野开阔,出现了一片大海,海面上没有油画里的船帆,也没有美丽的夕阳,只有一群飞掠过头顶的海鸥和不断被吹上岸的寄居蟹和贝壳。他想脱掉鞋子,便用脚瞪了瞪、蹭了蹭,却发现脚上根本就没穿鞋子,便不顾沙地上的尖锐物,大胆地走在柔软的沙滩上。
他低头望着脚下的生物,发现被吹上来的寄居蟹的螺都是带着红色花纹或是红色斑点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螺尖,里面有一只红色半透明的小家伙挣扎着露出头来。
“你知道在这样的海边,每天有多少这样的螺被冲上来吗?它们明明无法再回到海里面,但是你却在第二天的清晨看不到它们的尸体。”
“你这算是提问,还是和往日一样给我讲道理?”樊狸丢掉寄居蟹,回过头看着端着酒杯的伏雷得姆,他露出微笑。
“二者都不算,我在恳求你发挥想象。”
“那么……生命自会找到它们各自的方式去适应生活、繁衍后代,至于每天有多少寄居蟹丧命鱼口或是被太阳晒干,又有多少新生儿诞生,不过是个框架罢了。”
“你开始找到路子了。”伏雷得姆坏笑着指着樊狸一笑,然后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看着大海。
“草原的外面是大海,大海的外面是陆地,陆地上又有草原,你觉得,一望无际的事物有多少?”伏雷得姆再次提问。
“如果靠眼睛,那么草原、峰峦、沙漠和大海都是一望无际的事物,这样的事物有很多,甚至有些沼泽地也是一样。可是如果靠大脑,困于沙漠的人总能想到沙漠尽头的绿洲,生在草原的人总能想到大海的辽阔,而活在海上的人,相信自己终究能够离开大海,他们的思维是无穷无尽的,就像……霍金,他的思维拷在一个不健全的身体之中,却可以走得比常人远得多。”
“你说得有道理,但这只是你的思维,你知道吗?在你的世界之中,更多的人无法逃出围困自己的牢笼。”伏雷得姆向着前方走去,樊狸立刻跟上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伏雷得姆的脚步,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铃声,将他从梦境中拽出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舞媚焱的号码,心生喜悦。自从和叶雨凝她们告别后,这半个月来都没有她们的消息。舞媚焱虽然给他留了号码,可是每次打电话都是关机。他知道,叶雨凝不想让他插手营救秦子扬的计划,可是他很想弄清楚自己爷爷的下落和他与“蚁巢”的关系。
“喂?”
“来吧,新月饭店对面的咖啡厅,我想找你谈谈,在电话里面说不清,十二点,我准时到。”电话那边传来舞媚焱的声音。
樊狸飞快地穿好衣服,一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走到客厅,发现萧晓和褚江河正在研究钻石的事情。
“你们在干什么?”樊狸问道。
“我在研究什么样的钻石值钱。”褚江河头也不抬地回答。“大少爷,你总算是肯活动了,这是要去哪啊?”
“是啊,你要去哪?”萧晓也问道。
“我出去走走,对了,珈蓝他们呢?”
“他们出去采购东西了,最近我们赚了不少,你想要什么车,我都能给你变出来。”萧晓对着樊狸扬扬眉毛。
“不用了,我暂时什么都不缺。”
从幽都回来之后,萧晓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的脸上不再是曾经的那份羞涩清纯,而是自信。因为能够变出钻石的能力,这两个月内,她穿上了皮草和普拉达,开着宝马到处转悠,时不时还要请樊狸他们去高档饭店,吃一千多块钱的龙虾。而樊狸呢,自从回来之后就思考着爷爷的事情,叶雨凝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救出秦子扬,而爷爷呢?他的所作所为也太奇怪了吧。
十二点,舞媚焱准点推门进来,坐在樊狸的对面,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来。
“那个……雨凝最近还好吧。”樊狸低着头转着勺子问道。
“还凑合吧。”说到叶雨凝,舞媚焱只是轻叹一声。“说实话吧,她现在的状况不怎么样,这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她病了?”樊狸感到一丝担心,虽然他和叶雨凝没什么关系,而且她还给自己下了套,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怀着对她的关心和向往。
“是心病,她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舞媚焱低着头和樊狸之前一样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周前,我们攻击了给‘蚁巢’运送装备的佣兵团,杀了不少人。叶雨凝计划在隧道之中进行突袭,将‘蚁巢’的人隔在外面,这样我们在快速杀死佣兵之后可以带着货物离开,那些‘蚁巢’的士兵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劫了货物。可是就在成功之际,一位‘蚁巢’的军官看到了我们,她叫塔隆·罗曼罗蕾,是‘蚁巢’精英分队的副队长,和叶雨凝很熟,当然,和我们也很熟。当时叶雨凝发现她的一刻立即就控制了她,她将塔隆拖到角落,当时我和谢凌都在远处,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然后我就看到……”舞媚焱说到这又是一声叹气,朝着窗外瞅了瞅。
“看到什么了?”樊狸迫不及待地问。
“看到她抽出塔隆的腰刀,将短刀刺进她的脖子。”
“什么?叶雨凝会杀自己人,而且此人还是她的朋友?”樊狸不敢相信舞媚焱所说的,他心目中的叶雨凝虽然带着几分轻狂,但是内心总是怀揣着一颗梦想之心,她绝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他回想着和她一起唱歌的时光,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阳光,多么的纯洁,好像那一刻,这一切残酷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像那一刻,她只不过是一位简简单单的歌手。
“谢凌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就在三天前,我终于忍不住看着她堕落下去,她欠我一个解释,所以我把她单独叫出来,向她要一个解释,可是她的回答让我很失望,她说:我们费尽心思买通了‘蚁巢’的一些人,撤掉了隧道里面的摄像头,就是因为解救秦子扬的计划不能让别人知道,更别说是一个‘蚁巢’的精英,就算是一个‘蚁巢’的军官,我一样要杀,所以要怪只能怪塔隆她太倒霉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叶雨凝变了,她不再是那个跟随着秦子扬的脚步去追求光明正义的骑士,而是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恐怖人物。还记得秦子扬接受对叶雨凝的测评时,‘蚁巢’的将军沙克·格瑞对秦子扬说的话,他说:叶雨凝是颗定时炸弹,炸弹这东西,用在开山挖矿的时候也许是好兄弟,但是用在人身上,就是噩梦,如果叶雨凝这颗炸弹难以控制,就会成为噩梦。当时秦子扬有十成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叶雨凝,当然她也做到了,可是接下来这一年,秦子扬自身难保,我们作为叶雨凝的亲密朋友都不知道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比我们想象中的那个叶雨凝更加残忍,更加让人捉摸不定。”
“那么……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听到樊狸这么说,舞媚焱微笑着点点头。
“谢凌和我都曾经因为秦子扬而获得了重生,我们看待秦子扬就像扈朋玥和玫瑰看待雨凝一样,所以救出子扬对于我们俩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事情,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自由人,秦子扬不欠你的,叶雨凝不欠你的,我们每个人都不欠你的,不管你是不是‘蚁巢’的特工,都有责任去阻止叶雨凝的疯狂之举。”
“你让我去阻止她救出秦子扬?”
“当然不是。”舞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