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以后,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和他俩说过辛雨的事儿,从来没有过,我很肯定。哪想到狼狗白了我一眼,用特鄙视的语气说:
“军训的疯子时候你眼珠子都粘人家身上了,除了她本人背对你以外,傻子都看出来了。”
听了狼狗的话,我无语了。
正式上学以后我就感觉到了压力,虽然才刚刚初一,但是激烈的竞争力就已经浮出水面,书包一天比一天沉,作业一天比一天多,我每天除了看辛雨写作业,就只剩下翻那本《乡野异录》了。
老旧泛黄的封面和那看上去几乎一翻就能碎的书页,都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中国古文化的沉淀感。
我也知道了原来封面上的蝌蚪文其实是小篆。就书本身价值来说绝对算是古董了。更别说里面神异的内容。
第一个学期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刚刚放寒假,我就迫不及待的乘上了去爷爷那的汽车。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弄清楚了,上了车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就在睡着的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站在一片黑暗中,而黑暗中有两只血红血红的眼睛,和四周传来凄厉怨毒的嘶哑喊声:
“我要让方家世代时运低落,沾惹妖邪,以报魂飞魄散之仇”
我猛然惊醒,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发现汽车已经缓缓到站,我深呼吸,应该是最近学习太累了。才会做如此莫名其妙的梦。随着人流挤下车。就在刚刚下了车的时候,脚下一滑,两手乱抓,当即摔了个大马趴。这一跤跌的莫名其妙。我晕头转向的站起来却发现面前站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脸的怒气。
仔细一看,自己手里居然抓着半片碎布,而大汉身上的棉服已经被撕破,露出了里面的棉花。想来应该是刚才随手乱抓的结果。
我顿时那个晕,这也太离奇了吧?不过那大汉可没给我多想的机会,对着我恶狠狠的喊道:
“小子,赔钱。老子衣服花二百多买的呢。”
听了大汉的话,我只好自认倒霉,可是手往兜里一伸,钱包居然不翼而飞。我倒,有没有这么邪门啊?点背的事儿都让我赶上了?
大汉也看到我焦急的翻遍身上的口袋,有些不信的说:“别告诉我你他妈的钱包丢了?”
我抬起头,尴尬的点点头。说道:“大哥,我钱包真丢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去拿吧?我就一穷学生,本来兜里也没多少钱。实话跟您说了,就算我钱包不丢,里面也就48块钱!”
大汉听了我的话,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三家子北屯的。在二十二中上学,不骗您。”我老老实实的说。
大汉听我这么一说,表情竟然微微缓和了,挥了挥手说道:“咱们邻村儿,得了,也不跟你要钱了,咱这穷乡僻壤的,能出个二十二中的苗子也算是咱这儿的骄傲了。好好学习给家乡争脸。走吧。”
说完,大汉就走了。看着那大汉直往外露棉花的衣服,反倒让我心中一阵阵感动。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到了村口儿我就看到了爷爷白色的头发和微微佝偻的身躯,看到我回来了,爷爷显得很高兴,像以前一样伸手接过我的包,拉着我的手向村里走去。
我给爷爷讲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看着爷爷在厨房忙碌,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猪肉炖粉条就被端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胃口被养刁了,以前我是最爱吃爷爷炖的猪肉炖粉条的。看着大片雪白的五花肉我就胃口大开。
可是这一次,看着那肥肉片,我竟然没有太多的欲望。勉强吃了一些,我就跟爷爷说了我在学校遇到的奇事。爷爷一听,身躯微微有些僵硬,放下了手里的活和我进了屋。
“爷爷,你说的那些难道是真事儿?”进了屋以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就算当初爷爷讲阳葬的故事时,也都是当故事在给我讲,可是当我自己亲身经历了灵异事件以后,我却没办法在把爷爷的话当故事来听,我迫不及待的渴望求证。
爷爷抽了口烟说道:“后来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不告诉你也不行了。”
我连忙问爷爷,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爷爷这才娓娓道来:
“后来,我的三叔因为经受不住村里人指指点点的眼光,再加上脑袋后面那张我奶奶的脸!他天天做噩梦,他把一切都归咎到了方家人身上,觉得奶奶存心不让他好过,死了都不放过他,而且他认为,如果我爹不把他打成那样,也不会有那个人脸长出来。最后终于自杀了。
在死之前,他下了一个重咒,那就是从我这一代开始,方家代代时运低落,霉运缠身,直到七代之内,必出一位沾惹妖邪之人,方才终止!后来,我到处辗转,遇到了一位云游的方士,和我差不多年龄,你应该叫他宝爷爷。我对他说起了整件事情,他却说他没办法破解,只能告诉我一句话。”
我连忙问是什么话?
“你宝爷爷说过,七代之中,必有一人要承受这沾惹妖邪的重咒,你要记住的是三分天命,七分人为,凡事不可强求!但更不可不求!只有迎难而上,方有可解之时!”
我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回过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爷爷。
“爷爷,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不要讲故事给我了,我长大了,爷爷,这一切都是故事对不对?”
爷爷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到爷爷摇头,我顿时如坠冰窖,想起了在汽车上的那个梦。连忙跟爷爷说起来,爷爷拿出长烟杆,点上烟,抽了一口说道:
“事情应验了,娃子,时运低不是你的错,不管咋的,咱都得活下去啊。三分天命,七分人为。你要记住这话。”
我顿时头脑嗡嗡作响,有些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时运低落,霉运缠身。这就是我以后生活的写照吗?爷爷又给我讲了好多事儿,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赌博从来没赢过,这么多年都是勉强的活着,辗转着到处给人家打工。
原来……竟是因为命!因为那个改变我们方家七代命运的重咒。
在中国古代来讲,十六岁正是束发之年,也就是成年的表现。而从成年这一刻开始,我的命运也开始缓缓转动,时运低落四个字也在继父亲之后,应验在了我的身上。
“命”这个字真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可是我在我心里,一时间是真的难以接受。我难以接受我这样一个一直靠自己努力的大好青年以后就要被“命”之一字左右生活,这几乎颠覆了我这么多年来的教育观念。
不行,我不能认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就是那个沾惹妖邪的人,如果不是我,那就只可能是我将来的孩子。与其坐地等死,为什么不试试与命运抗争一次呢?
第15章逃生
我剧烈的咳嗽,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瘫坐在地,看着靠在墙边剧烈喘气的疯子,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想要对他笑一笑,是真的想笑,但是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就在下一秒钟,我看到了疯子因为惊恐而放大的瞳孔,我猛的回头,再也笑不出来了。浑身已经被汗浸透,湿淋淋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了。
狼狗在我身后,身躯僵直的缓缓坐起来,一双仿佛能滴出血来的红色瞳孔死死的盯着我俩,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他的脖子居然是以不可能的180°扭过来的。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疯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一把揪住我,大喊道:“跑!”
我脚软的跟面条一样,居然也被他带着跑出去好远。我们跑出了楼梯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医院的灯都坏了,更恐怖的是,连一个人影我都没看到。好像这座医院根本就是一座死楼,没有任何人存在。走廊前面漆黑一片,仿佛通往地狱的路。
我一边跑,脑袋里一边飞快的想着乡野异录里面的东西,可是越是拼命想,越是想不起来,焦急的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医院的指引牌。
“三楼 泌尿科”五个字让我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我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拽住了疯子。
“这东西是殃,我想起来了,殃最怕童子尿,对,快撒尿,疯子,快……”
我想起在乡野异录里面的记载,殃也是鬼的一种,死者死亡七天以后化身为殃了结生前未了之事。被殃上身的人通常很倒霉,甚至有死亡的危险。“遭殃”一词也由此而来。
刚想起这些,耳边传来疯子的大骂:“你疯了?快跑,尿个屁啊,老子刚才已经尿了。”
我这才注意到,疯子的裤子中间位置有一大块湿痕。靠,这小子居然吓尿了。可是不对啊?难道这鬼不怕童子尿?为什么他贴近疯子好几次一点反应都没有?
疯子又揪着我开始没命的跑,边跑边剧烈喘气的对我说:“老子,老子已经不是童子了,哪……哪来的童,童子尿?”
听了疯子的话,我顿时头脑一黑,一阵眩晕,靠他个疯子的,竟然,竟然已经……
我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现在想想,也只能靠我自己了,可是,可是关键问题是我现在紧张的根本尿不出来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疯跑的疯子却忽然站住了。低头疯跑的我刹不住车,一下撞在了他的后背上。撞得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靠,你刹车都不亮尾灯的?”
疯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的问我:“你发没发现,我们跑了多久了?”
我没懂他的意思,下意识的回道:“好半天了啊,得有五分钟了吧。怎么了?”
疯子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可是……可是我记得这医院的走廊,跑的话,最多也就半分多钟,就到头了啊?”
疯子转过头迷茫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有一种哀求,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听了疯子的话,也是浑身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了脑门儿。
没错,这医院没有这么长的走廊,我脑袋飞快的计算了一下,如果按我们十五秒跑一百米的话,五分钟就是两千米,一间医院的走廊,怎么可能有两千米的长度?我看着前面黑黝黝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心,开始渐渐的往下沉。
难道今天真的就要这样命丧于此吗?我颓然的靠在墙上剧烈的喘着气,疯子也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整个走廊里静的仿佛坟墓。只有我和疯子急促呼吸,彼此心跳和汗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但是我们都清楚,其实还有一双眼睛时刻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这种仿佛被戏弄的老鼠一样的感觉让我心里涌上一股火,可是却伴随着更甚的恐惧。
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疯子突然手指着不远处喜悦的叫道:“你看,前面,前面有光。”
我顺着疯子的手看过去,也是心中一喜,只见前面右侧的一扇门上面透出极其微弱的光,老式的房门上面都是有一块玻璃的,而光,就是从那扇玻璃上透出来的。更让我俩惊喜的是,那光不是红的,而是昏黄的。
本来已经接近绝望和虚脱的两个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起向那个房间奔去。想都没想打开了房门钻了进去,然后迅速的关上,靠着门板听着心跳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一个诊室,左手边放着一张医院的检查床。我和疯子的对面有一个人,那个人身穿白大褂,正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而桌子上有一盏昏黄的台灯。光,就是从台灯上发出来的。
疯子和我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却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这种怪异的感觉在我和疯子出病房追狼狗的时候也有过。现在,这种古怪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了。
疯子咳嗽了两声,向前走了一步,问道:“您好,您是这里的大夫吗?”
可是那个人好像完全没听到我俩说话一样,依旧伏在案头不知道写着什么。我有点着急了,就向那医生走去,可是才迈出两步,就被疯子拉住了。我回头看疯子,却发现疯子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眼神中带着恐惧。
看到我不解的眼神,他微微颤抖的看向了前下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
“到底怎么了?”我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和烦躁。
“你看他的鞋!”疯子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我能听到。
我又转头去看那医生的鞋,是一双运动鞋,没什么问题啊?谁规定大夫不能穿运动鞋了?可是看着看着,我就觉得那鞋很眼熟,仿佛在哪里看过到。
疯子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那,那鞋是我和狼狗一起买的,我俩一人一双!”
他刚说完,我顿时知道为什么我看那双鞋眼熟了,可是一抬头就看到那医生的头再次以180°扭了过来,而那张脸,正是狼狗的脸!那血红的眼睛,惨白的面容和嘴角诡异的笑,就好像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把我折腾的几近绝望。
而疯子也终于承受不住心里上的恐惧,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狼狗缓缓的站了起来,诡笑着一步一步向我和疯子走过来。在经历了几次的希望与失望以后,我已经彻底的绝望了,疯子也已经晕倒,我唯一的支柱都没有了。浑身的力气顿时好像被抽干了一样,颓然的看着步步逼近的鬼影。
他的步伐很稳,动作略带僵硬,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我的心里。把我的勇气一点点的砸裂。他一边走一边从衣服口袋里缓缓的拿出了什么东西,等我看清了那东西,他已经面目狰狞的向我扑了过来,那是一支注射器!锋利的针头透着丝丝银光。
“啊”我害怕的尖叫出声,同时,感觉自己的下身有什么东西释放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恐,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一道红光猛的被震出了狼狗的体内,然后仿佛遇到了水的火焰,冒出一道道白烟,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了。
那东西才一消失,周围的环境竟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我疯子和狼狗依然在最初的那个病房里。只不过狼狗和疯子都倒在地下。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终于过去了。精神一放松,我再也忍耐不住袭来的虚弱感,眼前一黑,彻底昏睡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也躺在病床上,而我的旁边正是疯子。三张床的病房现在已经住满了。
看到我醒过来,疯子对着我露出一丝苦笑,我又转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狼狗,狼狗依旧在昏睡中,还没醒来。
“我睡了多久了?还有,咱俩怎么也在病床上了?”我说话的时候只感觉嗓子干哑的厉害,好像很久没喝过水一样。
我刚问完,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在护士的身后跟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护士看到我和疯子的时候,眼神里有害怕的情绪。这一切都搞得我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警察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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