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兄弟,你大半夜的去哪里做什么?不是我说,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跑车的都知道,你这样是很危险的啊。”司机语重心长,劝我回头。
我强笑了一声,说我就是去对付那些东西。司机瞅了瞅我,没有在说话,但从他脸上我看出来满是不信。
离那里还有两里路的时候,司机死活不肯去了,说再往前就闹过鬼,车费你照价给就行,反正我是不开了。
我付了车费,下车后司机开车飞快远去,看着前方除了几个昏暗的路灯,几乎与荒郊野岭没什么区别。
我将手放在怀里,摸上了刀柄,警惕四周,快步前行,走了十多分钟左右,堪堪到达目的地。
嗡嗡的震动,电话又响了,我稳住心神接起电话,里面那人便道:“你迟到了,是不是不想你朋友活命?”
我平静的说我就在门口,你们在哪?
“进来,墓地中心,我在那儿等着你。”我收了电话,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大步迈入了墓地的范围。
墓地里,一个个凸起的小坟包,在漆黑的夜色下让人感觉异常的难受,尤其是想到这坟包里埋的都是死人,如果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已吓得毛骨悚然。
我接着淡淡的月光,一路走一路警惕,握着刀柄的手,掌心满满的全是汗。一直走到靠近中央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一道身影,脸色凝重。
“你来了?”那人低低的说道,我抽出了手掌,点了点头,说:“我朋友在……。”
忽然我身后有冷风袭来,我顿时头皮发麻,本能的转过头去,只见一根比我胳膊还粗的木棍迎头砸来。
第二十七章 为@三生石落回忆不再 加更
这一棍砸的结结实实,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在昏倒之前,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意识:玛德,还是被阴了。
再一次幽幽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四周又是无辰无月的黑暗之处,头顶上面隐隐有光芒传来,我想要起身,还没有抬头半尺,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痛呼一声又重新躺了下去。
我回忆起昏倒之前的经历,将那三个王八犊子咒骂了一顿,摸了摸附近,心中升起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我也被装进棺材里了吧?
再一次的探索后,这个想法被我证实,我果然伸出棺材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蜷缩着的腿使劲踹下去,妄图将棺材踹出一扇门来。
“嗳嗳,隔壁的,别踹了,没用!要是能踹开我老孙早就出去干死他们三个瘪犊子了。”老孙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是透过棺材传来的。
“孙叔,我是小枫,你没事吧?”我停下动作,大声喊道。
“大侄子?你,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卧槽,你进来了,那谁救我出去?本来还指望你来着,现在看来,咱爷俩都要死在这咯,”老孙听到我的声音后愣了愣,然后变得不淡定了,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没好意思说是准备救他的时候被人阴了,就说也被暗算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嗳,咱爷俩真是命苦啊,不过大侄子你有那个身份,等到了地府得多多关照老叔啊,怎么着也得帮我引荐引荐,我要是当上了那差事,你以后也好有个伴不是?”
我哭笑不得说你想的真长远,依我看暂时我们还死不了。
老孙狐疑说怎么着?莫非他们想把我们卖了不成?真是这样的话,我得跟他们谈谈,你细皮嫩肉的还值些钱,我一个老头子没人要啊。
我喝骂说滚你个臭蛋,我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就这样对我?老孙嘿嘿笑说:“大侄子你太没有幽默细胞了,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不找点乐趣岂不是很无聊?”
我心想你倒是有那个闲心,躺在棺材里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说:“那些人既然将我们抓来,暂时肯定不打算要我们的命,不然趁咱昏迷就可以动手,现在就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条件。”
老孙大呼说对啊,还是大侄子你脑袋瓜好使,知道是谁把我们劫来的不?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边回忆边说:“三个其丑无比的矮驼子,粗布麻衣,身后腰间别着布袋,力气还不小,最重要的是,这附近都是棺材里面还装着贴着符的死尸。”
老孙听后半天没动静,想来也在猜测。
“大侄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人干得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老孙大呼小叫的喊我。
我忙问是谁?你的仇家?
老孙说狗屁,按照你的描述这帮人八成是湘西的祝由科,也就是赶尸匠,每一个赶尸匠都奇丑无比,身后的袋子是装尸体用的,力气大是因为他们经常背死尸,附近的棺材里绝对是他们自己赶的尸体。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赶尸匠,尤其之前被于建波所杀的文地泰也是湘西赶尸派的人,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定魂珠,我恍然大悟,他们肯定是为了定魂珠而来。
“孙叔,你等着,我出去看看。”想通了前因后果,我打算魂体出窍先跟他们谈谈,如果谈不拢,那就不能怪我了。
“出去?你怎么出去?…难道是…”老孙一阵兴奋让我将他弄出去,一起去打矮驼子。
我说不行,你等着,我先跟他们谈谈,如果谈不拢再来救你。
说完我不理他的咋呼,渐渐进入冥想状态,地魂破体而出,我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又在附近的棺材里面看了看,上次是借助光仙,所以看得不真切,这一次我才发现,里面的人魂魄竟然都还在体内。
这恰恰证实了林锋曾告诉我的话,湘西那边,地府的鬼差也管不到,根本用不着收魂。我沿着地面升起,到了上面的房间里,三个矮驼子正围着桌子而坐,桌子上面摆着酒,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
我观察了半晌才发现这三人都陷入了沉睡,呼吸若有若无,倒与我魂魄出窍时的模样有点相似。我沟通吏字查看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这三人的地魂竟然也都不存在了。
能造成这个结果的,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地魂被人抓走了,第二个是他们也魂魄出窍了。
过了一会我渐渐冷静下来,站在一旁考虑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是直接干掉呢?还是等他们魂魄回来谈判一番?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如果他们魂魄一直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着吗?
踌躇了一阵,我才觉得先将老孙放出来,让他离去,我独自在这里等候为好。刚下回到地下室,三道阴风吹来,三个矮骡子虚幻的魂体出现在我面前。
我怔了怔停下脚步,他们三个也呆了呆,恢复过来后,他们三人作势欲扑上来,我神色一冷,亮出了勾魂链,有它在便是再来三个我也不惧。
“慢着!”中间的那个矮驼子喝止了其他两人,看着我手中的勾魂链说:“你是鬼差?”
我甩了一下铁链,冷冷一笑道:“知道就好,你们胆敢袭击本差,该当何罪?”
那人目光闪了几下,又面无表情道:“既然你身为鬼差,又为何窃取我们赶尸派的镇派之宝,如果我们上禀地府,你又会怎样?”
“我窃取你们的镇派之宝?真是笑话,且不说我连湘西在哪都不知道,就算那个定魂珠落在我手上,恐怕我也认不得。”
那人神色动了动,说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镇派之宝是定魂珠?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应该认识一个名叫文地泰的人吧?”那人点头说认识,文冥者在本派地位虽然不算很高,但很受人尊敬,他是本派与地府的联络人。
我轻哼一声说联络人?他有眼无珠,助纣为虐,最终却被所帮之人杀死,实在是可笑的很。
“明明是你们杀了他,现在还敢侮辱他?”旁边一人怒气冲冲就要冲上来,却被终究那个矮驼子喝退。
我皱眉说:“谁说是我们杀了他,当初是他要杀我们,偷你们镇派之宝的也不是我们,是那个于建波!”
中间的矮驼子神色肃穆看着我说:“我们得到的情报正好跟你们相反,有人告诉我们,是你们杀了文冥者抢走了他追回来的定魂珠,为此还残忍的杀害了于建波一家灭口。”
我目瞪口呆说有没有搞错?人家说的你就信,我堂堂一个鬼差难道还会骗你?我的所作所为都在地府的掌控之中,如果真的做了,地府会容下我?也不动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
那个矮驼子面色一度变得难看,半晌才涩涩的道:“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你是阳世的鬼差,现在想来这其中应该有误会,我们得到消息不正确。”
我点了点头说这才是么,下次绑人要搞清楚些,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昨天那一棍子真是疼得很,告诉你们消息的是谁?我严重怀疑那个人就是于建波的余党,你们的定魂珠已经被他以三亿的价格卖出去了,对了,他的魂魄现在还在我朋友手上,如果你们不信,过段时间我可以将他交给你们亲自审问。
三个矮驼子俱都动容,中间那个说:“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追回镇派之宝,昨日的误会,真是抱歉……。”
我摆了摆手别给我弄那些虚的,告诉我到底是谁陷害了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矮驼子讪讪一笑,才要牙切齿的说:“是苗疆的一个养蛊人,而且养出了金蚕蛊,名字好像叫什么,詹酒?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们会将他捉来,给您赔罪。”
“詹酒九?”我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
“对对,就是这个詹酒九,是他找到我们告知了这一切。”左边一个矮驼子开口说道。
我瞧着脑袋陷入了沉思,难怪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跑回了湘西,不过他为啥来这么一出,向祝由科篡改了事实绝对是故意而为,当初那事他可是全程参与,我还在纳闷这三个祝由科怎么那么神通广大,会找到我这来,原来是这小子干的。
三个矮驼子魂魄归体后,将我与老孙放了出来,连连道歉。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因为我有地府鬼差的身份,如果换做别人,想来他们会将错就错,直接干掉。
我醒过来后,与他们寒暄了一阵,无非是以后多多联系,湘西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云云。这种客套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犯我,我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至于真心相交,那纯属扯淡。
临走前我问他们:“为何能够如鬼差一般地魂出窍?”矮驼子说,他们赶尸匠都会这种法门,但出窍后的魂体很脆弱,除了自保之外只是传递个信息而已,跟鬼差那是没法比的。
我又问他们方才出去做什么?他们说去了我家寻找定魂珠,可是没有丝毫发现。
这三个货看起来人品不咋样,我在出门后打开无患木盒检查了一番,又拿出老孙的镇心符,经过确认两个东西都没有被掉包,才安心的离去。
第二十八章 前往哈密
老孙回去的路上还跟我大吹说:“大侄子方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将他们暴揍一顿。”我斜了他一眼说你现在就去,我保证不拦着。
回到家里,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无妄之灾,本来可以避免的,不知道小九为什么来这一招,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他在提醒我什么?
我思前想后,也想不通彻,决定以后有时间,亲自走一趟湘西,找到他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样坑我,实在太不地道。
距离下月初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终于过了一段安安静静的日子,每天躺在家里悠闲自在,身心都很轻松,但是一想到将要面对的事情,我就有点头疼,后来干脆将它抛在脑后。
林锋这次真是伤的极重,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苏醒,如果不是夏千樱说他在恢复,下月中旬或许能苏醒过来,我简直都以为他成了植物人。
十一月三号,柳梦琪接到了陈国华的电话,告诉她考古队整装完毕,将要出发,此次的目标是位于新疆巴里坤县县城西南天山北麓,去年才在那里发现了疑似月氏国的遗址。不过月氏国曾经游荡在甘肃西北部到新疆东部的天山一带,沿途所有余月氏国有关的遗迹都要考察一番,这个年恐怕是要在外面度过了。
陈国华特别叮嘱,这一次全真教前去的是张法剑,不要因为从前的过节而心有不快,为了大局着想,在外面一定要团结。另外还有两位从“神圣中华”里抽调出来的异能者,他们的强横虽不能堪比道家大能,但张法剑却败在他们手里。
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我听完柳梦琪的诉说后,轻轻一笑说:“这种话应该去跟发贱兄讲,我对他是没有敌意的,就怕他会看我不爽。”想起那晚他被杨明朗训斥后看我的眼神,我隐隐觉得这一趟肯定要与他产生摩擦。
十一月五号下午六点,我们准备启程,目的地新疆哈密。我到医院最后看望了一次林锋,跟老孙、柳梦琪、夏千樱一同前往车站,从上海到哈密的特快也要36小时左右,这是我做过最远的一次火车。
我们的车票是高级软卧,两人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但票价也是普通软卧的两倍,几乎赶上飞机票的价格了,可惜哈密没有飞机场,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我与老孙自然睡在一间,暗自庆幸不是四人一间的普通软卧,不然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妞恐怕会被老孙震天的呼噜声搞疯。
列车的行驶很平稳,36个小时却也没有十分枯燥,多数时间我都呆在包厢中看着电视,而老孙差不多三十个小时都在睡觉,除了中间起来吃了趟东西。
到达哈密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九点多,下了火车后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憋在那个小小的包厢里,真让人难以忍受,其实最不能忍受的还是老孙,饶是我做好了准备,也难以承受他雷声音波的袭扰。
出了车站,考古队已经有人来迎接,来人是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名叫蔡林,说起话来很风趣,也很轻松,他自称是考古队探方的技工,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所谓的后勤部门,等那些教授专家都记录测量后,他们带着民工前去发掘。
来之前我查了这方面的资料,知道考古队一般分为两个制式,一是科班制,里面都是科学家、地质学家、文物学家,精通中国、世界历史、文物学理论、民族学、古代汉语、史料学、地理学、等等,每一个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也是考古队的核心人物。
另一个则是探方负责制,负责后期的挖掘,安保工作,少了他们考古队只有一帮肩不能提的教授专家也是无用。
这个蔡林好像对柳梦琪很有意思,他也不是不喜欢夏千樱,而是冰山美女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倒是柳梦琪对他笑了笑后,让着小子蹬鼻子上脸,跟柳梦琪并肩而行,时不时蹦出几个幽默笑话,也将柳梦琪逗的发笑。
“哎呀,看不下去了,我说大侄子,侄媳妇被人这样调戏,你能忍?”老孙斜着身子到我身边撺掇我。
我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老孙眼珠转了转,几个快步走到了二人身前,从后面钻进二人中间,搂着那蔡林笑呵呵的说:“小伙子,老夫看你印堂发红,吉兆大显,最近你要有天大的喜事啊。”
蔡林本来被他搂住脸色不太好看,听到这话后,又露出笑脸说:“老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整天跟残砖烂瓦打交道,能有什么喜事?”
老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小伙子,老夫看相三十年从不骗人,你面显桃花,白里透红,这是要走桃花运啊。”
蔡林偷偷看了一眼柳梦琪,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是吗?那老哥能不能给我看看,谁是我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