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头跟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的点着,忙道:“想,做梦都想。”
复盈翻手取出来两张小符,都递给我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是否能够带她出来,就全看你的了。”
我伸手接过两张符,就听他说:“一张是给你用的,另一张你可以给她,找到她后就尽快把她带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我。”
我有些疑惑道:“晚上不是要谈判吗?我们这样做好吗?”
复盈冷笑,望着窗外说:“谈判?你觉得谁的优势会更大一些?”
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后,断定:“全真教。”
复盈翻了个白眼:“那不就结了,既然谈判我们没有机会,那就先下手为强,将人给带出来,到时候他们又有何话说?”
我顿时恍然,激动道:“前辈您是专门为我而来的吗?”
复盈笑道:“那当然,别人我不了解,但我亲手带大的徒弟我会不了解?他为了你使出了苦肉计,我要是再不来,还配做他的师傅吗?”
我认真说:“您从今以后也是我的师傅。”
复盈笑骂道:“别恶心我了,想跟着老子混?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说完后,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等下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被他们发现,少不了又有些麻烦。”
我点头表示明白,跟他一起将隐身符贴在了额头,这一道符比起之前有所改进,我直接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几位真人还在侧厅里闲聊,不过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我比较害怕的是被张培山真人察觉,毕竟他当初察觉到过复盈,所以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出了门,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倒是那个张至轩,皱着眉头朝我们这里看了看,我感觉到惊讶,他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等我们出了门后,张培山带着深意的目光,盯了一下房门,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
我们两个在大白天,贴着隐身符走在大街上,这样的新意,倒也让我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我想如果在这里被揭穿的话,肯定会在明天早上登上头条,成为最被关注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跟着复盈在一个拐角无人处摘下了隐身符,随便打了个车,叫他开到白云观附近停下。
下了车后,我们再度找了个地方,贴上隐身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白云观中。
走到白云观的山门前,我心中万分激动,不断的告诉自己,梦琪我来救你了!
白云观历史较为悠久,始建于唐玄宗时代,起初的目的是玄宗为了祭祀老子而建成的,最为著名的就是其中的白玉老君像,自唐玄宗至今,期间经历了数次灾难,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唯有白玉老君像,仍然伫立。
山门前有照壁,又称影壁,位于观前,正对着牌楼。牌楼壁上,嵌着“万古长春”四个大字,此牌楼原名为棂星门,是观中道士观星望气之所。后来棂星门演变为牌楼,已失去原来的观象作用,为四柱七层、歇山式建筑。
白云观的山门,为石砌的三卷拱门,三个洞门象征着“三界”。跨入洞门,就相当于跨出三界之外,进入神仙洞府。山门石壁上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隐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猴,已被游人摸得锃亮。
老北京有这样的传说:“神仙本无踪,只留石猴在观中。”这石猴便成了神仙的化身,来白云观的游人都要用手摸摸它,讨个吉利。观内共有小石猴三只,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另外两只石猴刻在山门西侧的八字影壁底座和东路雷祖殿前九皇会碑底座;若不诚心寻找,难以见到,故有“三猴不见面”之说。
过了拱门后,就看到了一座名为窝风桥的为南北向的单孔石桥。桥下并无水,桥洞两侧各悬一枚古铜钱模型;刻有“钟响兆福”四字;钱眼内系一小铜钟。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观内之人,这里亦是开放区域,能够进来观景,所以游人也有不少,像前面的灵官殿、财神殿、玉皇殿等等很多的殿中,都挤满了游人。
我们自然也知道这里根本难以看到白云观的正统道士,如果要找他们还得去后观之中,那里是一般人都无法进去的地方,别的不说,但是在那边看守的道士,都是道门中的顶尖高手。
谁要跟他耍泼发赖,那立马就得遭罪,虽说当时察觉不到,但第二天总会出现些奇怪的事情。
在经过藏经楼跟望月楼的时候,复盈停下了脚步,偷偷跟我说:“找个机会你要来这里,将藏在这里几百年的《正统道藏》给我取走。道家唯一的一部典籍,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天天在这里跟菩萨一样供着,真是暴敛天物。”
我很无语,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来偷东西,催促他赶紧跟走,救人要紧。
越过了重重阁楼殿堂,我们终于来到了内院。这内院院门很小,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地方,门旁就贴了个“游客止步,无量天尊”其他啥也没有。
如果不是复盈带路,我肯定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别有洞天。
我见柳梦琪心切,想也不想就要闷头朝里冲,却被复盈给抓住了说:“你急什么,当这里游玩的地方吗?全真教的巨头都在里面,单以这张隐身符可保不住你。”
我急道:“那怎么办?您老人家可不得想想办法?”
复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将隐身符撕了下来,说:“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不然反而落了下乘,这一次贫道要给他们一些惊喜。”
我也顺手摘下了隐身符,露出本来面目。复盈让我跟在他后面,不让我说话,就不要出声,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还有计划呢,我撇了撇嘴,答应了他,绝对闭口不言,不过要他保证会把柳梦琪给我救出来。
复盈一副你放心的模样,抬起脚步,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门里。我跟着迈了过去,并仔细感受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门而已,是我太过多虑了。
我们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我正想着怎么无人问津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就从左侧传了过来:“无量天尊,两位施主,此处并非是景点,不可擅入,还请离去。”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国字脸,面容一丝不苟带些严肃的中年道人,走朝我们走来,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我们。
复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嘿笑道:“你这小道士,眼睛是不是不太好使?没看到我老人家穿的是道袍吗?”
中年道人不以为然,像复盈这样的道士,他一年见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九成九是假的,在见识过全真的厉害后都灰溜溜的逃走。那零点一成的意外,就是像老孙哪样不识趣的,最后被胖揍了一顿,扔出去。
“既然是道门中人,当知道此乃我全真重地不可擅闯,还请离开。”
复盈砸了砸嘴说:“你们全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为了什么而来,就要赶我走?”
中年道人答道:“如有事情咨询,请前往前观寻找值班道长,自会给你答复,但在这里,你不可能得到什么。”
复盈笑眯眯的说:“如果我不打算走呢?”
第三十一章 威势
中年人立马沉下脸来说:“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是第一个做出这样愚蠢选择的人,但我还是劝你,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复盈面色不变,但开始迈着步子朝他走去,边走边说:“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清楚。”
“我说你立刻给我滚…啊。”被激怒的中年道人毫不客气的想要发威,却被复盈先发制人,一只手如幽灵般的攀上他的脖子,掐住后,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朝阳没有教过你们,做人要低调?我很费解,以你这种道心,是如何能够走到这一步的?看来全真教真的是没落了!”老孙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像是拿住了他的七寸,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老让我奇怪的是,只看到中年道人身子绷得僵直,但却不见他抬手来抵抗,实在让我很不明白。复盈明明没有去碰他的四肢,但为何就动弹不得呢?
“小辈不太懂事,不知前辈之名,还请前辈放他一马,”又有人来了,声音比较洪亮,复盈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笑了。
我也看像来人,那是一位光头道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面容不怒自威,双目怒睁,有点像佛教的护法金刚。
穿着道袍,切剃着光头,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让人啼笑皆非。
复盈问道:“你就是佛道人?那个叛出佛门皈依全真的和尚?”
佛道人单手合什,念了句:“无量陀佛,前辈错了,我并非叛出佛门,只是想多一些信仰,在我眼中,佛道皆是一家,不分你我。”
复盈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说:“你别跟我这念那个自创的破道号,简直就像你们西院的四不像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我告诉你,佛道本一家是不错,但佛家是源自于道,只不过当初道家较为清心寡欲,不在乎信仰,才让佛家抢了风头罢了。”
“要真说起来,你们都是一群假和尚,在我眼中狗屁不通。”
佛道人脸色有些涨红,但看了看仍旧被他提着的中年道人,没有选择反驳,只是说:“掌教师兄已经知道前辈的到来,还请前辈随我来。”
复盈扫了一眼正怒视着他的中年道人说:“喂,看到了吗?你们掌教要请我过去,但你方才对我的态度很不好,因此我决定不去,除非他亲自来请我。”
“你…做…梦!”中年道人勉为其难的说出三个字,复盈一听更乐了说:“哟呵,骨头还挺硬,你最好祈祷他能够亲自前来,不然我就在这里废了你!”
“你!”佛道人怒极,这分明就是说给他听得,让他去通知掌教,可他怎么能让掌教来接这个人,那不是有辱全真威名吗?
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一个人就逼的名震天下的全真掌教就范,亲自出来迎接,到时候全真教的面子该往哪放?
正在这时一到轻笑想起,伴随着话语声由远及近:“呵呵,茅山一别已经有些时日,没想到复盈前辈会光临白云观,贫道有失远迎了。”
来人正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宗师级人物,全真掌教朝阳真人。在茅山那次,我曾经见过他,说起来,我对他的印象比起那个张道鸿要好上不少。
看到正主出来,复盈也不在多加为难那人,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净桥,你怎能冲撞复盈前辈?他才是我们道门的泰山北斗,辈分最古德一位前辈,还不快些向前辈赔罪!”朝阳真人煞有介事的,先板起脸来,将那人训斥了一顿,还要他给复盈赔罪。
那叫做净桥的中年道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被人抓着吊起来不说,现在还要向他赔礼道歉,这简直不能忍嘛。
看着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不愿赔礼道歉,朝阳就沉下了脸呵斥道:“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禀掌教,净桥不敢。”朝阳的发威,将他吓了一跳,赶紧要跟复盈赔礼道歉。
复盈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候,才露出笑容,装作很洒脱的说:“罢了罢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与他计较,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净桥听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我想他心里现在肯定那是万分的憋屈,没办法,谁让他偏偏招惹了复盈这个老不要脸的,这也是命。
朝阳真人的度量很大,对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笑呵呵的将复盈迎了进去。
“前辈光临我白云观,真是令本观,蓬荜生辉,这一次来了,可要多住些日子再走,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朝阳“真诚”的说道。
反正在我看起来不似作假,但这群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谁能猜的出来?
复盈左右打量着,口中说道:“好啊,你这白云观真是一大福地,什么龙虎茅山,统统都不够看,要我说,论起对修道者的好处来,非白云观莫属,我正要在这里好好参悟道法,想来能有不错的收获。”
朝阳谦虚道:“前辈谬赞了,贫道整日俗物缠身,哪里有前辈这般逍遥快活,我也想放下这个担子,去过田园的生活,无奈门中却没有可以挑起这个担子的人。”
复盈撇嘴说:“你得了吧,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那只能算小隐,而你这才是大隐,说起来,当是我羡慕你才对。”
朝阳无奈道:“前辈就不要拿我开涮了,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古代文人用来自褒的话语而已,在这红尘之中,凡尘之气滚滚,又如何能够对我等有利?”
复盈不答,像是默认了一般。又前往走了一个别院,刚进门,我就看到一尊白玉像伫立在正中央,约莫一丈多高,远远看去,就觉得那白玉像异常精美,绝对堪称一大国宝。
复盈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停在老君像前,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等我们都感到后,他道:“这就是唐玄宗命人雕刻的白玉老君像吗?果然是一件瑰宝,贫道从上面感觉到了浓厚的道韵,你们整日里能够守着他,实在让人羡慕啊。”
朝阳介绍道:“这老君像存在了数百年的岁月,又得我派无数高道的加持,现在也已经算是本观中的镇馆之宝了,可镇压一切邪魔。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前辈所在的茅山中,那尊老君像更加与道相合。”
复盈翻了个白眼说:“狗屁,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这白玉像可是唐玄宗曾欲让老君下凡的媒介,能够承受他的仙力,我们茅山那不过是普通石头雕刻的,合什么天道?”
复盈一句狗屁,让朝阳真人的笑意少了几分。别说人家是堂堂全真掌教,就算是普通人,听到复盈这样没素质的话语,也会不开心,这让我暗暗担忧,复盈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将对方激怒。
虽然我知道他道行奇高,但在人家的大本营里正面冲突,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啊。不过我也相信,复盈不会那么傻,相反,他非常之精明。人老成精,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
复盈转过身来,斜眼扫了一圈渐渐从各处,聚集而来的全真高道们,对朝阳说:“既然已经到了这,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要一个交代。”
朝阳沉默,然后苦笑道:“前辈可否将此事揭过,不再追究?我们自会给前辈的高徒一些赔偿。”
复盈眉头一挑道:“伤我徒儿,便是打我的脸,打茅山的脸,你让我不要追究?那我跟茅山的脸往哪放?这天下道门都在看着呢,你让我当作没有发生过?”
朝阳道:“那前辈打算如何做?”
复盈捋了捋袖子说:“我委婉点告诉你,把动手的人交出来,我徒弟伤成什么样,我就把他打成什么样,这样,就能够公平解决,完美的化解这件事情。”
他话音一落,朝阳就道:“恕贫道无法答应前辈的请求,前辈还是请回吧。”
复盈摸了摸白玉老君像,冷笑一声说:“我直接点跟你说,我自是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说不得你这白云观,从今天起就得关门了。”
“大胆,复盈老道,掌教师兄一直在忍你,并不代表我们怕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了我白云观,就是龙你也要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