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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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战图-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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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卢倬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这是张铉看在翁婿份上给他的一个让步,卢倬也知道这一点,但卢倬功名利禄心极强,让他辞官回家他可办不到,沉默半晌,卢倬嘶哑着声音问道:“让我去江淮做什么?”

    “确切的答案我没有,但齐王好像提到了江都。”

    卢倬一怔,难道是让自己出任江都太守?可是江都还在陈棱手中,他怎么去上任?

    卢倬一时有点糊涂了,这时,他又想起一事,如果自己被调去南方,那卢家在朝廷中枢的地位怎么办?还有自己的河北士族领袖怎么办?

    可这种问题,似乎自己的女儿无法回答,卢倬抬头看了女儿一眼,只见她面带倦容,已有逐客之意。(未完待续。)

第737章 旁观者清

    从齐王府出来,卢倬还是处于一种恍惚状态,还是因为他没有心理准备,去一趟齐王府,他的礼部尚书就没有了,让他着实难以接受。

    “老爷,回府吗?”卢倬坐上马车,前面的车夫小声问道。

    “回府吧!”

    卢倬刚说完,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连忙吩咐道:“去裴相国的府邸。”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烈日退去,空气有了一点凉风,大街上变得热闹起来,到处是人来人往,远处依稀还可以听见庆祝胜利的锣鼓声。

    卢倬的到来在裴矩的预料之中,书房内,一名侍女给他们上了茶,裴矩喝了口茶笑道:“贤侄似乎有心事?”

    权力是一剂甜美的毒药,令裴矩欲罢不能,尽管他已七十余岁,但依旧无比痴迷了手中的权力,一刻不肯放松,争取最多的盟友来维护自己的权力,便是裴矩一直在做之事。

    卢倬和裴矩的私交一直很好,尤其在张铉娶了裴致致后,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亲戚’关系,尤其裴矩连续推荐大臣失败,正处于一段失落时期,这时候他更需要盟友的支持,但环顾四周,似乎只有范阳卢氏能给予他支持,所以裴矩对卢倬也格外笼络。

    卢倬叹了口气,“上次我族孙卢涵被我科举榜上除名,原本以为是件小事,但现在才发现我竟闯了大祸。”

    “贤侄何出此言?”

    “齐王指责我破坏科举,他为之震怒,真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卢倬恨声说道。

    裴矩并不关心是谁泄的密,他只关心卢倬是怎么得到齐王的消息,他略一沉吟,顿时醒悟,笑道:“贤侄刚刚从王妃那里过来吧!”

    “正是!”

    卢倬见裴矩猜到了消息来源,便叹口气道:“齐王顾及我的面子,愿意私下解决此事,但我心中总不是滋味,而且很迷茫,所以请世叔替我指点一下迷津。”

    “贤侄能不能先告诉我,齐王的解决方案是什么?”裴矩注视着卢倬问道。

    卢倬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来,“齐王有两个方案,让我任选其一,一个是让我称病辞官,其次是调去江淮为官,是一种变相的贬黜。”

    裴矩听到第二个方案时,眉毛为之一挑,他笑了笑道:“第一个方案我想贤侄不会考虑,实际上只有一个方案,如果我没有猜错,齐王准备让贤侄出任江都太守。”

    “可江都还在陈棱手中!”

    “很快就不是了。”

    卢倬欠身上前,很感兴趣地问道:“这么说,陈棱已经决定效忠中都了吗?”

    “很难说,不过长安那边已经派特使前往江都了,据说是陈棱之弟,压力之下,我们也不会再拖下去。”

    说到这里,裴矩笑道:“我再告诉贤侄一个消息,崔焕很可能也要调到北海郡为太守,今天齐王给我们的来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当然,作为补偿,将封崔焕为清河县公,那么,贤侄也会封范阳县公。”

    卢倬愣住了,不是因为封爵,而是崔焕也要调走,他头脑一片混乱,半天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

    “贤侄还不明白吗?”

    裴矩微微笑道:“不是什么破坏科举,那只是借口,根本原因是河北士族集团,士族本身没有问题,可一旦形成利益集团,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容忍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裴矩的一句话使卢倬如梦方醒,张铉把自己和崔焕调走,就是要拆掉河北士族集团

    卢倬心事重重回到家中,刚进府门却意外得知,他的次子卢庆元来中都了。

    卢庆元从去年开始出任涿郡郡丞,原本出任郡丞的原寿光县令蒋忠改任安乐郡太守,这也算是张铉的一个私心,将这个重要的职务让给了自己的妻兄。

    卢庆元虽然不是一郡太守,但涿郡是河北人口最多的两郡之一,作为涿郡郡丞,其官场地位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小郡太守。

    卢倬回书房换了身衣服,这时,侍女在门口禀报,“老爷,二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卢倬回到自己桌前坐下,片刻,卢庆元快步走进了房间,跪下行大礼,“孩儿拜见父亲!”

    卢倬今天心情着实不太好,儿子的到来使他心中稍微感到一丝快慰,不过他也有点奇怪,好好的,儿子来中都做什么?应该还没有到述职之时。

    “坐下说话!”

    卢庆元坐了下来,对父亲道:“孩儿来中都是接到吏部牒文,好像孩儿要调进朝廷了。”

    卢倬心中一跳,自己很快要调去江都,儿子却要从地方调入朝廷,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要你出任什么职务?”卢倬追问道。

    卢庆元犹豫一下道:“孩儿今天去见了韦尚书,和他闲聊几句,他问孩儿愿不愿来礼部任职,但父亲是礼部尚书,儿子怎么能再进礼部,所以孩儿觉得韦尚书只是在开个玩笑。”

    卢倬一下子站起身,心中异常激动,就像忽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就对了,张铉并非要打压卢家,依旧会维护卢家的朝廷的利益,如果自己所料不错,儿子卢庆元将出任礼部右侍郎一职,再过十年或许就能升为礼部尚书了。

    “父亲,孩儿一点也不想来朝廷就职!”卢庆元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卢倬不解地望着儿子。

    “孩儿出任涿郡郡丞才半年,刚刚理顺各种关系,正准备开始履行职责,却又被调回中都,孩儿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任命。”

    卢倬也沉默了,他负手在房间里缓缓地来回踱步,这时他已慢慢冷静下来,儿子的想法其实也很有道理,儿子现在还年轻,才三十岁,先在地方上历练十年,积累足够的资历,等四十岁时入朝为官,当几年侍郎便可直接升为尚书了,五十岁之前便可荣升相国,这才是稳妥的升迁之道。

    现在张铉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卢氏家族才让儿子入朝为官,这样的升官缺少资历支撑,也长不了,稍微出错还容易被贬,还是应该从地方官做起,卢倬又想起了李清明,已经升为兵部侍郎,却一再要求去地方为官,其实是一个道理。

    至于卢氏家族在朝廷中的利益,还有卢楚,一旦他来中都,倒也可以出任礼部侍郎之职。

    想到这,卢倬对儿子道:“这件事我可以给齐王说一说,让你继续在涿郡为官,明天我就和韦尚书谈,让你先回去,总之,你就安心在地方为官,好好积累名望和经验。”

    “多谢父亲,父亲的教诲孩儿将铭记于心。”

    卢庆元行一礼要走,卢倬又对他道:“还有一事你要牢牢记住,河北士族的任何聚会你都不要参加了。”

    卢倬身为河北士子领袖而被贬黜,他痛定思痛,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再被连累了,他知道,张铉现在只是警告,如果河北士族集团再不解散,那就要杀人流血了。

    ......

    四天后,第一批凯旋将士共计五万隋军乘坐大船抵达了中都,

    在中都以北的洹水岸边,中都民众倾城而出,欢迎凯旋而归的大唐将士,岸上和官道两旁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十万民众,他们欢呼雀跃,载歌载舞,每个人都激动万分,挥舞彩旗,整个洹水成了彩旗的海洋。

    当隋军士兵从大船上下来,无数的父老乡亲一拥而上,将一壶壶美酒和面饼递给隋军将士,热情洋溢的笑容将所有隋军将士的内心都融化了,

    当齐王张铉从所乘坐的朱雀大船中走出时,数十万中都民众沸腾了,整个洹水南岸顿时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齐王殿下万岁!”

    “万岁!齐王万岁!”

    张铉不断向岸上的民众挥舞致敬,热烈的气氛被推到了**,“万岁!”欢呼声响彻云霄。

    随后便是三万隋军举行入城仪式,这是鼓舞士气,提高民众认同度和向心力的最有效办法,当一队队盔明甲亮隋军士兵列队向中都北门走去,两边的数十万民众夹道相迎,人人欢呼雀跃,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他们敲锣打鼓,挥舞着用锦缎做成的旗帜,“隋军万岁!”

    这种无上的荣耀让每一个隋军士兵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一种他们愿意用生命去维护的荣耀。

    但最激情疯狂的还是数十万民众对张铉的欢呼,他乘坐的马车每走到一处,立刻掀起了海潮般的欢呼声,“齐王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终于有人喊出了他们深处的渴望,他们由衷希望这个英明的齐王能够再上一步,成为他们的皇帝陛下,无论是否立国为隋朝还是别的朝代,他们都不在乎。

    数百名身着白衣的老者,虔诚地跪在张铉的马车前,白发苍苍的头颅在地上叩首,他们对齐王殿下寄予着最大期盼,每个人都渴望着盛世重现。

    尽管张铉坐在防卫严密的马车内,看不清楚欢迎人群的热情,但他还是从偶然一闪而过的缝隙中看到了激动万分的人群,看到了那一张张泪流满脸的脸庞,听到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他心中也异常感动。

    他深深感到了身上担负着千斤的重担,他知道中都人民已经不是在欢迎他的凯旋,而是在乱世中寄托了他们对自己的最大期望,万里河山,几千万人的命运,一个帝国的强大复兴,都将系于他的一身。(未完待续。)

第738章 尚书之争

    张铉回府后整整休息了三天,和家人度过了难得一段轻松时光,但他知道朝廷内有堆积如山的奏卷要自己审批,张铉只得收回舒适闲散的心态,第四天一早回到了紫微宫。

    张铉的摄政官房实际是一座小殿,叫做朱雀殿,大殿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十几名从事的办公之地,用屏风隔成了四五间屋子,张铉的记室参军杜如晦的办公之地也在大殿一层,事实上,十几名从事都是杜如晦的佐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

    内殿则是议事堂,摆放着宽大的桌子,可容三十人在这里商议军政事务。

    二楼便是张铉的官房了,面积比下面的殿堂稍小,但也十分开阔,最外面摆放着天下沙盘,宽三丈,长五丈,由八架独立小沙盘拼接而成,除了放置沙盘的参军房外,还有一个小的议事堂,这是张铉接待重要客人之地,最里面便是张铉的官房了,其实还有三楼,三楼是张铉休息睡觉之地,是私人场所,一般人不得入内。

    张铉的官房很简洁清爽,靠墙是一排排书架,放满了各种书卷、图纸,墙角还有一只青铜蹲兽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使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除了书架和香炉外,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此时张铉正坐在书桌前批阅堆积如小山的数百本奏卷,卷轴已经由杜如晦按类别和重要程度分好,奏卷上贴着一张小纸条,杜如晦用最简洁的文字写清了奏卷的主要内容,这才是对记室参军才学最大的考验,他需要看懂奏卷内容的实质,然后用最简短的文字将这种内容实质表述出来,这才能帮助张铉不迷失在纷繁复杂的各种奏卷之中。

    张铉一口气批阅了二十几本奏卷,这时,门口有侍卫禀报:“殿下,苏相国、裴相国和吏部韦尚书求见!”

    “让他们上二楼来!”

    侍卫下去了,不多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苏威、裴矩和韦云起先后走了进来,张铉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事情太多,还没有来得及去大家那里串串门,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

    苏威见张铉房中堆满了奏卷,歉然道:“殿下事情这么多,我们还来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难道三位真是来串门的?”

    众人大笑,在小议事堂坐了下来,一名从事给他们上了茶,这时,苏威给韦云起使个眼色,韦云起会意,欠身笑道:“今天我们主要是来和殿下商议一下新的尚书人选,崔尚书已确认调到北海郡为太守,那工部尚书一职该由谁来接任?希望殿下能明确这一点。”

    张铉笑了笑问道:“按照以前的惯例是怎么安排?”

    旁边苏威接口说:“具体的任职惯例没有,可以从地方调任,可以从别的部寺转任,也可以从本部升任,一般大家会拟出几个方案,然后由天子来选择,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先帝自己决定。”

    苏威言外之意,张铉可以自己指定工部尚书人选,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卢倬和崔焕被免是齐王深谋远虑的结果,齐王需要考虑权力平衡和世家平衡,他必然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张铉沉吟一下道:“我还是考虑从本部升任,工部侍郎李春这次随军东征,立功甚大,我考虑升他一级为兵部尚书,三位意见如何?”

    三人对望一眼,原来齐王是想升李春为工部尚书,李春这个人大家了解不多,长期在都水监和工部做中低级官员,去年升为工部侍郎时,大家都很惊讶,此人一无背景,二无资历,就是擅长于造桥修渠,居然就能升为工部侍郎,着实让人费解,现在居然又要提拔他为工部尚书,三人都有点无法接受了。

    裴矩劝张铉道:“尚书之职非同小可,在长安,尚书若有平章事之衔就是相国了,如果殿下觉得李春能干,或者立功,可以让他当雄郡太守,或者出任寺监主官,但任工部尚书老臣认为他资历不足,会引起很大的争议,将有损殿下在百官中的威望,请殿下三思!”

    苏威也赞同裴矩的意见,对张铉道:“大家都做官不易,论才华,谁也不比谁差多少,为什么他能提升,我就不能提升?每个人心中都有帐,这种情况下,要让人心服口服就必须有一个规则,资历就是大家公认的规则,殿下让老臣和裴公为相国,我想殿下看中的就是这份资历,其次就是影响力,像卢倬和崔焕的资历确实不够,但他们二人为尚书大家都没话可说,一个是范阳卢氏家主,一个是清河崔氏家主,两大家族的影响力让大家心服口服。

    但李春并非世家出身,在老臣的记忆中,他最高也只是做到郎中之职,当然被殿下赏识而得到破格提拔也不是不行,但这种事情不能多,更不能在一个人身上反复出现,否则就是破坏规则,它在官场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将完全抵消高句丽战役胜利所带来的人心凝聚,会让人心寒,老臣肺腑之言请殿下稍微聆听一二。”

    裴矩和苏威的坚决反对让张铉着实不舒服,他又望向韦云起,希望能得到韦云起的支持。

    韦云起沉吟一下道:“微臣考虑,殿下打算提拔李春应该是为了推广工学,如果是这样,出任军器监令、将作监令或者就像裴相国所言,出任雄郡太守,这样我觉得更合适,但如果殿下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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