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快要烧死时,也没有看见她哭。
被关在宗仁堂,被齐朱候打的遍体鳞伤,她依旧笑的那么灿烂。
可是红枣的死,却让他第一次看见了她的泪。
他不忍,伸出手壁,想借她一个可以畅快落泪的胸膛,可却被她毫不领情的推了开。
“孟子飞,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好心的去宗仁堂里看我。之后又不嫌麻烦的天天的给我上药。你是愧疚吗?”她放下手,竟冷冷的直视着他,“你去宗仁堂,就是为了套我的话对不对?你们怎么会怀疑到红枣的身上?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告诉我,红枣早就回来了家。皇上的计划被破坏了,你们需要找一个人来对这件事负责。所以就选中了红枣是不是?她根本不是细作,她根本没有黑鸟图腾。你为什么要说谎?她死了,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对不对?连这么蹩脚的借口都想的出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我根本不相信她会自杀。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是你们杀了她对不对?如果我的命,我的自由,是拿红枣的命换回来的。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出来。她从来就不欠我什么。我不需要她这么做。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今天更完)
☆、究竟是谁骗了谁8
他早知道这一场控诉迟早会来。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任由她来骂好了。
可那一句大过一声的‘讨厌你’还是激怒了他,他猛的抓紧了她的肩,逼着她看向自己。
她泪眼朦胧,他亦赤红着双眸。
“是,我卑鄙无耻,我栽赃嫁祸。我去宗仁堂里套你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红枣的身上。可我,大爷的,不也就想把你从牢里给救出来。沈悠心,你不知好歹的够了没有。”
他突然明白,沈悠心她怎么动不动就溜出一句‘大,爷的’,原来,这样的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和压抑竟是如此的痛快。
悠心愣愣的看了他半响,像是被吓着了。
他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说重话好像有点太不尽人情了,刚懊恼的想要道歉,她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还边道:“孟子飞,你混蛋。红枣没了,你让我骂两句会死啊?”
原来,她心里都明白。
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怀疑。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
只是他已经后悔,抱了她。让她理所当然的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身上,还不时的用她的‘粉拳’在他胸口上捶着。
他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可爱的女人会将借胸膛给她落泪的人当沙包一样的捶吗?
不过,他还是乐意。
子夜十分。
一个瘦小的身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衙门的大牢里。
“你挺安然自得的?”她一个个的走过那些牢门,最后停了下来,冷眼看着里面正打着呼噜的人。
显然,他也没有真的睡着。听见声音已经睁开眼,含着笑的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他问。
“明知故问。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沦落到此的。看样子还不想出去。”
“本来已经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自然是想出去,只是不是现在。你走吧!我的事用不着你费心。”
“我也不想为你费心。我来,只是告诉你,事情已成。十天之后,那批王上要的东,西就能安全到达榕树国。只是我觉得,你的盘算有问题。我不想再陪你疯下去,浪费时间。那个沈悠心,根本是一无是处。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而且这一次,她也掺合进来了。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可见龙毅国的皇上对孟子飞并无半点怀疑。你还是别在枉费心机了。这是钥匙。你走还是不走,自己定夺。我已经向王上回禀过我的看法。以后她的事,我不想再管。”
“你,你怎么敢先斩后奏?”牢中之人突然站起,走到她的跟前。冷冷的直视着她。
“如何不敢?你已经老了,老眼昏花的,竟然会看上沈悠心那样的人。王上很生气。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浪费时间浪费我的精力了。”她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大牢里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衙役和犯人们,皆睡的很香。
根本没有察觉有人来过。
☆、究竟是谁骗了谁9
“心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红枣为什么会。。。”一大早,收到消息的沈悠然她们全都来到了将军府。
悠心看着她们几个笑着摇摇头道:“出了些意外。叫你们来只是想着,红枣自小就伺候我们几个。她现在不在了,又没什么亲人。想让你们一起陪我去她坟上烧些纸钱。”
沈悠慧看了看一边站着的孟子飞,将悠心拉到一边小声的问:“红枣自小就跟着你的,又是陪嫁的丫头,以前没少见她欺负她的,是不是一失手,这次欺负的过了头,把她给害死了?要真是这样的,你可别害姐姐们,冤有头债有主,她万一要索命,做鬼的眼神不好了怎么办?”
“沈悠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被我闭嘴。”悠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还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的表情。
孟子飞的眉头轻轻一皱,他的目光在沈悠然的身上略略的扫了一眼。
记得,那晚隔着大火,他看见悠心倒了下去,来不及细想自己的安危,直接穿过了火墙。
他们与榕树国的那帮杀手隔着林子,原是没有交手的机会。
可他进去之时,却看见一名黑衣人也正向悠心伸出手。
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他要对悠心不利。
他和黑衣人只单单的过了几招,他心里挂着悠心怕她吸入浓烟呛死过去,不想恋战,所以出手都是毫不留情,只想速战速决。
可他没想到,黑衣人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他的几招根本没有伤他毫分。好像比他还不想恋战,找到一个空子,便逃之夭夭。
那时,他没有时间细想。可后来再想起,已经觉得很奇怪。
悠心那时已经被烟呛晕了过去,这个笨蛋,一点常识也没有,大口的呼气还意图喊救命,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若是他再晚去一会儿,也许她已经变成一个不明不白被自己放火呛死的主了。
杀手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冒险进火场?
而且比他还先进去的。
他那时觉得杀手是要杀她,可后来反觉得更像是去救她。
而且他很确定,那名杀手是个女人。即便她穿着黑衣,蒙着脸。可他与之交手的时候,隐隐闻见的脂粉味骗不了人。
只是那时候情势危机,他也不是很确定。
他之所以看沈悠然,便是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好似和那晚的很像。
不过不是确定的事,他也没多想。
再看沈悠然,她扶着悠心慢慢向外走去,从步伐身影上,根本看不出一点会武功的样子。又怎么会是那个与他不分伯仲的杀手呢?
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看来是这几天太累了,自打悠心被带去了宗仁堂,他就没睡过一夜安稳的觉。
昨晚,好不容易悠心没事了。
她硬是哭到了后半夜也没停歇,之后累的倒在他怀里睡着了,却又总是做着噩梦,老是自己被自己吓醒。醒了又哭,也不知道她早上是哪来的力气爬起来的。
☆、究竟是谁骗了谁10
皇上说会厚葬红枣。
他做到了。
陈叔领着悠心来到红枣的坟前,放下了祭祀的东,西退到了一边。
本来孟子飞是想陪着她来的,不怕别的,是怕她万一又哭昏了过去,也好有人扛着她回来。
可是悠心恨恨的一扫他,他知趣的便不再提,虽然昨晚算是和解了,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把红枣的死算在他的头上。
悠心四姐妹分别上过了香之后。
悠心还跪在那儿,一边烧着纸,一边自言自语着。
“红枣,你肯定觉得很冤枉对不对?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去旗云渡口,可我知道,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害我。也绝对不是榕树国的细作。不管他们说的多么像真的,手里又有多少自以为是的证据。可我全都不相信。因为你身上没有图腾,我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根本不稀罕当什么龙毅国的功臣。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替你报仇。我一定让他们都把眼睛擦亮了看一看,我的红枣从来就是无辜的。下辈子,你当主子,我当丫头。你天天欺负我,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好好投胎。一定要好好的。我欠你的,下辈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心儿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沈悠云奇怪的问沈悠慧。
“我怎么知道?大姐,你知道吗?”沈悠慧茫然的耸耸肩又问。
沈悠然看着悠心,轻轻的咬了一下唇。
也许总有一天,心儿会知道一切。
她也许会恨自己,可是她不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是的,冤有头债有主。老天要报应,她也无谓。
她等着。
将手里最后一叠纸钱烧尽,悠心缓缓的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红枣的墓碑,那上面写着红枣的名字。可连她都已经不记得她的姓氏,谁又会去供奉她的牌位?她会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夫人,天要落雨了。回府吧!”陈叔看看头顶黑压压的乌云,上前提醒道。
悠心扬起了嘴角,点了点头。
她和红枣最后分别的时候,也正是这样的雷雨。她还记得,红枣抹去了脸上的雨水,那么坚定的告诉她一定会带来人救她。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急急的告别之后,就再没有相聚的时候。
意外,果然是比一会儿来的要快。
让人那么措手不及。
“心儿,别难过了。我还没问你,这些天发生什么事了?你脸上是怎么一回事?”沈悠然拉着悠心的手,看着她的脸问。
“对,我早就想问了,看你阴森森的也没敢问。”沈悠云也道。
悠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的笑了笑,“没事。上次骑马摔了,被地上的草划伤了脸。”
“你脸皮那么厚,会被草划伤了脸?”沈悠慧说完,自己哈哈的笑了两声,可猛一回神,发现还在红枣的坟前,赶紧的闭上了嘴,像做错事似的低下了头。
回去的路上,悠心故意拉着沈悠然走到最后,不去看沈悠慧和沈悠云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她们两更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飞来桃花1
“姐姐,红枣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她有没有说过她家是什么地方的?”悠心问。
沈悠然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没听她说过。在我管理家里的事之前,都是以前的管家七伯在管理下人们的事。不过七伯早年已经还乡养老了,前年就已经过世。爹还特意派人去他家问候过的。你忘了?”
“那就无从查起了。就是想送红枣的牌位回家,都不成了。”悠心苦涩的一笑。
“心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告诉云儿她们,也总该告诉我吧?我可不信你脸上的伤是被草给划伤的。”
悠心看了她一眼,抱着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全都告诉你,不过你可千万管好自己的心脏,别被我吓死了。最重要的是不准骂我。”
看到沈悠然点头之后,悠心才将这几日的事大概了说了一遍。不过她忘记了,沈悠然和她一样不是君子来着,发誓都是没用的何况是点头。
“你耳朵怎么了?”孟子飞看见悠心的半边耳朵红的不正常,便随口问道。
悠心叹了口气,愤愤然的坐在椅子上,习惯的翘着腿道:“谁谁说过的,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现在就是这句话的受害者。沈悠然这个大骗子,说过不骂我的。可揪耳朵也是不准的嘛!还不准喊疼,暴君一个。”
“你?没事了?”孟子飞看她又生龙活虎起来,试探的问了一句。
悠心白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谁说我没事?我会用事实证明给你们错的有多离谱。红枣是我的丫头,她和我一样,宁愿活着,也不要这么年轻就白白是死了,然后厚葬,那管什么用?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哭够了。剩下的时间,不是用来悲伤的,是来为自己讨公道的。”
孟子飞勾着嘴角,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在你讨公道之前,麻烦把昨晚弄了一堆鼻涕眼泪的衣服先给我洗干净了。还有,不要再擅自做任何事。哪怕一成把握也没有,也要先来问过我。如果你真的很想活着,就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没那么神,不会每次都那么巧的去救你。”
悠心放下自己翘在椅背上的腿,静静的看了他半响。
她咳了咳,道:“那个,还是谢谢你。不管怎么样,你还算负责任,没让我自生自灭。我很知恩图报的,下次不准说我不知好歹。”
“嗯,知恩图报就把衣服给我洗干净了。”他说着,顺手拿起身边的衣服扔在了她的脸上。
“小气鬼。红。。。”悠心龇了一下牙,习惯的打算将这样的事交给红枣来做,可喊了一个字,她顿了住,一笑道:“洗就洗,本姑娘还没有不会的事。”
孟子飞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拿着他的衣服走出去,心里明白她在硬撑。
沈悠心,没有不会的事,也不会有撑不过去的事。
他翻开桌上合着的书,盯着那个黑鸟图腾若有所思。
☆、飞来桃花2
“你是谁?”
“龙毅国第一赌王。你是谁?”
“小小国色天香坊的大掌柜。”
“久仰久仰。”
“久仰你大,爷的,把银子给我付了。吃霸王餐,你摆出一副人样给谁看啊?”悠心横眉怒对,一脚架在椅子上,半俯着身子正和这位自称龙毅国第一赌王的‘衣冠禽兽’较着劲。
花蕊最近有些不习惯,准确的说是闲的有些不习惯。
几天没见人影的悠心,再出现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事事尽心尽力,亲力而为。她也不藏着掖着了,也不怕被人知道国色天香坊是她小沈爷的了。赖皮三派人来要过一次银子,她还给的特爽快。半点怨言也没有。不过也是赖皮三要的不多,没全让她一次还清了。
她对她如此怪异的勤劳没有意见,可对她处理事情的态度很有意见。
不管是想赖账的,还是乘机吃姑娘豆腐的,她统统都这一张黑脸,没几天时间,客人都差不多给她得罪完了。
今天又来,不过是没银子付账,可好歹也是一位俊俏的不像男人的男人,看在脸的面子上,也不用这么凶的吧?
看那人的丹凤眼,美目含春的模样,谁忍心说大爷啊?
“没办法,我就是长了一副人样。掌柜的,没钱付帐,以身相许行吗?”‘衣冠禽兽’咧嘴一笑,一旁看热闹的姑娘们全都捂住了胸口,好似呼吸困难一样,还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以身相许,她们给银子,愿意啊!
悠心奇怪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皱着眉问:“你喜欢男人?”
“不。”那人也倾过身子,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我喜欢女人,尤其是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漂亮女人。”
悠心纹丝不动的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咙上。这是孟子飞因为她衣服洗的干净,特意打赏她的,还从来没沾过血呢!
她扭头一笑,“很好,以身相许是吧?我的姑娘们好像都挺感兴趣,今晚你可都好好伺候着了。”
那人不怕死的竟然伸手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没等她反应过来,竟低头蜻蜓点水的一吻,“我只想伺候你一个人。”
悠心的脸扭曲的近似狰狞。
这恶心的娘娘腔,竟然连她的便宜也敢占,简直是不把她鼎鼎大名的相公放在眼里嘛!不行,她要替孟子飞讨公道。
“花蕊,香荷。”她笑着唤了一声,等了半天没反应,不满的回头一看。
她们两个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此刻都一副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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