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个东西?我的脑子嗡地一下,拔腿就往河边跑,捡了两块稍大的石头气喘吁吁地回来,“完了完了,一定是山洞里的死鬼追出来了,你你你快跑,我掩护,有石石头。”我慌了神,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别慌别慌。”老驴也紧张。
沙丘半天没反应,我顶着一头汗,屏气凝神地观察它,“你没看错吧,哪有东西啊?”
老驴怯生生地靠近沙丘,“我真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想往外爬。”
我抹去额头的汗珠,攥着两块石头走近点,沙丘纹丝不动,松了口气,“一定是你看错了,我记得书里写过,人在沙漠里很容易出现幻觉。”
“白羽!”
“啊?”他突然喊我,我晃了下神,刚想问他干什么,就听见身边沙子哗啦哗啦的声音,我的脚背一下被滑落下来的沙子埋没,我大叫不好!凭着本能抡圆手臂,拿石头拼命砸,然而它的爆发力极强,破土而出,一瞬间满目尘沙,什么都看不清,黄土飞扬中我攥着石头胡乱挥舞,也不知道砸没砸中,慌乱间一只脚踹向我的胸口,我当即飞了出去。
我捂着胸口爬起来,简直快吐血了,这东西太厉害,我打不过。我想拉上老驴逃跑,结果他却异常冷静地甩开我,站在中间吼道,“别打别打,自己人!”
“什么?”我傻痴痴地看着老驴,周围很快恢复了平静,待黄沙散去这才发现原来从沙丘里爬上来的竟是赵九州!
我当即火了,胸口疼的要命,很怀疑骨折了,妈的,自己人还这么狠!我冲上去要理论,却看见他捂着额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一看他的脑瓜子不住地冒血,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要是换成别人拿石头砸我的头,我也一定会踹死他。.
老驴关切地问东问西,原来我俩刚才都慌了,谁也没看清楚谁,都把对方当成不好的东西。
我问他,“你怎么也在这?”
他没理我,捂着伤口转身就走,我赶紧追上去,嬉皮笑脸道,“你来的时候见没见过一个山洞,我和老驴就是在那个山洞里碰见的,我们都掉进泥池了。”
他全当没听见,我脱了上衣,其实已经称不上衣服了,完全是挂在身上的破布条,挑了稍微干净的部分撕下来,主动和解道,“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是你,你拿去包扎吧。”
他看了我一眼,胡乱擦去脸上的血,并没有接。
我叹气,抖了抖布条,“你低点头,再说你不也踹我了吗,咱俩全当不打不相识。”
他夺过布条胡乱绑在头上,语气冷漠道,“可以了吗?”
“嗯。”我有种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感觉,一时语塞。
“别跟着我。”
我奇怪了,“咱不是一伙的吗?现在一块儿落难了当然要一起想办法。”
没想到他直接反驳,“谁跟你们是一伙的。”
我不解地看向老驴,落在后面的老驴赶上来,“小赵你别这么说话,多个朋友多条路,由其现在这种情况,大家更应该团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赵九州眉头紧锁立刻叫停,“你们愿意跟着请自便,不要影响到我。”
老驴脸色很不好看,强压怒火勉强地笑笑,我没有老驴的肚量,忍无可忍蹦起来,“别他妈自以为了不起,我们带你一份儿是照顾你,你以为你谁啊,你他妈啥也不是。”一想到在火车上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清高样儿,更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是老子来巴结你?
老驴见状不妙赶紧劝架,“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吵了哈,我们赶紧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赵九州握紧拳头,关节嘎吱响,我立刻做好防御准备,想到他的身手,我可能打不过,但也不能抱头等打,得以退为进讲究策略。
我琢磨着如何防守反击的时候,赵九州踢脚沙子,到一边安静地坐下来休息。转变太突然,使我措手不及。
他看向我的眼神尽是轻蔑挑衅,仿佛在说你要是厉害那你说下一步怎么走?
我隔着老远坐下,老驴硬是把我拉过去,三个人围了一圈,笑道,“这就对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小赵啊,白羽拿石头打你头不是故意的,不往心里去了哈,再说了你怎么还踹他,随便撂脚也不对。”
我和赵九州对视了一眼,无比烦躁地扭过头,老驴不说我都不在意了,这会儿捂着胸口还真有点疼,我考虑离开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否要拍个片子。
“现在说点有用的,对了小赵,你怎么从沙子里爬出来?”老驴转念问。
赵九州把布条重新包扎好,并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你们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老驴很实在,把我们所经历的十分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赵九州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完了冷笑一声,我不满问道,“你笑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没什么。”然后作为交换把他的经历也讲了一遍。
原来他跳入泥池之后和我们一样掉进山洞,不过他并没有发现那条隧道,而是误闯进一个石室,至于怎么进去的他自己也说不清,应该是碰到机关了。他在石室中发现了一口石棺,棺材里放着很多竹简,但是已经不成样子,他想捡起来仔细研究,却发现石棺中有暗层,下面竟有台阶。他走下去发现了另一个石室,这个石室里只有一个沙池,四周用光滑的岩石围砌。他想近一步观察,脑袋莫名地一晕摔进沙池,流沙瞬间把他卷进去,他赶紧往外爬,结果刚一出来就被打破头。.
“你没遇见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他格外平静,“残尸,我遇见了。”
“是不是一双血红眼睛,全身腐烂的只剩下一张脸?”我紧张地抓把沙子,想起之前自己吓得快昏厥,这小子竟能这么平静,这是何等的心理素质。
赵九州道,“在地下岩洞中出现残尸很正常,水库下面的淤泥里有很多尸体,死法很独特,似乎有一部分脑组织残存着,所以它们余有意识。”
“你的意思是如果它们有完好的脑组织就不算死人?其他地方都腐烂了,只剩个脑子也能活?”我不解地问。
“谁说它们是活人了?你没听说过物质不灭定律吗?”赵九州不耐烦。
又被鄙视了,我愤愤不平,他丫的以为这里是走进科学吗?
老驴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小赵,咱先不管残尸是活是死,它们厉害吗?万一再遇上咱们能不能斗得过?”
赵九州坐直身子,很自负地一笑,“残尸算不了什么。”随即指向我,“不过他够呛。”
我听了很不乐意,“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吧!刚才我在山洞里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好几只残尸,当时有一只妄想抓住我,我一个扫荡腿它就再也不敢靠近。”
老驴打断我,“咱不带吹牛的,刚才咱俩不是都吓得不行了嘛。”
“老驴!”我悄悄瞥了眼赵九州,估计这小子现在心里乐开花了吧,这个老驴也是,反正又没人看见,吹下牛逼能死啊。
老驴开怀笑道,“白羽你真逗,咱不研究这个,看来小赵的功夫不错,接下来至少不用怕残尸了。”
我背过身去不看他们,心里郁闷,我哪里逗了,我都要烦死了。
接下来大家再次陷入沉默,我搅拌着身下的黄沙无比疲倦。
“这里漫无边际一直走下去未必是个办法,既然我们能下来就一定能上去,我现在能想到的行之有效的方法有两个。”赵九州突然说。
我和老驴同时转头,“哪两个?”
“第一,村中传闻水库下面连着其他河脉,而我们眼前的这条河很有可能证实这个说法不是传闻,水库长年不干,所处地势应该在下游,我们去下游看看。”
我立刻反对,“不对,我们现在的地方应该在水库的下面而不是下游,下面和下游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再怎么游,这条河也不是通天河,我们不可能垂直游上去。”
赵九州厉声道,“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出现了一个断层,头顶应该是水而不是天空?你这是什么谬论。”
第14章下水
虽说空间断层这种事很扯淡,我之前也否认过,可是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它,从理论上讲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爱因斯坦曾经提出过时空倒流,霍金研究过平行世界,虽然无法证实,但你不能否认。
官二代能把豪宅平移到云南,大千世界为何不能把水库放在我们头顶?
赵九州对此不屑一顾,直接提出他的第二个观点,“第二,我们回到山洞。”
我吃惊道,“你疯了?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再说隧道已经塌了,我们回不去。”
“如果像你所说的,水库在我们的头顶,能够解释的就只有这个山洞了,所谓的空间断层实际是一个地下岩洞,这个岩洞四通八达,有空气流通,在水下形成漩涡,所以我们才会从淤泥卷到那里去。”赵九州继续道,“我们得先回到山洞,那有可能是离水库最近的地方。”
想到恐怖的残尸,我心有余悸。
赵九州像看穿我心思似的,“我觉得你会选择第一个方案。”
我干咳一声,掩盖心中的不安,“我突然觉得第一个方案更靠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们现在就行动。”
我佯装干劲儿十足奔向下游,心想要是现在回到山洞,再遇见残尸还不如干脆要了我的命。
来到下游,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破败不堪的堤坝。水流不断撞击,可怜的堤坝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夭折。
“谁在这修的堤坝?”我好奇地想。
赵九州走过去研究了小半天才回来,此时我和老驴已经等的焦急,“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
“堤坝下面是通的,有可能连接着水库,我们可以游过去。”赵九州道。
我朝那边扔了块石头,水很深,不免担心,“那么说我们得憋气潜水过去,万一憋不住了怎么办,距离有多长你知道吗?”
赵九州沉思了一会,“这里水流并不算太急,不行再回来,下去试试。”
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简单研究了一下,三个人跳进水中。
堤坝的下面果真是通的,脚下有很多水草,只是上面长满刺,得小心着点。
因为这回没有潜水镜,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游,什么也看不见很担心被他们落下,我随手摸到一个人的衣服,拽住了就不松手。凭感觉这个人应该不是老驴,因为他总试图把我甩开,老驴不可能这么烦我。.
在水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我吐出肺里最后一点气,闷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我的姿势开始变形,胡乱拍水,只想快点上岸,想要呼吸的欲望很强烈。
可是周围除了水还是水,我终于打退堂鼓,决定放弃,就在我打算调头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臂把我夹住,拖着我不让我走,我急的在心里暗骂,该死的赵九州,老子都快断气了,你他妈快松手!一着急我不小心张了嘴,喝进一大口水,肺里堵得难受,可是他依旧不松手,箍着我继续往前游。
我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使劲用胳膊肘撞他,他丝毫不放松,反而钳住我的手,我立刻毛了,就算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吧?完了完了,这小子比残尸还狠。
很快我就到达极限,手脚抽筋,脑袋发胀。
扑通一声破水而出,我迷迷糊糊地被摔倒青石板上,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嗡嗡嗡的不停响。感觉到后背被人重重一拍,我哇的吐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
我茫然向四周看去,才发现我已经离开水里,终于能够呼吸了,老驴赶紧关心我有没有呛坏。
赵九州在一旁脱了衣服拧干,我在水里错怪他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游出来,要是刚才返回去,只差一点点,而我却前功尽弃。
我考虑着是否应该跟他说句谢谢,或者解释点什么,但是更严峻的问题使得我忽略了这些。
我们现在并没有出现在水库边的河岸上,而是一个陌生阴暗的石室。
“这是什么地方?”我站起来活动手脚,四周的石壁完全人工的手法。
老驴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九州小心翼翼地敲墙壁,表情漠然,“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徐飞,只有他最清楚。”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味道,明显把矛头指向徐飞,这时我才想起徐飞和蓝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愿他们不要掉进泥池。
老驴问他,“你就这么确定?”
赵九州冷笑,“你们根本是他的炮灰,别傻了。”
我越听越不明白,仿佛陷进一个圈套里,看见赵九州一脸阴郁的表情,心生寒意,脱口道,“那你呢?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不是来帮徐飞的吧?”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
老驴叹气,“别说了,啥炮不炮灰的,都是自家兄弟,不见外。”
这种时刻哪能不说,他们倒是可以自家兄弟不见外,可我呢,说到底我完全是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此刻和他们一起困在这里的是我不是徐飞!
“你能不能告诉我,徐飞究竟是什么人,他找十二章纹做什么?”我急切问他。
老驴站起来,“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两年东跑西癫的谁知道他心里装了点啥,前些日子他不知从哪听说山里埋着十二章纹,当时是别人的陪葬品,挖出来能值几个钱,他非要捞这一票。”
“那怎么不去山上挖,跑水库里干什么?”
“听人说以前那边不是水库,我们也是稀里糊涂的。”老驴顿了顿,“据说水库是解放前修的。”
“徐飞听说过去有个大户人家埋了值钱东西,他带着你们来刨人家祖坟,结果发现祖坟被淹了,是这样?”我突然哭笑不得,“你们来干这种缺德事儿为嘛叫上我啊!”
老驴无辜道,“我哪知道,徐飞说你自己愿意来帮忙的。”
“哈?”我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帮忙的,我是跟你们旅游团出来玩的,压根就不知道还有挖坟这一说,现在倒好,坟没挖着倒把自己挖坑里了。”
“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训训大飞,办事儿一点不靠谱。”老驴言不由衷道,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宽心,可是事已至此我们怎么回去?哪有路?
说来说去大家情绪都不太好,赵九州靠在墙上眼中尽是嘲讽,三个战友立刻四分五裂,各自头疼,谁也想不到好办法。
我突然怀念起徐飞,如果他在,或许不至于这样,他总能把队伍领导的井然有序,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
一筹莫展之际,耳边传来咚咚声,我警觉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面墙,我和赵九州同时趴上去,仔细地听,声音是透过墙壁传来的。
“水声?”
他点头。
声音十分空旷,我捡起块石头敲了敲墙壁,肯定那边有一个空间。
我感觉有希望,立刻问道要不要砸开?赵九州仔细在墙上摸索,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
“这里。”他说。
我们三个捡起石头当工具,用力乱砸一气,墙壁比想象中的坚硬,水声不断,明知道那边有空间,可是我们过不去。
我实在累了,丢了石头喘气道,“这么砸肯定不行,想别的办法吧。”
赵九州踹了一脚墙,倚着墙发呆想事情,只有老驴最淡定,连连安慰我们天无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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