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有人闯进来了!”
但这丝毫都不能阻挡公子论的断碑手出击,雷电交加,更胜从前,小涅槃的境界对付这老妪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只听一声惨叫,老妪整条右臂被劈折脱落,血光崩现,老妪惨呼倒地。
“该死的凶手!”白髦厉喝一声,卷起老妪,同时进行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空气中凝结出层层杀气,接近这里的人全部被绞杀成了碎肉,惨烈至极。但公子论偏偏没有离开座位,面对白髦这种高手的攻击,公子论依然丝毫不乱,多罗叶指,大龙斩,摘叶手,分光拳连番出击,白髦竟然被逼退,嘴角溢血,狠狠的看了公子论一眼,双眼充血,厉喝一声:“舍命印!”
一道透明的人形印子轰杀过来,暴走的玄气之间,白髦连连吐出三口鲜血,这一印果然起了效果,公子论如惊弓之鸟般弹射而起,轰然一拳打出,两人各退十余步。
狂风肆虐,肃杀如刀,摧地四面围墙轰然倒塌。公子论冷冷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院落,渐渐面色潮红,忽然喷出一口血。
“此人修为在你之上,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天人境界,你非他对手,若不是之前他被吕牧禅火烧成重伤,我只能出手了。”
“是。”公子论恭敬道:“接下来,您有什么意见。”
“罢了罢了,目前还是助飞天王上位,除掉吕牧为主,这些疥癣小事还不值得你耗费心思,倒是那个龙大,你必须要做好随时杀了他的准备,此人太过贪婪,反复无常。”
公子论道:“他跟我合作难道有诈?”
“呵呵,这个问题不必怀疑,他现在犹如被浅谈困住的游龙,无从出头才找你合作,他佛珠上的绝招都已经掌握了,佛珠给你也没什么,没什么值得怀疑了,我是怕他得到国师的位子之后会对你不利,此人我虽未谋面,但几句话之内已经可以听出他的深浅。”
“那这个龙大究竟怎么样?”
“跟吕牧一样,心眼多的是,你要提防。”
“是。”公子论恭敬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司马手软的下落
皇宫,国师殿内。
李开山已死,这大殿也毁了一座,只剩下乐乐天的大殿还是完整的,这大殿中忽然传出一声叹息:“可惜呀可惜,如果不是老夫重伤未愈,公子论焉能将我的舍命印也逼了出来!”
“前辈那一印实在匪夷所思,出手之际,公子论被击成重伤。”
大殿里,吕牧燃起禅火,躺在地上血淋淋的身体被罩在火光中,吕牧缓缓结印,周围符文像是一只笼子,在这笼子里的老妪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
“吕国师,前番真是得罪了,如果你能赏脸,等我报完了仇便亲自迎接你去我道场,尽一尽地主之宜,也聊表歉意。”白髦也借着禅火调养自己的伤。
“客气话不说了,以后免不了要白先生帮一些小忙。”
“这个一定。”白髦抚须道:“刚才听你说,公子论是你弟弟,那你岂不是飞歌的大皇子?”
吕牧苦笑:“只是被杀得到处逃的浪人。”
“凭阁下的修为和身后的大批高手,难道没想过杀回去?”
吕牧道:“这个,还不到时机,要杀回去仅凭身后高手还不足以有说服力,很多事情要自己亲自解决,现在我的修为还不足以扛起这么大的事。”
“那好吧,如果有差遣,只需修书一封极速传来,我定当和道场之中的几位师兄快速赶去助阵。”
“如此,就先提前谢谢白先生。”
“不必客气,你帮我,我帮你,白某对阁下的为人颇为钦佩,能帮上忙也是一种荣幸。”
两人客气的聊着,不多时,老妪忽然呻吟一声,白髦立刻担忧道:“这,如何?”
吕牧叹着气摇了摇头:“公子论的断碑手可破杀武体和武魂,白夫人这一身重伤自是没有生命危险,若要武魂完整还需个把时辰用禅火喂一喂,否则即便痊愈,禅武一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是惊险。”白髦呆了一呆,旋即回过神来:“弟媳早年也受了不少苦,愚弟太过痴迷修炼,几十年闭关不出,连一男半女也没和她生下,以至于她性格大变,乖戾无常,但一颗心是非常软的。”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吕牧连声回应,心里却道:这心也算软的?张牙舞爪的,看着都让人心里发怵。
不过,一个女人她本来是温和的,有人形容女人如水,女人如花,可见他们本来就是美的,当接触的时候你也许会不这么想了,她们其中有些很难相处,有的天性使然,有的是后天变了,当你惊奇于这种变化的时候,往往没有注意她们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老妪无疑是可怜的,白髦对她的形容也能看得出当年她的风采,那是曾经被各大豪门争相献殷勤的对象,后来她看上了白烟的老实可靠与豪门本质上的分别,但他没想到白烟娶了她之后更加担心失去她,拼命提升自己,以至于痴迷进去。
“唉。”吕牧叹了口气,双手快速收功,大殿里的温度才降下来。
老妪慢慢转醒,他第一眼看到了是白髦,看到白髦,她老眼中的泪簌簌落下,委屈的就像是一个小女孩。
白髦叹了口气:“小鹿啊,你真的是太莽撞了。”
“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老妪哭道:“他好不容易放弃修炼跟我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夫妻该有的日子,他就撒手而去,他和杀人凶手同样可恨!”
“爱之深,责之切啊。“白髦叹道,旋即以手引道:“救你的这位,是你费尽心思想杀的人,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老妪湿润的眼渐渐擦干,她总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的,擦干了泪水,她摸着自己脸久久不肯拿开,捂着脸懊悔道:“前番我真不该……”
“不用了。”吕牧打断了她:“老夫人,你被飞天王所利用仇视我,这不怪你。不论谁看到自己挚爱之人受了无妄之灾,也会失去理智的,我只希望你能摆脱这种伤悲。”
“你不怪我?你怎么能不怪我?我一直恨您骂您,还要拼命对付您。”
“情之所至,老妇人真的不必这样,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能有效的组织飞天王和公子论的阴谋,你的仇小衲也会帮你报,你好不容易活下来,切勿情绪再激动了。”
“我……不知道该。”
“唉,老妇人,你若再这样,可是要小辈无所适从了。”
“弟媳,这不怪你,你就不必自责了,吕国师的为人咱们现在都清楚了,他绝不会在意的,你现在就在这里暂时住下,明天咱们就要帮吕国师将他的手下一个个的安排在这地方,大战之时,做哥哥的一定尽全力杀了那该死的小子!”
“可他们有一位从未露面的天人境界高手,十分可怕。”
“天人境界,呵呵,咱们还真不缺。”吕牧冷笑一声:“到时候看谁强过谁!”
跟这两位聊了半天之后,吕牧出了皇宫直往后山帝陵而走,突然出现的这位天人境界高手和司马手软的消失,让吕牧不得不往帝陵走一趟了,身边没有飞天境界的高手压阵,他心里实在没有底气。
在白髦和老妪面前吹了一下小牛不由得有些后悔,但,天人境界,就是不缺。
他面对了两位天人境界的魂魄,光彩照人,男人如金夺目耀眼,美人如玉婉约冷润,对于吕牧的到来他们一点都不感觉到惊奇,好像一切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样。
“守陵的老倌已经死了,所以这边防卫实在松懈,我就进来了。”
“你看起来还不错。”贪泉道:“我还以为你早就躲到哪里去了。”
吕牧道:“嗯?你知道我遇到的事?”
——他不太相信两个孤魂可以到处走动,毕竟外面的阳光是削弱魂力的最大杀器。
“这里有天眼阵,山间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你们跟夜叉皇山谷中一战,可是将权谋和个人心计完美展现,无论是夜叉皇还是飞天王以及你,都是各怀心思。一个偷偷看戏,一个演戏,一个身在戏中,心在戏外。”
听这一番话,吕牧不明白了,什么叫身在戏中,心在戏外。偷偷看戏的是飞天王和公子论,演戏的是他自己,那心在戏外的就一定是夜叉皇摇虏了。
“前辈,你确定山间的一切你都能看清楚?”吕牧正色道:“那你有没有看到司马手软的去向,他是不是被夜叉皇一方的人捉了?”
吾将道:“不是夜叉皇一方,而是夜叉皇自己。”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是司马手软的对手?”
“他也只是小涅槃境界,怎么可能战得过司马手软,但若是受过伤的司马手软,甚至是仓皇撤退的司马手软,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牧急切的问道,现在终于确定吕牧在夜叉皇手里,他为什么要捉司马手软?
吾将道:“司马手软看出了那个人,一个全身罩在黑衣里的人,那人也不想露出行迹却不料被司马手软闻到了味儿来,截住他两人大战起来,那人中了司马手软一刀,司马手软也被他制住了左手,没了左手,司马手软的刀就无法施展,那人似乎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决定追杀司马手软灭口,而他知道司马手软不是那么好杀的,所以司马手软就逃了,这一逃却正好撞进了摇虏事先准备的口袋——一只罗汉布袋里。
“轰!”吕牧气得轰碎了一口石棺:“他为什么这样做?”
“那你就要去问他自己了,反正他绝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他在这段日子里只守不攻,明知道两个威胁都在皇城,你在山间隐藏,飞天王在暗中动作,无论你们怎么使用计谋,他都很无视。”
“正是这个样子。”吕牧渐渐平息下来:“大战就在这几天了,司马手软被捉,还有请你们出手才行。”
“你不用高抬我们俩,在这皇宫里有上古传下来的灭佛剑,对你们有武体的人也许不好用,但对我们这种魂魄的威胁很大,这也是我们在刚死的时候和族人被赶出来的原因。”
吾将表示无能为力,她的意思是:夜叉皇不敬先祖,不敬神佛,权力熏心,用心极险,他们要是下山阻碍他的大事,他发起怒来会不会用灭佛剑送他们两人的魂魄超生也不好说。
“所以,我现在只能让你们其中一个先行获得武体了。”吕牧将手一挥,一座黑乎乎,玄青色的莲花灯悬浮在了眼前,看到这灯,贪泉的魂体明显放起了光。
“你一定看出了这东西的不凡之处。”吕牧缓缓走过来,用手引道:“请坐。”
贪泉也引道:“请,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吕牧面带微笑看着贪泉,想起这绝代之皇者出场时的风采和一些孤傲自尊的言行,让吕牧在无形之中对其惧怕,到现在也从惧怕转变为尊敬。
这种人值得尊敬,因为贪泉有原则,坚守原则,无论在什么地方,这种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他忍不住提醒道:“前辈,我有把握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你武体还原,但这莲台终究不能和自己修炼出的身体相比,你跟我一样无法修炼出法身,所以修为很可能永远止步于浮屠境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调戏女皇
对于禅武者来说,每个人都有成为大圣的梦想,他们知道自己走不到那里,但仍抱有一丝希望,每个人都不例外。就像一个终日拼搏的人,知道自己的理想很遥远,但总觉得有一天自己可以做到。而吕牧的话便是提前绝了你的希望。
——对于一个禅武痴来说,对于一个天赋异禀的奇皇来说,有什么比绝了希望更难过的事呢?
贪泉的笑容明显感觉到了僵硬,吕牧只能抱歉,他希望贪泉能好好想想。
吾将那美艳的脸上忽然苦笑,便是连那无尽的风尘都被惊扰,它们是虚无的,竟也为吾将那千年积淀的美丽而倾倒。
她苦笑:“我们这样的人已经不算是人,能做一个正常人,其余还有什么可求?”
吕牧叹了口气,他最看不得女人,无论是什么年龄段,做出这种幽怨苦楚的样子,所以他必须要安慰:“前辈姐姐,你可以的,如果相信小弟,小弟可以带你去很远的地方寻找密法,八部众国毕竟小了些,资源有限,外面的世界如此浩大,神秘繁复,一定有办法。”
“你这个人,总是不正经。”吾将瞥了她一眼,美目流转,令人沉醉。
“那咱们就正经点,我有一尊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泥塑,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带过来,而且那东西耗费精力颇巨,很可能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小乘圣体,修炼一路毫无限制。你们两人可以任选。”
吾将笑逐颜开:“你这个人怎么总这么认真。”
——女人认真的时候是很可怕的,而男人认真的时候是很有魅力的,这一点就连千年魅力的吾将也不可避免的被吕牧的守信和认真给打动了。
“答应的事情最好要办到,否则别人的心会凉,自己的路会不好走。”
“我喜欢你这样,比你玩世不恭的时候可爱很多。”贪泉缓缓坐了下来:“这莲台我要了,修炼一途虽然诸多阻碍,好在修佛之路并不是一具身体所能决定的,我相信我能找到出路。”
“所以我就尽管来了?”
“你尽管来。”贪泉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什么可怕的抽筋扒皮,需要男儿血性。但这是抉择,一种走向绝望和结束的抉择,对于有些人来说,抽筋扒皮的痛苦远不如这种感觉来的苦,因为那不仅仅是痛,而且还苦的苦涩。
青灯在贪泉的头上悬浮,青光渐渐笼罩下来。
还是那句话:“前辈姐姐,如果我出现玄气不足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小的帮我一下。”
茫茫。
漫漫。
世界就像是火炉,黑色火炉,青色的火。
这是精美的世界,有虚幻的美好的人,有真实的复杂的人,它的精美在于一个生命转虚为实,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漂白世界。
吾将缓缓抬手,看准了吕牧玄气逐渐衰迹,从灵魂中射开一道光,她所修炼怒火金刚以及邪法,吕牧只感觉一股冰凉混合炽热的气息杂在了他的玄气里,忍不住呻吟一声,完全不能融合的玄气实在是令人很辛苦。
吾将觉得很抱歉。
毕竟她的修炼方式另类了一点。
吾将身上的“汗水”也在额上缓缓流下,落在地上发出“嗤嗤”地响声,她毕竟不能跟活生生的武体相比,没有玄气他只能透支精神力,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吃力了些。
好在这里终于没有龙大和公子论打搅,整个过程辛苦了些,还算完满。
在一轮捶打之后,贪泉的武体终于算是初具形态,接下来就是修复其中的细小处,这更费精神力,外面的一切助力都不能帮助吕牧进行如此仔细和费神的细节处理,以至于吕牧几番停工,勉力为之。
贪泉的身体躺在地上,骨血的形态渐渐丰满,血丝流动,充满了生命的没好气息,这让吾将也羡慕的看着贪泉,她必须知道她还不足以有这个幸运得到一副武体,幸运的是,会有的。
她欣赏的看着吕牧,千年以来,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对男人是没有任何的欣赏的,做为一位女强人,能让他尊敬的只有贪泉,现在他对吕牧由衷的产生一种欣赏,绝非尊敬,也不是爱慕。
姑且称之为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