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我们?”贪泉喃喃道:“真的是吗?”
“前辈不用管他,咱们应当庆幸这个人及时破了泥皮,给我炼化它的机会,否则,以我的功力想要将整座泥皮炼化了是完全不可能的,即便他将泥皮冲破,我也足足炼了三天三夜。”
“你现在?”
“我还好,刚才休息了一会儿。”吕牧缓缓出离开这片还没踏下的山洞,只见外围山石,从山腰开始全都塌了下来,可见那东西出来之后的威势有多大,吕牧皱了皱眉:“这地方阴凉气太重,不宜多呆,我们还是回皇宫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盗
一个月后,萧萧冬日,暖阳宜人。
锣鼓之声热闹街市,钟鼎之声回荡寰宇,人声鼎沸状,车马如行龙,群人舞蹈于皇宫大城前,商队驻足瞻仰,使节来贺,新修皇宫更加气派,纵横有致,巍峨如山,成群的工匠在加紧修缮。
这本是好日子,但对于吕牧来说,只是噩梦的开始,他是真的做噩梦,那人山人海跪拜如波浪起伏,黑肤白衣,巍巍虔诚,但前面是无头佛陀,以肚脐为嘴吸食信众,血流成河,人挣扎在河里,口念悲号,十分无助。
吕牧确实被吓醒的,因为他看到那无头佛陀周围站了六个人,一齐向他扑来,将他撕裂,六个人的身影现在还在脑海里晃荡。
“阿弥陀佛,啥子情况?”吕牧晾干了冷汗,起身来到火炉前,火炉的温暖暂时消退了一部分的僵硬,吕牧陷入了思考之中,他是不常做这种梦的,但每一次修为提高他都会看到这六个身影,他猜想这并非只是六个人,可能是六种思想,又或者是六种劫难,就在昨天,他闯进了开光小涅盘境界,所以这噩梦更加剧烈。
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喜悦当中,吕牧尽管枯坐了半个月,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但收获也是十分巨大的,如果说他必然受到那六种劫难,那就来吧,至少现在还没来。
摆在目前的劫难却是在眼里的,小殿中竟然没有一样摆设了,只有地毯和火炉,而且金器玉器散落在地上,桌子却没了。
皇宫也能遭劫?
不对,难道这些桌子椅子都被拿去修建皇宫了?也不太能,毕竟这些桌子的木质都是极品,最少也都五千年以上的树木,很难腐朽,用作当建筑的确能传承千万年,关键是就这几样能盖个茅厕就不错了。
“不会真的盖茅厕了吧。”吕牧搓了搓鼻子,呐呐道:“屋子里这些金器玉器都在,搬走我殿里的东西一定会通知我的,而且这半个月我并没出去过,谁都知道我闭关了,难道真有小偷趁我做噩梦的时候搬走了?”
如果真的是,那小偷可算是太有眼光,知道木制的东西比金玉更加宝贵,绝不是一般的小偷,可以说是大偷、巨偷,庞偷。
在屋里徘徊了一圈,吕牧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月前他坐在这火炉下面的石室里,利用两具傀儡骗过公子论,密室里有一把八千年金丝楠木的小板凳,不知道——
“善哉善哉,啥子情况!”吕牧完全傻了眼,掀开密室之后,那小板凳真就不见了,除了他之外,也只有这个殿曾经的守卫知道,但当夜一场大战,守卫全部死了,这小殿的宫女也都死于非命,剩下的也就楚歌那些人知道了。
“楚歌偷我椅子干什么?”吕牧突然坏笑:“小衲修为高升,正要找人试试,看小衲不把你的屎尿屁一起打出来。”手张开,圣莲刀握在手中,吕牧走出殿外,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暖阳在头上。
宫女和侍卫对吕牧行礼,吕牧心情正好,随手从小殿里拿了几样金器玉器赏给了他们,并问道:“我闭关期间,可能有什么人进来过?”
一个侍卫道:“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小人是清楚的,小人日夜守在此地,是陛下吩咐过的,并没有任何人进入,甚至大家知道国师大人闭关,连经过这里的人都没有。”
“真的?”
“小的不敢说谎。”
“那就奇怪了,我屋里的木制家什全都没了。”
吕牧奔向楚歌的住处,但见楚歌挠着头也正在纳闷:“怪了,我这里的几样水龙木不见了,那可是一万年不朽的一张桌子,一场大战下来,毁得毁,碎的碎,也只剩这几样宝贝了。”
吕牧立刻站住,从楚歌门前飘过,知道楚歌也丢了东西他便无法怀疑下去,但楚歌已经追了出来:“小子,你是不是把小爷的一张桌子搬到了你那破屋里了。”
吕牧转身,叹道:“实话告诉你,我屋里除了顶梁柱之外,一片木头都找不到了,而且有一根顶梁柱上还缺了一块,以前我问过这里的宫女,听人说这是百年前坏掉的柱子,补了一块冷月桂撑住的,现在那块冷月桂也没了。”
楚歌也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丢的都是名贵之木,有的几乎可以充作下品禅木了。
两人正讨论着,一个带刀的金甲将军急匆匆走了过来,匆匆忙忙行了一礼,道:“国师先生,吾皇有请。”
吕牧道:“什么事?”
“据说是丢了一件东西。”将军回答道,他的样子看来很急,引手道:“请。”
吕牧看向楚歌,对方的表情也是非常复杂:“你信不信,丢的是一块木头。”
“而且让女皇都重视的木头,最低也是上品或者极品禅木。”
不仅仅是一块禅木而已。
吾将身穿黄袍,将火辣的身体裹在黄袍之中,看起来密不通风,但一掌尊贵的容颜依然能让人有无限遐想,但是现在,她却凝重道:“朕寝宫被盗了。”
“少了什么?”
“一块极品禅木,本来打算送给你做为谢礼的。”
“何时所丢?”
“昨夜。”吾将道:“朕听到一点动静,但起身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异常,早上朕就发现寝宫中的梳妆台不见了,梳妆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一、那梳妆台是朕年轻的时候就在用的,对它比较有感情,又不是什么重宝,只是生日那年,一位追求者送朕的,据说是一整块下品禅木打造。”
吕牧复杂了笑了笑:“所以,最让陛下想不通的是,还有那块极品禅木。”
吾将点了点头:“朕藏的甚是隐秘,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得知的。”
“看来他不是找的,是闻的。”吕牧摊了摊手:“他要么是一位很厉害的火禅,要么是专爱偷木头的大盗。”
“能让朕都寻不到踪迹的大盗,简直是盗中之神了。”
“他的确挺厉害的,不知道贪皇前辈有什么说法?”
“没有,我问过他,他说他十分注重有人夜闯皇宫,敢闯者一死而已,但他只是觉得有人闯进来,却寻不到踪迹。”
前月,那黑袍人的真正踪迹都被贪皇找了出来,竟然感知不到这个人的踪迹,可怕。这个神秘的不能再神秘,高的不能再高明的大盗只是为了一些极品木材动手,将皇宫能偷的全偷了。不好偷的偷了,无论你藏到什么地方,就算你藏到了坟墓中,也难保他丢不了。
“陛下不好了!皇陵守卫来报,帝陵最高处的佛塔下,几处坟墓被盗。”
“什么!”吾将无法淡定:“具体说说!”
“吾皇息怒,祖皇们的尸骨还在,只是少了……少了……”
“少了什么?快说!”
“少了几口棺。”
“仁德皇的陵墓怎么样?”吾将好像最担心的是这个,因为仁德皇就是他爷爷,后来传位给的贪泉,贪泉是他十五叔,后来传位给她的,所以仁德皇的陵墓很重要。”
“没……没了……”侍从吓得冷汗如雨,伏在了地上。
“什么没了!”吾将呵斥一声,将吕牧也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吾将会发这么大的火,可以理解的是,谁的爷爷陵墓被扒了都无法淡定下来。
“吾皇,只是棺没了。”
“前段时间我看过你这里的藏书,仁德皇的棺并非木棺,而是石棺。”
“你懂什么!”吾将叱道:“以前的国师之上还有祭师专管丧葬,我们付出了两委祭师和一位皇叔的代价才得到那口棺材的原料,本是一颗在天神国边境几乎成妖的树木,可聚八万年皇气,五万年大势。”
吕牧被一顿女皇口水喷了一脸,连忙擦了擦脸:“原来石棺是骗人的,就是怕各国得到风声会抢夺能聚皇气的宝棺。”
“可现在也没了。”楚歌耸了耸肩:“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要想办法啊。”
“给我找!”吾将拂袖而去:“找不到,你不要来见我了。”
女皇生气凌人,在吕牧眼里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女人发脾气的时候都是很可怕的,但很快就会好过来,吕牧微微一笑:“我有那么想见你吗?”
大殿空了,楚歌耸了耸肩,畅意道:“有时候做个局外人,还真是比较舒服,那些费脑筋的事情还是由你努力去吧。”
“走吧。”吕牧转身。
“去哪?”
“重新走一遍。”
夜晚,吕牧带着楚歌出现在皇宫一侧,跳进皇宫之后,他从离他最近的建筑开始,一个一个的检查,之后来到他自己小殿之中,那些散落的金器和铜炉下面的石室,他发现了一点不同的地方。
“你看这地方。”吕牧指着石室里:“是不是有些木屑。”
楚歌凑近了,开始像,越看越像,他终于确定:“是木屑,但这些木头木质极好,是不可能因为被擦一下而留下木屑的。”
吕牧笑了笑:“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他究竟怎么将这些东西弄走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在这么多地方把东西偷走而不留一丝痕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原来是他
那人进来的时候是造出了一些动静,但是只能觉察到,却发现不了人在哪里,吕牧的解释为:一,这人很小,二,他并没搬走这些东西,而是就地解决。
楚歌不明白了:“怎么就地解决?纳入像你那样的小世界里?我看不像,否则他怎么会留下木屑?”
“要确定一件事,还要去更多的地方,我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你跟我来。”吕牧从小殿里走出来到楚歌的房间,同样,同样也发现了木屑,吕牧笑了:“我更加确定我的想法并不大胆。”
两人来到了帝陵,陵墓之间并非可怕,因为塔林是神圣的,这地方只有神圣,没有诡异的陵墓气氛,佛法浩大,自有佛塔在镇着阴邪之气。但真正进入陵墓之中就不同的,和上面完全不同的是,这里的气氛阴森可怕,虽然不是冷肃的令人毛骨悚然,却也令人不敢大口喘气。
封在妖木棺中的人是否会借妖气成妖尸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了妖棺。仁德皇的遗体很快灰飞烟灭。
的确没有尸体,却有木屑,很明显的木屑。
“没错,这里也留下了木屑,这些木屑之间能说明什么?”楚歌想不通,也许他想到了什么,只是不信:“你说。”
“因为他吃了这些木头,你吃东西的时候难道不掉残渣?吃饭都掉渣,吃木头岂不是更会掉渣?”
“你有病吧,你会吃木头?”
“我自然不吃,但你想想,刚才我们在外面问那些守陵的人,那些人怎么回答的?他们说首先是一个普通西瓜大小的盗洞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吕牧伸出了手,比划出了一个圆:“普通西瓜这么大的盗洞,你能钻得进去?”
当然不能,最多能过一个头。
“要么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要么是一个很苗条的妖兽,可惜的是我们没发现脚印,不能确定是人是兽。”
“听你这么说好像狗屁不通,但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
“多谢赞同。”
“赞同又怎么样,棺材都被吃了,你去哪找?”
“那就不找喽,找凶手嘛。”吕牧嗤了一声爬出了墓穴,等楚歌追出来的时候,吕牧已经掠到了山下。
“这家伙看来非名贵的木头不吃,嗅觉极为灵敏,木头上都有淡淡的香气,但距离这么远他都闻得到,你说他是不是人?”
“就算他是人,也不是个正常人。”
先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东西,首先要引他出现,可惜吕牧的办法有些太老土了,他首先请贪泉和吾将部下天罗地网,将大铁盒子放大遮盖住殿宇,然后再地上加了五层铁板。
“哼哼,就算你是大禅,就算你是大圣好吧,你总得有点动静,想出去你必须得费点劲吧,哪怕一丁点,咱们也至少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吕牧胸有成竹的夸下海口:“逮不到他,至少能看清它是什么东西,你们瞧好吧。”然后用一块白髦借来的上品禅木挂在顶梁上,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盯着那块禅木。
夜晚终于降临,屋里布满了铜灯,照的如同白昼,吕牧却疲累起来——任何人撑着眼皮看上一下午,都难免疲累,吕牧终于投降,要眨一下眼睛,这有可能是这辈子最舒服的一刻,比七年的山洞生活更加的令人浑身不舒服,眨眼之间,吕牧有种比悟道更爽的感觉,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感叹一下这漫长的煎熬和大部分闲暇时候的对比,他正要体会一下重获自由的极乐感觉,忽然,他听到了声音。
“咯吱咯吱。”
他立刻弹跳起来冲向禅木,吕牧动弹的这一刹那,守在铁门外的楚歌立刻关了门,激动道:“怎么样?”
实在不怎么样,吕牧只见到禅木一点点的在消失,而且就在他眼前,无论他怎么抓,也抓不到这东西的任何踪迹,难道它能隐形?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回答他的只有“胳肢胳肢”的轻微响声,不仔细听还是不太能听清,但眼前的木头一点点减少却是真实的。
“善了个哉,你吃吧,随便吃,吃完我看你怎么出去?”吕牧道:“楚歌,告诉外面,这家伙正在吃禅木,我只是发现了他,捉不捉的住我就不负责了。”
禅木被吃完,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了。
“善了个哉!小衲不信弄不了你!”吕牧动了真火,擦出禅火,用玄气将禅火送往每一个角落,只听一声惨叫,吕牧哈哈大笑:“小子,你原来怕火。”
大笑过后,吕牧更加卖力,盘坐在地上,禅火彻底释放,一朵朵青莲在这殿里旋转,整个屋子在几个呼吸间被烧得干干净净,一座小殿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就连楚歌也禁不住骂道:“你在干什么,烫死我了!”
“不干什么,小衲要将他逼得现原形,嘿嘿,瞧好……哎呦……”痛呼一声,吕牧从地上弹了出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屁股,他看不到自己的屁股,但他知道自己的屁股流血了。
“攻击人家下三路,算什么好汉,有种出来跟小衲一战……哎呦……”吕牧捂住了胸部:“没想到你还贪恋小衲的美色,你出来,咱俩单独谈谈人生!”
“啊!”
“嗷!”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声,楚歌不知怎么回事,喃喃道:“这小子在里面发什么浪?”
“快开门放我出去!”吕牧的声音有些惨,以至于楚歌听不出来:“呦你个小鬼,终于被烧的投降了吧。”
“阿弥陀佛,是小衲我!那鬼东西袭击我。”
“你个废物,禅火不是好用吗?你用禅火包裹全身,它还怎么伤你?”
“对对对,是。”吕牧差点忘了,经文运转,青桐火包裹全身,立刻觉得好了许多,但同时屋子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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