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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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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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不做,我看看他最后一面不行吗?”薛芮欢拿开曾芳林的手,执着地看着薛展鹏。
  薛展鹏点头同意,倒回来又看了一遍。这遍,薛芮欢当做告别一样,放慢速度慢慢地看。车子驶入监控范围内,模糊看到韩廷坐在驾驶座位。车子正驶入监控范围,韩廷似乎起身,微微弯腰不知道在拿什么,通过放大数倍的画面,模糊地看到,他英俊的脸皱着。
  薛展鹏同样看到,“韩廷晕车?”
  “没有。”薛芮欢看着静止画面里的韩廷,“他不恐高不晕车。”
  曾芳林跟着看了几眼,别人不知道,可她一眼足以胆颤心惊,韩廷的表情和动作她再熟悉不过,当年,韩半辉就是这样死在她面前的。
  “韩廷有癫痫,可能刚好癫痫发作。”曾芳林心凉,心惊地说。
  薛展鹏没有见过真正的癫痫病人,只听说过这种病,“有可能。”
  薛芮欢却想起来,某月的某日,韩廷虚弱地说,“我没有癫痫,我父亲也没有”。“韩廷没有癫痫。”薛芮欢肯定地说。
  曾芳林另外一半脸也白了,“你说什么?”
  “我说,韩廷没有癫痫。”薛芮欢目光灼灼地看着曾芳林,“他是您的儿子,他有没有生病,您应该更清楚。”
  “韩廷的父亲被诊断出来的确有癫痫,韩廷,也是谢医生说的,他不会骗我。”
  薛展鹏听得皱眉,薛芮欢却是一脸淡然,如果她第一次见曾芳林,就真的相信她的话了。现在她连,曾芳林口中到底有多少实话,已经不感兴趣。
  曾芳林从局里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到星瀚,推开张自强的新办公室门,不由分说抡起手里带着铆钉的包,朝着他的头砸去。张自强不防备被打得抱头鼠窜,“发什么神经。”
  “你竟然给韩廷打了针。”曾芳林一阵理解的举动,惹得头发垂下来,她犹不解气,又狠狠地砸了张自强几下。
  张自强被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想要甩脸子反击,却想到,他现在没有张锐达做屏障,又在星瀚上班,还有依靠曾芳林的照顾。只得咬牙切齿地忍下,“阿姨有话好好说,别没把我打着,倒把您自己气着。”
  曾芳林推开他虚情假意的手,“不用你假好心,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你是怎么给韩廷打针的?”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自强不解。
  曾芳林怒其不争地看着他,“你以为自己手脚做得干净?今天薛芮欢和薛展鹏把我叫去局里,看韩廷出车祸的监控,倒是让他们看了清楚。”
  “我忘记把监控处理掉。”张自强自知理亏,转念一想又满不在乎,“您就说韩廷癫痫发作不就成了,当初他爸,你不就是用这样的借口瞒过所有人。”
  曾芳林哼了一声,“那是没人知道韩半辉真的没有癫痫,薛芮欢知道韩廷没有癫痫,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在说谎。”
  “她怎么知道?”张自强吃惊,倒没想这么多。
  “可能是韩廷告诉她的。”曾芳林着急地问,“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给韩廷打针的?”
  “针管在座椅下面……”
  “啪”一声,曾芳林抖着手指着张自强,“你既然要安排车祸,为什么还要给他打针?”
  张自强捂着脸颊,难得露出胆怯的神情,“如果那个人不敢开车撞,我不是要错过机会,事情做好最坏的打算,才安全。”
  “你竟然这样恨他。”曾芳林拎着包,站起来往外面走。
  张自强跪在地上,拉着曾芳林的手,哀求,“阿姨,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您不会让他没有血脉吧。”见曾芳林有些迟疑,知道她还是惦记着张锐达的,赶紧搀扶着曾芳林坐下来,“薛芮欢知道韩廷没有癫痫,会不会告诉她哥哥?”
  “不知道。”曾芳林心里恼恨,“你既然心狠,为什么做事这样不利索,难怪你父亲总说你成不了什么事情。”
  “等事情过去,您要怎么骂我都行。”张自强想到首先要抱住性命。
  曾芳林冷哼一声,“你做的事情,烂摊子自己收拾。”说完要拂袖而去,恨不得离开甩掉张自强这块膏药,哪里肯帮他想办法。
  张自强何尝不知道曾芳林不待见他,更何况是他害死了韩廷。“我被抓去也没什么,偿命罢了,牵扯到您可就不好了。”
  “你什么意思?”果然,曾芳林停步。
  张自强说,“就怕他们顺藤摸瓜,追踪韩半辉当年的命案,虽说是您和我父亲同时做下的,可我父亲已经入土为安,只能麻烦您代为承受了。”
  “……”曾芳林咬牙切齿,却不能把张自强怎么样。
  张自强坐回凳子上,招人恨地笑,“我们两个现在一条命,帮我也就是帮您自己,您应该不会看着自己掉下悬崖的吧。”
  “我帮你解决这次的事情,算是还完了当初你父亲的养育之恩,你我两家再无牵扯瓜葛。”
  张自强赶快附和道,“您说了算。”
  ?

☆、第六十四章

?  自从韩廷去世后,薛爸薛妈担心薛芮欢,跟着过来住,一天两天倒还好说,可时间久了就显出来不方便。把薛芮欢接回薛家,知道她心情不好,别人跟着赔着小心,就算金晨晨怀孕这样的好事,也没能表现出来。
  金晨晨觉得无所谓,对薛妈说,“照顾一个孕妇也是照顾,两个刚好”,打消薛妈薛爸的疑虑。可金家妈妈不乐意,说照顾一个孕妇已经够忙活,家里又是两个,更担心薛芮欢月份比金晨晨大,孩子生出来得早,肯定是要薛爸薛妈照顾,自家女儿的孩子不就是被冷落了。
  薛爸薛妈再三保证,“晨晨嫁过来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肯定不让她受委屈。”
  金妈妈嘴巴一撇,“怎么能和亲生女儿比,要不你们照顾你们女儿,我们把晨晨照顾,将来孩子生下来,我们顺便养了。”金爸碰了碰妻子的手臂,让她不要说,“欢欢不是婆婆不会照顾,不要把话说得这样不讲理。”
  金妈妈不以为意,“谁的孙子谁照顾,这有错?”
  薛芮欢在房间睡觉,薛妈以为她睡着了,把门关上,和薛爸唉声叹气地说,“这可怎么办?多少回了娘家就离婚的。”
  薛爸说,“晨晨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小心眼的。”
  “她现在还没当妈不知道护栏东西,过些日子你再看,有几只母鸡不护崽的。”
  “你说怎么办?”薛爸被呛声,心里也不舒坦。
  薛妈长长地叹气,“韩廷活着的话,我们也能撒手不管欢欢,可她这样,我们怎么能不管。”
  曾芳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薛家的,带来不少养生补品说是给薛爸薛妈的,又带了些怀孕需要用到的用品,还有几套可爱的小孩子衣服,说是给薛展鹏的孩子的。薛妈以前对曾芳林颇有成见,觉得她实在不懂礼数,可现在看她送来这些物品,心里乐得不行。
  “欢欢一直住在家里,实在麻烦你们了,我没有经验,照顾不好她。”曾芳林歉意地说。
  薛妈赶紧劝慰她,“孩子倒是生了两个,我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还担心把大的小的养瘦了,您找我算账。”
  曾芳林忙说不是,两个年龄相当的人坐在一起,竟然说起家常。曾芳林环视一圈,“欢欢哥哥嫂子呢?”
  “回娘家了。”薛妈愁眉不展地说。
  曾芳林何其精明的一个人,通过薛爸薛妈的神情和言语已经猜到七八,“我这次来是想把欢欢接回去住段时间,你照顾她这段时间应该也累着了,这是韩廷的孩子,将来是要叫我奶奶的,如果一天不照顾,他叫我我都不敢答应。”
  薛妈心里一喜,去看薛芮欢,见她低着头,薛妈说,“欢欢被我们惯坏了,你照顾她,肯定得被她气着。”
  “一家人说什么气不气的,韩廷现在没了,我只有欢欢和她肚子里孩子这两个亲人了。我年龄大了,想着亲人能在身边,算是弥补韩廷的也好。”曾芳林看着薛芮欢说,“欢欢,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薛爸薛妈担心地看着她,曾芳林期待地等她的答案,薛芮欢知道,无论去哪里,她都不应该继续在娘家待着,只会造成婆媳不和。她疲惫地点头,“好。”
  薛妈帮忙收拾东西,见薛芮欢没有高兴表情,拉着她的手说,“你要是不愿意去就不去,这里是你家,我看谁敢赶你走。”
  薛芮欢知道父母疼她,可她不愿让父母在中间难为,“我去住一段时间,不舒服再回来。”看母亲仍旧愁得眉头直打结,薛芮欢说,“她毕竟是韩廷的母亲,是我孩子的奶奶,不可能一直不来往。”
  更何况,我要去给韩廷找回公道,不能让他这么稀里糊涂就去世了。这些话,薛芮欢不能和薛妈说,说了只怕他们更担心。
  薛芮欢和曾芳林坐同一辆车,车子行驶回韩家。家里是重新设置过的,把尖锐的容易磕着碰着的家具都换掉,不能换掉的用护角罩着,青姨高高兴兴地带薛芮欢去房间,“你肯来,真是太好了,太太很久没好好吃过饭。”
  “我想住韩廷的房间。”薛芮欢说。
  青姨为难,“少爷以前的房间光线,没有这间房间好,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和小少爷准备的。”
  薛芮欢坚持,“我想住韩廷的房间,是不是要和妈说?”
  青姨脸上讪讪的,她在家里多年,平时除了曾芳林,家里就她说话算话,被薛芮欢这样说,一时下不来台,可她一佣人,哪里需要台阶。“您稍等,我让人把房间打扫出来。”
  晚上,照顾着薛芮欢吃过睡下,青姨进曾芳林房间,把薛芮欢的食量和作息时间说了一遍,加了些主观意识,“我怎么觉得这薛小姐和以前不大一样,以前总是说话笑呵呵的,现在看人眼神都锐利得很。”
  “韩廷突然去世,她心里难免难受。”曾芳林说,“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能让她心里不舒坦,我就指望她肚子争气,能生个男孩。”
  “瞧她肚子的形状,应该是男孩。”青姨说,“会是像少爷一样可爱的男孩。”
  曾芳林让青姨退下,又说,“你在家里做了多年,看得事情也多,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说得青姨抬不起头,知道她打小报告惹得曾芳林不愉快了,想来也是,她就是给曾芳林工作再久,始终是外人,哪比得上薛芮欢儿媳妇的位置。
  薛芮欢在韩廷的房间,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安稳,她以为在梦里能见到韩廷,可他没来。早上,薛芮欢早早醒来,站在窗口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想象着韩廷以前睡醒的模样。
  曾芳林对薛芮欢还算不错,或者说看在她孩子的份上对她十分容忍,唯独让薛芮欢觉得不舒服的是,青姨的时时刻刻跟着,告诉她这个不许那个不能。一次两次薛芮欢能当她是好心,次数多了心里不由得烦躁,怎么这人像是时时刻刻在监视着她。
  “我不喜欢吃这个。”薛芮欢推开青姨递过来的黑乎乎,有刺鼻的味道。
  “这个闻起来不好,吃了对孩子好,太太怀少爷的时候,就吃过这个。”青姨继续劝,“你看少爷长得多好。”
  “韩廷出生前,你就在家里做事?”薛芮欢知道青姨在家做了多年,却不知道原来在韩廷未出生前已经在家里工作。
  说起这个,青姨十分自豪,把碗放下笑着说,“先生和太太结婚,我就来家里做事了,这都三十多年了。”
  “先生……我是说,爸和妈关系好吗?”
  青姨抬眼看薛芮欢,“他们关系很好,先生去世后,太太一直没有再嫁,守着韩家和少爷。”
  听听,多么光彩伟大的形象,薛芮欢猜想,要么是曾芳林表里不一做得太彻底,要么是青姨被洗脑严重,要么青姨知道却装作不知,其实和曾芳林是一个鼻孔出气。
  无论是哪一个,薛芮欢都觉得青姨不是一个普通的佣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薛芮欢察觉出来异常处,曾芳林以她月份大了,外面不安全不卫生,减少薛芮欢外出的次数,怀孕后迟钝不少的薛芮欢,后知后觉地知道,她被曾芳林半囚禁起来,至于原因,尚且不明。
  住了几天,薛芮欢发现青姨的话的确没错,韩廷的房间虽风景好,朝向却不太好,虽天天通风房间里仍旧有了味道。趁着天晴,家里的保姆把被子抱出去晾晒,午睡时间薛芮欢睡在其他房间。
  房间的床不能躺,薛芮欢就捧着肚子在屋子里踱步。韩廷的房间她来过,上次韩廷家办活动,她曾上来偷闲。薛芮欢把抽屉打开,里面的书本仍旧在,她凭着记忆拿出一本,翻开,里面果然夹着纸条。
  捏在手里,重新看一遍熟悉的地址,薛芮欢只觉得恍如隔世。在她不知时,他们的缘分已经开始,她一直抱怨韩廷对她不够爱,其实他只是不说,开始竟然这样早。
  韩廷房间里唯一的玩具应该是一罐子毫无碰伤痕迹的玻璃球,满满的一罐子,足有一百多个,拿起来很压手的重量。
  薛芮欢从里面拿出绿色的一枚,捏在手里转着看,韩廷一直是一个人,谁和他玩玻璃珠呢。
  心里想事情,手上一用力,完好无损的玻璃珠竟然裂出一道缝。薛芮欢凑近看,原来只是表明像玻璃珠,内里却是空心的,把其他放回原位置,把手心的这枚掰开,里面是一张约十几厘米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薛芮欢费力识别,通过模糊的字分析是十几年前,韩廷亲手写下的。
  “少夫人,夫人叫您去楼下。”青姨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眼睛却是打量着薛芮欢。
  薛芮欢把玻璃珠用力攥在手心里,她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好的,我很快下去。”青姨得到回答,抬头看了她一眼才转身下楼。
  把字条塞回玻璃珠,薛芮欢把整罐子的玻璃珠放在床下与柜子相邻角落里,压下心里的忐忑,反复深呼吸,又整理了头发和衣服才下楼。
  曾芳林今天没有刻意穿着华丽,着最普通的衣,在厨房忙碌着。见薛芮欢站在远处,曾芳林微笑着说,“怎么,我今天很奇怪?”说着不太自然地摸了下头发,“你怀孕这么久,我还没给你做过一次饭,想想实在是失职。”
  薛芮欢仍旧站在原地,像是第一次认识曾芳林,是啊,她需要重新认识下这个年轻漂亮的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去世了,儿子去世了,她为什么还可以笑得这样开心。
  “欢欢。”曾芳林走过来,伸手握住薛芮欢的手。
  薛芮欢心里反感,手就快速地扯回来。曾芳林奇怪地看着她,“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她让青姨去拿衣服,又说,“我怀韩廷的时候,大冬天的还一直出汗,热得不行。”
  不能慌、不能乱,起码不能让曾芳林看出来她在怕。
  薛芮欢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她选择了距离主位置最远的一张椅子,因为她知道曾芳林习惯性地坐在主位置。
  曾芳林对她的小动作不甚在意,她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你尝尝是不是好吃?这两样是韩廷小时候爱吃的。”
  “后来呢,韩廷长大后爱吃什么呢?”
  曾芳林愣了愣,语气怅然,“自从韩廷爸爸去世,韩廷对我一直有成见,鲜少和我亲近,我再没有给他做食物的机会。不过你们现在有了孩子,你毕竟是这么多年上出来的学,不能因为孩子耽误了工作,孩子我可以帮你带。”
  “我的孩子,我要自己带。”薛芮欢直言拒绝,她能想到曾芳林接她过来,肯定是为了孩子。
  曾芳林看着她说,“孩子一两岁时候最难带,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再说……”曾芳林慢声说,“韩廷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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