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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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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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韩廷冷冷清清地说,眼睛却看着薛芮欢放在桌上的面包袋子。
  薛芮欢把面包打开,揭开袋子塞进他手里,“你先吃着,我很快做好饭。”说着已经挽袖拿着菜进了厨房。
  韩廷没有马上进房间,他拿着面包坐在餐桌旁,吃着面包眼睛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薛芮欢。韩廷觉得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薛芮欢,她瘦了不少,婴儿肥的脸不再肥嘟嘟的,显出来尖尖的下巴,瘦长的身材显得越发高。少了以前的中性风,多了份女性的柔美,比以前好看不少。
  薛芮欢把菜泡在盆子里,转身过来看韩廷,见他盯着自己看。她走过来把袋子里的其他吃的拿出来,“你还想吃?还可以再吃一个的。”
  韩廷把手放在面包袋子上,正要拿。
  薛芮欢没转过身,却说,“你还是吃半个吧,饭做好就吃不下了。”韩廷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手讪讪地缩回来。
  “做什么饭?”韩廷背着手,走过去问。
  薛芮欢想,韩廷应该是真的饿了,竟然有精神来厨房巡视,她手里加快速度。韩廷也只是站着看看并不帮忙,薛芮欢蹲着剥蒜,站起来时候头顶上是来不及拿开的刀柄,韩廷眼疾手快把刀拿开。
  薛芮欢站起来,吃惊地看着韩廷站着,手里握着刀,吓得她手里的蒜掉了。韩廷把刀放在案板上,转身出去了。后来,韩廷去洗手时发现,厨房连把剪刀都看不到。
  韩廷的情况好了两天,可也只是两天,在曾芳林来家里后急剧下降。那天薛芮欢把家里的刀和所有利器全部收起来,再三叮嘱韩廷在家等她,她才出门去买菜。
  等她回来,与下楼的曾芳林走对面,简单打了招呼就各走各的。韩廷关在门里不出来,薛芮欢察觉到不对劲,在客厅看到曾芳林留下的同意放弃星瀚继承权的文件,才恍然大悟。
  薛芮欢拿着文件冲下楼,曾芳林还来不及走,薛芮欢直接把文件塞进她怀里,“有你这么算计自己儿子的吗?他已经这样你还不肯放过他,一定要逼疯他吗?”
  曾芳林不防备,被薛芮欢推得后退几步,端着的高贵和气质终于不见,她恼羞成怒,“就这么和长辈说话?有教养没有。”
  ?

☆、第五十章

?  “我不像您这么高素养,把自己的儿子逼到这样的程度。”薛芮欢咬着牙说,“你哪怕有一点做母亲的样子,有一点关心他,就不会在他这时候来逼他签所谓放弃星瀚的文件。”
  曾芳林气得眼前一片黑暗,高素养的架子端着太久,一时竟然卸不下来说不来回击的话,“这是我们韩家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本分?你的本分呢?谋害丈夫虐待儿子?”薛芮欢冷笑,“见到你后,我才知道,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心如毒蝎的人。”
  曾芳林气呼呼地看着她,想起什么冷呵呵地笑,“你以什么资格质问我,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教训轮不到外人来教育。”曾芳林顿了顿,蔑视地看着薛芮欢,“韩廷让你怀孕了吗?”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几个月前,我曾给韩廷一份文件,同意他改变性别,只是需要你怀孕。”曾芳林说,“我猜他应该已经做出决定,我的儿子我了解。”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薛芮欢转身往回走。
  曾芳林却不肯轻易放过她,“韩廷一直在骗你,他不值得你的同情,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是不是骗我和你有关系吗?我愿意被他骗着,你管得着吗?”薛芮欢突然转过身,吓得曾芳林往后退了几步,薛芮欢用力瞪着她,“再让我发现,你欺负韩廷,我和你没完。”说完又一把从她怀里拽回来文件,撕得粉碎,扔在她脸上。
  薛芮欢在韩廷突然提到要孩子和之后那么多莫名其妙行为时候,真的猜想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可她自认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哪里想到,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的是一个孩子。
  薛芮欢是气势汹汹追下楼去质问的,却是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上楼,菜放在桌上没有看一眼,经过韩廷房间时,忍住拧开门把手安慰他的冲动。
  我累了,薛芮欢想,我想一个人呆着静静,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薛芮欢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韩廷为什么愿意娶她,他说不爱她,他的母亲希望他娶他便娶了;韩廷听到她软件告白却没有回应,是不想回应吧;他只说过一次爱她,带她去旅游,是想让她生孩子吧。
  薛芮欢觉得头疼欲裂,在她以为看到的就是事实后,现在完全推翻,似乎韩廷每个行为背后都藏着什么目的。他的接近是目的,他的情话是目的。
  他从来没有爱你,薛芮欢得出结论。
  薛芮欢回了一趟薛家,呆了几个小时才回家,回家竟然没在家里看到韩廷。躺在沙发上回想在薛家的谈话,薛妈薛爸犹犹豫豫地试探问她什么时候和韩廷结婚。薛芮欢摇头说不知道,两位老人唉声叹气地忧愁模样让她再也呆不住。
  真的就这样和韩廷分手?薛芮欢只是想想就心疼不已。就算是一块鸡肋,也是她自己选的,丢之心疼,不丢又难受。
  薛芮欢连续几天担忧韩廷,没有安心睡着过,这时躺在沙发上竟然沉沉睡过去。醒来,屋里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窗外零星几点寒星,窗户开着,夜风灌进来,冷得浑身打颤。
  薛芮欢爬起来去厨房做了晚饭,这才去敲韩廷房间的门,“韩廷,吃饭了。”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薛芮欢试着拧门把手,门竟然开了,屋里空荡荡没有任何人。
  韩廷不见了,薛芮欢焦急地等了几个小时,把能联系的人全部找了一遍,没有一个说见过韩廷的。叶玄清和向荣添不能立刻赶回来,倒是派了人出去找。
  到第二天,薛芮欢再也坐不住。月份已深,白天已经能感到陡峭的寒意。薛芮欢检查过,韩廷没有穿厚外套出去,他衣衫单薄能去哪里?
  薛芮欢不能一味在家等着,开车去外面转,找了她认为韩廷可能在的地方,全部没有。车子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来到韩廷曾带薛芮欢来过一次的小旅馆,那次,在不远处的快餐厅,他们等着魏迟。
  薛芮欢停车去小旅馆问,还是那个中年妇女,用着大嗓门说,“没有,天冷成这样,哪有客人来住旅店。”薛芮欢又去快餐厅,形容了韩廷的外貌给服务员,都说没见到。
  薛芮欢失望而归,走到门口时,拿着拖把的大婶小跑着过来,“你说的人我好像见过。”
  “在哪里?”薛芮欢惊喜地问。
  大婶说,“昨天下午,有个年轻人来了不吃饭,就坐在那张桌子边上。”大婶回想着说,“别人都穿羽绒服大褂子,就他穿了件薄毛衣,我才注意到他。”
  “他往哪里去了?”薛芮欢抓住大婶的手臂,着急地问。
  “出门往左走了,不知道具体去那里。”大婶说,“年轻人在这里坐了挺久,看着像是有心事。”
  “谢谢你。”薛芮欢道过谢,出门往左一直走,没有开车。
  这条是小路狭窄得很,路两边是些小档口的门面店,走出这条百十米的小路,外面豁然开朗。薛芮欢却觉得格外眼熟,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学,她和薛展鹏小时候就是在熙熙攘攘的路边上小学,为此,薛妈和薛爸没少吵架。
  韩廷为什么会来这里?薛芮欢猜,他又会去哪里?
  有一个胆大的猜测在脑袋里不断翻滚着,一边说着不可能,一边说着有可能。
  薛芮欢走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一处半废墟的小区楼房外。这里是家属院,门口有着大大的铁门,已经生锈得只剩下一扇,小时候需要仰头才能看到顶的院墙倒塌一片,墙角生长着顽强的小草。
  没有走近,能看到墙壁斑驳的楼房,岌岌可危的窗户要掉不掉地悬挂着。薛芮欢自从搬走不曾再回来过,听父母闲时聊天说过,说他们转手卖给的那家,后来又卖了一次,说这里废弃了。
  这里,薛芮欢曾在一家饭馆的菜单纸上,写过给韩廷。
  薛芮欢以为这里荒废就不会再有人,往里走竟然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在院里活动。老大爷看到薛芮欢,抖着手和腿和她打招呼,“不能再往里面走了,这楼不安全。”
  “您有没有见过一个一米八三四的男人,比较瘦有些白。”薛芮欢形容韩廷的外貌,“他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老大爷虽然年龄有些大,声音还算洪亮,“你看看这荒废成这样,哪里会有年轻人肯来。也只有我这样老头来看着,省得有人来偷砖什么的。”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薛芮欢请求。
  老大爷说,“这楼什么时候倒了都不知道,可不敢走近。”
  “我以前住在这里,就是那栋楼。”薛芮欢指着左边第三栋楼说,“听说这里要拆掉,我回来看看的,进去一会就出来。”
  “你以前住这里?后来人都搬走了,听说这里要拆了建游乐场。”老大爷乐呵呵地说,“你说住这里我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年轻姑娘,漂漂亮亮的,有段时间总来,说住在这里,估计是精神有问题。”
  “高吗?”薛芮欢的声音激动得颤抖。
  老大爷想了想,“好像是挺高的,我没大注意。”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来过吗?”薛芮欢说,“比如另外一个女生?”薛芮欢基本能确定韩廷应该是来过这里,那么他口中的丁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老大爷笑呵呵地看着薛芮欢,觉得她说了什么笑话,“来一个我已经觉得奇怪,怎么会来两个,这里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能进去看看吗?”薛芮欢询问。
  老大爷见她执意要进去也没强拦着,想着人家可能真的是来怀旧的,还是叮嘱,“你可注意点,楼老化得厉害,不安全。”
  “谢谢您。”薛芮欢再三表示感谢,才绕过地上堆着的废旧物品往里走。
  “老李,这堆东西怎么还堆放在这里,天气预报说降温要下雪。”一与老大爷年龄差不多的老头,提着酱油瓶从门口经过,进来打招呼。
  老大爷揉着腰说,“老王头废品给的价格太低,先不卖了。我今晚上就搬进楼里,省得淋湿。”
  “这堆东西可得小心看着,不能碰到火,易燃易爆的。”拎着酱油瓶的老人走过来,伸脚踢了踢地上被袋子装着的废品。
  老大爷笑呵呵地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连点人气都没有,哪里来的火够它燃起来。”
  “要说也是,都堆了这么久,不差这几天。”拎着酱油瓶的老头说,“我刚才从门口经过,看到有个姑娘进来,是干啥的?”
  “说是以前住在这里,听说楼快拆了,来瞅瞅。”老大爷说,“这姑娘觉得在哪里见过,一下子记不起来,好像见过相片。”
  “咱们上了年龄记性都差,我早上把一百块钱放在兜里忘记藏起来,被老伴给拿走了,这几天打麻将不用叫我了,没钱。”两位老人进屋去唠嗑去了,忘记了进楼的薛芮欢。
  走过楼下堆着的废旧墙壁,走进楼梯间。那时候电梯还只用在大商场里,院里的楼房不高大多六七层的高度。薛芮欢走上楼梯,内里黑乎乎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她赶紧伸手扶住栏杆,再拿开手,手掌里满是灰尘。
  这里薛芮欢再熟悉不过,楼梯间以前总放着薛爸上班用的自行车,薛芮欢最爱坐在前梁上,薛展鹏只得坐在后座。楼梯拐弯处有个硕大的垃圾桶,各家把垃圾放进去,每天会有人背着箩筐,摇着铃铛来收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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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  薛芮欢走到五楼,一层左右两户,右边那户门板掉下来,站在走廊里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左侧的门好好地站在那里。
  站在门前,薛芮欢心底生出来一股胆怯,如果韩廷真的在这里,她该怎么办,如果韩廷不在这里,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伸出一只手,拉开铁门,推开没有挂锁的木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屋里出乎意料的干净,可在这荒废的旧楼里,干净得让人发抖。
  薛芮欢站在门口,呼吸像是被人扼住,让她呼吸变得困难,这里的摆设她再熟悉不过。掉了漆的实木家具,从外公家死皮赖脸抱回来断了一条腿的板凳,墙壁上她刚学会画画时候画的向日葵,及薛展鹏故意写的“薛芮欢是丑小鸭”的歪歪扭扭的字。
  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薛芮欢像是被这些熟悉的物件带着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午后,她哭着问爸妈自己是不是不好看,和薛妈抱着她安慰的身影,以及暴怒的薛爸举着笤帚追赶薛展鹏的身影……
  薛芮欢抬起沉重的双腿,艰难地走进去,房子里物品不多,像是搬过家一样。桌上放着几样简单的化妆品,有一个简易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不是相机拍摄的,而是手绘素描。
  短发、五官清俊、眼睛狭长的男子旁边,站着一位比他身高稍微差一些,短发却没有五官的女人,额头抵着他的手臂。对,女子没有五官只有脸部轮廓。薛芮欢颤抖着手去拿相框,清晰看到女子耳后的一点痕迹。
  她耳后同样位置,有相似的一块痣,韩廷说过。
  韩廷在外面晃荡了两天,冷得他有些感冒症状,打开门,家里没有人,韩廷站在家里,茫然地看着四周,觉得陌生得很。他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昏昏沉沉感觉到有人叫他,熟悉的声音,“韩廷,我很孤独,你来陪我吧。”
  “魏迟。”韩廷准确地叫他的名字。
  魏迟虚弱地笑,“是我,他们都不要我们了,我们真可怜。我不会离开你的,现在你来陪我吧,像过去一样。”
  “去哪里找你?”韩廷喃喃地问。
  “死亡,就能见到我。”魏迟说,“我们太累了,没有人爱我们,死亡才是我们真正的解脱。”
  “不是。”韩廷急急地反驳,“我不能死,有人爱我,她说过。”
  “谁?”
  “我不记得名字。”韩廷捂住头,痛苦地说。
  魏迟走过来摸他的头,轻声劝,“不会有人爱我们的,我们可怜又可怕,她们会把我们当做很奇怪的人,丁舍说过爱我的,可她还是不能接受我改变性别和过去的事情,不就离开我了吗?说爱你的人,如果知道你要改变性别和你的过去,她一定会害怕你,不会再爱你了。”
  “因为我就是你,是你脑袋里另外一个你,你设想改变性别能有新的生活和开始。可结局你已经看到,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有人爱我们。”魏迟缓慢地说。
  “我们,分手。”韩廷想起这句话,是那个说爱他的人说的。魏迟说的对,他们连父母都不疼爱的人,哪里敢奢望有人能真的爱他们,他们是奇怪的人。
  “好,我去找你。”韩廷掀开被子,坐起来。韩廷找遍家里没找到任何尖锐的武器,他颓败地回到房间,突然看到几双来不及打开的丝袜。
  “魏迟。”韩廷把丝袜打结挂在浴室的浴帘横栏上,似乎有什么力量一直在推着他,结束这可悲又可怜的一生。突然,韩廷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转过头,看向门口。
  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站在那里,她戴着红色的大围巾,鼻尖冻得通红,着急地看着他。
  “你是谁?”韩廷声音沙哑地问。
  丁舍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轻轻地笑,“我是丁舍,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丁舍?”韩廷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袋里一片混乱,有什么在重叠可始终不能正确放对位置,造成脑袋里人影憧憧混乱不堪,一直以来,他始终看不清楚丁舍的脸。
  韩廷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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