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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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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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他。”向荣添伸手拦住叶玄清,不知韩廷什么情况,唯恐吓坏叶玄清。
  叶玄清推开他的手,她轻声说,“你小声说话,会吓到他。”向荣添拦不住她,只得跟着往前走几步,紧紧地站在叶玄清身后。
  “韩廷。”叶玄清肚子太大,要蹲下来并不容易,她困难地半蹲着,把手轻轻地搭在韩廷的肩膀上,轻声叫他,唯恐吓到他。
  韩廷双手抱着膝盖,被叶玄清触碰的瞬间,他全身战栗抗拒。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肩膀轻微的颤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脸色发白眼神直直地看着叶玄清,“我做不到,我克服不了,我杀不了她,他们是吃人的恶魔。”
  “做不到就算了,没有人会怪你的,现在也没有人要伤害你。”叶玄清拍着他的后背一次次地重复,韩廷在她的手下终于情绪稳定下来。
  向荣添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韩廷的事情,他是刀尖上嗜血的人,流血伤疤是家常便饭,在他看来,只要还活着其他都不是大事。可现在他看着同样是男人的韩廷,一向狠毒的心竟然有些不忍,是多么绝望的折磨才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可怕的不是一刀毙命,而是长达十几年的精神折磨。这种折磨把一个人变得脆弱不堪,只要是触碰到过去相关的人和事,他仍旧会变成几岁的孩子,毫无挣扎力。
  韩廷,长大的只是年龄,强壮的只是身躯,他的心脏和神经仍旧脆弱。他是跌入悬崖的人,拼命得双手血淋淋,以为终于能爬上来,可只要那人出现,他就轻易被推入更深的漩涡,一次一次重复。
  心理阴影,哪有那么容易克服。
  叶玄清不放心韩廷,执意要送他回去,向荣添亲自开车送他们,他通过车内镜一次次的回头看。叶玄清脸上心疼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向荣添不是不嫉妒的,可他偏不能表现出来。
  到韩廷的公寓,钥匙没放进去,门已经从里面打开,薛芮欢站在门后,脸上笑嘻嘻的。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她愣了愣,“你们怎么来了?”
  “韩廷身体不舒服,我们送他回来。”叶玄清解释。
  “你怎么了?”薛芮欢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她垫脚去摸韩廷的头,被他闪躲开,她的手尴尬地举着。
  向荣添把韩廷搀扶送进卧室,叶玄清站在床边,着急地说,“不要让他冲凉水,他会不舒服。最好不要碰到他的皮肤,说话声音不要大,房间不要放任何发出声音的物件,他会睡不着……”
  薛芮欢心里不大舒服,因为叶玄清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很多余,“我知道。”
  叶玄清还要说什么,向荣添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臂,轻轻地摇头。叶玄清心里一股莫名的邪火,发泄不得,挺着肚子一言不发往外走,向荣添赶快跟在后面照顾她。
  走出公寓楼,叶玄清突然站在台阶上,站着一动不动。向荣添不是好脾气的人,被没好脸色的差遣了一天,脸色黑的比外面的夜色更黑更冷,他没好气地说,“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想起还有个孩子……”
  向荣添话没说完,叶玄清已经转身投入向荣添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嘤嘤地哭,“韩廷怎么办?如果我能一直陪着他,他就不会这样。”
  向荣添放在她后背的手僵硬住,她和韩廷将近十年的感情,是他怎么都追不上的。向荣添顿时觉得无能为力,“后悔和我结婚生孩子了?”
  “没有。”叶玄清哭得满脸泪水,她紧紧地贴着向荣添,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调皮地踢来踢去,她更加难受,“我有你就不后悔,可是韩廷呢?要怎么弥补他。”叶玄清总是想,如果她能一直陪着韩廷,就算帮不到他,至少不会让他觉得孤单,至少不会让他害怕。
  “韩廷有薛芮欢。”向荣添顺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她可以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叶玄清说,“她知道韩廷的过去,还会爱他吗?”她不是薛芮欢更不是韩廷,他们的事情她做不得主。
  “韩廷有过不好的经历?”待回到车里,叶玄清情绪稳定一些,向荣添才问。
  “是,我去韩家时,韩廷从来不说话我以为他是哑巴,后来知道他害怕和人接触……”叶玄清从来不抱怨命运,因为命运对她不薄,让她幸运遇到韩廷和向荣添。
  叶玄清比韩廷大一岁,被接进韩家前她在桥洞下流浪,后被人骗回去乞讨,同行的好几个孩子被打断手脚。叶玄清是趁着带头那人不防备,跑进曾芳林的车子,曾芳林见她机灵就收下她。
  曾芳林长得漂亮、说话温柔、身上香香的,牵着她手时候小心翼翼,叶玄清想如果是她的孩子一定很幸福。曾芳林把叶玄清带到一扇门前,敲了两下,温声细语地说,“韩廷,我进来了。”
  叶玄清期待着那个她羡慕的孩子,门开了,一个比她更瘦更矮的男孩子蜷缩在墙角,背对着门口。曾芳林走过去轻声叫他,“韩廷,家里来客人了,打招呼。”小孩子甩开肩膀上的手,没有转过头来。
  叶玄清不屑地想,一定是被惯坏的小少爷。她要在韩家生活下去,就要懂规矩,叶玄清走前几步,她礼貌地开口,“我是叶玄清,很高兴认识你。”
  男孩这才转过头,疑惑、戒备,还有属于同龄人的好奇。
  “后来我才知道,曾芳林肯收养我,是想给韩廷找个小伙伴,想让他开口说话。星翰未来的继承人,不能是个哑巴或者有心理疾病的不正常人。”叶玄清说。
  向荣添赞同,“曾芳林知道吗?”
  “知道。”叶玄清说,“可她不敢得罪那人,说韩廷是男孩子不严重,无视他的害怕。”
  “这次的事情,极可能是曾芳林刻意安排,击垮韩廷的心理堡垒,要让他当一辈子的傀儡。”向荣添转头看叶玄清,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告诉她,“曾芳林一直在帮张锐达铺路,已经做了十几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被韩廷毁了。”
  “那怎么办?”叶玄清激动地坐好,“韩廷一定要拿回星翰的,星翰是他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如果不是星翰,韩廷远可以走得远远的,世界这么大,他总能躲得清静的,可韩半辉留下的这份责任,让他无处逃。
  向荣添轻拍她的后背,沉声安抚,“韩廷这次虽以卵击石,对张锐达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小,这次最佳企业人里没有他,应该是受了影响,也难怪曾芳林会跳脚。在老情人和儿子之间,她可是立场坚定选择前者。”
  叶玄清皱眉翻着白眼看他,向荣添见她表情生动,心情自然大好,“韩廷是你弟弟,就是我小舅子,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帮忙。”
  “你怎么帮?”叶玄清眼睛冒光,手软软地搭在他手臂上,柔柔软软乖乖巧巧的望着他,知道他一向爱自己扮听话的样子。
  “和张锐达撕破脸是不可能,帮韩廷清除噩梦,还是力所能及。”向荣添对投怀送抱的叶玄清来者不拒,紧紧地抱过来热热烈烈地亲吻。
  “姚女士?”叶玄清被咬得呼吸不畅,她趁着神思还清醒,推着向荣添的肩膀,“她不是刚回来?”
  “你老公可以做到。”向荣添抬头看了看亮灯的房间,“我们赶快回去吧,你不睡肚子里这个还要睡,她睡了,我们也好做了再睡。”
  “不要脸。”叶玄清娇嗔着骂。
  ?

☆、第三十六章

?  薛芮欢等了一天电话,等着韩廷所谓的答案,人是等回来了,前情敌跟着一起回来,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顿教训。薛芮欢叉着腰气哼哼,气没生完还要继续当牛做马照顾他。
  叶玄清虽然态度不好,薛芮欢还是把她的叮嘱记在心里,用温水泡了毛巾才给韩廷擦手。韩廷最初不肯配合,不肯让她碰,薛芮欢压着的火噌一下子冒出来,“动什么动,老实呆着。”
  韩廷睁开眼睛混混沌沌地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像几岁的孩子。薛芮欢被看得没脾气,嘀咕,“你怎么总是生病。”
  擦过手和脸,薛芮欢端着盆子要出去,衣服被人扯住。韩廷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陪我躺着。”
  “叶玄清说不让我碰你。”薛芮欢咬牙切齿地提那个名字。
  韩廷虚弱地笑了笑,“她不在,不会知道。”
  “哼,就算知道怎样,她自己都结婚有孩子,干嘛还管我们的事情。”薛芮欢把盆子放在地上,故意大摇大摆地走回去,躺在旁边。
  俩人清醒着总不说话很奇怪,薛芮欢问,“你今天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韩廷闭着眼睛,很久后才轻轻地说,“我忘记了。”
  薛芮欢瞪着眼睛看他,良久后哼了一声,置气地背过身去。在快要睡过去时,薛芮欢感觉到有一双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放平,她眯着眼睛观察韩廷。韩廷半坐在床上,他身上衬衣扣子已经解开,露出不够结实的胸膛,他干净漂亮的手指生疏地捏着她的扣子。
  室内没有开灯,韩廷的脸上蒙着夜色,蹙眉抿嘴,严肃又壮烈。
  薛芮欢躺着一动不敢动,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紧张又期待。韩廷躺下来,他的手冰凉触碰着她光滑的皮肤,从手臂到腰肢再到腿,他的每下动作都是间断的,似乎做了这个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条腿被搬起来,髋骨抵着骶骨,手指摁压着椎骨,迫切又不得门道地横冲直撞,薛芮欢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韩廷的动作瞬间停止,整个后背僵硬着挺直,他满脸大汗,狼狈又痛苦。
  薛芮欢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羞涩地靠近他,“不要走。”
  薛芮欢没经历过,韩廷不会,两个生疏的人是一场力量较量,偏两个人精神头都够好,都想配合对方,又不得法的为难着对方。薛芮欢难受,她觉得韩廷也不舒服,她伸手去触碰他。
  韩廷如遭电击,他推开薛芮欢,跳下床跑进洗手间,呕吐不止。薛芮欢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亮着灯的洗手间,耳朵里听着韩廷难受的干呕声,她心里如被刀绞,被自己碰,就这么恶心吗。
  很久后,洗手间里有冲水的声音,又隔了段时间,有轻轻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薛芮欢在黑夜里,把被子拉高盖住口鼻,装成睡熟的样子。
  脚步声停在薛芮欢侧身面对着的那侧,觉得韩廷弯下腰来。薛芮欢心里想笑,既然这样排斥我,为什么还要靠近我呢?你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
  眼皮上被轻轻地触碰,温温热热的感觉,韩廷的声音带着夜的凉,“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的重复。
  很久后,薛芮欢感觉到身后的床铺有轻微动静,韩廷躺回去,离得她远远的。
  “你是不会,还是不能?”薛芮欢的声音还是轻轻缓缓的。
  韩廷隔了段时间才回答,艰难的两个字,“不能。”薛芮欢应该会翻脸吧,没有女人会忍受得了这个吧。
  韩廷承认今天的他不够冷静,他迫切想要让薛芮欢怀孕,才能解脱自己。可当他真的执行,又无能为力。韩廷可悲地发现,他做不到,他克服不了心理的厌恶感觉,他就是个废人而已。前所未有的绝望感,让他对自己的生命产生怀疑,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一双手从他腰下伸过来,从身后紧紧地贴着他。薛芮欢的脸扁着放在韩廷的后背,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没关系,我陪着你。”
  韩廷一动不动,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他转过身,以更大的力气抱住薛芮欢,“我爱你,可是对不起。”
  “我知道。”薛芮欢轻轻地笑,“我知道你要给我的答案是你爱我,所以没关系。”
  薛芮欢又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可以等。我想告诉你,无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薛芮欢拍着他的后背,“韩廷,你不要再生病,我真的很害怕。”
  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呢,飞黄腾达还是家产万贯,薛芮欢要的,只想韩廷能健康平安。
  丁舍和魏迟从火车站回到他们的小屋,一切如旧又有些不同。房子没有卖掉,丁舍的手机每天关机,魏迟的手机响个不停,谁都不去理会,默契地珍惜这倒数的和平。
  魏迟仍旧热爱逛街,买各种漂亮的衣服却是给丁舍,他喜欢光彩照人地走在路上,享受别人羡慕的眼神,虽然别人会说“果然是人以类聚,两个都这样漂亮”,魏迟会在心里自动解析为“男的帅女的每,果然是天生一对”。
  对,我们是天生一对,最适合彼此的一个,魏迟每天这样告诉自己。如果现在是泡沫,魏迟愿意是最绚烂的一刻。
  今天,魏迟和丁舍又一起出去,两个人手拉手回家。路上,魏迟的手机一直在响,在魏迟拿出来看的时候,丁舍瞥了一眼,署名是:老魏。
  魏迟把手机后盖撬开,拔出电池,随手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握住丁舍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丁舍知道魏迟是敏感和小心翼翼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问着“你真的会和我在一起?”丁舍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的不安,因为她同样不安。
  在丁舍家楼下,停着一辆与旧楼房不相配的高级轿车,霸气的车牌及豪气的数字车牌,魏迟一眼认出来,他握住丁舍的手不由得用力,脚停在原地。
  丁舍最初只是好奇地打量车子,察觉到魏迟的异常,她迟钝的猜测,“你父亲的车?”
  “是。”魏迟拉住丁舍的手,转身往路口走,“我们走。”
  丁舍被他扯着走出去几步,她反握住魏迟的手,“我们不能避着一直不见,我们一起面对。”
  魏迟再次确认,“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们立刻走。”
  “好。”丁舍想笑着安抚魏迟,却勉强,“他们是你的父亲,不会为难我们的。”
  若面对的只是魏迟的父亲魏修德,或许有微弱的希望,可四位长辈同时到场,魏迟和丁舍前所未有的无望。
  打开门,狭窄的一室一厅内,坐着四位衣着与样貌各不同的长辈。中年的魏修德没有发福,俊朗的外表虽然落上了岁月的痕迹,仍旧显出年轻时候的轮廓;中年的郭谷蓝仍旧是漂亮优雅的,端庄地坐着;中年的丁妈,两鬓已有白发,着最常见的花布衫;中年的丁爸,发福让他大腹便便,耷拉着的眼袋和泛着黄色的指甲……
  魏迟的父母、丁舍的父母画风不同的四个人,竟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在门开那刻,齐刷刷地看过来,各个脸上表情绚烂,只是没有一个是欢喜的。明明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子女,惊讶过后又归位同步,是恼怒。
  丁妈反应快,她迈着小步子几步跑过来,用力扯丁舍和魏迟拉在一起的手,一边一个丢开,劈头盖脸地骂,“牵什么手,要不要脸。”
  丁舍的一只手被母亲拽着,她另外一只手不肯松开魏迟的手。
  丁爸浑浊地咳嗽一声,“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她愿意牵就让她牵着,她有点羞耻心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丁爸转头对着魏修德和郭谷蓝,冷漠地说,“孩子回来了,谁家的孩子谁领回去教着。我们家女儿虽不是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小家碧玉,总不能这样被人祸害了。”
  魏修德爱好面子,被人这样指桑骂槐脸上挂不住,低声训斥魏迟,“手放开。”
  “我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不用你们管。”魏迟用力一扯,丁妈不敌他力气大,眼睁睁看着丁舍被拽走。魏迟把丁舍拉进怀里,义无反顾的勇气,“我们要在一起。”
  丁妈用力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和你杀千刀的爹离婚,是我们对不起你,可你不能用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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