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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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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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去看女人的脸,果然是丁舍。
  这两个人亲吻得忘我,你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我的手搂着你的腰揉在怀里,还知道往隐蔽处挪移。不明亮的灯光把两个人裹住,变成一个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魏迟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久到脚下的高跟鞋让他腿肚子打颤,贴在墙壁上的两个人才分开。男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丁舍羞答答地把头放在他肩膀,腻歪得难分难舍,后来决定上楼,又踮脚亲吻男方的脸颊。
  魏迟等到男方离开,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明明楼层很低明明他身体健康,魏迟还是觉得累得慌,仿佛沉重的身体没有了骨髓,软哒哒的没有精神。
  魏迟打开门,丁舍已经换了上下两截的睡衣睡裤,盘着腿坐在电脑桌前。魏迟站在门口看着丁舍,不能把眼前这个邋遢的女人,和楼下那个你情我浓的女人,画上等号。
  丁舍看不懂魏迟的神情,笑嘻嘻的打招呼,“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包了饭菜。”
  “不饿,不吃。”魏迟冷声冷气地说,脱掉鞋子手里提着包,径直走过丁舍身边,再也没看她,直接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倒在床上。
  丁舍不明所以地看看电脑桌面,再看看关着的房门,她从来不懂魏迟变来变去的心思。丁舍端了洗干净的水果,蹑手蹑脚地敲魏迟的门,“你今天做什么了?这么累。”
  “约会。”魏迟的脸闷在被子里。
  “和谁?我怎么不知道你找了男朋友。”
  “我有没有男朋友要和你报备。”
  丁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在她一向心宽体胖,自觉把魏迟的奇怪情绪规划为要来大姨妈前的抓狂,“我今天也约会了,我们去了海洋馆吃了……”
  “我累了,要睡觉。”魏迟不等丁舍说完,就冷声打断。
  “你累了就睡吧,我明天可以穿你的衣服吗?”丁舍自顾自地打开魏迟的衣柜,挑着里面的衣服,说这件男朋友样式不喜欢,这件男朋友不喜欢颜色。
  魏迟烦了,“他喜欢你什么都不穿,你就什么都别穿。”
  “我就是说说,你干嘛生气。”
  “我没有生气。”魏迟否认。
  丁舍随便挑了一件紧紧抱着,嘟嘟囔囔,“明明就在生气,你去约会我都没生气,你干嘛生气。”
  魏迟看着关上的门哼笑了一声,生气,笑话,他有什么可气的。
  魏迟整晚未睡,早上早早起床,客厅已经空无一人。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愣了很久,转身回房间,打消了做两份早餐的打算。
  这晚上丁舍很晚才回来,魏迟已经躺下,丁舍赖着躺在他床上,魏迟直觉丁舍有话要说。
  丁舍一向是心里存不住事情的人,“我可能要结婚了。”
  “什么?”魏迟突然睁开眼睛。
  丁舍赶紧摆手,“不是现在,是以后,可能过段时间。”
  魏迟不说话看着丁舍。
  丁舍不知怎么被看得无地自容,她的手揪着床单期期艾艾地解释,“我今天带他去见了我爸妈,我爸妈很喜欢他,回来的路上他问我想什么时候结婚。”
  “你怎么说的?”魏迟的声音透着严厉。
  丁舍顿时手足无措,“我啊,我说什么时候都挺好的。”
  “想结就结吧。”魏迟合着眼睛,轻声说。
  丁舍看魏迟的脸色,她不知道为什么挺怕这样面无表情的无所谓的话。丁舍蹭过去抱着魏迟的手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你听听你的意见。”
  “你爱他吗?”很久后,魏迟说。
  丁舍认真地想了想,“是爱吧,他抱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他亲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我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他们从来不管我,从来没有人像他对我这么好。”
  “那就嫁给他吧。”魏迟说,这种感觉他知道。
  “可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犹豫什么,他的长相学识和家庭条件,完全超过我对未来老公的预算,可是我还是有点犹豫。”
  “可能,你只是喜欢有人陪着你。”魏迟一语道破,寂寞,是他住在这里这么久的原因,因为丁舍和他一样寂寞。
  丁舍果然赞同,“对啊,我喜欢有人陪着你,你陪着我,所以我喜欢你,他陪着我,所以我喜欢他。可是我和他结婚后,就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魏迟轻掀眼皮,颇为惊讶,“你喜欢我?”
  “对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喜欢你。”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魏迟竟然有莫名的期待。
  丁舍不解,“除了朋友还有什么?”
  魏迟苦笑一声,见她颇为苦恼,就言不由心地劝慰,“没什么,他提结婚是一回事,你答应结婚是一回事,什么时候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想那么多没用。”
  丁舍想说什么又觉得魏迟说的有道理,蔫蔫地说,“那睡吧。”
  这是丁舍第一次躺在魏迟的床上,因为魏迟一直嫌弃她,今天她要躺着他竟然没有赶她走。
  丁舍侧卧紧紧依偎着魏迟的手臂,她睡得往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他脖颈以下的位置。魏迟听着她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想,却久久无法入睡。
  很久后,魏迟翻转同样侧卧,与丁舍面对面。丁舍睡着的模样竟然是乖巧可爱的,单薄的眼皮盖着,嘴巴嘟着,魏迟盯着她的嘴巴看着,脑袋里一根神经像是断了,他不知不觉已经靠近,呼吸近处绞着,他能看到丁舍脸上的小小毛孔。
  撑起来,似有若无地挨着,明知道应该退回来,头却义无反顾地往前。终于,触碰到软软香香的她。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猎豹般的速度躺回去,手贴在心口,砰砰直跳。魏迟知道了这些日子的烦躁来源于那里,滑稽又可悲。
  “我结婚了,你是不是就不和我做朋友了?”丁舍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地看魏迟,“我不想离开你。”
  魏迟,如果丁舍早些出现,你还愿意改变性别吗?
  此题,无解,因为他先改变,注定悲剧。
  薛芮欢整夜不停打韩廷电话,最初还能打通后来提示关机,回想韩廷惨白的脸色及颤抖的手,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薛芮欢很不安和不舒服。
  次日上班,薛芮欢频频跑神,连林旭升没有来公司都没察觉到。抓心挠肺了一个上午,薛芮欢趁着午饭时间,打车去韩廷家。
  韩廷家的钥匙,薛芮欢一直随身带着,为的是偶尔加班晚了来这里蹭住。韩廷家的物品摆放与昨天早上一样,屋里静悄悄的,难道他不在家?可他的车停在楼下的。
  薛芮欢从卧室一间间找,空荡荡的没有人。
  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水,染湿了薛芮欢的鞋底,水管没有关?
  薛芮欢推开水漫出来的那间浴室,看到她担心了整晚和一个上午的人。
  花洒夹在底座上,如水柱哗啦啦地倾泻而下,直刷刷地冲着坐在下面的人。韩廷屈膝坐在水中,仰头靠在墙壁上,眼睛紧紧闭着,薄唇紧抿毫无血色,脸色苍白。
  “韩廷。”薛芮欢关掉花洒,伸出手推韩廷的肩膀,触摸到的是冰凉。
  韩廷毫无反应,睡着一样,连呼吸变得轻盈微弱。
  薛芮欢跑进房间翻出来大块的干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水,她心里慌张手下就没了轻重,一张寡淡的脸上满是紧张和心疼,还有后怕,害怕触碰到的韩廷的冰凉温度。
  韩廷悠悠醒来,他微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薛芮欢看,他眼神迷茫又无助,像是不认识她。
  薛芮欢真怕他开口问她是谁,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
  “原来是你。”韩廷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你怎么睡在这里。”薛芮欢勉强扶着韩廷站起来,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人身高错了将近十厘米,搀扶起来不太费力,可看起来瘦弱的韩廷却压得薛芮欢塌了半边肩膀。
  一番折腾终于把韩廷送到床上,薛芮欢把他的衣服找出来,放在床边,叮嘱,“你自己换衣服,我去熬姜汤。”
  没听到回答,薛芮欢又问了一遍,韩廷才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在家薛芮欢哪里下过厨房,韩廷家更干净,还好上次款待林旭升时留下些食材,找出姜切丝入锅加水。
  趁着煮水的间隙,薛芮欢小跑着返回卧室,韩廷已经换好衣服躺进被子里,湿漉漉的衣服随意扔在床脚,染湿一片。
  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薛芮欢站在炉灶旁等水开。昨天见的那些人中哪个是让韩廷异常的人?韩廷过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水开了,她心急去端锅,被烫伤了手,在水喉下随便冲了冲,就去盛姜汤。
  喝了姜汤,韩廷脸色终于正常一些,“怎么不去上班?”薛芮欢的手机响了好多次。
  薛芮欢把震动的手机关掉,她坐着没动,“我等你睡着再去上班。”
  “去上班吧。”韩廷说,“下班再过来。”
  薛芮欢拖拖沓沓提着自己的东西,三步一回头地叮嘱,“你吃点药吧?”“要记得多喝水”“我下班就回来”等等。
  她自己不知道有多唠叨,细心的不像是薛芮欢。
  韩廷窝在被子里,露出稍有血色的脸,“我知道。”等薛芮欢走出门要关门,韩廷急急地叫她,“薛芮欢。”
  “嗯?”薛芮欢把半关的门推开,往里走一步,条件反射的好像一直在等韩廷叫住她,对她说些什么。
  “我生病,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很高兴。”韩廷说,他仍旧笑着。
  薛芮欢却鼻子泛酸,“我才不是关心你,只是看你可怜,好了,我去上班。”说完赶紧关上门,贴着门站心砰砰直跳。
  薛芮欢你还有点脸皮没有,你差点就说出要留下来的话。
  卧室的门关上,韩廷撑起来把放在桌上的热水喝掉。浑身冰凉血液似乎要停止,韩廷感觉到自己心跳变得缓慢笨重,头脑不清醒。耳朵里听到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毯子,及睁开眼看到薛芮欢关切的脸,韩廷那瞬间清晰感觉到心跳加快的感觉。
  薛芮欢,竟然是薛芮欢,他费力地辨识。
  那刻,心安。
  ?

☆、第二十二章

?  薛芮欢几乎是狂奔的速度返回公司,还是被严厉的领导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她负责跟踪的一个项目出现了运行故障,客户打她电话联系不到人,找来公司。
  被罚了奖金的薛芮欢习以为常地打开电脑,想到什么,探头去问隔壁的女同事,“感冒吃什么药好?”
  “发烧吗?”同事问。
  “应该不发烧吧,就是冲了凉水澡。”
  “不发烧就不用吃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薛芮欢回答,“万一发烧呢,吃点什么药?”
  “男朋友?”同事明了地笑,“难怪你火急火燎的,吃药的话……”薛芮欢把同事说的几个牌子记下来。
  没到下班时间,薛芮欢已经收拾好双肩包准备打卡走人,被领导看到,又是一顿挑鼻子挑眼的挑剔,“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多久没加班了。”
  “我回家做。”薛芮欢一溜烟地跑去电梯间。
  恰好有部电梯从楼上下来,薛芮欢低着头走进去,与从里面出来的人擦肩而过。立在电梯里摁下关门键,隐约听到有人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
  林旭升站在走廊里,看着下行的电梯数字,久久无语。同行的男同事揶揄地撞了撞他的肩膀,调侃,“你的小跟班今天怎么这么急,看到你都没打招呼。”
  “可能有急事。”林旭升冷淡地说。
  两人往里走,经过薛芮欢已经空荡荡的办公桌,这男同事一向爱热闹,问薛芮欢隔壁位置的女同事,“薛芮欢今天怎么下班这么积极,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说完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漫不经心的林旭升。
  薛芮欢的女同事热情地回答,“她男朋友生病,下午还问我什么药好,没见过她这么细心过。”
  男同事故意捏着声音叹气,“薛芮欢和男朋友感情真好,结婚是早晚的事情吧,谁娶了她好福气。”看着林旭升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室,男同事乐得不行。
  谁说男人不爱落井下石的。
  薛芮欢回韩廷家之前先去药房买药,她问工作人员,“我不知道他对什么药过敏,但是吃这个药会不会过敏。”
  “小姐,这种药很少会过敏,如果有过敏症状停止用药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就是说还是会过敏。”薛芮欢指着另外一盒药,重复问,“这个呢?”提着近两百块钱的相关药,薛芮欢才踏进韩廷家。
  韩廷仍旧在床上躺着,他皮肤干净白皙,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两排漂亮的刷子似的。如果韩廷是个女孩子,一定是很漂亮的。他的女装,已经至少迷倒两个人,实在不敢想象真的是女子,会怎么样。
  薛芮欢没那么好命,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腿上,屈膝靠着床坐在地上,加班。
  韩廷是被饥肠辘辘的感觉饿醒的,房间门没有关上,飘散进来淡淡的香味。韩廷撑着坐起来,才看到坐在地上的薛芮欢。
  窗外月亮已经高挂,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散着冷冷清清的光,照在脸面油乎乎的人脸上。
  她没什么形象地席地而坐,做到为难处,伸手挠已经乱糟糟的短发,十根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跳跃。凝眉聚神,没了平时傻乎乎的没心没肺,倒是难得的认真。
  他坐在床头,看着床下的她,久久出神。
  终于把大致框架做出来只剩下些细节修改,薛芮欢转着僵硬的脖颈,一转头看到不知什么已经醒来的韩廷。她心里一喜,脸上就直接表现出来,“你醒了?饿吗?”
  清淡软糯的白粥撒了葱花,味道淡无味香味入鼻,韩廷吃了半碗。薛芮欢把药拿过来一个个讲解用途,韩廷闭着眼听,末了感谢她的好意却一个没吃。
  薛芮欢心里气:等你发烧,有你好受。
  不知道是薛芮欢心里嘀咕的时候太过虔诚还是怎么,韩廷竟然真的发起烧来。薛芮欢手忙脚乱到处找温度计,凭手感觉得温度肯定很高。
  在韩廷常用联系人电话本里,薛芮欢找到一个署名为医生头衔的电话号码。
  打过去,对方很快接起,准确地称呼,“韩廷。”还好是熟悉的医生。
  “他发烧了,我给他吃了药,他一直在乱动。”薛芮欢急得鼻尖冒汗,她用手摁着韩廷乱挥舞的双手,不时被他挠几下。
  “我很快到。”医生简单明了地说,并叮嘱不要让韩廷伤到自己。
  门铃响,薛芮欢跑去开门,来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戴着副无框眼镜,白色衬衣斯斯文文的。
  薛芮欢心里起疑,这人看着年轻,靠谱吗?
  医生站在门外,见薛芮欢打量他,不恼,温和地微微笑,“韩廷在哪里?”
  “在房间。”薛芮欢赶快把门打开,把人让进来。
  年轻医生进到房间,检查韩廷的身体状况,并把韩廷口中的毛巾拿出来。
  薛芮欢站在一侧,解释,“我怕他咬伤自己,就用毛巾……”
  “你做得很好。”年轻医生温声说,转身走到桌旁,打开带来的医药箱,修长的手指挑出几支药,就着垃圾桶敲碎,吸进针管内。
  薛芮欢看着尖锐的针头心怵,“要打针?”在医生来之前,韩廷已经发作过两次,时间不长,几分钟,现在他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汗水打湿刘海,脸色又是透白。
  “韩廷一直用这支药,不会有副作用。”年轻医生绅士地说,“如果害怕,可以去外面等。”
  韩廷的身体半蜷缩着,颤抖、抽搐,眼睛发直,面色无改变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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