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现实这么复杂，这人终究还是靠自己的本事稳妥些，靠别人，那是靠不住的！”
“你。。。”程天亮憋的眼珠子都快憋出来了。
苏小沫只是勾唇一笑：“程经理，这么大的客户我都拿下了，今天我也不舒服，早点回家休息了。”
等她拿了包开车离开，程天亮还站在门口没动。
回家好好睡了一觉的苏小沫感冒好了大半，这一周过的实在是跌宕起伏，居然已经到了周五。刚到公司门口就撞上程天亮，昨天不欢而散，双方谁也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各自进了办公室。
没想到那个瘟神一样的华锦荣又打电话过来，苏小沫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才接起了电话，再次伪装出热情高涨的声音
“喂，华总，您好！”
对方听上去可没那个闲工夫跟她客气，冷冰冰的说：
“苏经理，我想要一张滨江一号的整体规划图，还有就是里面每一幢房子的房型图。”
“每一幢房子？”
“我打算买十套房，难道不应该仔细参考一下每一幢房子的图纸吗？”
“哦。”苏小沫勉为其难的答应着。
“我要的是详细的建筑图纸，苏经理你知道我的专业程度的，你不要拿那种只标了洗手间厨房阳台的广告图来唬弄我。”
“怎么会呢。”苏小沫干笑着回答，其实上一秒钟她明明就是想拿那种广告彩页给他送过去的。
“最好不会，你准备好之后给我送过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苏小沫的那句“华总，再见”愣是被那嘟嘟的忙音卡在喉咙里没发出任何声音。苏小沫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把电话放下：傲慢无礼的客户见得多了，可像这位这样忽冷忽热，时而优雅的像个绅士，时而又无礼的像个无赖的主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
☆、一场好戏
？ 华锦荣提到的详细的建筑图纸，苏小沫手上是没有的，这种东西专业性太强一般的客户根本看不懂，那些花花绿绿的宣传彩页图纸反而比较有吸引力，而且这种图纸是有一定的保密等级的，按照规矩不能随便拿给客户看，有特殊需要的话需要申请，以前个别钻牛角尖的客户也提过类似的要求，不过需要经理向分公司提出申请，这就意味着现在苏小沫要去找程天亮帮忙，可昨天到现在两人还处于视对方为空气的状态。
苏小沫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程天亮，毕竟那边的财神爷得罪不起，老老实实地敲门，等到屋子里传来“请进”，苏小沫才使劲整理出一个笑容走了进去。
程天亮也是怔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从自己周一出现在这个办公室，两个人就一直各种明战暗战，现在则是处于冷战状态，以他以往和她长期的作战经验，她突然态度谦和的进来找自己，葫芦里绝对没卖什么好药。
“苏经理？有什么事吗？”
他故意显出几分傲慢，对方则明明在咬着牙的情况下还满脸堆笑的说：
“程经理，我想让你帮忙申请去分公司拿一下滨江一号的详细建筑图纸。”
“你要那个干什么？要了你也看不懂啊。”
苏小沫在心里默念着：忍住忍住忍住！然后继续解释着：
“不是我要看，是那个华锦荣，他说他要买十套房，怎么着也应该对滨江一号有些深入的了解才行。”
“他就看得懂了？”
“他懂，那天我带他去看房，看了足足几个钟头，他从布局，设计，建筑，施工。。。”
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说到某人的痛处了，程天亮刚才傲慢的脸上现在又布上了阴影。
“他这么厉害啊？”
程天亮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问道，苏小沫只好嗯嗯啊啊的应付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向分公司申请的。”
说完很不耐烦的表示苏小沫可以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苏小沫去分公司取图纸，顺便去看看江华天，她拉着江华天讲着这两天自己的不幸遭遇，江华天倒是不以为然：
“你这是遭报应了！”
“什么报应？”苏小沫一脸惊讶。
“你这个星期两次拿我当挡箭牌，你都忘啦？”
苏小沫这才想起来，这周为了气程天亮，江华天已经两次被她拉下水了。
“我看也不是客户多难搞，而是你自己被那个程天亮搞的方寸大乱！”
“哪有！”苏小沫忙不迭的否认。
“哎，其实我看程天亮那个人不错，你们的事我不了解，但是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大家坐下来谈开就好。”
苏小沫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就转身离开。
这些年她不知道为他找了多少理由多少借口解释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居然说什么让大家向前看。
拿了图纸出来就打电话给华锦荣，打算给他送过去。
“华总，您好，我是新宇地产的苏小沫，您要的图纸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现在就给您送过去？”
“苏经理啊？我现在在外面，今天应该都不会回公司了，这样吧，我明早在香格里拉酒店就有个会，你一早八点过来吧，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咖啡厅。”
“好的，华总。”
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苏小沫还是得在周末的早上早起继续伺候这个难缠的客户。
有了上一次被华锦荣挖苦的经验，苏小沫周六特意一身休闲打扮，找了双运动鞋，拿着文件袋就出门了。算准时间刚好八点差五分来到酒店，酒店的咖啡厅就在大厅的一隅，华锦荣正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手机。
苏小沫走过去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
“华总，早！”
“早，苏经理。”
他抬起头彬彬有礼的回答。
今天的华锦荣显得格外神采奕奕，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吧，他穿的非常正式，雪白的衬衫，笔挺的黑色西服，头发更是梳的严丝合缝，那笑容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谦谦君子。
“这是您要的图纸。”
苏小沫双手递了过去，华锦荣没站起来，单手接过的同时目光把苏小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末了一边打开资料袋一边又用那种极为不屑的口吻说：
“我对不修边幅的女人更没好感。”
衣冠禽兽四个字，已经在苏小沫口中呼之欲出了，自己打扮也不是不打扮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不管打扮与否，对方都觉得是为了刻意取悦于他，而他又对此不屑一顾。
苏小沫忍了三次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继续跟他谈公事，事实上她真想把那杯咖啡泼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
好在华锦荣之后也没再说多余的话，认真的跟苏小沫谈着房子的事情，忽然间苏小沫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听见他说：
“苏经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小沫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能帮什么忙。“啊？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听我的就行。”
说完迅速起身跟苏小沫坐在了同一侧的沙发上，一只手还伸过来搭着她的肩。
苏小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对面就有一个靓丽的足以使整个大厅都生辉的女人款款走来，
“华总，这么巧啊！”
面前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长款的大红色风衣，个头很高，足有一米七五，再加上高跟鞋，站在眼前就有一种压迫感，黑色的紧身薄毛衫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还戴着一个大的吓人的蓝宝石吊坠，那脸蛋像画里的美人一样，精心化过的妆更是显得本人气质端庄高雅，同时那略厚的红嘴唇随着她说话一动一动的，又是那样撩拨着人的神经。她只是扫了一眼苏小沫，然后就用勾魂般的眼睛望着华锦荣。
苏小沫在她的映衬下简直就是个丑小鸭，她今天牛仔裤休闲夹克，一点妆都没化，头发也是随便一扎就出门了，不，连丑小鸭都不如，根本就如同空气，对面的人压根没把苏小沫放在眼里。苏小沫心想：这华锦荣勾搭的女人果然都不是一般的货色，一看来者就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客厅是淑女，卧室是骚货的极品女。不过也对，不是极品女怎么配得上身边这个极品男呢！
“哦？方小姐啊！”华锦荣装出很吃惊的样子。
那位方小姐直接坐了下来。
“华总一大早就这么有雅兴，陪着女朋友喝咖啡。”
“哈哈哈，我是忙碌命啊，今天一早在这个酒店有个会，现在是忙里偷闲啊。”
说完胳膊暗暗用了用力把苏小沫往身边揽了揽，苏小沫无奈只好像他那边挪了一点，眼下这个局面也只能配合他演戏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看上去跟他有多不搭调。
方小姐又冲着苏小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苏小沫一早上第二次被人像个展示品一样的打量，浑身的不自在，只是这个方小姐的眼神更为的毒辣，苏小沫下意识的想躲避，往华锦荣的身上靠了靠，华锦荣像是看透了这一切，并没有言语，只是手上有着旁人不易觉察的抚慰动作。
“方小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和助理这两天住这里的，有个投资人过来。”
“我们这两天也住这里的，开会省得来回跑，有空一起喝茶哦？”
他那个“我们”吓得苏小沫不轻，脸上还是极力控制住了，对方脸上倒是波澜不惊，大概是见惯了华锦荣的放浪德性。
华锦荣看这句话没什么杀伤力，心有不甘，转过脸又对着苏小沫说：
“小沫啊，昨天晚上累坏了吧？都怪我不好，还这么早拉你起来陪我吃早餐，等一下我去开会你就回房补觉，好不好？”
他眼带怜惜，语气温柔，大手掌还轻轻抚弄着苏小沫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苏小沫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给他看的感觉，再加上他那意味深长的话，此时的脸已经绯红，岂止是脸，估计浑身上下都红了个遍。
任那个方小姐见过的世面再多，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免难堪。虽然苏小沫已经羞愧的不敢抬头了，可还是看见方小姐把自己的拳头暗暗紧攥着。隔了一会，待她稍微平静，再次开口：
“华总的口味变清淡了嘛？”方小姐斜眼瞟了一下苏小沫，小瞧和鄙视溢于言表。
“熟透的果子吃的久了，难免觉得甜的发腻，腻的让人恶心！”华锦荣不慌不忙的回答着，还又端子杯子喝了一口。
“你！”对面的方小姐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苏小沫真担心下一秒咖啡就会招呼在自己和华锦荣的脸上。
还好这个方小姐看来涵养极好，说了句“当心青果子酸倒了你的牙！”，就走向了电梯间。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华锦荣就放开了手，坐向一边，苏小沫脸还红着，定了定神正色道：
“华总，我只是来卖房子的，无意涉入您的私生活，您刚才那么做，实在是。。。”
华锦荣的态度依然淡然，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场景。
“哦？是吗？苏经理，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望着涉入我的私生活呢！”
苏小沫彻底被激怒了，
“华总，我尊重您，甚至尽量做些你喜欢的事，那不是因为我对您个人有什么兴趣，只是因为那是我的工作，我想要取得销售业绩，除此之外，我再无半点多余的想法，请您也不要多想！”
华锦荣没生气，反倒被她那个大义凌然的样子逗乐了，
“呦，苏经理还是个烈女啊，你倒是说说看我都有什么想法？”
“那天您明明知道我穿了很高的鞋子还拉着我走了那么长的路，第二天又跑去当着我们经理的面让我难堪，这还不够吗？今天早上我诚心诚意给您送图纸，却又遭受了一顿冷嘲热讽，然后还要坐在这里当你的风流债的挡箭牌。”
苏小沫越说越委屈，眼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华锦荣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让她更加下不了台，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突然就心头一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那个方小姐又走出来了，两个人都是一惊，华锦荣赶紧伸出胳膊就要抱苏小沫，苏小沫也赶紧往华锦荣怀里靠，那画面真是滑稽可笑。方小姐这一次并没有走过来，像是忘了什么事，在前台那里说了什么转身又进了电梯，当然人没有走过来，丢个白眼过来还是必须有的。
等到方小姐再次消失在视线里，二人才发觉两个人靠在一起，赶忙闪到一边，华锦荣首先没忍住笑了出来，苏小沫紧跟着也笑了起来，刚才的眼泪明明都还在呢。
笑了一阵，苏小沫就收住笑脸，她记得刚才自己明明很生气的，华锦荣说：
“好啦，苏经理，今天的事算我不对，向你赔礼道歉！”
苏小沫还是不理他，华锦荣继续说：
“还在生气呀，苏经理？苏小姐，苏小沫，小沫，小沫妹妹，”
华锦荣越叫越亲，脸还越靠越近，苏小沫被他弄的没办法，只得大叫着躲开：
“好啦好啦，我不生气了！”
华锦荣这才正起身子，满意的笑起来。
“苏经理，今天就当我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改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你不知道，想让我欠人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苏经理你今天赚到了！”
苏小沫惊的张大嘴巴“哼”了一声，她实在不知道今天大礼拜六的一早就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她赚到什么了。
“华总您要是真觉得欠我人情，就再考虑一下我们的报价吧。”
华锦荣马上一脸惊讶故作说：
“苏经理口气也太大了吧，搭了搭肩膀就要我让出几千万，这世上的女人都像你这样，那我早就倾家荡产了！”
苏小沫被他气的直翻白眼，
“华总虽然有钱，也不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刚才那个女孩子明显被华总伤到了！”
“她？你也看到她那个样子了，像个善主吗？要是苏小姐你摆个那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说不定会动心。”‘
他说这话时脸上又带着那狡黠的神情，似是在故意撩拨苏小沫，苏小沫心想自己多年前得到的结论果然没错：男人再怎么道貌岸然，内心都是个流氓！
“看来华总的风流债不少嘛，应付起来娴熟自如。”
“哈哈，债多了不愁嘛，我这不刚刚也欠了苏小姐你的债吗？”
他嘴角微扬，满脸的挑逗意味，就好像昨晚苏小沫真的跟他在一起一样。
苏小沫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对方这种商场加情场的老手，自己在他面前嫩的就跟一只刚破壳的小鸡似的，别说是他，就是刚才那个方小姐，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挤兑死。于是不再还嘴，坐在那里板着脸，任由华锦荣那不知道包含着什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扫来扫去。
“看来今天苏小姐帮我打发了那个瘟神，我是高兴过头了，苏小姐不要介意，你带来的图纸我会仔细看看，回头给你答复。”
“那没什么事的话，华总我就先走了”
苏小沫迫不及待的要告别，这句话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哦，对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华总，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我可不敢当！”
“你会敢当的！”华锦荣再次用那极度自负的语气说道。
苏小沫实在懒得争辩，含含糊糊打了招呼就走了。
？
☆、只是幻影
？ 这一周就像走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好在周末没什么事，苏小沫可以整理一下千疮百孔的心情，期间林严严说她姐妹的燃眉之急已解，把五万块钱还了回来。星期天又和白子琪吃了顿饭，白子琪还是拐弯抹角的打听着这两天她跟程天亮有没有怎么样？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