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沫一口气憋在胸口,却一句都顶不上来,没错,他们是在清算“历史”,但程天亮挖出的这件往事实在过于“惊悚”,苏小沫一直以为她成功的让程天亮相信了她编造的那个善意的谎言。瞬间情势反转,本来节节败退的程天亮此时俯视着她,打算看她怎么自圆其说;原本趾高气扬的苏小沫虽然脖子还是扬的老高,但脸已经憋的通红,显然是强弩之末。
程天亮心里早就乐了,这个“杀手锏”总算暂时治住了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他嘴角微扬低声说道:
“看来我们还有好多账没算呢,要不找个地方慢慢算?你看已经有好多人在看我们呢。”
苏小沫这才发现她刚才在这热闹的街头又哭又闹又喊又叫又踢又打,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驻足围观,苏小沫羞的低下头想把脸藏起来,可这光天化日之下有哪里可藏,她刚才肯定像个发疯的泼妇。
程天亮怎么会看不透她的小心思,知道她现在除了乖乖听他的话也没其他选择,他抬眼看看周围,继续小声对她说:
“那边有个酒店,我们过去慢慢算?”
苏小沫被惊的不小,去酒店?程天亮你可以啊!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过眼下她没有抗争的资本,再说她还不知道他,量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脑袋微微动了动算是答应。
程天亮见状就扶着她朝着很近的那家酒店走去,谁知道她的脚刚才好像崴的很严重,刚才又不管不顾的使劲踢程天亮,现在痛的完全没法用力,程天亮拖着她走了几步实在是别扭,干脆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苏小沫完全没防备一下感觉失去了平衡,想着抓住什么保持平衡,结果就是一下牢牢抱住了程天亮的脖子,这几下又引起了路人的侧目,苏小沫索性把脸埋在程天亮的胸前,虽然这个人可恨的要命,简直就是天生来让她出丑的,可她实在羞愧的无处可躲。这里离公司很近,很多客户同事都住在附近,要是让他们看见了那像什么样子,她现在可是成功职业女性苏经理,如果让人知道她当街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真的不知道该把脸往哪搁。
程天亮斜眼看了一下苏小沫那个骆驼一样的囧样,扬唇一笑,大步朝酒店走去。到了酒店大堂就放她下来,一起去前台登记入住,然后又扶着她往电梯走去。这期间程天亮始终坦然,仿佛这已是他们轻车熟路的状态,苏小沫虽然没说话,但其实忐忑的不得了,心跳越来越快,这么多年了,有个人还是可以让她紧张,含羞又。。。渴望。
出了电梯程天亮再次抱起了她,这一次动作轻缓了很多,苏小沫也顺从的再次窝在他的胸前,走廊里不比大街上,这里没有一个人,暖暖的灯光,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暧昧,苏小沫暗暗咬着嘴唇,程天亮大概也是体会到了此刻的气氛的变化,别扭的咳嗽了两声。
一直到房间程天亮都抱着她,直接把她放在了床边上,苏小沫鼓了好大的勇气虚张声势的大嚷着:
“好了,现在可以算账了吗?”
程天亮最了解她那种明明已经没有底牌的大声,轻蔑的望着她笑了一下,这一笑就完全泄掉了她最后的底气,程天亮进而帮她拖了鞋子,把两条腿也平放在床上,又拖了袜子检查着扭伤的情况,苏小沫本来不想让他摆弄的,试着缩缩脚,可是对方手上一用力,她也就立刻放弃了挣扎,一来确实痛,二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苏小沫的脚此时已经肿的老高,程天亮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折起来垫在她的脚下,又从冰箱里拿了冰块装在塑料袋里要给她冰敷,被冰块刺激到的苏小沫不禁“哎呦”一声就要把脚缩回来,却被他拽住脚盯着她说:
“老实一点,不然会肿的更厉害的!”
眼里的警告和心疼意味浓重,苏小沫不敢再乱动,低声嘀咕着:“你轻一点啊!”
程天亮这才放松了刚才绷起来要吓唬她的脸,手下也轻柔了很多。
冰敷了一阵子又去接热水,拿着一条热毛巾开始不断的热敷,他挽起袖子,解开领带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苏小沫心想:你这就想让我原谅你?休想!你一次次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离开我,你知道我难过了多久伤心了多久,恨你了多久吗?现在你跳出来照顾脚受伤的我半个小时就让我忘记过往然后投入你的怀抱?做梦!而且这受伤还不是因为你!
苏小沫在绞尽脑汁想着程天亮的种种坏处,脸上不时浮现出各种生气恼怒的表情,可是程天亮专注的照顾着那只伤脚,丝毫没有注意苏小沫的脸,倒是苏小沫因为正在回顾着他的“黑历史”,所以牢牢的盯着他:他坐在床边,认真的拿着热毛巾包住她的脚,看到那高高的肿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样的表情,终究还是一点点融化被愤怒,赌气,委屈包裹着的苏小沫的心。
热敷了几遍之后,程天亮终于肯罢手了,擦干自己的手拿了张毯子盖在苏小沫的腿上,自己则坐在苏小沫身边很近的床边,两只手一左一右支在苏小沫的身体两边,整个上半身就停在苏小沫眼前二十公分的地方,神色温暖的看着苏小沫说:
“好啦,现在你可以算账了。”
苏小沫被他这突然的暧昧举动搞的局促不安,心想:你这算什么啊?弄的好像吵架的夫妻要和解一样。我跟你现在可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这么想着就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他的身体,可不知道是因为他力气大还是自己力气太小,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想推开他,总之推了一推没有反应之后,苏小沫就缩回了手,现在气氛变得更加局促,苏小沫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两只手在不停的搓着衣角,隐约听到了程天亮喉咙里发出的笑声,这才发现他看到了自己那搓衣角的手,于是赶忙停下来,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
在她跟程天亮相处的所有岁月中她从未经历这样的时刻,她哭过笑过闹过,也局促紧张心跳过;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惊慌失措大失所望过,甚至死心过也试着忘记过,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明知道他想什么,甚至也那么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在想什么,可一分一秒还是那么难熬,大概就是渴望太久,失而复得时的颤栗吧。
他的身体越靠越近,他的温暖也越来越明显,终于在他的鼻尖已经触到苏小沫的头发的时候,他微微低下了头寻到了她的唇。他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毫米一毫米的在她的唇间吸允着,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仿佛是想要找回他失去的那些时光。
苏小沫开始时一动不动,这味道太熟悉也太陌生了,多少次在梦中笑着尝到过,终究是哭着醒来。逐渐她有些生涩的回应着他,他感受到她的变化,耐心引导着等待着,在她的唇间轻啜浅尝,毕竟他们都等了那么久了,慢慢的,他们的唇齿已经默契的结合着,程天亮再也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撬开了她的牙齿,然后两团火热就来回纠缠着再也无法分开。他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程天亮的手也不安分起来,顺着苏小沫衣服的下摆进入,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游走着,苏小沫脑中一震,但很快又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腰,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程天亮其实还是那个谨慎克己的程天亮,只是思念太过撩拨人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恪守的底线,这也难怪,这个女人可是他一直以来日思夜想而且本该早就属于他的女人,终于,在完全丧失理智之前他停了下来。他的头依然顶着她,嘴唇稍微离开了一点点缝隙,用因为强压着某些情绪而显得喑哑的声音问道:
“小沫,可以吗?”
苏小沫垂着眼没有发声,此时她能看得到的露在领口外的皮肤已经全部成了粉红色,他滚烫的呼吸还在继续一下一下的喷洒过来,透过领口点燃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这个男人怎么到了这个岁数还这么猪头,现在难道是在等着我说‘可以’或者点头吗?这种时候如果不是不阻止就是默许的意思还能是什么?”
苏小沫这么想着,继续忍受着身体里越来越高的温度,好在程天亮那个“猪头”在苏小沫就快要坚持不住点头的时候再次吻了上来。
可能因为紧张,可能因为害怕,也可能因为那几度险些令她昏厥的从未有过的感官刺激,那一夜的许多细节苏小沫都模糊了,可在以后的日子里,关于那一夜唯一清晰难以磨灭的记忆是:当她退下他的衬衫时,他脖上在柔和的橙色灯光下一晃一晃的心形吊坠。
☆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