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那个……费sir说他有急事,先、先走了!”男同事结结巴巴道。
“什么?!”素有冰水之称、天塌不惊的袁傲蕾听到这话立马叫了起来,惊怒交加间面罩寒霜,“我话都没问完,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m……madam,费sir走、走了还好吧!”男同事顶着袁傲蕾冷冽地目光费劲道,“毕竟李sir可没让他留下来问话啊!”
实际上也是,费伦之所以肯乖乖跟袁傲蕾回nb,完全是因为她假传总警司李乐柏的“圣旨”,说让他在写报告之前先协助调查一下下。
当时,袁傲蕾这话是当着现场指挥官和几个警长说出来的,费伦虽然明知有假。但也难得没有拆穿她,本以为这样回了警局,袁傲蕾发问的时候不会问太过难堪的问题。没曾想这妞一上来就问他是怎么跟到阿怂(详见432)这个人的。
费伦能告诉她是借助美**用卫星才窃听追踪到阿怂的手机方位么?因此,当时就心生愠怒,可身在警局又不好明着发作,只能跟袁妞磨叽,然后把她忽悠出了问询室,这才得以脱身。
离开nb所在的楼层后,费伦当即就给李乐柏打了个电话。李乐柏显然也在等案子的消息。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是费伦吗?现场处理得怎么样?人带回来了么?”
“呵呵,李sir。你这话问得就奇怪了!”费伦言语间嘲讽的意味相当浓重,“我是总区重案组的人,目前暂借到o记工作,对nb的事根本就不了解。处理现场的都是你的人。你都不清楚,我能知道什么?”
李乐柏气量不错,听到这话虽然愣了一下,却没计较费伦的讥讽,反而道:“这就怪了,我不是让madam袁配合你做现场工作吗?”
费伦哂笑道:“是配合,不过是让我随她回nb配合调查!”
“调查什么?”李乐柏愕道。
“这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她了。”费伦的言语间连个“madam”的字眼都没用。一向见微知著的李乐柏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恶劣。
“喔,对了……”费伦又道。“我还听说,我手下几个负责抓捕送货仔的组员也被她扣了,真是好本事啊!”
“你说的可是应急小组?”李乐柏一听就急了,应急小组这事儿上面只通知到了“处长”一级,他也是从某位处长级的师兄那里偶尔听过那么一句,知道这是由叶太亲自发起编制的部门,就连一哥都只有领导权而没有撤编的权力。
“李sir,你放心好了,虽然她这事儿办得鲁莽,但让那些个组员尝尝真实关押的滋味也是好的,我想效果应该能比训练强一些吧!”
电话那头的李乐柏听得一怔,旋即道:“阿伦,你别是在开玩笑吧?这事要是被叶太知道了,还不得找一哥打听怎么回事啊?到时候吃瓜落的可是我!”
“李sir,你就放心吧,如果一哥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费伦忽悠道,“说真的,应急小组都训练俩月了还没成型,我这也着急啊!”
李乐柏沉吟一阵,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我就先不过问了。”
另一边,袁傲蕾对自己手下放走了费伦还耿耿于怀,因为她刚才已经问过奚际生了,他的制毒工场发起的时间是在九年前,由小变大,七年前正式跟号爷合作,而nb这边,是在三年前才意识到号爷背后有个庞大的毒品制作分销集团,但一直没查到幕后主脑。
也正因为如此,袁傲蕾的前任被调离了现在的岗位。当然,调职那是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平级贬职,被调到新界北总区下属分区的一个偏远警署去当指挥官,这辈子到退休恐怕职级也就只能是原地踏步了。
虽然袁傲蕾很震惊奚际生交代的情况,但更让她震惊的是,起初问话奚际生相当不配合,不是摇头就一个劲冷笑,可当她说出是费伦要她来问的时候,奚际生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
整个过程前后反差之大,令袁傲蕾差点没怀疑费伦跟姓奚的、甚至跟整个贩毒集团有勾连。可惜,费伦的年纪放在那里,在袁傲蕾看来,差不多十年前的时候,他也就是个中学生的料,这才忍住,没在奚际生面前问出费伦跟贩毒集团有关的话来。
也幸好袁傲蕾没问出这话,不然奚际生恐怕会像疯狗一般咬住她不放,含血喷她为整个贩毒集团最大的幕后黑手,反正他终身监禁是跑不了了,不在乎作伪证多拖一个臭条子(袁傲蕾)下水。
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袁傲蕾就算不冤死也一定会憋屈死,但其间的弯弯绕绕,她恐怕一辈子也没法琢磨透彻。
也就在袁妞还在纠结费伦溜走这件事的当口,李乐柏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喂,李sir吗?”
“袁傲蕾,我什么时候说过让费伦回nb接受你询问的?”
袁傲蕾闻言一滞,正想辩解,李乐柏又道:“你这是假传命令啊,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几个字对袁傲蕾而言不啻于魔咒,她眼睛一下就红了:“李sir,我……”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对缉毒的热情,可这并非你不按规矩办事的理由,你要再这样,我一定通报监管处,停了你的职!”
袁傲蕾闻言,本就红了的眼眶更红了,凄声道:“李叔,谢谢……”
“你呀你,唉……当年要不是我派你爸去贩毒集团卧底,也就不会剩下你们孤儿寡母,而你母亲也不会落得瘫痪在床的下场,这件事我有责任呐!”
听到李乐柏这席话,袁傲蕾又期艾地叫了一声:“李叔……”
“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不过今天这件事,你得谢谢人家费伦,如果他要追究的话,不止你惨了,恐怕连我也要跟着吃瓜落!”李乐柏半开玩笑道。
袁傲蕾一听急了:“不是,这事儿全是我的责任,跟您没太大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李乐柏说到这也严肃起来,“再说了,这费伦跟叶太跟一哥跟白处的关系都不错,咱们对他只能按规矩来,任何踩过界的行为都不能有,understand?”
“yes,sir!”
“好,既然你清楚了,那我就先挂了!”李乐柏正打算挂电话倏又想起应急小组的事儿,“慢慢慢……还有一件事,那几个负责抓送货仔的同事也被你扣了么?”
袁傲蕾愣了一下:“我这就放了他们。”
“别,先不要放他们,关足48小时,想问什么你就尽管问。”
“李叔,这会儿您又不怕费伦找您麻烦啦?”袁傲蕾难得揶揄了一句。
“呵呵,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就是费伦拜托这么做的。”李乐柏笑道,“他想让自己的手下多点实战经验。”
“实战什么?”袁傲蕾愕道。
李乐柏却没有解释,只道:“自己想,我还有事,先挂了!哐!”
离开警政大楼,费伦刚召了辆出租坐进去,手机震动起来,何友龙的短信:“人已经找到了,半小时后到岸,上环码头。”
这时,出租司机问道:“先生,去哪儿?”
“上环码头!”
码头,私家游艇泊位。
何友龙一上岸就给等在岸边的费伦来了个熊抱,搞得像个基佬似的。不过人家好歹帮了忙,费伦也就没有拒绝熊抱,分开之后,直入正题:“人呢?”
“在舱里,由我两个保镖看着。”何友龙道。
“你这游艇隔音怎么样?我想跟那家伙单独聊聊!”
何友龙怔了一下,悄声道:“隔音还不错,你别给我弄得到处是血就行!”
费伦摆手道:“放心吧,我可是警察,自有分寸!”
何友龙却深知费伦的心狠手辣,要不然严晓西也不会惨死在葡京门口了,当下也不点破,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将俩保镖和负责开船的人全叫上了岸。
费伦冲何友龙点了点头,随即跳进了船舱。
底舱内,一个长得比较磕碜的黑框眼镜男被五花大绑在沙发上。
“阿牢?”
听见费伦的询问,黑框眼镜男顿现惊恐之色。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绑人的过程中,何友龙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但黑框眼镜男阿牢却认识这艘游艇,知道它归何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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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杀人不用手(求订阅求月票)
阿牢认识绑架自己的游艇正是何家所有,当时就没了反抗的心思,因为何家在澳门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甚至于,在游艇过海抵港前的这段时间,阿牢已经猜到是何家第二代策划的此事,否则他一个不着四六的混子是无论如何也入不了何赌王法眼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家某个二代的保镖竟然撤了,随后费伦就下了底舱。
阿牢定睛一瞧,发现费伦绝非何家人,但就是这个事实,让他愈加惊恐起来,不为别的,以何家第二代的身份,能给别人(费伦)帮这么一忙,说明这人的背景相当了不得。换句话说,他被大人物盯上了,这对机敏的阿牢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
费伦扯下阿牢的塞嘴布,淡淡道:“老号死了,你知道么?”这句话把阿牢震了个七荤八素。
“什么!?这不可能!”阿牢只觉难以置信,“晚饭的时候我还跟号爷通过电话。”
费伦懒得跟他辩,掏出从袁傲蕾那儿顺来的号爷致命伤口照片,扔在阿牢面前,反身摸上舱壁,开始在底舱中一寸一寸搜索起来。
虽然费伦还算有几分相信何友龙,否则也不会托他办这事儿,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怕何友龙在底舱中安个窃听器或针孔什么的,把他等下对付阿牢的手段录下来可就不太妙了,所以还是搜一搜的比较稳妥。
号爷的枪伤在眉心,照片自然就是他的头像照。阿牢一眼就认出来了,顿时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号爷!”
这时,费伦已经搜完了整个底舱。没发现有针孔之类的物件,顺手关死舱门,接话道:“你应该这么喊,死——号爷!”
阿牢闻言,霍然抬起头来,恨瞪向费伦,道:“谁干的?”
费伦指了指自己。哂道:“我!一枪毙命,死得其所!”
听到这话,阿牢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狂喊道:“老子杀了你!”面色极度狰狞,显已恨死了费伦。
可惜这对费伦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他不紧不慢地哂笑道:“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滴,如果你真想找我报仇的话。就不应该把这话说出来!”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阿牢还在那嘶吼着。
费伦挖挖耳朵,撇嘴道:“你真是聒噪!等一下下你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说话间,他翻手挚出了袁傲蕾手下给的那瓶蒸馏水。
阿牢见费伦有所动作,立刻高昂起头,恨声道:“有种你就把我剁了!”
费伦轻描淡写地摆着手:“不急!想死哪那么容易……先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说着,洒了水些水在手上。
见费伦不慌不忙,阿牢也噤下声来,留意起他手上的动作。只见费伦双掌一合什。再摊开,手上的水就变成了碎冰。这样的奇景让阿牢瞪圆了双眼:“你……”
话音未落,费伦随手一挥,那些极小的碎冰块就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块块扎在脸上、手臂上,还有甩掉人字拖的脚底板上。
丝丝冰凉瞬息透入身体,之后阿牢就没其他感觉了,所以他心里虽震惊费伦玩出的这一手,但嘴上却嗤笑道:“哼,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是吗?”对于普通人而言,生死符威力几何,费伦十分清楚,所以他阴恻恻一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猴戏的态度。
阿牢本能觉得不妙,可不妙在哪儿他又说不上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牢体内生出一股麻痒的感觉,起初根本不明显,随后越来越痒,跟着连针扎般的刺痛也掺和进来,又疼又痒。
看着阿牢想用被绑住的手去挠自己身上,费伦戏谑道:“阿牢,有感觉了么?”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牢一下就把刚才费伦那套把戏给联系了起来。
费伦耸肩道:“你觉得呢?不过要我说的话,好戏还在后头呢!”
话音未落,阿牢全身泛起一阵烂痒,令他整个人不住颤抖,被绑的手脚都攥紧了。
何谓烂痒?其实就跟脚底心被蚊子咬了个红包一样,是抠也痒不抠更痒。
正当阿牢快要适应这种烂痒之时,他骨子里一阵非人的剧痛袭来,就好像有人拿着剔骨刀在婐露的骨膜上使劲刮过那样,只要没关二爷的意志,就受不了这个痛。
也就在阿牢快要痛昏过去之时,奇痒又生,这回的痒法更胜刚才的烂痒百倍,似乎又几百条毛毛虫在皮下钻过,令人痒得都快大小便失禁了。
接着又是剧痛,这回仿佛一根根钢针全扎进了骨髓里……痛痒交替之间,阿牢的四肢已经被绑他的丝线勒出血来。
不得不说,何友龙的保镖既捡懒又恶毒,他们用来五花大绑阿牢的根本不是绳子,而是渔网线,就是编渔网的丝线,一旦被这样的东西缠紧了,鲨鱼都不一定挣得脱,更别说人了。
渔网线深深陷入阿牢的皮肉里,可他丝毫不觉疼痛,仍旧挣扎不休,硬是想要抓挠自己忽痒忽疼的身体,同时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仿佛落入陷坑受伤欲死的困兽一般,几近绝望。
费伦却怕他的手脚被渔网线勒断,不得不弹出一针,封住了他的定冥穴,让其继续享受生死符的滋味。
“阿牢,爽么?”
可惜此时阿牢吊着白眼,根本没把费伦的话听入耳去,微翕着的嘴更发出“嗬嗬”声,好像离了水的鱼,随时都可能死掉。
见效果差不多了,费伦这才拔掉定冥穴上的大头钉,又随手连拍几掌,解了阿牢生死符的痛苦。
阿牢的身体完全瘫软下来,只剩大口喘气,比刚被一群黑人轮过的女人还不堪,费伦歪着头,欣赏着他大汗淋漓、直翻白眼的表情,不禁笑道:“阿牢,你的表情真是精彩,说不定变个性去鸡界混也照样精彩!”
阿牢很想反驳费伦的话,可一开口,早已痉挛的声带发出的仍是“嗬嗬”声,这令他回忆起了刚才那番比地狱还惨的滋味,眼中恐惧不可抑制地扩散到了整张脸上。
“知道号爷为什么被杀吗?”费伦哂笑道,“实际上是奚际生出卖了他!”
阿牢闻言,满是恐惧的眼中难得透出一丝愤怒。
孰料,费伦又道:“其实奚际生也是迫不得已,他跟你一样,直到现在还被‘地狱’的滋味掌控着!”
阿牢一听,就再没了找奚际生麻烦的念头,脸上更现出一种感同身受的表情来。
费伦绅士味十足地问道:“老实说,这‘地狱’滋味发作一次就会加深一次,只有我能解除,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奚际生。现在我想让你帮个小忙,能答应吗?”不得不说,他这完完全全就是先兵后礼,但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的效果好得出奇。
果不其然,阿牢胆颤着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想再尝一次“地狱”的滋味。
“很简单……只要你想办法帮我把蒋洪干掉就行了!”费伦淡笑道。
可在阿牢眼中,费伦的笑容不啻于恶魔的微笑,他不得不趁着声带稍微恢复了一点,艰难道:“大、大哥,我、我跟正兴龙头一、一向没、没什么交集,怎、怎么去杀、杀他?”现在他根本不考虑杀人犯法这个事,只要能摆脱地狱滋味,下半辈子能活着待在监狱里就算是万幸了。
“我听奚际生说你在金三角还另有门路!”费伦老神在在道,“所以我估计,你一在港岛露面,蒋祺扬的人就会找上你,现在正兴这么乱,他一定想招揽你!”
“当然,你可不能一下子就答应他,矫情一阵,再跟他提提条件,然后才加入,这样他应该就能信你!”
“之后,他如果想让你帮他联系粉路,你就说不能害他,不然蒋洪知道了,肯定扒了你的皮……我想他一定会带你去见蒋洪……”说到这,费伦戴上塑胶手套,拿出个相当结实的透明玻璃小瓶。
小瓶只有尾指般大小,费伦用手指敲了敲瓶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