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正是第一战斗形态的其中一个隐性功效——可令筋肉的排列与寻常状态大相径庭。这就好比用砖砌墙一样,同样多的砖块(肌肉)堆砌方式不一样,砌出的墙体稳定性也会不一样。
可惜即便这样,池问寒也感受到了生平未有之疼痛,如果不是第一战斗形态的隐性功效帮他抵消了一部份狼爪的力道,他毫不怀疑野狼的一爪能扯下他右手臂外侧的大部份皮肉。
狼爪子果然厉害,简直就是力度和速度的完美结合,这就是饿极的狼展现出的拼劲和狠劲,池问寒几乎迟钝了一秒才从手臂剧痛中缓过神来。
池问寒暗自吃惊,野狼瞪着满布绿光的眼珠,动作上更是产生了一丝迟疑。无他,池问寒击在它下颚那一掌竟让它的颚骨关节处生出剧痛和松动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对于食肉动物来讲,要是下颚无法有力的撕咬和咀嚼,无疑跟杀了它差不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吧唧了两下狼嘴、稍稍缓过颚关节不适的野狼被池问寒的那一掌彻底激起了凶性,绿眼骤然紧缩,以最凶戾的神情紧盯池问寒,随时可能再度扑击而上。
第一次面对如此野兽的池问寒生出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犹疑,可手臂上微微泛麻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应该凶狠进击,将眼前的畜生毙于手下,这样才能得以安生。
“嗡——”外放广播突然响起,“池问寒,你他妈还在等什么?”费伦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不怯不惧,你难道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上!”
这话令池问寒浑体一震,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费伦在教授他们第一战斗形态时,那句“不怯不惧”决非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只一瞬,池问寒摒除了其余任何的想法,目光紧锁野狼,身体油然而发摆出了第一战斗形态,倏然发力向前滑步而出,主动杀向了饿狼。
原本也打算在这个时候扑进的野狼猛然圆瞪双眼,它感觉对面不是一个人在向它袭来,而是一只不管不顾愤怒到极致的成年猛虎在“饿虎扑食”!
野狼历经过无数次捕食战役,经验很丰富,但那都是在群狼协作的情况下,现在看到池问寒如此凶猛的进击,行动上不禁产生了一丝迟疑。
可惜有时候,半丝的迟疑都会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也就在池问寒突进丈内距离之时,野狼悍然腾空而起,出全力扑向池问寒。问题是,刚才那一刹的迟疑令它失去了最佳出击时机,而进击中的池问寒居然在上步的过程中诡异的绕出了一个曲度不大的弧线。
用出全力的野狼身在空中,完全没有借力的地方,中途拐了个弯的池问寒轻易滑到了它的身侧,脚下发力一跺,顿住身形的同时,左半边身体的力量瞬间击中到左拳上,毫不犹豫地打在了狼腹侧最硬的位置上。
如果刚才不迟疑那一下下的话,野狼即时扑击,此时它已然落地,大可以从容闪避池问寒的拳头,可实际上它慢了半拍才全力腾跃而起,距离池问寒也就更近,全力扑击起来相当于招式用老,如何不中招?
“喀嚓!”
池问寒按照费伦所教的发力方式,一记钻拳准确擂击在野狼的肋骨上,骨裂声如预期般响了起来。
接着,野狼落地,就地打了个滚,再站起时,池问寒和观察室内的众组员明显感觉到它右半边身子的不自然。
“哈,这头该死的饿狼终于中招了!”辛宇兴奋道。
费伦斜了他一眼,道:“没有谁是该死的。”这话让辛宇噤若寒蝉。
谁知费伦又道:“不过在动物世界里,弱者都是该死的……”
“弱肉强食嘛,我们都懂!”姜雪插嘴道。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费伦还有半句话没说,人的世界也是如此。
当然,这话说出来,姜雪等人恐怕未必认同,费伦也不会浪费唇舌去辩解或叫他们接受这个反人类反社会的观点。毕竟这样的世界观极端不健康,费伦觉得只他一个深受其害就好,不必传染别人了。
池问寒在以钻拳击中狼身的那一刻就知道野狼的肋骨倒插进了它的脏器中,现在看它的站姿,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因为野狼的身体不仅有点不协调,甚至生出些微晃动,明显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伤痛。
野狼不断喘息,等了几秒还未缓过来,但费伦的声音又从喇叭里传来:“池问寒,你还在大眼瞪小眼瞪个什么劲儿?还不趁它病要它命!”
池问寒闻言又是一震,瞬间收起恻隐之心,再度滑步而出。
这一下让野狼彻底愤怒起来,看来眼前的食物是想反过来要它性命,那么它必须拼个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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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对于饿狼来说,它的拼命之心出得太晚了点儿!这畜生之前一直都把池问寒当食物当点心当美餐来的,现在想要鱼死网破,说实话,真的太晚了!
血战,或者说生死搏杀,在双方实力差不太多的情况下,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再非实力本身,而是如何将实力完完全全甚至超常发挥出来。
毕竟每个人的心态都不同,有的人平时训练看上去厉害无比,可一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就拉稀,其实赌上性命的搏杀、或者说上战场也是同一道理。
寻常训练再厉害,没用。到了要杀人的时候,敢于毫不迟疑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是好汉。
不过这浅显易懂的道理,光知道光嘴上说说是没用的,毕竟有时候嘴上说不怕打劫的,遇上劫道的会怎么怎么样反击云云,但一遇上就腿发软的情况十之六七,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好在此时此刻,池问寒的血性显然已被费伦的斥骂声激发出来,不输好汉。所以,当野狼怒极,强忍着伤痛,含恨出招时,已经起步的池问寒怡然不惧。
既是含怒出招,野狼的扑击自然全力而发,打算以凌厉之气势震慑池问寒,根本没考虑留力的问题,飞扑的速度要比刚才还要快,力量也更大。
整个封闭训练厅内静得很,除了角上笼子里那些饿狼的呜咽声之外,池问寒甚至隐隐能听到对过野狼扑击的破空之声。
到了这种程度。完全就是你死我活了。池问寒心头凛然的同时,心头发狠,以受伤的右臂迎了上去。手掌倏张,一下捏住了野狼的下颚。
可是野狼扑击而来的力度太大,池问寒在听到咬合声好险没伤到手指的同时,也明显听到了腕骨“喀嚓”一下错位的声音。
剧痛从手上传来,池问寒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那错位声不是出自他的手臂一样,眼中倏生出凶残狠戾之色。似乎变成了受伤的雄狮,左手攥起钻拳,全力而发。再度轰在了野狼腹部之前受创的部位上。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野狼还没落下,伤上加伤的它就被打得不由自主地卷曲起来,池问寒甚至在收回钻拳时清晰感到畜生体内断却的肋骨已戳穿了它自身的内脏。
一人一狼再度分开,池问寒将受伤严重的右手负在背后。而落地的野狼滚了两转。打算强撑着站起,可右半的两腿一滑,身子就又栽回地上。与此同时,狼嘴里甚至溢出血来,引得笼子里那些饿狼开始嚎叫着声援同伴。
观察室内的组员们都看傻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拳拳到肉招招吐血的比斗?一个个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表现得稍微没那么不堪的姜雪望向费伦,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师父,这……就算打完了吧?”
费伦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厅中并没打算趁胜追击的池问寒。嘴角泛起了阴恻恻地冷笑。
池问寒杵在原地见饿狼变得如狗般恭顺,匍匐在地。完全一副懒于动唤的病怏怏模样,警惕心大减,又朝玻璃墙的方向瞥了一眼,见费伦无有表示,当即打算往小门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狼再度跃起,劈头盖脸就向池问寒身侧扑来。
什么叫困兽犹斗?这就是!
“啊!!”
观察室内的组员们看到这幕,纷纷惊呼出声,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
好在池问寒在转身时是以右半身子冲向野狼的,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所以他眼角余光自然比较在意右手的伤势,一下就注意到了扑来的黑影。
第一时间,池问寒就向左边侧倒而下,同时以左脚为轴,半转过身,左手第三次擂起钻拳,凭借感觉和身体记忆搠向了狼腹之前连受重创的部位。
“嘶——”
下劈的狼爪仍在池问寒的右脸颊上扫了一下,不过他的左拳也实实在在的第三度击中狼腹同一个地方。
这一下,狼腹内那个屡受重创的脏器彻底破裂开来,甚至断成了两瓣,野狼双眼猛然圆瞪,整个身体挂在池问寒的左拳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失去了生气。
被野狼临死反扑吓个半死的池问寒好不容易才用脚把狼尸蹬到一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倒退着来到小门边,对着墙上的通讯器道:“师父,任务完成,我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通讯器里传来费伦的冷笑:“哼哼,你今天学到点什么没有?”
池问寒闻言苦笑一下,刚要作答,小门“啪嚓”一下弹了开来,同时通讯器内再度传出费伦的声音:“自己去酒精池泡一泡吧,每个伤口都要泡到,一刻钟后来我这里领伤药。”
至于教训的话,费伦一句也不打算说,总之能囫囵个从封闭训练厅里走出来,总会学到一些东西,而自己的亲身体验比什么样的“废话”都更有效。
等池问寒离开后,费伦望了眼身边剩下的组员,漠然道:“第二个到谁了?”
众组员暗暗咂舌,唯有古侯一大起胆子问道:“师父,训练厅里的狼尸不拖走么?等下对战时要是绊上了怎办?”
费伦斜了他一眼,摆手道:“用不着!你见过战场上仍在交战时有人去理会尸体么?”
组员们闻言翻了个白眼,每个人心中都腹诽不已:废话!正交火的时候活人都顾不过来,谁还有空去管死人?
殊不知,费伦心里还有更阴险的打算。狼饿极了,是否会吃同类的尸体,这是一个存在争议的话题。有人说会吃,有人说不会吃,但费伦清楚知道,是会吃的,特别是在同类被其他种族、比如人杀害之后,是会吃的,但不会吃得太多。
这其中不单单是“饿极”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仍然存活着的狼打算借助同伴的尸体来维持一个高效的战斗力,从而达到替同伴复仇的目的。
也就是说,池问寒打头阵进封闭训练厅与狼共舞有难度,后面进去的组员费伦也没打算轻松放过。
见众组员都缄默不语,费伦哂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没人主动请缨进训练厅吗?”
组员们依旧沉默。
“既如此,我点将了!”费伦淡淡道。
这话一出,众组员只感菊花一紧。
“姜雪!”
“到,师父!”
费伦挥挥手道:“你不是号称能打么?去吧!”
姜雪咬了咬樱唇,正色道:“yes,sir!”
“提醒你一句,主动进攻吧!”
正要转身而去的姜雪怔了怔,又道:“yes,sir!”
费伦听到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地挥挥手,让她进了甬道。反正话已经点到了,至于姜雪听不听,就不关他的事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姜雪不愧是学武出身,格外听从费伦的指示,不仅一对上饿狼就展开了第一战斗形态,而且仿佛不怕血腥似的,怎么能伤得野狼更惨怎么打,没给第二头狼一点进食补充体力的机会就将其四肢尽折,下颚骨击碎。
看着第二头狼四肢的骨头颤颤然支出毛皮,无一不是鲜血淋漓的模样,留在观察室内的组员们都感觉胃部不适,有点反酸。
费伦却格外欣赏姜雪的表现,在喇叭里叫道:“好,干得不错!”
不过,等姜雪完好无损地回到观察室后,费伦拍着她的香肩玩味道:“阿雪,不可骄傲自满,这次没受伤不等于下次不受伤!嗯,放心吧,酒精池你始终会泡上的。”
姜雪闻言,狂翻白眼,而其他组员全都笑喷了。
可惜,笑归笑,接下来试炼的组员就没姜雪这么幸运了,个个负伤而回,全去了酒精池泡澡。好在前车可鉴,他们都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并没有出现骨断筋折的情况。
费伦并不吝啬,对所有受伤组员都发下了稀释十倍药效的乌玉再造膏(浆),甚至连没受伤的姜雪也不例外。
姜雪拿到药后相当诧异,问道:“师父,我没受伤,这药……”
“这药可不便宜,就你手上这份就值得两千美金。”费伦面色平淡、实话实说道,“既未受伤,那就分三次内服吧,应该会出现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姜雪半信半疑,收好了稀释过的乌玉再造浆,打算回家之后再找时间试试费伦所谓的内服。
等其余组员用乌玉再造浆涂抹过伤处并包扎妥当后,费伦随即宣布下班。
在ptu训练了一整天的姜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位于尖东的碧宁阁。
“怎么了?今天这么累?快洗手吃饭!”厨房里传出一抹好听的女声。
“咦,大姐?你今天居然这么早就下班了?”姜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疲惫顿时一扫而空,“而且还亲自下厨?真是奇景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需要检验的东西少,自然就早点下班喽!”一位知性美女端着汤转出厨房,不是姜景莲(详见142)是谁。
“姐,你不是工作狂的吗?”姜雪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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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莲瞪了姜雪一眼,佯斥道:“瞎扯什么呢?我平时加班那都是因为有工作没忙完……”
“那还不是工作狂啊?”姜雪不依不饶道。
姜景莲闻言柳眉倒竖,玉手一下就伸进了姜雪的咯吱窝,毫不留情地挠她的痒,完全展现出了知xìng美女专家不为人知的一面,要是让霍师或其他法证部的同事看见,怕不要连眼珠子都瞪出来。
起初几下姜雪还被挠得直笑,没曾想姜景莲的手沿途顺下,不小心碰到了她某处被野狼撞得淤青的地方,只感一疼,顿时叫出声来:“呀!!”
“怎么了?”姜景莲立马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
“没什么!”姜雪双手推拒着姜景莲撩她衣服的手,“只是训练的时候碰伤了一点点。”
“训练碰伤?”姜景莲美眸圆睁,“我看看!”
姜雪深知自家大姐眼光毒辣,怕她由伤处看出什么破绽,忙婉拒道:“姐,一点小伤,别看了,吃饭吧!”
“既然是小伤,我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姜景莲固执道,“再说了,老爸去世的时候叫我看着你,现在你受了伤都不让我看,是否眼里没有我这个大姐?”
“人家哪有,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姜雪少有的软弱无力地抗辩道。
“你不给我看,我才更担心!”姜景莲说着又去揭姜雪的衣服。
无奈之下,姜雪也只能任由姜景莲施为,挽起了她的上衣下摆。
赫然,比巴掌还大的一片淤伤出现在姜雪白如羊脂的左腹上,这也是她战狼时避开狼爪硬承狼腿一弹所留下的唯一一处轻伤。
相较于其他组员伤处必见血而言,姜雪这完全就是轻得不能再轻的伤了。费伦自然也知道姜雪有这伤,所以才特意发了瓶乌玉再造浆让她内服,不然他吃饱了撑的白白浪费原已不多的膏药。
可惜姜景莲不这么看,她见伤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弄的?你同事弄的?我找他去!”说完就yù起身。
姜雪忙一把拽住姜景莲,道:“姐,我没事,这种小伤过两天就散了。”
“废话!”姜景莲斥道,“我能不知道这伤什么时候好?问题是你是女孩子,这样的瘀伤很容易让你的肌肤变sè,到时候你还怎么见人呐?”
姜雪闻言一愕,她倒是没怎么在乎这点,反而安慰姜景莲道:“姐,我是当jǐng察的,又不要选港姐,受点伤很正常!这没破皮流血、骨断筋折就算好的了。”
身为大姐的姜景莲却有足够的担心,闻言劝道:“妹,趁年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