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差点没把饶芷柔气死,要是寻常人称她为“小姐”也就算了。可“小姐”二字从一个夜总会老板娘的口中迸出来,始终让人觉得有股子骚味。
饶芷柔正欲发作,柳香瑶却在下面扯了扯她,更微微摇了摇头。也是。像饶芷柔这样连末流小明星都算不上的演艺圈龙套。多少跟社团有勾搭的夜总会人士还真不甩她。
费伦笑道:“偶然认识,还算聊得来,就坐下一起喝喝酒喽!”
万春岚显然看出饶芷柔对“小姐”二字的敏感,不觉间就改了口:“两位妹妹恐怕是第一次来我这光感pub吧?”
饶芷柔毫不理会万春岚的搭讪,只是向费伦再度强调道:“喝酒归喝酒,但客由你请。”
费伦瞪她一眼道:“不就几万块小钱嘛,你能不能别老挂在嘴边?我又不会赖账!”
饶芷柔皱了皱琼鼻,哼道:“谁知道你人品怎样?警察也不全是好人。对吧费伦sir?”
费伦摸摸鼻子,哂道:“看来这人呐不能做吕洞宾。刚才就该让你被那黑佬占够便宜才好!”
饶芷柔闻言,自觉有点恩将仇报,略感尴尬,却没听出费伦在拐弯抹角地骂她。
柳香瑶却听懂了费伦的话意,当即附耳对饶芷柔提点了两句,这妞立马怒了,拍案怒指费伦道:“你、你居然骂我是狗?”
费伦摊手道:“我可没这么说,但你自己非要这么认为我也阻止不了。”
“你、你……”
万春岚丝毫不在意饶芷柔对她的观感差,反在旁边笑得花枝招展,道:“费伦sir,你们真逗!”
费伦摆手道:“不是逗,而是她有点轴。”说着,用大拇指反手指了指饶芷柔。
“哎,你什么意思嘛?”饶芷柔立马不依叫了。
这时,酒保端上酒来,问道:“倒吗?”
费伦顿时没心情理会饶芷柔了,朝饶芷柔和柳香瑶的杯子努了努嘴,吩咐道:“都倒!再多拿个杯子来,替万老板也满上。”
万春岚忙谢了费伦一句,费伦道:“谢就不必了,万老板既然亲自过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听费伦这样说,饶芷柔也不闹了,静下来听万春岚说话。
万春岚瞄了眼饶芷柔,道:“这位妹妹,刚听你歌唱得不错,挺专业的,有没有兴趣来我这pub驻唱啊?”
饶芷柔一听,眼底顿现激动之色,旋又黯淡下去,微微摇头道:“万姐,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万春岚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自然看出饶芷柔心底是愿意的,当即道:“妹妹,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请你相信我,在我场子里驻唱亏不了你,多的不敢保证,两千块一晚我还是可以承诺你的。”
一晚两千,每个月只要有一半时间驻唱就能有三万块的收入,几乎与费伦这个督察的工资大抵相近了,收入虽不能和真正的歌坛巨擎相比,但维持日常开销却也绰绰有余了。
饶芷柔自然也清楚万春岚给的价码不低,却仍摇头道:“万姐,不是钱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你?你能有什么问题?”万春岚奇道。
饶芷柔眸光迅速黯淡,臻首垂了下去。柳香瑶待她解释道:“柔柔开罪了雷少,雷少放出话来,打算封杀她。”
万春岚秀眉大皱,探问道:“你们说的可是雷天动雷大老板的儿子?”
柳香瑶直点头。
见果真如此,万春岚不禁摇摇头,道:“唉,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饶芷柔闻言彻底泄了气。柳香瑶没有说话,只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费伦却笑了起来,问饶芷柔道:“柔柔,你进演艺圈是为了什么呢?”说话间,老神在在地注视着她,还端起酒轻呡了一口。
情绪低落的饶芷柔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费伦又道:“如果你的目标仅只是赚钱,那就不用说了。如果你……”话还没说完,台上又传来了歌声,还是合唱。
问题是,几个破锣嗓子唱合唱,还唱得跟杀鸡似的,是个人就受不了。刚唱没两句,台下就一片嘘声。
本来心情很差的饶芷柔听见这歌声,立刻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妞的笑点很低,性格还算乐观。
费伦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朝台上看,只听声音就知其中一个破锣嗓子是施毅然,剩下的应该是o记a组的同事。
可惜,就算费伦装作一副“我不认识他们”的模样,仍被万春岚拆了台:“咦?费sir,台上那些不是你同事嘛?”
“呃……”费伦一时无言以对。
正笑得开心的饶芷柔愣了一下,旋即捧腹大笑,就连本来只是莞尔的柳香瑶见费伦一脸踩了狗屎的表情,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万春岚趁机发出银铃般的荡笑,飘然远去,再不提请饶芷柔驻唱的事情。
杀鸡似唱法在众吧客的哄闹声中被赶下了台,没过两分钟,费伦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上面来了条短消息:“sir,蔡sir已买单,毅然捅了个娄子,我们先走一步。”
费伦不禁哑然失笑,回道:“我都听见了,各自闪吧!”发完短信,还不及抬头,就感一女人靠近,接着一抹熟悉的女声响起:“大家在议论什么?好像赶苍蝇似的。”
霍然抬头,费伦果然瞅见了一身简约风衣、略施粉黛的曾曼,不过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费伦,话也是对着柳香瑶说的。
柳香瑶轻耸香肩,歪了下头,并不想揭人的短,反倒是饶芷柔没什么顾忌,笑道:“嘻嘻,刚才有一群阿sir上台合唱,唱得跟杀鸡似的。”
“阿sir?你说警察?”曾曼愕道。
“咳咳!”费伦在旁边干咳了两声,替同事辩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听,就是唱法有些粗犷。”
曾曼闻言,霍然朝费伦望来,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伦摊手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柳香瑶愕道:“曼姐,你跟费伦……大哥认识?”其实费伦并没正式向柳香瑶和饶芷柔介绍自己,但二女俱都听到了万春岚对费伦的称呼,便直接拿过来用了。
曾曼撇了撇小嘴,道:“岂止认识,这家伙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
费伦不甘示弱道:“那是,你都在我屋里睡过了,还能不知道我的德性!”
这话顶得曾曼直翻白眼,正想解释,饶芷柔却先她一步咋呼起来:“啊?曼姐,你不会在跟他拍拖吧?”
曾曼连忙否认道:“别瞎猜,根本没这回事?”俏脸更是还没喝酒就泛起了红晕。
对于曾曼的回答,费伦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冲她挤了挤眼,道:“曼姐,我也很想知道瑶瑶和柔柔跟你什么关系?不会是亲姐妹吧?”
知道很难再解释清楚的曾曼瞪了费伦一眼,道:“我倒是想和她俩是亲姐妹,只可惜不是。”言语间不无遗憾。
柳香瑶和饶芷柔却一左一右环抱曾曼的手臂,异口同声道:“我们和曼姐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莫非是契姐妹?”费伦下意识接口道。
仨女齐齐摇头,俱都一副“你慢慢猜”的狡黠俏模样。
费伦呡了口hennessy,又瞪了一眼曾曼,哂道:“我费那心思干嘛?这是你们的事,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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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曼也算了解一点费伦的性格,知他故意不问,其实心里还是想知道的,所以绷住不说,只等他问。
可饶芷柔不知道这些,见费伦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马上接道:“我和瑶瑶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瑶瑶能上大学,也是曼姐资助的。”
“噢?是这样吗?”费伦闻言,掀了掀眉,斜了曾曼一眼。
曾曼一皱琼鼻,哼道:“你这种资本家是不会理解我们穷苦百姓生活的。”
这话一出,饶柳二女大奇:这费伦不是警察么?为什么曼姐会说他是资本家?瞄了眼台子上那瓶百乐廷,二女多少有点了悟,却又不甚明了。
费伦倒不怎么介意曾曼的挖苦,哂道:“我之前可一点也没看出柔柔和瑶瑶是福利院出身,毕竟她们俩的气质都不像,而且跟她们认识的那个奶油小生潘林家里应该薄有资产的样子,手上戴的都是劳力士。”
曾曼闻言立时瞪了饶芷柔和柳香瑶一眼,道:“你们两个还跟那个姓潘的有来往吗?”
柳香瑶被曾曼瞪得垂下头去,饶芷柔连忙摇着曾曼的胳膊道:“曼姐,就在刚才,我们和潘林彻底闹掰了,费伦也看见的,不信你问他。”
费伦摇头道:“这种事别问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你……”饶芷柔气结。
费伦却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又呡了口hennessy。吩咐酒保道:“再拿个杯子来,替这位曾小姐满上,酒不够就再开一瓶。”因为之前有万春岚的话打底。酒保并不犹豫,即刻照办。
曾曼瞟了眼酒保手上的百乐廷,很是无语,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道:“这种几万块一瓶的酒你也喝得下去?不愧是资本家。”
费伦撇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这只是很平常的酒而已……”
这话引得饶柳二女对费伦“资本家”这个称号的八卦之心更甚,正想拐着弯打听一下,孰料台上又传来一通杀鸡似的鬼嚎。
费伦和三女眉头齐皱。暗忖今晚是怎么了?怎么恁多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
四人耐着性子听了一段,饶芷柔撅嘴道:“跟刚才费伦一帮同事唱的不相伯仲啊!”
曾曼听了,笑得前仰后合。道:“阿伦,你说我要是回去替你们重案组宣传宣传,那你们不说红遍六大总区,怎么着也得红透港岛总区吧?”
费伦顿时囧了。只能以喝酒掩饰尴尬。
曾曼美眸流转。狡黠道:“阿伦,不如你也上去唱一首?让这帮土包子见识见识什么叫歌神!”
费伦横她一眼道:“没兴趣。”
“切,我看你是不会唱吧?”饶芷柔很不屑地撇嘴道,“还歌神呢?你还真把曼姐的话当真了?”
柳香瑶闻言扯了饶芷柔一把,小声道:“柔柔,别闹!”
费伦哂笑一下,呡口酒道:“曾曼,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俩跟你还真有默契。”
曾曼装傻道:“什么默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费伦满脸戏谑道:“虽然我这人很难受别人左右,但你还是达到了目的。下首歌我就上去唱,这话你总该听得懂了吧?”
曾曼闻言,反而警惕起来,疑神疑鬼道:“费伦,你到底想弄什么?”
费伦摊手道:“没想弄什么啊,你不是叫我上去唱歌嘛!”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往歌台方向施施然行去。
目送费伦挤入人丛,饶芷柔侧望曾曼,见她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忙关心道:“曼姐,你这么紧张干嘛?”
柳香瑶猜道:“曼姐,‘歌神’一说该不会是真的吧?”
曾曼苦笑道:“等下费伦就会唱,他是不是歌神你们听过以后就清楚了。”顿了顿又道,“最关键的是,这坏家伙会写歌,我担心他现想歌词来整蛊我。”
饶芷柔闻言愕道:“会写歌?还能现编歌词,有这么神?”
费伦根本就没有登台,而是凑到了乐队边,向那几个乐手道:“嘿,老兄,把你们的乐器借我玩玩怎么样?”
几个乐手闻言眼露迟疑。
“我看我有……”费伦伸手在衣服里面掏了掏,摸出一整沓千元港币来,“借我十分钟,这沓钱就是你们的了。”
乐手们愣了,十分钟一百张千元港币,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吗?
费伦却不由分说,将钱塞进了架子鼓手手里,轻易将他挤离了板凳,大咧咧坐下。
见自己同伴已收下了钱,其他几个乐手忙不迭褪下身上挎着的电低音吉他,还帮忙把话筒也给挪了过来。其中一个问道:“我说哥们,你到底想怎么弄?一个人玩得转吗?”
费伦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趁着歌台上无人问津,试了下乐器的音,这才毫无征兆地对着话筒嚎道:“跟着希望跟着光,我是不落的太阳,为了最初的信仰,在我的战场向着胜利前进的方向……”同时动作无比迅速地配上了电音吉他和架子鼓的过门。
一连串眼花缭乱地动作把几个乐手都看呆了,四周围的吧客更是傻了眼。
“……就算子弹穿透了我的胸膛,依然还有梦想在我的肩上、点亮,我知道那是正义的锋芒,我知道那是自信的力量……”
费伦的声音里传递着一股正能量,男人味十足,令人开始有点热血沸腾起来。
“跟着希望跟着光,我是不落的太阳……就算折断了翅膀,刺穿了胸膛,依然还有颗心热的发烫,谁也无法阻挡………”
吧客们开始拍手,开始尖叫。也许他们觉得只有这么做,才能发泄自己内心的激动,特别是费伦再度唱起“跟着希望跟着光”这句歌词时。全场都律动起来。
等到费伦一曲唱完,以乐收尾时,四下里不自禁响起了掌声。那边的饶柳二女面面相觑,脸上全是难以置信,曾曼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费伦会有如此表现。
“哥们,这、这是你……现编的歌?”架子鼓手见费伦起身让位。终忍不住问了一句。
费伦摇手指道:“不是!”既实话实说,又避免被眼前这群一脸崇拜之色的乐手纠缠上。
“刚才那些都是什么鸡。巴毛啊?这才叫歌嘛!”
“牛逼!”
“老兄,再来一首!”
“对。再来一首!”
周围不少吧客开始起哄,费伦却对这些人的意见充耳不闻,若非他自己有唱歌的意愿,别说曾曼激将了。就算换了乔冷蝶来激他也不好使。
回到吧台边坐下。费伦丝毫没在意饶芷柔和柳香瑶看怪物似的目光,打了个响指,冲酒保道:“再来一杯!”
酒保早把酒给倒好了,即时递上,还打趣了一句:“歌神桑,请慢用!”
费伦有点反感那个“桑”字,瞪了他一眼,这才下嘴呡了口酒。
饶芷柔咬着小嘴下唇犹豫了一下。探问道:“费伦……大哥,刚才你在台上唱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费伦瞥了她一眼。依旧实话实说道:“不是。”
曾曼闻言,冷哂道:“又装?你不装行不行?”
费伦不爽道:“我装什么了我装?”
曾曼瞪眼道:“我粤语歌国语歌都听过不少,怎么从来没听过类似‘跟着希望跟着光’这歌啊?”
费伦理直气壮道:“你确定你听过世界上所有的歌嘛?”
曾曼哼道:“那我倒没全部听过,不过你刚唱的那首歌虽然跟当下的编曲有点不一样,但仍是流行乐的曲风,而且还是首非常好的歌,这样的歌不红都没天理,可我愣是没听过,要不是新歌才有鬼了。”
费伦听得一怔,旋即顺着曾曼的话道:“那就是有鬼了呗!”说完,老神在在地塞了块小点进嘴里,一副“你能拿我咋地”的表情。
曾曼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还得谢谢你,至少你没写首新歌出来埋汰我。”
费伦一愕,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我说我刚才上去的时候你脸色怎么臭臭的,原来你担心这个!哈哈哈……”
这时,老板娘万春岚又凑了过来,主动搭话道:“费sir,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费伦没有接万春岚的话,反而斜了她一眼,哂道:“万老板,你此番过来不会是为了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吧?”
万春岚讪讪一笑,道:“虽然我知费sir你不缺钱,但为了挚友的唱片公司仍想勉力一问,你有兴趣出售歌曲的版权么?我最高能出到二十万。”
费伦转了转腕上的宝玑,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算我没说!”万春岚苦笑了一下,又冲费伦微一欠身,袅袅而去。
饶芷柔见状冷哼道:“你还真是贪心,一首歌人家出到二十万都不肯卖,现在人走了,鸡飞蛋打了吧?”
费伦不置可否地笑笑,又端起酒呡了一小口。
曾曼却拽过饶芷柔,附她耳道:“你胡扯些什么?没见费伦手腕上戴的表么?”
饶芷柔撇嘴道:“曼姐,他那块表表盘上镶那么多钻石,一看就知道是假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假货?!”曾曼翻了个白眼,“几百万港币的表你说是假货?i服了you!”
“啊!?”饶芷柔顿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