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介意有那么一个‘女’人在他心里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这是不可能的,谁都希望自己是自己心爱的人心里的唯一。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妹妹。
何况,那个人,其实不是他的妹妹。
但是白溪又暗暗告诉自己,要满足了,毕竟,是这个妹妹,让她和他,走到一起。
虽然他分心很多。
正想着,耳畔是季南温和的声音:“对不起,白溪,我……”
白溪凝视着那双眼眸,温和,清澈。她笑着摇头:“如果你会就这样把浅浅丢到了一边,或许,我也不会爱你了。”
“白溪。”季南请求她,“能帮我劝劝贺经年吗?”
季南说,帮他劝劝贺经年。
白溪在意的不是贺经年,也不是让她去劝贺经年,而是那个字,帮。
季南,分明还没有把她,放入心里。
“好。”白溪点头。
苏浅浅追一个贺经年尚且用去了荏苒的勇气,自己不过是要追逐季南,比起苏浅浅,这算什么?
贺经年听到敲‘门’声很久很久才一瘸一拐的去开‘门’。看到坐着轮椅的季南和他身后的白溪,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的,让他们进了‘门’。
贺经年从出院之后,就独自一人在这里呆着,一个月的日子。他唯一出‘门’,就是下楼在信箱寻找苏浅浅的来信。
白溪和季南进了‘门’,相视一眼,都无奈一笑。
怎么一个脏‘乱’了得!
苏浅浅,你能想象这样的贺经年吗?
满地的啤酒罐,空了的牛‘奶’盒,还有墙角垃圾筐里的用了的纸巾,满得溢出垃圾框。
两人也才看到贺经年的颓废样子,满脸青‘色’胡渣,脸比出院时还要瘦削。让他们进来之后,贺经年复又在茶几前的地板坐下,凝视着桌上的照片,和,苏浅浅做的绣球。
贺经年坐下的姿势很缓慢,却又在离地面还有大约十五公分的时候突然坐下,很明显,膝盖的伤,没有痊愈。
白溪让季南在贺经年身边停下,之后拿起了扫帚。
贺经年视而不见。
白溪把贺经年的公寓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清理了垃圾,清新了空气。末了,还下楼跑了趟小超市,给贺经年补上了速冻饺子和速冻馄饨。
不用多谢,也能知道贺经年为什么会那么颓废。也不用多谢,就能明白现在的贺经年,到底最重要最注重的是什么。
贺经年一直在坚持的所谓的不想离开心爱的事业,其实已经被对苏浅浅的思念掩盖得几乎消失无踪。
问题是,这个男人,还看不清。
这个过程里,季南一直安静的陪着贺经年,贺经年就如同入定般,一直在看照片,安静无言的看着照片。
白溪收拾好了之后,又出了‘门’。她跑了趟菜市,打算在贺经年家给两个男人做顿饭吃。不,主要是贺经年,看着像是很多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一样的贺经年。
白溪并不了解贺经年的饮食喜好,所以很大众的买了排骨,‘鸡’蛋,番茄,青菜,和秀珍菇。三菜一汤就好:好烧排骨,番茄炒蛋,清炒秀珍菇,芥菜汤。
再回到贺经年公寓,白溪不由得苦笑,两个男人的位置竟然都没有挪动!
贺经年在思念着苏浅浅,疯狂的;季南在看贺经年思念着苏浅浅,也是疯狂的。
饭菜上了桌,白溪过来,把仍是没有动静的两个男人对着的茶几上的照片收拾了起来。
“先吃饭吧。”
贺经年扶着茶几缓缓站立,在用到了膝盖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忍着痛。站起来之后,淡淡的说:“你们吃。回去了帮我关好‘门’。”
季南这时才说话:“你呢?不吃吗?”
贺经年朝后摆摆手:“不吃,睡觉。”
季南一怔,微微一叹。
白溪却说:“贺经年,想要苏浅浅的消息吗?”
贺经年的脚步顿了顿,复又淡淡的说:“不用,我等来信就行了。”
“如果从此她不会再给你写信呢?”白溪紧接着问。
贺经年顿时就恼怒了,他倏地转身,瞪着白溪:“你再说一遍?”
白溪没有说,而是转向季南:“季南,你告诉他吧。”
季南凝视着贺经年淡淡的眼眸:“浅浅说,离开漓江之后,就不打算让我们知道她身在何方了。”
贺经年难以置信,好一会才反问:“为什么?这不可能!为什么不让人知道?”
季南低了头,他也不明白。
白溪却一副我当然知道是为什么的样子,对贺经年说:“吃饭再说。”
贺经年有些迫不及待的,径直到了饭桌边,坐下。
白溪微松一口气,盛好饭,和两个男人一起吃。
贺经年吃得很快,狼吞虎咽的,白溪怀疑他根本就没咀嚼!那动作之快,让白溪目瞪口呆,连季南都忘了要喂饭。
贺经年以战斗的速度吃完,筷子和碗重重一放:“可以了,说吧,她在哪里?”
白溪觉得,这样的贺经年,比以前还要像个孩子。
白溪把汤给他盛了一碗:“你几天没吃饭了?”
贺经年不耐烦的:“说!”
白溪不说,只是看着他。
贺经年瞪了她好一会,才不甘不愿的拿起汤勺,慢慢的勺了一勺汤,慢慢的递近嘴边。
这时,白溪却拦住了他:“贺经年,你不舒服?”
贺经年粗着嗓子:“没有!”
季南也发觉了,贺经年的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越来越多!
白溪赶紧扶着贺经年,却被他一手推开:“别碰我!”
白溪再度上前,微蹙了眉:“胃疼?”
贺经年站起来,转身离开,却在才走了两步之后站定,缓缓蹲下,慢慢的坐下。白溪着急的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淡淡的面容上,尽力隐藏的痛苦,想要扶着他的双手竟无法去触碰他,不敢!
季南在一边动不得,着急又无能为力:“贺经年,你说话呀,怎么了?”
贺经年笑笑:“死不了。”
三个字惊醒白溪,才急忙给他检查。胃痉挛,看来,是很多天没有吃饭,突然进食,尤其还是突然快速进食,导致胃痛。
“想知道浅浅的事情你就听话。”丢下一句,白溪伸手扶着贺经年,“来,去躺着。”
贺经年顿了顿,终是乖乖的让白溪扶着,回了卧室。
白溪再把季南也推到卧室,贺经年‘床’边,抱歉的:“季南,我去买‘药’,你陪他一下。”
季南温和一笑:“好。”
贺经年躺着,小臂搭在额上,另一手则用力的按着胃部。
“很多天都只顾着喝酒没吃过东西是吗?”季南温润的声音。
贺经年没有吭声。
“那么想念她,为什么当时又把她赶走了?”
贺经年还是没有说话。
“她……她说,这次旅游不再给我们消息,她是把电话打给了爷爷。除了爷爷,我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季南顿了顿,“我觉得,她一定给你打了电话。她那么不死心那么固执的人,一定给了你电话。”
“是。”可是她没说她从此不再留消息给我。
“电话里,她应该和你说了的。”
“没有。”贺经年哑着声音,“她只是说,她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季南一怔。
“她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没说是什么的机会。”贺经年想了许久,没想清楚。也因为自己已经浑浑噩噩这些日子,连思考,都变得迟钝多了。
“贺经年……她说的机会,你没有给她!”季南几乎是出离愤怒了!
☆、第164章 从此,彻底的放弃
贺经年猛地坐起来,惊异的看着季南!
“贺经年,她打电话给你,你没有留她你没有让她回来是不是?”季南既生气又悲伤,“你如果有一句……不,你但凡有一个字是留她的意思,她也不会这样!贺经年,你!”
季南再说不出话!
贺经年一把抓住季南,吼着:“谁说我不留?谁说?谁说的!”
季南一向温润的目光冷了几分:“那你呢?你问问你自己,你有吗?你有留她吗?”
“我……”贺经年语塞!
白溪正好回来,急忙倒了水给贺经年:“先吃‘药’。”
贺经年一把把‘药’和水一起打翻!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说?她要是说的话……”贺经年颓然坐下,声音从大吼,到低喃。
“你自己把她赶走,是你自己残忍的亲自的赶走,你要让她怎么说?要她问你你还要不要她回来?贺经年,浅浅的自尊,你以为,被你摧毁的,还剩多少?她就剩下那点点的勇气,给你打了电话。你呢?”
你呢?
贺经年捂住了脸!
“如果你不留她,她还能在你身边留下吗?你‘腿’瘸了,因为她,你觉得,她还能开口吗?”
白溪不再说话,再一次把‘药’递给他:“吃‘药’。”
贺经年没接,白溪也没有再坚持,去推季南的轮椅:“以后,该怎么过,贺经年,你自己想。”
出了‘门’,季南哽咽着对白溪说:“君洛说,过后,他们一次次的反复看了那次战斗的视频,最终,也没能找到突破点。”
也就是说,那时候,除非是放弃苏浅浅的命,否则,无法结束这个战斗。
“所以,贺经年这样的纠结,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伤,还是因为失去的在特警队继续做下去的能力?”
无论是哪个,对苏浅浅而言,都是最无法抹去的愧疚,那样,让她,怎么开口问一声,她可不可以回来?
屋里又只剩下贺经年一个。
胃……很疼,贺经年却不想吃‘药’,还吃‘药’做什么?她不在,她又不在!
从此,你是彻底的放弃我了吗?你真的不再要我了吗?
半晌,贺经年倏地坐起来,不,他不相信苏浅浅能那么狠心,不相信苏老爷子能那么狠心!捂着胃部,贺经年匆忙的洗漱,剃了胡子,把自己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贺经年先去了烧卤店,买了半只烧鸭。
他一边啃着烧鸭,一边喝着咖啡。他的胃很疼,他也才吃完了饭不久,所以吃得很慢。但是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吃光,然后,他动用这瘸着的11路,去了苏家。
路程不算远,他曾经从公寓到苏家步行的走过,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今天,他同样选择步行。虽然一瘸一拐,最多不过两个小时,应该,也可以到了。时间,应该会是正好吧?
胃很疼,不过,这是可以忍受的,他甚至是‘挺’直了身躯,仰首‘挺’‘胸’的,迈着属于军人的步伐!
很慢的步伐,因为,贺经年不想让膝盖的伤,让自己的步伐受太大的影响,军人,必须走得极正极正!
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行动力,这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走了几乎三个小时!走了不到一半,他就感觉胃部不只是疼,还在伴随着灼烧感。贺经年不得不停下,依着路边的树,休息了一下。
可是,休息也无法缓解这种痛,于是他继续走。
这十月的天气,风很好,他走得开始冒冷汗,无法抑制的冒冷汗。路过的人们,有人在不解的看了看他,却没有人停下问询。
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吧,贺经年喘了口气,眯了眯眼望去,不行,这样下去,他还得走上一个小时,那样的话,他坚持不到苏家!
胃部已经不只是疼痛和灼烧感,贺经年已经分明的感觉到那种剧烈的疼痛在减少。这不是因为疼痛减少,而是因为人的感官在迟钝。
不行啊……
贺经年‘挺’直了身体,不管步伐,加快了步伐,瘸就瘸吧,反正已经是瘸了!
嗯,膝盖的疼痛也明显的减少了……
苏家只有苏老爷子在家。
麦云出‘门’去苏峰凌公司有些事情还没回来,季南去复健。
贺经年敲开了苏家的‘门’,他的样子,吓了苏老爷子一跳:“臭小子?”
这是疑问和问询的语气,因为面前的贺经年,模样实在有些……糟糕。
贺经年的汗,湿了衣服,前襟后背全湿了,头上短发也都湿透,还不断的有汗滴沿着他的脸往下流。
贺经年站得笔直,很直,只是身体在微微的晃着,脸‘色’苍白无血‘色’,偏偏眼眸无比有神!他极力的稳着自己身体,稳着自己声音问苏老爷子:“爷爷,浅浅呢?”
苏老爷子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是看到了贺经年的不对劲,一下就急了!伸出双手要扶着他,贺经年却躲了躲。
“浅浅在哪里呢?”贺经年再问。
苏老爷子急了,吼:“你管她在哪里?”
却被贺经年听成了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心里悲怆到了极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想一张嘴就喷了好大一口鲜血,继而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倒在一边。
倒下的时候,贺经年心里很是开心,太好了,终于倒了……
亲爱的宝贝,我倒下了……
你,会回来吗?
苏老爷子纵然半生,驰骋沙场一辈子,这时候也慌了!贺经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体一下一下的‘抽’搐着,随着‘抽’搐,鲜血一汩一汩的从他的口中涌出。染红了煞白煞白的脸,浅蓝的上衣,还有,灰白的地……
白溪和季南正好到家,眼前一幕把他们都吓得够呛!贺经年倒地,苏老爷子惊得坐在他身边,颤抖着双手!
白溪毕竟是医生,一惊之后,扑过来,把贺经年的头扶起靠在自己‘腿’上,把他的头侧着,迅速的清理他的口鼻,怕被血呛到气管。
季南着急的唤醒惊呆了的老爷子:“爷爷,叫120!爷爷!”
贺经年再一次进入手术室,急翻了所有人!
贺老爷子瞪着苏老爷子,因为自己的孙儿就是在他面前倒下的:“你对他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苏老爷子回瞪他:“我还没得说话呢,他就倒那里!”
初步诊断是胃穿孔,必须手术修补。
这本不是什么困难的手术,但是,术中出现了意外!
血,虽然在术中止住,可是,输进去的血,却全都出现了溶血!
溶血,红细胞破裂,血红蛋白逸出的红细胞的溶解,简称溶血。
贺经年没有类似的输血反应出现过!
医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检验科配血错误,可经过检查,不是!那是因为血液的血型虽然相符,却因为血液中的抗体不和而导致吗?不是!因为胃穿孔导致的器官衰竭吗?不是!
难道是急‘性’弥漫‘性’血管内凝血,dic?不是!本身的免疫‘性’溶血,不是!
医生急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溶血?
手术室外的医生也没闲着!他们检查了术中贺经年的胃容物,除了血,别无他物!
吃下去的,贺经年早在去苏家的路上,全都吐了出去!
原因不明的溶血,不能继续输血,不能随意用‘药’,难道,就这样把人晾在手术台上?
院长指示,关闭腹腔,结束手术!
不管如何,胃穿孔手术室对的,其他只能另作打算。
白溪一遍一遍的想着自己给贺经年吃过的食物,没事啊,没事!可贺经年这分明不是常见的胃穿孔!
血站的送血车飞驰而来,送来了同血型的洗涤红细胞,只有这种成分血,能给他输。与此同时,贺经年正在进行血液透析,在尽可能的去除身体溶血导致的胆红素剧增,就怕留下胆红素脑病!
苏家,贺家所有人都齐了,集中在重症监护室外,唯独少了苏浅浅。
洗涤红细胞的输注,从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贺经年的急剧贫血,但是溶血原因不解决,就无法停止贫血,恶‘性’循环!无数种治疗方法提出,又被无数次的否定,不对,都不对!
这时候,却是莫莫福至心灵般,说了一句:“真是的,难道比鸭‘肉’过敏还难办吗?”
四周寂静!
院长一拍桌子:“这臭小子说不定就真的是偷吃鸭子了!”
试着用抗过敏的方法用‘药’,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葡萄糖酸钙和地塞米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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