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坚信着这一点,才让白溪给我做复健的吗?”
“丫头,别再用我去惩罚你自己了,惩罚你,折磨他,让我愧疚。”季南几乎是哽咽着说这些话,最后,一声长叹。
说来说去,要怪的人怎么都应该是他啊……
却让她背上那么沉重的包袱,不敢卸下的包袱。
朝车外叫了声:“君洛,回家吧。”
君洛正在一脚一脚的踢着车位的车位钉,不踢不行,难受。
第二天的复健,季南坚决让苏浅浅陪着,白溪很不赞同,最后是一脸的冰霜看着他:“季南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做不到位,还是觉得不给我些难度不舒服,还是觉得苏浅浅看你复健不难受?”
季南可从没想过这么一个看着斯文的‘女’孩子说起话那么不留情面和尖锐,叹了口气:“浅浅,那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第一个动作时,季南试着和白溪沟通:“白医生,我想让浅浅进来,是想让她知道,我很努力在复健。”
白溪淡淡的说:“努力不努力,你都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复健。”
季南一边努力的“金‘鸡’独立”一边解释:“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让她看看我现在可以比刚开始的时候做得好了。”
“做不好那是我的责任。”
季南好无奈:“这是需要病人配合的不是吗……”
“注意注意,这一次你分过去身体不够了!”白溪打断他。
季南忙凝了神。
一组做完,休息的时候,白溪给季南擦汗,喂水。动作轻柔仔细,连季南脖子间的汗都轻柔的擦得干净。
季南叹了气:“白医生,昨天……本来是浅浅和贺经年的订婚日。可是就是因为我这个样子,她不但要求和贺经年分手,还一定要嫁给我。”
白溪手里不停,话语仍是清淡:“谁让你告诉她,你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季南很无语。
“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听就知道!”白溪‘摸’了‘摸’季南后背,蹙眉,“里衣湿了,先换。”
“麻烦帮叫浅浅进来。”
“你不是说想让她不难过?我来换。”
季南俊脸微红,只能让她帮忙换衣服:“我……我那时候以为我会死。”
季南的衣服才穿了半个袖子,白溪手一顿。
“那时候我觉得不说出来,就死了,我很不甘心。”季南苦笑,“如果我知道说了会这样,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白溪垂眸,季南手臂很瘦又无力,没法配合她,白溪不时触着他的皮肤,不自觉也红了脸。
换了衣服之后,白溪还是叫了苏浅浅进来:“你来看着他。”
苏浅浅微怔,白溪这是什么意思呢?
季南平躺着垫子,白溪仍是把他双臂用直板绑了,用拉伸机关将他手臂拉着,上伸,平放,上伸,平放。
苏浅浅不太明白为什么把她叫进来,只是看着季南的样子又想流泪。季南正要说什么,被白溪先说了,“不要等到自己没机会后悔了,再想到要后悔。”
苏浅浅看着她。
“季南说,他后悔那天他自己涉险,连累你跟着去,后悔那天以为自己死了,所以说了不该说的,后悔那时候觉得不说出来不甘心。”白溪淡淡的说。
“季南真马后炮,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受伤也好,你和贺经年的婚约也好,说去的话也好什么的全都是无法重来的。季南你怎么那么有病?”
苏浅浅心里很不舒服,白溪为什么这么尖锐?这些,季南说过,她听着,可季南现在的样子又怎么可能让她听到了就听进去?她觉得就算是真的后悔了,那又如何,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她是必须要照顾着一辈子的。
可白溪说:“你们真笨,以这种方式表示各自的高风亮节。”
苏浅浅怒了,瞪着她!可没来得及说话,白溪又说了!
“我要是你啊苏浅浅,嫁给贺经年,带着对季南的亏欠一辈子,那样对季南是最好的补偿,他一辈子都被你这样亏欠他心里才舒服!我要是你啊季南,我就非要娶了苏浅浅让自己亏欠苏浅浅一辈子,再亏欠一个贺经年一辈子,哎呀真好啊,互相亏欠的活着。”
苏浅浅倏地站起来,指着她!
“指着我有什么用?我说错了吗?一针见血吧?苏浅浅你以为你做对了?不过是以最笨蛋的方式让谁都不好过而已。”白溪松了手,“休息五分钟再进行下一组。苏浅浅你可以选择出去或者留下。但是不能‘激’动,影响其他病人和我的病人!”
白溪站起来,走到桌边喝水。
季南有些好笑的,朝面红耳赤的苏浅浅示意,让她靠近。
苏浅浅气呼呼的把耳朵凑近季南,季南带着笑意低声的说:“丫头别生气,等哥哥好了哥哥揍她!”
苏浅浅气得笑了。
季南又加了一句:“不过,她说得对。”
苏浅浅又怔,望着季南,望入那漆黑的温和的眸子,苏浅浅啪的打了下季南‘胸’口:“你以为你是耶稣啊,牺牲你一个幸福全世界?”
季南皱了好看的眉:“怎么办?我不是耶稣,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苏浅浅倏地站起来,对白溪扬着弯弯的月眉:“我哥‘交’给你了,做完复健留在你科室等我回来!”
白溪淡淡的看她一眼,点头。
苏浅浅飞奔离开,她要去找贺经年!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白溪的暗喻着的嘲讽中突然明白了一切,突然懂得了什么才是自己该坚持的。自己犹豫了那么久,钻牛角尖都没想通的事情,白溪的一席尖锐得刻薄的话把自己骂醒了!
苏浅浅以为这是白溪的功劳,却不知,那只是自己的心之所往。
白溪的话里的意思,和之前季南的,君洛的,贺经年的,都差别不大,只是,白溪用了最坏的说法。白溪坚守过的,苏浅浅未尝试过,不知道那样的坚守之后,得到的会是什么。
白溪的坚守,最后因为老天的不眷恋而变成了一场空,而苏浅浅,倘若这样执拗下去,得到的,不是老天的不眷恋,而是自己不珍惜之后的无法挽回。
何苦呢?
苏浅浅跑得那么快,连头都没回,所以她没看到季南那红了眼圈的温柔的笑意,也没看到白溪温柔了眉眼,安慰的抱了抱季南。
苏浅浅冲到特警队,‘门’卫看到她,立正敬礼:“嫂子好!”
苏浅浅听这声“嫂子”听得无比甜蜜,是啊,自己还是当贺经年的妻子特警队队长的嫂子,更加好过!
乐呵呵的朝士兵挥了挥手,直接往贺经年办公室冲去!
可是,当她在贺经年办公室外站定了,却怯了脚步,贺经年,会怎么看她呢?像她这样“三心二意”的‘女’人,贺经年还要吗?
君洛路过,看到她忙拎着她走到一边:“你干嘛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苏浅浅怯生生的看了眼君洛,低了头,用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
君洛看得难受,抓起那和衣服过不去的小手,相互的拍了拍:“你来找他玩衣服吗?”
苏浅浅抬头,小小声的问他:“君洛,我不想嫁给哥了,我还是嫁给贺经年好不好?”
君洛愣了,许久没有吭声,他安静的看着苏浅浅,眼都不眨的。许久,苏浅浅心虚得要失去信心了,君洛才反应过来,挑了眉笑!
“哎呀喂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想通了!”
苏浅浅难为情的低下头:“是啊!”
君洛一把搂过苏浅浅肩头:“这谁那么厉害啊?我得给他记一功!”
苏浅浅呵呵:“白溪。她把我骂醒了!”
白溪?君洛又挑了下眉,这个……似乎……也许……可能……呵呵!
把苏浅浅往贺经年办公室方向一推:“去吧!”
苏浅浅笑了笑,上前敲开了贺经年办公室的‘门’。
贺经年余光瞅到是苏浅浅,没有动,也没有把视线从面前翻阅的卷宗上挪开,言语很是清淡,“贺经年式”的独特清淡:“有事?”
☆、第143章 如果我说,我不要你了呢
苏浅浅不安的绞着衣角,动了嘴‘唇’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连偷听的君洛都为她急!
半晌听不到回答,贺经年把头从卷宗中抬起,淡淡的凝视着她。
苏浅浅看不懂贺经年眼里的意味,她更不安了,可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直视着贺经年的眼睛:“贺经年,我们结婚吧!”
君洛在外面几乎跌倒!
这丫头,用不用那么劲爆啊!
心里为苏浅浅高兴的君洛放了心,兴高采烈的走远了些,给他们这两只“放风”,不能让人打扰这么经典的和好如初的时刻!至于为什么走远了些?
君洛怕被那两只‘弄’得酸倒牙!
苏浅浅站定了的,直直的凝视着那双深邃的星眸,等待着贺经年的一声“好”。可是安静了很久之后,贺经年只是低了头,很平静的说:“什么?”
苏浅浅以为贺经年没听清楚,她真的以为贺经年是没听清楚,所以她清晰的重复着,带了笑,笑得很美的重复:“我们结婚吧!”
话音未落,耳畔是贺经年的一声嗤笑!
苏浅浅瞪大眼睛,刚刚的那声……嗤笑,是贺经年?她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没有别人。
贺经年低着头,淡淡的,嗤笑着:“你有病吗?还是你以为我有病?”
苏浅浅的心,一下子从希翼的顶端掉了下来!挣扎着,她试着解释:“贺经年,我不嫁哥哥了,我要嫁给你,我们……”
“你真的有病,嫁谁不嫁谁怎么那么轻易改变?不过,我没病,所以……”贺经年淡淡的看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苏浅浅慌了,她上前一步,双手按着桌上,前倾着身体:“贺经年,我错了!我错了!”两句“我错了”说出来,苏浅浅的心疼了,她是在做了什么,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了那么久的煎熬!
贺经年淡笑:“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错?”
苏浅浅的眼里,瞬间全是泪水!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啊!
“我错了,我不该把同情怜悯当**,不该以嫁给哥为报答,不该……”
“苏浅浅!”贺经年拍案而起,脸‘色’冷若冰霜,“你说爱就爱你说走就走,你当我贺经年是什么?”
苏浅浅慌忙抓着他的手,忍着泪:“我保证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贺经年却轻易的挣开她的手,一字一句:“以后?谁和你有以后?”
苏浅浅瞪着泪眼,说不出话,这……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她仔细想,贺经年说了出来:“苏浅浅,我不要你了。你听清楚,我贺经年不要你了。”
这个晴天霹雳,绝对比当天她抛给贺经年的要响!
苏浅浅愣了许久,傻傻的笑了:“贺经年,你逗我啊?好嘛我道歉,我……”
贺经年皱紧了剑眉打断她:“听不懂?我说,我不会娶你的,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以为我贺经年什么人?你说爱就爱,说不嫁就不嫁的。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我非你不可?”
苏浅浅的心,被一桶冰水狠狠的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遍体冰凉!
贺经年的眸光,不再清淡,只余无情,和……厌恶!
苏浅浅紧紧的盯着那双星眸,想从里面找到一丝丝伪装和……或者是,当初的爱留下的一丝丝他对她的爱的痕迹,可是,她很慌张的发现,没有,没有!她找不到!
当初,她好不容易才温暖的贺经年的温暖,去了哪里?她,苏浅浅再次看着他,她真的丢失了他了吗?
贺经年冷哼一声,自顾自坐下:“出去记得关‘门’。”
苏浅浅立即转身跑了出去!她无法留下,哪怕是一秒钟,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无地自容!
她在他面前感到了无地自容!你让她怎么再留下哪怕是一秒钟?
“啪!”‘门’被她狠狠的合上,贺经年才瘫坐在椅子上,后仰着头,用手指摁着自己的眉心……
君洛看到苏浅浅飞奔的身影,先追出去,可是又想着现在还在上班,只得冲到贺经年办公室,质问他:“你怎么了她?”
贺经年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淡淡开口:“你回家带给她一件轻巧型防弹衣,让她每天穿着出‘门’。再带一件给季南。”
君洛怔,脑袋有些脱线,这……他似乎不在线上?
“莫寒……”贺经年低低的,叹息般,低喃。
君洛回过神,点头,也不管贺经年看没看见,出去。
如果你是为了保护她,你选择的这个方式,是不是太残忍?
如果不残忍,你觉得,以她的‘性’子,会听?
君洛知道的,当然不会。
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君洛回家时,给苏浅浅带了件防弹衣:“喏,给你的!”
苏浅浅仍有些失魂落魄,‘迷’茫的抬头:“啊?”
君洛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坐下,‘揉’着她的发顶:“啊什么啊?防弹衣,给你的!出‘门’穿着!”
轻巧型防弹衣比常用的防弹衣要薄,属于软式防弹衣。是科技新产品,一般是给便衣用。穿上之后,外面再穿一件衬衣都看不出来,而且这款防弹衣防护的范围相对较宽。
贺经年打算以后出任务都穿一件这样的在里面,外面再穿常用的那款,双重保护,只不过这个打算被江某人嘲笑了而已:“怕死!”
贺经年前些天收到了一批上面发下来的这款防弹衣,每人一件之后,还有几件剩余,想都没仔细想,贺经年就决定给苏浅浅,莫莫和季南各一件,这都是和莫寒有着莫名“恩怨”的人。
莫莫……经过分析,和莫寒的‘交’集只是和岳桐一起见过的那次,估计“恩怨”不大。可甲鱼换成毒兔子事件上,又透着某种蛛丝马迹证明她和莫寒有“恩怨”,苏浅浅,是追着季南,到了莫寒设置了几个炸弹的工地的人,莫寒说不定,是已经记得并且盯上了,季南就不用说了,弑亲之仇。
季南没问苏浅浅去找贺经年的结果如何,因为苏浅浅那双红红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家人也没问什么,小儿‘女’的情情爱爱,他们掺和的话,那就失去了他们自己争取到幸福的意义了。
君洛带了防弹衣给苏浅浅,苏家人都赞同,让苏浅浅和季南出了‘门’都要穿着,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
苏老爷子更是果然命令:“每天出‘门’前让我检查了再走!”
莫寒的案件苏老爷子很清楚,他恨透了这个毒瘤!他是放了心不怕莫寒找上苏家来,可出了‘门’,难保这个恶人穷凶恶极了做什么!至于苏峰凌和麦云,他自然安排妥当了,不怕受到伤害。君洛身手不凡,他也不怎么担心,只嘱咐必须注意安全。而苏浅浅和季南,他也暗暗安排了保护,但是能多一种保护自然更好。
苏老爷子没把这些和君洛以外的人提过,不想让他们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其实苏家人都清楚,这莫寒一天没有伏法,就一天存在危险。
凡事小心。
再次去复健,白溪看着季南身上套着的防弹衣无从下手,疑‘惑’的问他:“你这是什么?”
季南笑笑:“防弹衣。”
白溪默了默才问:“怎么脱?”
白溪那微窘又微微尴尬的样子让季南忍俊不禁:“让浅浅进来吧!”
苏浅浅进来之后,围着季南转了一圈,戳戳自己脑‘门’:“糟糕,不会诶!”
季南不由得笑出声了!
打给君洛,君洛‘交’代之后,苏浅浅照着做。也许因为没试过脱这样的防弹衣,也许是君洛说得不太清楚,苏浅浅笨手笨脚,半天解不开,只好试着微微用力,季南不由得微微蹙眉……抻到脖子了。
白溪看不过,接过季南:“我来。”
季南双手没有知觉,所以脱得比较困难。苏浅浅把季南靠着墙,依着她的话她不好动。而白溪,是把季南直接靠着自己,身体再跟着脱衣的动作而动,让季南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脱防弹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