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平板,比白开水还淡的一个字:“好。”
“伤口疼不疼?有觉得‘胸’口闷吗?呼吸顺畅吧?”
每次贺经年给苏浅浅的都是冷脸和惜字如金,苏浅浅也不恼,人家一个高级别军人,她一个小医生,给她冷脸很正常,不过,苏浅浅倒是学会了把问题一次‘性’问完,免得好像她‘逼’供而贺经年宁死不屈一样。
“都好。”
嗯,很好。
啧啧,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多少男人都嫉妒的俊脸,怎么就……毫无表情呢?‘浪’费!
“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苏浅浅笑‘吟’‘吟’的,消毒了手,就解开绷带。
贺经年微微蹙眉,苏浅浅的手一碰,就会有股热气跟着涌起,不舒服。
他有申请换医生,说了要找男医生而不是‘女’医生,被院长大笑了一场,笑得他脸都可疑的红了。院长说,苏浅浅是现在科室里最好的医生,况且,产科都还会有男医生,外科‘女’医生,有什么奇怪的?院长还说,就整个科室,林主任太忙,剩下的医生,还只有把他‘交’给苏浅浅才让院长和贺经年的领导们放心!
贺经年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总不能说不喜欢‘女’医生碰是不是?
就像现在,绷着脸,忍着苏浅浅的柔软的手的触‘摸’,让苏浅浅检查。
☆、第4章 结下梁子
很多伤口都是手雷的碎片的镶嵌伤,伤口不大,有的微深,但是痊愈得还好。只是‘胸’口那里,因为碎片嵌入肺部,不得不手术取出,以至于伤口比较大点,缝了五针。
苏浅浅低头仔细看了看伤口,微微皱眉,扭头看贺经年。
贺经年一直动也不动,蹙眉无言的平躺,这时,即使苏浅浅看着他,也不为所动。
片刻,苏浅浅复又舒展了眉眼,笑着说:“不能随意‘乱’动,有事找护工或者我或者护士都可以的。如果要快点痊愈,就要听医生的话。我相信你一个中校,必然是遵守医嘱的。”
也不等贺经年回应,反正这人都是闷得不行的,苏浅浅拿起病历笑着:“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到了护士站,苏浅浅问贺经年的责任护士:“莫莫,十五‘床’贺经年的护工是什么人?他们队给请的还是我们帮请的?”
莫莫是她在科室里最要好的,经常两个一起蹦跶一起玩,苏浅浅干脆磨着护士长把莫莫安排为她所管‘床’位的责任护士。
莫莫配着‘药’水的动作停了,侧头想了想才说:“他?那护工是他们副队找的,据说很安静,因为贺经年怕吵。他的护工都闲死了,整天往外跑。怎么了?”
苏浅浅拧了拧眉,往外跑的护工要来做什么?却笑了笑:“没事,谢谢了莫莫。”
莫莫拉住她,眨着眼睛笑得贼兮兮的:“浅浅啊浅浅,他可是我见过的你最特别对待的病人哦,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兵哥哥了?”
苏浅浅一拍莫莫手背嗔道:“说什么呢!”
皱了皱细眉,苏浅浅又说:“不过,他是兵啊。莫莫,他是兵,是军人。”几分落寞,征求着。
莫莫搂着她肩头,安慰着:“浅浅,我懂,我懂你对军人特别的情感。”顿了顿,莫莫狡黠一笑,“我关心的,不过是你那特别情感之外的感情而已!”
“去!”苏浅浅笑骂。
莫莫知道,虽然苏浅浅对任何病人都是关怀备至,但是像对贺经年这样的特别细致,是因为贺经年的身份……军人。
因为病人是军人,苏浅浅会更加的细心和更加的关心。
而不是因为那是贺经年。
回到自己位置,苏浅浅仔细想了想,大眼睛便闪过了亮光。
晚了,一般这时候病人多数都休息了,医生护士也都是定时巡查,而这个点,不是巡查时间。
苏浅浅悄悄走近贺经年的病房,她走得极轻,特警的感官比一般人和不一般的人都要灵敏,也只有像猫一样轻手轻脚,才有可能偷袭成功。
房里只开了小灯,昏暗中看不清什么,‘门’没关,医院规定病房是不能关‘门’的。
苏浅浅憋着口气,心里暗自数着一、二,三!同时迅速的进‘门’开灯再关‘门’!动作利索迅速一气呵成!
病房一片大亮。
贺经年坐在‘床’边,紧锁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贺经年的病号服前面的扣子松了两个,‘露’出了‘胸’口绷带,气息平稳,只是脸上微微带了汗意。
苏浅浅一笑,双手放在身后倚在‘门’边,笑眯眯的:“中校同志是做了仰卧起坐还是俯卧撑?做了多少个?”
贺经年面不改‘色’,不动,不言不语,微微蹙眉,这‘女’人看见了?不,不可能。
苏浅浅漫步走近,凑近他的脸看了看:“嗯……估计锻炼了大概十多分钟了吧?诶,比平时训练少了还是多了呢?”
贺经年还是不吭声,只是在苏浅浅的笑脸凑近他的时候又皱了皱眉。
大脸对小脸,小脸眉眼弯弯,大脸面无表情。
小脸上的眉眼更弯了弯,苏浅浅发觉贺经年的脸有点点红了,嘿嘿,有点萌!
几秒钟之后,贺经年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离我远点!”
远点?哼!
苏浅浅直起身子,换了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训:“伤口还没痊愈你做什么运动?七天拆线知不知道?你倒好,才两天,硬是把缝针的针口给‘弄’破损了,不想好了是不是?”
贺经年听她机关枪的噼里啪啦,依然不做声。为苏浅浅说对了,他是在做俯卧撑,不过在她推‘门’那一霎就从地上起来坐回了‘床’上,那点运动量,自己是连气都没粗,这个苏浅浅也能知道,不错。
“那片碎片没入‘胸’口扎进肺里去了,知道什么意思吗?肺就像是气球,被扎了就像是气球破了‘洞’,会漏气知道吗?等于说你呼吸的气体会从伤口漏出来到你的‘胸’腔里头,会变成气‘胸’,会加重,严重的,会死人懂不懂?”
苏浅浅才不管,把话都给说完了才白了他一眼。
贺经年终于开口了,却是二字经:“罗嗦。”
苏浅浅怒极反笑:“白痴!”
所以,贺经年倏地沉了脸:“你再说一次!”
苏浅浅歪着头,无辜一笑:“我说,白痴!不过呢,是说一个自以为是的不听医嘱的人,明明不该运动还偷偷‘摸’‘摸’运动,是你吗?中校同志,是你吗?”
贺经年大手紧了紧,别开头躺下:“我要睡了。”
苏浅浅心里偷笑,还是被她给治住了,中校了不起啊?让你了不起,我是医生啊医生,在医院你就得听我的!哈哈!
带着浅浅的微笑,顺便帮贺经年拿过被子盖好,说:“晚安贺经年。”
转身,施施然出去了。
贺经年憋着气,暗暗记下了“苏浅浅”这三个字。
第二天苏浅浅给贺经年查看伤口,满意的点头一笑。昨天伤口处的缝线针脚明显是在外力作用下被‘弄’得歪歪扯扯的朝两边绷开,她又重新整理和包扎了,今天再看,一切很好,证明贺经年是很在意被人说“白痴”的。
抬头,看着贺经年,笑容盈盈然:“嗯,贺经年,很乖。”
一个“乖”字,成功的让贺经年黑了脸,莫莫捂着嘴偷偷笑,实习生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林主任最好,板着脸教训苏浅浅:“诶诶诶,苏浅浅,仪态,仪态!”可嘴角上扬的那点弧度,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第5章 人是铁饭是钢
苏浅浅合上病历本,一本正经的点头:“好。现在去下一个病人那里。”施施然飘出去了,小嘴的那朵‘花’开到了最美的角度,心情实在大好!
一群人走出病房后,黑了脸的贺经年握紧拳,朝着‘床’板狠狠捶了几拳,下‘床’;但才下了‘床’,又返回‘床’上,狠狠捶‘床’,贺经年几时有过这么憋气的时候?恨得骂不得,怒得还是骂不得,不听还不行!
“苏浅浅!”
苏浅浅其实不是什么人物,小小的优秀军医大学硕士毕业生,主修普通外科,专业能力蛮强,小身姿大能量,能顶一个男外科医生用。
平时爱看书爱逛街爱吃小吃,喜欢裙子喜欢小东西喜欢吃甜食。平日里喜欢歪着头笑,心眼‘挺’好,带着小狡黠的小心眼,谁惹了她,小心眼报复少不了,可大心眼很大,和气宽容,绝对的好脾气医生。
她经手的病人都喜欢她,说她医术高,亲和力强,能和病人打成一片,别的医生难以沟通的问题,到她这里,她就那么几句话,就能轻易说清楚,谁要说起苏浅浅,都是大拇指一竖:“苏医生,好!很好!”
苏浅浅并不是特别想要刁难和埋汰贺经年,只是觉得那么个大男人被她几句话就可以唬住‘挺’有意思的,还是特警呢,多有成就感啊!苏浅浅觉得偶尔宣泄一下那个什么,就是公主病症状之一,任‘性’,也不错。多难得啊,有人和她对着干!
当莫莫让她帮她去给贺经年换输液瓶,她进去了贺经年从面面容平静变成冷面冷脸也没看见,笑眯眯的换了‘药’水,‘交’代一句:“最后一瓶了,滴完正好合适吃午饭。”
贺经年似是没听见,阖目养神。
苏浅浅也不恼,调整着滴速,笑着自顾自的说:“今天开始可以吃稍微硬点的饭菜了,吃了几天稀饭,估计肚子都刮得难受了吧?大男人一个嘛,平时都吃‘肉’才行。但是也没办法,受伤了,手术,总得忌口。”
贺经年懒懒的瞟她一眼。
苏浅浅不以为然,‘弄’好之后就离开了:“有事再叫我吧,拜拜!”
今天苏浅浅带了三七‘鸡’汤,是苏妈妈特地炖的,说苏浅浅太瘦了。苏妈妈老家是广东,最爱煲汤。
微‘波’炉热好汤,苏浅浅拎着保温瓶往医生休息室走的时候路过贺经年病房,传出的护工的声音,让苏浅浅脚步一顿。
“那贺先生,你就让饭堂送个饭咯,我是真有事要走了,我再给你联系个新护工吧。”
“不用找了。”贺经年清淡清冷的声音。
“那江先生那边,麻烦你再帮我解释一下,我是真的‘逼’不得已要回家才辞掉护工的。”
接着是贺经年冷漠的一声:“嗯。”
护工出来之后,还对苏浅浅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苏浅浅皱了皱眉,看了看手里的保温瓶,走回休息室去了。
贺经年定定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
护工说家里有事要走,连饭也没给他打上来。平时都是护工去饭堂打的,今天突然说要让饭堂送,订饭时间早过了……贺经年干脆不吃了,反正饿那么顿把饭也没什么,他可以三天不吃饭还能照样生龙活虎的出任务,才一两顿饭实在算不了什么,其实也不算饿……
这时,‘门’开了。
是笑眯眯的苏浅浅,拎着两个环保饭盒和一个环保汤碗。贺经年蹙紧浓眉,又有什么事?
苏浅浅走过来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不等贺经年开口就说了:“来,吃饭。”
贺经年眉头皱的更紧,看着苏浅浅支起‘床’上的小桌,把饭盒打开:皮蛋粥,莲藕‘肉’饼,土豆丝,‘鸡’汤,正暖暖的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香味。
“我吃过了。”贺经年直接撒谎拒绝。
“嗯,吃过了,昨晚的晚餐。”苏浅浅点头。
贺经年一噎,干脆别开头。
“吃!我可不想你故意不吃饭,伤口痊愈慢,然后怪我学艺不‘精’,说我怎么给你治疗那么久都不好!吃吧,饭堂的饭菜不算好吃你也要给我吃完,要不然我就……”苏浅浅说到这里,自己得意的笑了。
贺经年冷冷说到:“拿走,我要睡觉了。”
苏浅浅则干脆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口皮蛋粥送到贺经年嘴边,笑眯眯的看他。
清香的味道直扑贺经年鼻腔,‘诱’人的香味,只是,根本无法‘诱’到贺经年,他往后一退,依旧冷声:“拿走。”
苏浅浅放下稀饭,勺了口汤:“哦,对哦,先喝口汤润润喉,来,三七‘鸡’汤。”
贺经年生硬的一拍勺子:“拿走!”
苏浅浅猝不及防,勺子当啷一声掉地上了。
再好脾气,这时也被贺经年这个动作拍没了。苏浅浅捡起勺子,拿进洗手间洗干净,回来,勺汤,再次递到贺经年嘴边,冷脸,声音也硬了:“吃,不吃我给你‘弄’鼻饲灌进去!”
鼻饲?贺经年不耐的低吼:“我吃不吃关你屁事,真没见过你那么烦的人!”
苏浅浅这种在他看来带着几分乖张几分得瑟的人……真烦!这‘女’人真烦!
苏浅浅把勺子放进汤碗,站起来冷冷开口:“肋骨两根骨裂,肺部刺穿伤,失血达一千五百毫升,上手术台前体重一百四十斤,现在,一百三十三斤,也就是说,住院才六天,你瘦了七斤,这不符合病人恢复规律和要求。根据x光检查结果可见,你肺部的创口还没愈合,骨裂也没有愈合,等于你根本就没有恢复。你‘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你想过吗?‘药’品现在不缺不等于可以‘浪’费!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不是不喜欢看见我吗?那就乖乖吃饭,要不然,我告诉院长你伤情恢复缓慢,有反复迹象?上面对你的伤有多重视你知道,你看你还能不能尽快出院!”
不就是一个中校吗?不就是一个病人吗?犟脖子的贺经年而已,还难不倒我苏浅浅!
确实,一矢中的,贺经年微微眯了眼睛,透了些危险的光芒:“你威胁我?”
☆、第6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苏浅浅轻拍小桌:“错!我是怕你影响我苏浅浅一世英名!再说了,我就是威胁你又怎么样?”又指着饭菜和汤,再次命令:“吃!”
一时间,两人对峙着,都盯着对方。
半晌,贺经年抄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粥吃菜再喝汤。
苏浅浅才满意的笑了,把纸巾给他拿过来:“慢点,别噎着。”又恢复了那个温柔的样子。
贺经年本以为会吃的味如嚼蜡,却意外的,吃出了饭菜的香味来,尤其那汤,分明不是饭堂能够煮出来的味道,分明是……家的味道。
不自觉的,把饭菜和汤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苏浅浅满意得很,‘抽’出一张纸巾,给贺经年擦了擦嘴巴,贺经年一惊一愣,以至于忘了躲。可苏浅浅像没事一样,放下纸巾就收拾碗,还继续威胁:“从现在开始你的饭菜我管了,钱我从住院费里扣,限你过十天之内一定要出院,否则,哼,我扣你双倍饭钱!”
贺经年皱着眉,似乎思考什么,才说:“我不吃萝卜,鸭‘肉’,豆腐。”
结果苏浅浅很不屑的丢他一个白眼:“我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以为你有得选?”
贺经年似乎怒极,却淡淡一笑:“你买什么是你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医生有哪个像你,威胁病人作威作福?”
苏浅浅噎了噎,却抿紧了‘唇’,走了。
贺经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苏浅浅自然的‘抽’出纸巾给他擦嘴‘唇’的感觉还在,轻轻柔柔的动作,暖暖软软的触觉。
特警们似乎都很忙,苏浅浅也发觉了,除了送来抢救那天江扬他们都在之后,第二天他们领导来看过一次,贺经年就没什么人来探过病了,包括家人。
莫莫说,应该是怕家人担心,所以没有通知家人吧?苏浅浅觉得不对,他们队里就那么不人情?再怎么样,也该来个家里人吧?
苏浅浅问过林主任,林主任哈哈笑着:“丫头,你那么关心他?嗯?”把苏浅浅闹红了脸,林主任才说:“这些都关乎于机密,所以没有通知家人。”
因为任务机密,所以不告诉家人,所以,在身体最辛苦的时候,没有亲人的温暖?
对贺经年的特别的情绪里,再多了几分同情。军人,于她,那种感觉本就深厚。
好几次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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