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很是配合的倾听,何英虽然说老杨三人是“配合”的嫌犯,可张郎能够听出他一点也不为此高兴,反而很是郁闷。
何英顿了一会儿,看到张郎没有继续透露些什么,稍稍有些失望,继续说:“绑架天南集团大小姐的事情,可是一个大案件,天南集团作为南城市的龙头老大,每年都为南城市提供超过百分之二十八的税赋,可以说是南城的经济命脉,这个龙头老大,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我们警局也是希望城南能够更好的发展,更和谐的发展,大家都为此努力着,若是你有什么消息,可以尽管说。”
“嗯,既然何局长说到了天南集团,那么不知道何局长对天南集团的顾二爷怎么看?”张郎眉头一挑,问道。
“哦……这个顾二爷啊……”何英听到张郎开启的话题,眼睛一亮,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泛黄笔记本,“顾二爷这个人,算是南城市的成功企业家了,明面上产业非常多,三圣地产,帝豪会所……这一些都是他的产业。”
“咦?何局长你们警局谁的资料都有么?”张郎暗暗惊奇,这个何英不一般,顾二爷的这些明面产业,他竟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其中许多事情都是顾梦南才和他提到过的。
“不是,只是这个人比较特殊,所以我才留意的。”何英摇摇头。
“哦,何局长为何这么说,难道这个顾二爷曾经犯过什么事儿么?”张郎顺着问道。
何英听到张郎的话,微微愣了愣,笑了笑,本来是他想从张郎那里得到些东西的,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张郎从自己这里获取信息。不过他并不介意。
“曾经,顾二爷的三圣房地产刚开发的时候,有人来局里报过案,说三圣地产开发的时候,强征房子,有当地村民为此受伤了,可是……”何英说道这里,声音有些低沉,甚至是些许伤感。
“可是怎么了?”张郎忽然发现这似乎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可是,后来那报案的村民失踪了,再也没有被找到过,而三圣乡当地的开发进程也进行的出奇顺利,再也没有人来警局告过三圣房地产。”何英边说着,话语中有很多的无奈。
“失踪?”张郎一听,这或许是好听点儿的话,若是往深了说,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亡了!
“警局查过么?”张郎不甘心。
“线索断了,无从查起。”何英的话中露出深深的无奈,“当初我还是个小科长,也仅仅是通过蛛丝马迹了解了一下这个事情,因为好奇才记录了一下。可奇怪的是,警局的网络档案之中,竟然也没有这事情的记录,实在很是奇怪啊。”
“哦,这样啊?”张郎越听,心越明晰,或许,对付顾二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啊!
想到某种可能,张郎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狡黠。
第26章 找儿子的疯老头
张郎从南城分局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挺立在了正南方向。丝毫不因为立秋而有半分的示弱,依然热的吓人。
张郎用手半遮住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和何英的聊天,让他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三圣乡,必须去一趟。
因为这里,正是三圣地产的开发地区。
虽然顾梦南曾经叮嘱过他不能去顾二爷的势力范围,但是身为她的男人,怎能不只身虎穴呢?张郎有些臭屁的想着,只是不知道顾梦南会不会同意他的想法了。
说走就走,张郎在警局附近的街摊上随意点了一碗面,吃完打车就去了三圣乡。
三圣乡离南城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就是南城市区的郊区。
从南城最南部警局附近打的车,离三圣乡很是近,出租车约莫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三圣乡了。
付过钱,张郎来到了三圣乡的村口。
远远看着,三圣乡倒是不像乡村,反而更像一个小镇,远处有十几幢幢没有完工的六层居民楼,吊车还在工作着。
近处,在张郎的脚下,是半个水泥路,这是正在铺设中的柏油马路。昨天的大雨在这里路过的痕迹依然存在,坑坑洼洼的小水沟之中,聚集着半浑浊的泥水,透着水泥板中露出的钢筋,这三圣乡就宛若南城市区的延伸。
三圣乡因有三圣古庙而得名。三圣古庙,建于华国最后一个王朝,供奉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倒是一个名胜古迹。不过随着时光的流转,到了现在,三圣古庙的遗址已经找不到了,消失泯灭在了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如今的三圣乡的主产业,没有循着历史成为旅游业,反而是出人意料成了房地产开发。
“这个乡村的人口,倒是不少。”张郎回忆着三圣乡的信息,沿着没修好的路,来到了内村上设立的墨黑色三圣石碑附近,本来这三圣石碑是刻着九十年代建立乡村时候的基本信息,后人又更新了石碑数次,现在是最新的信息,上面赫然写着三千人口。
华国大部分乡村人口是1000人左右,更少的只有500口甚至是只有50口的村民,也是正常的。三千人使得三圣乡宛若城市中的特大城市一般,赫然是一个特大乡了。而乡村的基础设施一旦,如那楼层或者是这公路一旦修好,有了新的经济命脉之后,很可能就成为镇,或者是南城市的卫星城。
“这三圣乡这么大,查事情真是麻烦啊!”张郎走进三圣乡,随便走着,斟酌道,“先去建设着的楼层看看吧。”
三圣乡所有的地产开发基本被三圣地产吞并了,这个张郎早就从顾梦南那里了解了很多,三圣地产的开发范围他也大体知道。
要找到三圣地产,只要找到有楼的地方就行了。而正在开发中的十几幢楼矗立在村子的东方,很是显眼。张郎从东南方向进的村子,所以离着工地也不是很远。
张郎脚程很快,走了十分钟,就到了。
来到工地的时候,时间差不多下午一点半,此时轰隆隆作响的红色搅拌机停止了运转,上来下去的倾斜塔吊也暂缓了脚步,只有几个在简陋的露天木板上斜靠着休息的工人在聊天打屁。
“几位大哥。”张郎几步来到几个工人旁边,询问道,“请问这里是三圣房地产承包的工程么?”
“我是负责人,你谁啊?”工人之中一个叼着最便宜的青山软包香烟,裸着膀子,十分壮实的汉子皱眉问道,他一说话,在场没人吱声了,想来就是传说中包工头。
“哦,我啊,来,各位大哥们,尝尝这烟。”张郎递给在在场的工人们一人一包红塔山,说道,“我是来这里找活干的,就想问问这东家的事情。”
“哦,行,你稍等等,大家都散开抽吧,抽完该上工了。”壮硕的大汉摆摆手,示意众人去工作。
众人应声稀拉散开。
“小伙子你说来找活的呀,正好我这里正好缺人呢!”包工头吸了口张郎的红塔山,吐出烟气,满意的点点头,“哦,对了,方才你问的东家就是三圣房地产的,这可是在南城地区也是大大有名的大地产,所以尽管放心,不会克扣你们什么工钱的,一切都按时。”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老哥你看我什么时候能上工?”张郎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就像是很急找活一般。
既然知道三圣地产肯定有问题,就算是现在没出过问题,以前肯定出过,就是不知道怎么查,与其大海捞鱼,还不如守株待兔,所以张郎决定在这三圣地产这里呆一会儿。
下午得找个时间和顾梦南知会一声,要不然,按照顾梦南的性格,准会以为自己出事儿了。晚上的“约会”看来暂时是要失约了。张郎想着,不由得轻叹,和佳人的烛光晚餐,“共度良宵”的好机会看来只能等到下次了。
“你叹气什么呀?难道家里有什么困难么。嘶,我看你白白净净的,这年纪,也就是个学生吧,不需要上课么?”包工头看着张郎,吸了口眼,吐气说道。
“呵呵,老哥你眼光真毒辣,我确实是个学生,不过上大学了,课不多,家里并没有什么困难,就想趁着最近的假期多赚一些外快而已。”张郎解释道,看到包工头烟吸完了,又递给他一根红塔山。
“嗯,你就先在这里吧,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包工头点上烟,很是享受的吸了一口。
“郎章。”张郎虚空描绘了一下这两个字。
“哦。,郎章。好名字啊,朗朗乾坤很有章法。”包工头对于这个给自己“献殷勤”的“学生”很有好感。
“父母起的。”张郎笑笑。
“好,你就先在这干吧,工资我从今天开始给你算,哦,对了,若是工地来一个疯老头,你不用管的,也不用理他,自己干活就好的,还有,我姓李,和大家一样叫我李工头就好的。”包工头提醒道。
“好。”张郎默默记着李工头的话。
可以看的出来,这里多么的简陋,在三圣乡工地干活,连个基本的合同,张郎都没有签。不过这对张郎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签合同可是需要身份证的,那张郎可就真不能拿出来。
毕竟他是张郎,而“郎章”只是一个化名而已。
张郎的工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随着工人们干活,张郎才真切体会到了“远看工地象天堂,近看工地象银行,走进工地象牢房”这句话的真谛。
在这挤满忙碌身影的场地,太阳干涸每一个人的鲜血。
工地上,踩着半干的石灰地,尽管干着不算太重的筛沙子的活,可张郎还是被毒太阳晒得晕晕乎乎的,好在他自幼休息内家功法,实在累了、头脑发晕的时候,张郎就用内力冲刷身体经脉,缓解疲劳,运转一个周天,基本就能够缓过神来。
张郎真切体会了建筑工地的生活,所以对这些热火朝天的工人们很是佩服。毕竟自己是个内家子,而这些工人却是普通人,他们用血肉之躯构筑城市的血脉。
“吆嘿,小郎,可以啊,第一天干建筑就没有晒晕,身子骨可以啊,练过么?”和张郎一起筛沙子的是一个叫老赵的中年大叔。本来他对白白嫩嫩的张郎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的,可是没想到第一天下地干活的张郎,竟然在太阳底下硬生生干了两个多小时。看样子还是犹有余力,老赵不得不佩服,暗自想,这还是传说之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学生党么?
“呵呵,练过一些,这算不得什么……”张郎笑笑,对底层的人民,他是充满着敬佩和同情的。
正欲和老赵说几句,忽然,一个光脚,头戴着九十年代蓝色老款帽子,穿着绿色的粗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段随意采摘的竹竿,疯疯癫癫的朝着张郎跑了过来。
“你是我儿子?”老头张嘴询问张郎,满口黄牙,满身臭气熏天,显然好久没有清理过身体了。问这话的时候,他满脸的殷切渴求。
“大爷,我不是你儿子……”
张郎的话立刻被老赵打断:“小郎,你不用理他,这个疯老头每天都会来工地找他的儿子,这就是个疯子而已。”
“呃……”张郎忽然想起来刚来工地的时候,李工头告诉他的事儿,说过若是工地来一个疯老头,不用理会。
见张郎不理他了,又找他人去了,不过工地上的工人显然都见怪不怪了,没有人理会,继续干着手头的工作。
“老赵,那疯老头是怎么回事儿啊?”休息时分,张郎递给老赵一碗水,询问道。
“哦,你说那人呐,听说是姓米,是三圣乡的一个村民,好像是儿子在工地死了,后来就疯掉了,天天来工地找儿子。”老赵喝了口水,在阴凉处靠着木板缓口气,消了消暑气,和张郎和颜悦色的说道。对这个礼貌而且有力气的小伙子,老赵印象非常不错。
“嗯,这样啊,那老赵你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么?”张郎继续问道,他本能的觉得这疯老头有些问题。
“呃,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方才说的也是听人们口耳相传的,其他的具体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老赵一愣,摇头。
“哦,这样啊。”张郎点点头,记下了这个米老头。
一天工作完毕,张郎也是长舒了口气。他累的够呛,真佩服这些天天工作的工友们。
趁着下午下班,张郎到村口寻了一个小卖铺,给顾梦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或许不能见面的事情了,顺便告诉她自己在三圣乡。
“什么,你在三圣乡?我不是和你说过那里是顾二爷的地盘啊,你怎么能……”顾梦南真不知道是该怎么说这个只身入虎穴的男人。
“哦,梦南,我有事儿,先挂了,回聊。”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顾梦南哑口无言,这是第一个挂自己电话的……人……男人……
张郎之所以挂电话那么匆忙是因为他在村口发现了一个人。
那个疯老头!
“大伯……你等等我,我有事儿……唉……你别跑……我不是坏人啊……”
疯老头那道削瘦的身体,十分迅速,很快消失在暗红的夕阳中。
第27章 “济世八针”
疯老头跑得很快,顷刻间就没影了。
“哪去了?”张郎站在村口四望,方才疯老头就那么随意跑了两步,就没人了。
张郎咋舌,难道说一个普通人的脚程可以比自己这个内家子厉害么?
千想万想,张郎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可疯老头就这么诡异的在自己视野中消失了。
张郎循着米老头的脚步走到修了一半的马路旁,赫然发现,路边竟然有一道长约十米的大豁口。
难道那老伯是从这里消失的?张郎顺着豁口,滑了下去。
进去后,接着落日的余光,张郎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新装的下水道水泥大管道,想来是铺路的时候刚埋下的。
而在不远处湿漉漉的浑水中,疯老头正是半躺,似乎睡着了。
没想到这下水道竟然成了疯老头的家。张郎心中微微苦涩,为老头死了儿子疯掉后没有住所而略感悲哀。
“老伯,你醒醒,这么睡觉会着凉的。”张郎推了推疯老头,他虽然没有万恶的从医资格证,但是好歹算是一名医生,懂得医术,知道人在凉水中睡觉,那不生病才怪呢。
“你……是我儿子……”疯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在昏暗幽湿的地下水道之中,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老伯,我不是你儿子。”张郎摇摇头,想把老头从地下水道之中抬出来。
“我不走,我要等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别想拉我走。”疯老头浑浊的老手挣扎着,乱甩着头,帽子被他扑棱一下给甩了下来。光秃秃的脑门上,布满黑紫色的疤痕,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疯老头。
“咦?”张郎看到疯老头的头部,微微一惊,“老伯你头部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我儿子,放开我,我要等我儿子,我要等我儿子!”疯老头答非所问,手臂乱挥,眼神浑浊。
“我倒是忘记了……”张郎苦笑一声,这老头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算是个疯子了,自己这样询问,肯定是没有效果的。等等,既然是疯了,那么兴许能够治好。
张郎道了句得罪了,挥着手刀轻轻在疯老头脖颈一砍,疯老头顿时停滞了挣扎。
张郎把米老头抬出下水道,到了已经被太阳晒干的水泥路面,借着似有似无的日光,仔细观察着老头头部的伤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张郎细细数了一下疯老头头部的伤疤,一共有十三条之多,而且都是刀伤!这伤都是好几年的老伤了,人体的自愈能力依然是没有让它们消弭下去,可见当初疯老头受的伤到底有多重。最可怕的是有一条伤疤连接着老头的后颈,有拇指肚般粗细,看样子伤势还压迫住了脑干。
这伤很棘手。张郎皱着眉头合计,就算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把老头给治好。不过济世救人的理念一直是张郎信奉的信条,当下也不犹豫,从衣兜掏出了一沓银针,行针,是张郎最为拿手的,因为他修炼的是内家功法,可以用真气行针。
将银针刺入老头脑袋顶部的百会穴,张郎真气探入。
疯老头的脑袋上伤势虽然外表看着骇人,但是竟然没有伤害到要害,张郎啧啧称奇。
再探,张郎内力下移,一直缓慢移动到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