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惊恐道:“宋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老爷会杀了我们的!”
宋君霖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如此违背伦理常纲,我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出手。”
念天卉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君霖,你真不管了?”
宋君霖低声道:“管必须管,可是不能用卫国将军的名号去管,不能让这种无赖小民说我仗势欺人。”
念天卉点点头。
眼看着二人被那些家奴拖走,周围百姓感觉无趣,纷纷散开。
宋君霖四人跟在他们后面,中间隔着些行人,不近不远。
这时却听得那程序富惊恐的声音:“你干什么?”
周围人又迅速聚集起来。
宋君霖护着念天卉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只见一白衣男子双手已握着八根长棍,正是那群家奴的。
周围有人叫好道:“好功夫。”
宋君霖看着那背影,却不说话。
那人将手中长棍扔在地上,冷冷道:“放了他们,我可以饶过你们!”
那程序富大声道:“你是什么人?功夫好又如何?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根本就是个小人!”
那人却是极其平静地拔出剑:“我数三下,不走就永远留在这好了!”
那程序富有些害怕,无论当官还是从商,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怕死嘴里念叨替天行道的臭侠客,当下道:“你……你别走!我现在就去报官!”
那女子和长工连连磕头:“多谢大侠相救。”
那男子道:“赶紧走吧!我不二次救不义之人。”
那女子和长工连忙起身,钻出了人群。
那男子转过身,冲宋君霖行礼道:“见过公子。”
☆、十一、略施小计望天树
宋君霖惊喜道:“李进,你怎么回来了?我爹回来了没有?”
李进抬头,一双凤目微微上挑,看起来竟有些凌厉幽怨。
感觉到念天卉的目光,李进没有答话,而是随意打量了念天卉两眼。
念天卉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太可怕,于是往宋君霖身后躲了躲。
宋君霖拉着她的手对李进道:“这个女子,将来就是宋家少夫人,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李进却道:“如果遮遮掩掩,只怕是见不得人,该不是如那女子一般从哪逃出来的小妾吧?”
“你说谁是小妾?”这时念天恩怒道。
刚刚这个李进看念天卉的眼神就让他不爽,这个人看起来这么阴沉,恐怕和那卫国将军宋之昀有的一拼。
李进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说话。
宋君霖尴尬笑笑,这个李进是他最搞不定的一个人,性格阴沉怪异,喜怒不察,软硬不吃,比他爹还难搞定。
可是宋君霖也不是那等爱计较的人,又道:“莫文回来了没有?”
李进终于看着他,答道:“将军派我先回京城,说是保护公子。”
“保护我?”宋君霖诧异道:“我挺好的,不需要保护。再说我这武功,便是京城也没人敢拿喔如何。”
李进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公子若不喜欢,自行修书给将军遣李进回军营便可。”
宋君霖忙道:“也不是,唉!那你就跟着保护吧!”
宋君霖心中长叹不已,以后有个李进跟着,他怎么和卉儿独处啊!
此时念天卉却看着李进极其困惑,她总觉得这个人很像一个人,像谁一时也想不起来,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宋君霖对念天卉道:“卉儿,不如今天就这样吧!我看现在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念天卉点点头,道:“那你和他先回去吧!我和哥哥他们一起回去。”
宋君霖道:“那不行,我送你回去,他们两个慢慢磨蹭吧!”
说着抱起她就以轻功离去。
李进也紧随其后。
念天恩看着直跺脚:“这个宋君霖,就会占卉儿便宜!”
绿荷轻声道:“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念天恩看着渐渐收起的摊子,叹气道:“好吧!本来想带你再玩会的,看样子不行了。”
绿荷摇头道:“没事,能和公子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念天恩笑了笑,牵起绿荷的手:“那我们回家吧!”
“嗯。”
宋君霖知道李进就在身后,当下暗自运功加快速度。
而李进也运功又拉进了距离。
宋君霖玩心大起,对怀中的念天卉道:“卉儿,别害怕,闭上眼。”
念天卉正莫名其妙,突然宋君霖抱着自己一个拐弯上了房顶。
李进也忙定住脚步,转了个身追了上去。
宋君霖又是一阵东走西拐,可李进依旧离他不近不远。
宋君霖站在房顶向街道望去,突然往下冲撞倒了一个摊子。
那小贩大吼:“你没长眼睛啊?逃命去啊?”
还待大骂几句,身边又擦过一个白色身影,此时手中多了一个银子。
那小贩将银子放嘴里咬了咬,而后高高兴兴的收起摊子:“发财了发财了!可以回家睡觉了!”
宋君霖看了眼城南山脚下那棵别国进贡的“望天树”,心生一计。
那望天树足有二十丈之高,树干却并不是特别粗壮,给人的感觉总是摇摇欲坠却又百年不倒。
宋君霖很快站到树下,却一下犯了难,这树下面没有分叉的枝干,乃是一条主干高耸入云。
宋君霖回头看了眼马上就要追来的李进,足下一点跃得老高,而后整个人往后仰,双脚踩在望天树主干,与其形成垂直,宋君霖将内力运至脚板,如此一来竟如履平地般快速登上了树的顶端。
念天卉只听的耳边沙沙作响,待感觉宋君霖没有再跑的意思才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一片树叶,再往下望去差点吓哭。
宋君霖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这时李进也依葫芦画瓢立在宋君霖对面的树干上。
宋君霖赞叹道:“李侍卫的武功是越来越好了。”
李进却道:“公子可以回府了吗?”
宋君霖点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李进。
李进情急之下用手去接,却见宋君霖一丝奸笑,顿感不妙却已经晚了,只见他双手被捆在他上方的枝干上。
李进抬头望去,忽然想起那个被撞的小摊子上就有根用来绑货物的麻花绳,却不知何时起宋君霖竟将它打好了结等着自己。
念天卉看他双手动弹不得的样子,担忧道:“君霖,你还是放他下来吧?万一受伤了……”
宋君霖笑道:“没事没事,李侍卫武功高强,这个也困不了他多久。”
说着冲李进一笑:“承让承让,我便送美人回家去了。”
说着一跃而下。
“啊!”念天卉吓得连忙闭上眼,脸上面纱被树枝扯走了也不知。
到达安全地的念天卉只觉得两腿发软,责怪地看了宋君霖一眼:“下次不要和你出来了,每次都要吓死我了。”
宋君霖忙扶着她陪不是:“这个李进太烦了,他跟在后面我想和你说说话都不行。”
“怎么不行?”念天卉道:“当他不存在好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保护你的,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宋君霖见她生气了,忙装可怜道:“卉儿卉儿,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念天卉道:“你下次再这般戏弄人我真的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保证不戏弄别人了!”宋君霖将被转向她,道:“趴上来。”
念天卉趴在他背上,继而道:“不许用轻功,走回去!”
宋君霖作痛苦状:“啊?这是城南啊!送你去城东很远的。只怕一夜也走不到。”
念天卉噗嗤一笑,捏捏他的耳朵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宋君霖道:“好吧,那你困了就睡觉,我把你安全送回去。”
念天卉想了想,问道:“那个李进是什么人啊?”
宋君霖道:“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念天卉道:“问问怎么了?你不想说啊?”
“没有!”宋君霖道:“他就是我爹手下一个侍卫,五年前入了军,因为立了战功就被提升做了我爹的贴身侍卫,常年随我爹行军打仗,性格阴冷,除了莫文,好像和谁都不搭调。”
念天卉颇感兴趣道:“莫文?莫文又是谁不?”
宋君霖答道:“莫文也是我爹身边的,不过如今是军中副将,他十岁就进了将军府,对我爹忠心耿耿,有时我都羡慕他,可以和我爹相处那么融洽。”
念天卉心疼道:“将军对你不好吗?”
宋君霖想了想,回道:“也不是不好,总觉得若即若离,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但我若是病了他看起来又是很担心。”
念天卉道:“大概将军是那种铮铮铁骨,又不善于表达,所以才会让你觉得有距离吧!毕竟是大将军,踩着尸体活下来的,对于感情可能会没有那么细腻。”
念天卉笑了笑:“不像我爹,每天都要表达对我的宠爱,满口的甜言蜜语,我娘当初可能就是看上他这点才嫁给他的。”
宋君霖释然道:“卉儿,你说的对,文人和武将毕竟是不同的,文人善于表达心中惆怅、喜悦、爱意、怒意。而像我爹这样的大将军,从来喜怒不显,不怒自威。小时候我可怕他了。”
“真的吗?”
宋君霖笑道:“记得小时候我有次拿他的剑玩不小心掉到池塘里了,莫文来了后我竟要他去捡剑不要管我,为此我溺水了。”
念天卉关切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醒了,可下人告诉我我昏睡了多久莫文就在外头跪了多久,到现在还跪着呢!我赶紧下了床出门去扶他。这时爹来了,问莫文知不知错,莫文连连点头,我就问‘怎么了?莫文做错什么了?’,然后你猜爹说什么?”
“然后他说什么?”
“爹很生气,他说‘无论如何都应该先救公子,这种破剑十把百把都可以打造!’”说着宋君霖眼眶有些红润,道:“那时我才知道,爹心里竟然是以我为重的。早知道那剑,可是他一直用的,从未换过。”
念天卉点点头,道:“其实爹娘无论如何都是疼孩子的,所以啊!卫国将军不是不疼你,是不懂表达,作为儿子,你得主动亲近他才是。”
宋君霖点头道:“还是我们卉儿最聪明。”
念天卉得意道:“那是自然。”
念天卉突然想起那双凤目,不知道为何,她真的觉得像极了某人,究竟是像谁呢?
宋君霖走后,李进很快挣脱了绳索,正要追去,却见树枝上挂着一块绣着兰花的面纱。
想起那女子担忧的神情,李进有些心烦意乱,走过去将面纱拿在手中。
站在街道上,李进一时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去,突然想起念天恩,再看手中面纱心中了然,朝着城东方向奔去。
李进看着二人甜蜜的背影,看了看手中面纱,良久,将它放入怀中,转身离去。
☆、十二、丰和公主救相秦
这一天,念府的人都起的很早。
因为今天是绿荷的生辰。
若是过去,这个日子也就是念家兄妹命厨房煮一碗长寿面加两个茶叶蛋替她庆祝,可今年不同,现在绿荷是念家准儿媳,自然要风光热闹。
这不,一大早,念夫人就让奶娘帮着去厨房监督,又亲自写了晚上宴客的请帖。
绿荷看着端着东西来来往往的丫鬟,想帮忙念天卉却在一旁一直拽着她:“绿荷,你马上就是我嫂嫂了,这些活不用你做。”
“可是……”绿荷极不自在道:“这活我都做了十几年了,看着就想过去帮忙。”
念天卉拉着她坐下:“以后你要是成了少夫人可不能这样,你看啊!你是状元夫人,哪有状元夫人端茶倒水的,再说了,你这个坏习惯也该改了,以后若是怀着身孕也去帮忙,岂不是要吓死哥哥。”
绿荷脸又是通红:“小姐你别乱说了,这……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没一撇?”念天卉神秘的四下张望,伏在绿荷耳边道:“你以为娘写请帖真是为了请人来给你过寿辰啊?我听娘说了,是为了今夜正式提亲,你又没有娘家,娘说要先认你做义女,这样你就有身份了,以后过门别人也不敢对你有看法。”
绿荷瞪大了眼睛,道:“真的吗?”
“我会骗你吗?”念天卉笑道:“而且,今天哥哥还要把这事禀告皇上呢!到时候皇上也得送贺礼,岂不是特别有面子?”
绿荷开心道:“真的吗?皇上也会送贺礼?”
念天卉骄傲道:“那当然了,你要想哥哥和皇上的关系嘛!他要是不送贺礼,就太小气了。”
绿荷忙将食指放在念天卉唇边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念天卉拿开她的手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看你这般严谨,竟也学到我哥哥那一套了。”
绿荷只是笑笑,看着院中挂起的红绸,心中倍感甜蜜。
京城以北就是皇宫。
从高空望去,那皇宫重重高墙,宫殿锦簇。
不时有黄色外衫的侍卫成群来回巡逻,防卫严密。
李进站在宫殿远处的大树上,看着那些防卫却是一脸不屑。
待他将手中弓箭绑好在树上,以最快的速度向右边跑去。
这时只听宫殿内一声巨响,原来是一支绑着火药的火箭射入了宫殿。
那群侍卫朝大树方向望去,道:“贼人在那,不要让他跑了。”
朝堂之上。
一声轰隆将诸位大臣吓得慌了神,皇帝李弘远身边的太监忙道:“护驾护驾。”
正欲提起绿荷之事的念家父子听这轰隆声忙走到殿外查看。
这时有侍卫拦住他们道:“大学士,状元,你们还是进去吧!外面太危险,你们可要保护好皇上。”
念一心看了念天恩一眼,大声道:“大家不要慌乱,在殿里侯着保护皇上。”
那皇上李弘远今年虽才三十出头,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此刻仍是气定神闲,眉宇间霸气外露,看着底下惊吓不已的大臣不满道:“慌乱什么?不过是些贼寇的小把戏,难道朕宫中御林军还扛不住吗?”
念天恩抬头,却见李弘远也正看着自己。
李弘远冲他点点头。
念天恩会意道:“皇上,臣扶你去偏殿坐坐。”
李弘远下了高台,念天恩走过去扶着他进了偏殿。
偏殿与大殿想通,并没有隔门之类,平常是李弘远批阅奏折之处,那些大臣看得见李弘远,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了。
李弘远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天恩,朕看刚刚你好像有话要说。”
念天恩行礼道我:“臣有事禀告皇上。”
李弘远抿了口茶,道:“嗯,说吧!”
念天恩回道:“臣与一女子素来感情深厚,如今亦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臣想娶她为结发妻子。”
李弘远表情并无改变道:“素来不近女色的状元郎竟也有所慕之人,这是喜事。只是不知哪家千金这么有福份。”
念天恩道:“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从小伺候我和家妹的丫鬟。”
李弘远却有些迟疑,过了片刻道:“丫鬟……这……”
念天恩跪下道:“臣知道皇上一直对臣寄予厚望,也一直想将丰和公主下嫁于臣,只是臣已心有所属之人,实在……”
李弘远打断道:“你可以先娶那女子为偏房,过些时日丰和身体好些了再入你府中也不迟。”
念天恩一脸为难:“皇上,这……”
李弘远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须得明白,这感情乃是过眼云烟,仕途才是你该谋取的东西。”
念天恩还待说什么,李弘远却闭上眼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过了片刻又道:“今晚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