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风也下了秋千来到亭中:“冬雪妹妹这是怎么了?”
春雨却道:“若是没有意外,不出三日,我们就能拿到地图了。”
夏风高兴道:“当真?”
春雨却不答,只道:“好了,赶紧回去吧!”
李弘远进北殿之时,冬雪正闭目养神,听有人进来只是慵懒道:“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本宫,为何屡教不改?”
这时却听李弘远略显委屈的声音:“爱妃怎么这几日又不理朕了?”
冬雪忙要起身行礼,李弘远却按着她:“无妨,爱妃歇着便是。”
冬雪轻声道:“臣妾只是觉得近日特别疲惫。”
李弘远皱眉:“特别疲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
冬雪忙唤住他:“不用了,皇上,臣妾就是有些乏了。”
这时小桂子进来行了礼:“皇上。”
李弘远对他道:“速传太医。”
转头对冬雪道:“爱妃,你的身子比朕还重要,不能放任不管。”
冬雪眼中似有泪光:“多谢皇上。”
李弘远笑道:“爱妃无需客气,你能给朕这个机会照顾你,朕已经很开心幸福了。”
太医来把了脉,只道冬雪乃是心中烦闷,平日多出去转转换换心情即可。
待太医走后,李弘远忧心道:“爱妃,你为何心中烦闷?”
冬雪却是撇过头不说话。
李弘远将她抱着,令她正视自己道:“爱妃怎么不理朕?”
冬雪看着他,叹了口气。
李弘远不解道:“爱妃为何……”
冬雪终是开口道:“皇上因何遇见臣妾?”
李弘远道:“因为……彼木山的歌谣。”
冬雪点头道:“臣妾把地图碎片给了皇上,可皇上并不把自己的地图给臣妾看,臣妾觉得皇上大概还是爱姐姐们那般美丽相貌,如今她们都看了就臣妾一人蒙在鼓里……”
李弘远道:“朕怎么会这么偏心呢!这地图你三个姐姐也不曾看过。”
而后恍然大悟道:“原来爱妃是想看地图,这有什么,明日我们就去看。”
冬雪却道:“皇上,若是别人知道恐怕臣妾又成图谋不轨了。”
李弘远想了想道:“爱妃说得对,我们偷偷去。”
冬雪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李弘远见这笑容心中一动,走去四个角落吹熄了灯落下帷幔。
☆、三十九、天恩护妹受胁迫
乾郅宫。
宫殿四周乃是盘龙玉柱,那高台之上,金黄龙椅更是黄灿夺目。
金黄的宫殿正中,念一心和宋之昀低头恭敬的站着。
李弘远在高台来回踱步,神色不明,片刻道:“今日找二位爱卿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念一心道:“能为皇上分忧实在臣之幸事。”
宋之昀瞪了他一眼,道:“皇上但说无妨。”
念一心却似没有感觉般并不看他。
李弘远想了想道:“这金国使臣就要来了,听说这金国夫人前两年刚刚仙逝,朕是觉得,如今战事连连,民不聊生,实在宜交好不宜交恶,所以朕想不如就和亲金国,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念一心疑惑道:“皇上此言的确有理,只是我朝并无可出嫁的公主,如何和亲?”
宋之昀正想呵斥,突然转念一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李弘远见他这般神色,心下暗喜,接着道:“不如就从大臣臣女之间选,念爱卿意下如何?”
念一心一听脸色苍白,立即道:“臣……臣只怕大臣之女终是比不得在宫中生长的公主,礼数不通,臣只怕和亲之后丢了皇家脸面。”
宋之昀却反驳道:“念大人此言差矣,这便是皇上,看惯了调教得千篇一律的知书达礼的孔雀,也想看看那民间自然有趣的家燕,这个念大人就大可放心。”
念一心又道:“可是若是金王知晓这公主只是普通大臣之女,恐怕又是要连累百姓受苦。”
李弘远笑道:“这个无妨,朕虽说要和亲,并没有说一定要是公主,念大人,你列个名单上来,再命那成年女子找画师画个画像呈给朕瞧瞧,届时朕若选定,封她个公主封号亦无不可。”
念一心大惊:“皇上,此事太过草率,臣以为……”
李弘远摆摆手道:“好了,你们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一出殿门念一心就抓着宋之昀的手臂道:“是不是你向皇上出了个这样的主意?”
宋之昀大笑几声甩开念一心的手,这一甩,竟甩的他踉跄几下,宋之昀看着他冷冷道:“老夫不需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宋之昀!你!”念一心突然觉得心口绞痛,忙捂着胸口蹲下来。
宋之昀一愣,随即道:“你无需装模作样,这决定是皇上作的,与老夫无关。”
这时有官员扶起念一心:“念大人这是怎么了?”
念一心做了几次深呼吸,摇头道:“无事无事。”
那官员关切道:“当真无事?”
念一心缓缓移动脚步:“嗯。”
这时一旁的宋之昀冷哼一声:“赶紧送你们念大人回去吧!可别死在这大殿门口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只得扶着念一心慢慢朝宫外走去。
宋之昀看着那蹒跚的背影,心里有些感触,无论怎么斗,死了都是白骨一堆。
他上了十几年的战场,如今生离死别已是看得很淡,过去的恩怨亦是没那么重视,这么多年下来,争得了什么,他越来越不清楚。
曾经一到念夫人冲送念一心回府的大臣连连道谢,待他走后忙扶着念一心进了屋:“老爷怎么了?”
念一心神色暗淡:“皇上命我将大臣之女的画像选上去。”
念夫人忙倒了杯水奇道:“可是这不是刚刚选过秀女吗?再说,秀女与我们这些不沾亲的普通官家有何关系?”
念一心抿了口水道:“和亲金国。”
念夫人不解道:“为何??”
念一心自顾自说:“这到了适婚年龄的只有我们卉儿和文尚书的女儿了。”
念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老爷的意思是将会从……”
接着流着泪拍着胸口道:“若是选了卉儿我就不活了。”
念一心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夫人,此事还未下定论,无需着急。”
念夫人擦了擦眼泪忙道:“老爷,我们请个画师将卉儿画的丑一些……”
念一心打断到:“这种歪主意就不要想了,莫让宋之昀钻了空子。”
“若是卉儿真要和亲,我就……”念夫人一跺脚:“我就立刻死在这!”
念一心不停叹气:“夫人,你就别再闹了!”
念夫人闻言,掩面而泣。
那声音断断续续,刻意压制,却仍听得出甚是哀怨痛楚。
短短四个月,这念府就天翻地覆,也许这个中秋,自己的女儿就不能再同自己赏月做桂花糕了。
怎能不叫她痛苦万分。
百花园。
此时桂花已开,院中阵阵桂花香,念天卉闻着花香,坐在藤椅上小鸡琢米般昏昏欲睡。
这时念夫人提醒道:“不要乱动。”
念天卉不情愿的睁开眼:“娘,女儿好困啊!”
可不是困嘛!这几日就她一人呆在这还有那四个家丁,心中烦闷,白日也无事便睡着,是以昨晚她终于彻夜未眠,此刻便哈欠连连。
念夫人嗔道:“坐好别动。”
念天卉看着那老画师颤抖的手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画画像?”
念夫人垂着眼帘道:“以后你走了,娘好看着有点念想。”
念天卉不解道:“我走了?去哪?”
念夫人忙强自镇定,笑道:“没什么,你早晚也要嫁人的。”
念天卉喜道:“娘,你同意我和君霖了?”
念夫人背过身擦了擦眼泪而后看着她道:“卉儿,有些事,爹娘也无可奈何。”
念天卉自然以为爹娘是向她屈服认可了,当下跳起来道:“太好了。”
这时画师从画纸后来伸出头:“小姐,请不要乱动。”
念天卉吐了吐舌头赶紧坐好,又道:“娘,你放心,君霖会对女儿好的,而且我们都在京城,又隔的不远,娘你就不要担心了。”
闻言念夫人只是叹气。
乾郅宫。
李弘远将手中两张画像立起来拿到二人面前道:“二位爱卿觉得谁家女儿更胜一筹?”
念一心看了看,自然明白自己的女儿无论学识气质还是身材相貌,比起那文尚书的女儿文舒琦自是要更上一层楼。
可他又怎能说出那样的话,只得道:“臣老眼昏花,看不出来。”
宋之昀来回扫视几下道:“这个从画像来看,念大人的女儿似乎更生的丽质些,不过这文尚书的女儿似乎有意画得扭曲了些。本人比这画像要好看的多。”
“哦?”李弘远拿起文舒琦的画像左右瞧了会,面露愠色:“如此说来,文尚书倒是不愿为朕分忧了。”
“这也不尽然。”宋之昀道:“这文尚书爱女心切,也不是不能够体谅,不过如今也计较不得这许多,便是有人和亲金国既可。”
言下之意简单明了,念一心脸色苍白。
李弘远点点头道:“好吧!朕这就下圣旨,封念学士之女念天卉为嫣和公主。三日后便进宫学习礼仪。中秋佳节之后便随金国使者一同前往金国。这文儒林嘛!就罚其俸禄一年以示警戒。”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念一心此刻心中已是千层浪激起:“皇上,此事不能儿戏啊!”
李弘远却并不答他,只道:“素闻嫣和公主和驸马虽不是一母所生,但长相极其相似,那日永和大婚,朕并未仔细瞧着,日后她来了宫中,朕定是要好好瞧瞧。”
此刻李弘远改口为嫣和公主,念一心亦是知道多说无益。
宋之昀拱手庆贺道:“恭喜念大人,一个府中两个公主,真是让人羡慕这皇恩浩荡。”
宋之昀本是不爱说话之人,不知为何见了这念一心总想说上几句气气他,果然念一心别过脸并不理他。
这时李弘远突然道:“不知永和如今如何?”
念一心恭敬道:“公主很好。”
这时门外却传来小桂子的惊呼:“驸马……”
话未说完,那人已闯入大殿:“皇上!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弘远冷着脸道:“驸马,朕并未召见你,你却为何闯进殿来。”
念天恩双膝跪下头磕在地上:“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妹少不更事怕有失体统,望皇上三思。”
他早上听念夫人说起便匆匆忙忙赶来皇宫,只盼望李弘远能有一点点念着过往而收回成命,和亲金国,谁去不是去,为何偏偏要卉儿去,定是有人背后耍花样。这人,他却不觉得是宋之昀,很有可能是后宫中那四人,可她们为何如此?他实在想不通,他请人查过,只知道她们是什么秦氏夫妇的女儿,这秦氏夫妇有个少主,其他的,什么也查不到。
念天恩接着道:“还望皇上不要受了某人古惑。”
“朕此事想了多时,战事连连,即便朕的卫国将军所向披靡镇守一方,其他各方仍是有人蠢蠢欲动,战不如和,众亲王的女儿出阁的出阁,小的又太小,相貌平庸的又拿不出手。平常百姓的女儿纵是有貌美之人但身份过于低微,如今只文尚书和你妹妹是最佳人选,而文舒琦样样不如念天卉,朕自然是择优和亲。”李弘远拿起手中圣旨道:“朕意已决,立刻昭告天下,世人便都知嫣和公主。”
念天恩痛心道:“皇上!”
李弘远将圣旨递给前来的小桂子:“驸马,你还是回去照顾永和吧!这女人勾心斗角朕也甚是头痛,看在念家世代忠良的份上于那二小姐便不再追究,你可莫要再让朕失望。”
念天恩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将过错推给绿荷,当下也明白他定是打定主意,虽想好诸多理由,此刻也只一句:“臣遵旨。”
宋之昀看着这战败的父子二人,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四十、李进欲送卉出城
念天卉刚刚起床就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念天卉拿过洗脸布擦了擦脸,又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刚起床的样子不是很难看后走到窗边。
“君霖……”念天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笑容僵硬在脸上:“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李进却不答转身就要离去:“去与不去,全在你个人。”
“哎!”念天卉叫住他:“发生什么事了?”
李进边走边道:“发生什么事情你待会就知道了。”
这时交接班的家丁走了过来:“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念天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我不会跳窗逃走的,担心什么?”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家丁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饿了没?我去叫厨房弄点吃的。”
念天卉没好气道:“你刚起床就吃东西?也不怕胃疼。”
那家丁憨憨一笑:”小姐说的是,那小姐饿了再叫我。“抬手不打笑脸人,念天卉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气呼呼的把窗户用力一关,大好的心情,愣是被那个李进给破坏了,大清早摆什么脸色装什么酷。
今夜子时,清江相约。
念天卉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通红,心道,君霖不会是要和我私奔吧?
想到这念天卉兴奋异常,又想起娘的话突然想到,难道娘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做才画画像得的?
不行!念天卉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今晚得和君霖说清楚,这事无论如何要两家同意才行,虽然私奔也很刺激好玩,可是她不能这样对待爹娘,打定主意后念天卉冷静了许多。
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学会思考了。
念天卉很满意自己这个改变,自己不会一直像过去那么任性的,以后会成为妻子会成为娘,所以她要会想事情。
念天恩离开了皇宫就和念一心急急赶回了家,念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一见他们父子立即迎了上去:“老爷,恩儿,怎么样了?”
念天恩却不说话直接去了百花园。
念一心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这念天卉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如今,他却不敢去看她,该怎么解释,早知今日他倒宁愿她和宋君霖在一起。
念夫人见这爷俩的反应自然区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眼一红,哭着进了内堂。
“卉儿。”念天恩进了房间立即将还在吃饭的念天卉抱住,念天卉忙咽下最终的饭,道:“哥哥,怎么了?”
念天恩哽咽道:“卉儿,走哥哥送你出城。”
念天卉疑惑的推开他:“哥哥,你怎么了?”
念天恩并不说话,只是从她柜子里找出一个布包将梳妆台上的首饰之类都装了进去。
念天卉不解的将布包抢过:“哥哥,你干什么?今天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急着赶我走?之前娘也是,今日李进也是你也是?我每天呆在百花园又怎么犯事了?你们……“念天恩这才反应过来,打断她道:”你刚刚说什么?李进?是君霖的那个侍卫?他来找你做什么?“念天卉闷闷道:“他只说子时要我去清江等他,别的没说。”
“看来他也知道了。”念天恩喃喃道。
念天卉疑惑道:“知道什么?”
念天恩松了口气道:“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爹娘不同意宋将军也不同意,你们便是这么耗着也无济于事,君霖想的对,你们今晚就离开京城,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哥哥你疯了?”念天卉大叫道:“我不私奔,我们一不犯法二门当户对,为何不能明媒正娶非要私奔?而且爹娘那边我自会劝说,我相信好好解释的话他们会同意的,卫国将军也会。”
“卉儿,你听我说……”
念天卉生气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