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卉只道她在演戏,拽着绿荷的手道:“嫂嫂,放开她。”
绿荷抽出手扶永和坐下:“卉儿,此事是我们不对,可公主有着身孕,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好不好?”
念天卉不敢相信道:“我刺激她?嫂嫂,我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药,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不如一个破坏我们念家和平伤害你和哥哥感情的人?”
绿荷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卉儿,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有些事你不知道。”
念天卉吼道:“我也不要知道!你们现在出去!”
接着又道:“嫂嫂,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你若是被这个女子耍了骗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绿荷没有再说话,扶着永和出了门。
念天卉一直瞪着永和的背影,心中早已将她怒骂百遍。
出了门,永和看到李进的时候脸色苍白。
李进却假装没见过她行礼道:“见过公主。”
绿荷疑惑道:“公主?”
永和这才回过神,由绿荷搀扶着回去了。
永和疑惑道:“他们怎么会回来?”
绿荷却担心道:“不知道卉儿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爹娘。”
永和无谓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算说了又如何。”
永和嘴上要强,心里却想着李进,她去书房找的东西就是李进要求的,他跟在宋君霖身后,这个李进……看来是宋家的人。
宋之昀。
想到这个名字永和却立刻在心里否定了他,宋之昀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这宝藏地图碎片定是有别人在找,难道会是皇兄?
永和恍然大悟,皇兄的确在寻找宝藏,他又一直希望自己嫁给念天恩,而后又导出这么一出戏,这个李进就是他安排在宋家的眼线。
念天卉气的将桌上的书全部扔在地上,恨恨道:“我就是不喜欢她,越看越不喜欢。”
宋君霖一边捡起书一边开导她:“其实绿荷都不介意,你又何必……”
念天卉落下一滴泪:“我就是觉得难受,我和嫂嫂从小到大没有红过脸,今天却为了这个公主……”
宋君霖忙为她擦去眼泪抱着她又是一阵哄:“你看你看,说你还来劲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朋友,就像之前你也不想告诉天恩我们的事情,在天恩看来岂不是更伤心?自己细心呵护你多年,你一有了情郎就把他踩脚底下了。”
念天卉被他逗笑了,轻轻打着他的胸口:“我哪有把哥哥踩脚底下,我怎么舍得踩啊!”
宋君霖问道:“这件事你要告诉天恩吗?”
念天卉叹了口气:“怎么说?一个是他爱的女人,一个是怀了他孩子的公主,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宋君霖安心道:“好了没事了,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念天卉却不理他。
宋君霖走到门口看了李进一眼关上门。
走过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可以了吧?”
“……”
宋君霖又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可以了吧?”
“……”
宋君霖笑了笑,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可以了吗?”
念天卉点点头:“差不多。”
“快去拿吧!”宋君霖笑道,暗暗运功一掌拍向门口。
门口偷听的李进一惊,离得远了些,他并不好奇两人做什么,他只是在想念天卉会不会是找地图。
宋君霖此刻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念一心的书房,他爹的房间,皇帝李弘远带回去的四个女子,这几个人都知道彼木山的秘密,也都知道宝藏,或许他们手中都有地图碎片。
宋君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只是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念天卉,仅此而已。
在他胡思乱想间念天卉已经从书架底下找出一个木箱子放在书案上。
宋君霖困惑道:“这是?”
念天卉笑笑:“你打开。”
宋君霖狐疑的打开箱子,只见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嫁衣,宋君霖困惑道:“这……”
念天卉拿起上身穿的红褂子在身上比划道:“这是我娘亲手为我缝制的嫁衣,她以为我不知道,可是爹早就告诉我了。”
宋君霖笑道:“你穿起来,一定很美。”
念天卉却有些沮丧道:“君霖,你爹怎么还不回来?”
宋君霖摸了摸她的头:“行军打仗,你以为走访亲戚啊?”
念天卉嘟嚷道:“等他回来,我头发都白了。”
宋君霖笑道:“怎么,恨嫁啊?”
念天卉无力叹了口气:“没有啊!只是你看,哥哥都要做爹了,我们在一起时间明明这么久了……”
宋君霖将她手中嫁衣放下,小心叠好:“好啦!我明天就修书给爹,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念天卉点点头:“嗯。”
继而又道:“你说你爹会同意吗?我们两家关系又不是很好。你爹就是一个大将军,会喜欢我们这种书本网吗?”
宋君霖若有所思道:“原来人家说投入感情的女子会患得患失极不自信,原来是真的啊!”
念天卉恼羞成怒,拽过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女子多痴情,和你们这些薄情的三妻四妾的男子自然不同。”
宋君霖笑着揉了揉手道:“别人三妻四妾我又不是。”
“那我怎么知道。”念天卉道:“连哥哥都娶了一个又一个,我又不了解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见异思迁。”
宋君霖道:“这你就冤枉天恩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念天卉突然话锋一转:“你不觉得这个永和很奇怪吗?”
宋君霖心下一惊:“怎么个奇怪法?”
念天卉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道:“我听哥哥说过,这个永和极其讨厌文人,认为文人驾驭不了她,而且她的英雄崇拜极其严重,我听说她小一点的时候还从宫外带了个罪臣之后回去,整日与那人形影不离。她这种人,我不认为她会喜欢哥哥,更不要说什么是故意用欲擒故纵这种策略来打动哥哥的心。而且她今日如此鬼鬼祟祟……”
念天卉突然脸色大变:“她腹中胎儿,或许根本不是哥哥的。”
宋君霖听闻此言,忙吻住她的嘴,而后轻声道:“不要乱猜。”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想过了,甚至和长工也讨论过此事,可他不想让天恩觉得难堪才没有提起此事,不曾想原来念天卉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念天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想法。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揭穿这个永和的阴谋。
门外的李进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完,心道看来要催催永和了。
☆、二十八、苦情人天各一方
深夜的小草堂。
永和挺着大肚子冷冷看着李进:“谁派你来的。”
李进却道:“东西呢?”
永和心虚道:“没有找到。”
李进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去找?”
永和反问道:“现在念天卉已经有提防之心了,我近段时间根本不可能再下手。”
李进斜眼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打算?”
永和摸着肚子道:“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再帮你找。”
李进却笑了:“你的意思是,想这个孩子成为没有爹疼的孩子?”
永和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胡来!”
李进冷冷道:“临盆之前拿到地图,我可以派人送你们离开。”
永和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进拿出一片羽毛递给永和,永和看了看脸色大变,这便是他们的海东青,这羽毛中间的骨刺上有她和相秦刻的字。
李进道:“已经有人盯上相秦了,现在我们七夜门派人保护了他,若是你短时间内拿不到,恐怕我们也保护不了。”
永和急切问道:“相秦他没事吧?”
李进道:“如今我们已经将他保护起来了。只要碎片找到,他就没事,若是找不到,恐怕我们只能将他任由别人处置。”
永和岂会不知李进的意思是将相秦软禁起来了。
永和问道:“你说的别人?是皇兄?”
李进却摇头道:“我不需要知道这个,你也不需要。”
永和怀疑道:“你们真的会保护我们离开吗?”
李进道:“七夜门从来不会许不能实现的承诺。”
永和听他如此信誓旦旦,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当下道:“我会尽力,你再给我时间。”
李进道:“我过段时间会再来,希望到时候有你的好消息。”
李进刚从墙上翻下,就被人用剑抵住脖子。
李进道:“见过公子。”
宋君霖问道:“是爹让你来的?”
李进道:“不然公子认为我和这个公主能有什么交集?不知公子深夜为何在此?”
宋君霖执着剑走到他面前:“宝藏的事你知道多少?如实回答。”
“三百年前,齐国一代帝王灭国前将一个号称能改朝换代的财富埋在了一个藏宝地,并设下机关。而后该帝王将地图撕成四分分别交给三个家臣及自己最宠爱的小皇子。帝王命各位大臣分居各国,若是没有皇子后人召集不许私自寻找。当时藏宝的士兵尽数陪葬。所以知道宝藏的只有三个家臣的后人以及皇室后人。”
“若是我爹有一片,念大人有一片,剩下的皇上可能也得到了一片,那直接抢不是来的更快?”
不是宋君霖赞同这种粗暴解决问题的做法,只是他觉得如此绕来饶去岂不是太麻烦,直接宋念两家都交给皇上,岂不是更加简单。
他们不交也就是说,他们或许不想交,也有可能根本没有。
李进接着道:“现在的碎片却早已不是三块了,而是九块,而今我们所知晓的,便是五块。只剩下四块无人知晓。”
“你又怎么知道念家有地图?若是被分成九分,恐怕你们根本查不到谁拿了地图碎片,要找也很难吧?”
“情报这种东西,说难不难,江湖就是一张网,每个人都知晓一些事情,连接起来顺藤摸瓜,找什么都不是难事。可是说容易也不容易找,不然也不会三百年了才找到半数碎片。”
宋君霖看着他道:“让我来理理线路,皇上,我爹,都在找地图,念一心可能手中也有,但他选择守护而不是寻找,所以,你是替我爹找还是替皇上找。”
李进道:“原来公子不止怀疑公主,也怀疑末将了。”
宋君霖又问道:“如果永和公主拿不到呢?”
李进道:“自然用下一步,看起来,这宝藏只有念一心知道。”
宋君霖又将剑抬起:“你不许对念府下手。”
李进却脸色如常道:“若是他们拿出地图,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宋君霖道:“李进,我不管你替谁来找这个东西,但是你不能对念家下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公子倒是情深义重,不过若是将军下令,恐怕公子也无能为力。”李进一句话摆明立场,继而又问道:“公子可知道七夜门。”
宋君霖道:“七夜门,就是那个暗杀组织?”
“七夜门有七个门徒,平时互不往来。下面有一干门众,标志是袖口绣了个七字。擅长暗杀,也称雇佣兵,只要有钱他们就什么人都敢杀。”李进又问道:“公子以为寻找地图只是皇室和将军的事情?”
“你是说他们也在找?”
李进道:“何止是他们,为了这个宝藏江湖已经风起云涌了,恐怕很快就会卷起一阵血雨腥风。”
宋君霖奇道:“你今天倒是和我说的详细。”
李进恭敬道:“将军交待过,除了房间不能进,其他的若是公子问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君霖不再说话,他在想要不要劝说念大人将碎片拿出来,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京城外一个小村落挨家挨户升起了袅袅青烟。
唯独一家冷冷清清,门户紧闭。
只见小小破破的土坯房已经挤满了人,十几个身穿黑子的男子以及一个被绑着手脚的黝黑壮汉。地上凌乱躺着三具尸体,两个花甲老人,一个四岁左右的孩童。
相秦怒吼道:“放我出去!”
一个黑子男子按着他的肩膀威胁道:“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抓我?”说完相秦就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他们若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能在暗巫司的人群中抓住自己,真是和永和相处久了,说话语气都有些相像了。
那人冷笑道:“相秦,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们如果要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又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把你关在这?”
相秦渐渐冷静下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道:“我们是保护你。”
相秦却是不信:“保护我?”
那人道:“若是今天我们不救你,恐怕你早就被暗巫司那些人杀了”
相秦惊愕道:“暗巫司?他们怎么……”
继而瞪大眼睛问道:“他们知道我和永和的事情了?”
那人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相秦这才问出自己心中疑惑:“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答道:“我是七夜门门众周泽。”
相秦听是七夜门,连忙问道:“永和怎么样了?”
周泽也是敬佩相秦如此重情,语气稍柔和了些:“她很好,只是图纸还没有拿到,所以我们会保护你,自然也不会让她出事。”
相秦感激道:“劳烦你们照顾永和。”
这时门外有些马蹄声传来。
一个门众掀开草席帘子朝外看了看。
周泽问道:“什么人?”
那门众答道:“是暗巫司的人。”
周泽冲身边已穿上地上死老汉的衣服的中年男子道:“老钱,你出去看看。”
老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乐呵呵道:“不知几位大侠来做什么?”
黄艺明骑着马居高临下道:“有没有看见一群人进了村?”
“有啊!”老钱嘿嘿一笑,颇有些普通百姓的憨厚。
黄艺明忙道:“在哪?”
老钱指了指黄艺明以及后面的暗巫司众人道:“不就在这嘛!今天统共就来了你们这一群人,怎么样要不要喝个水歇歇脚?”
黄艺明将马勒转了个方向:“我们走!”
老钱又道:“唉大侠别走啊!我这可是有上好的女儿红和牛肉的,不吃必定后悔。”
黄艺明没好气道:“那我们就后悔一辈子好了。”
这时有一人骑着马凑道黄艺明身边:“统领……”
黄艺明回头,见老钱仍是嘿嘿傻笑,他突然一个跃起下了马将老钱一脚踢飞。
那老钱被踢飞到土坯房旁边的猪圈里再爬不起来。
黄艺明道:“相秦一定就在里面,我们进去。”
七夜门见藏不住,这才带着相秦出了门,一边要杀,一边要救,二话不说陷入混战。
周泽喊到:“必须保护相秦!”
说着几人围城半圈将相秦护在墙角。
而此刻的相秦也开始解自己手上的绳索,只见他手被勒的一道道红痕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以七夜门的功夫,是扛不了多久,之所以能救出他也不过是因为黄艺明没有防备罢了,如今他只能靠自己。
暗巫司毕竟是皇帝直命队伍,又常年跟踪潜伏,功夫自然是要更上一筹。
而七夜门门众们武功虽然不差,但在暗巫司面前,显然是小巫见大巫,只见不到片刻,暗巫司便将七夜门杀的片甲不留。
拽开周泽等人的尸体,却不见相秦踪迹。
这时黄艺明听见马鸣声,原来是相秦想要骑马逃走。
此刻暗巫司的人却并不慌忙,黄艺明看着相秦被马疯狂的甩来甩去只觉得好笑,当下将大拇指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吁。”
那马立刻掉头回来,相秦看着那飞速二来的黄艺明及他手中的大刀心中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