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遇到身上满是伤口,伤口处爬满蛆虫,气息奄奄的老者,她停下脚步,亲自为老人包扎伤口,并将他送到医院就诊,随后,送回她所创办的救助机构,精心照料。
曾有一位历经苦难的老人,在去世之前,拉着德蕾莎的手,用孟加拉语低声地说:“我一生活得像条狗,而我现在死得像个人,谢谢了。”
德蕾莎的足迹穿越了大半个地球,加尔各答、也门、伦敦、墨尔本、纽约,其中包括中国,她先后成立了一百多个替穷人服务的处所,在不到短短数年的时间,就收留了六万名弃婴。
1979年,德蕾莎获得了举世瞩目的“诺贝尔和平奖”,也使她在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而当她得知,颁奖后的国宴要花费7100美元时,德蕾莎流泪了,她向举办方发出难以拒绝的请求:“能否把这次国宴的钱连同诺贝尔奖金一起赠给我,一顿豪华国宴只能供100多人享用而已,却也可以让15000名穷人吃一天饱饭。”
委员会为她的精神所感动,将准备用于开支宴席费用的七千一百美元,赠送给了她所创办的“仁爱传教修女会”。
德蕾莎因病去世后,留下了四亿美元的善款,四千名从事慈善事业的修女,超过十万以上的义工,还有分布在一百多个国家的六百余家慈善机构。
而她的个人财产,只有一张耶稣受难像、一双凉鞋和三件粗布衣裳,其中一件穿在身上,一件待洗,一件已经破损,而印度也破例,为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举行了隆重的国葬。
白人义工的演讲结束后,中巴车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几位官员竟然异口同声地赞道:“这位修女,真是活雷锋啊,了不起,了不起!”
一名身材庞硕的中年官员哧啦一笑,拿起白毛巾,擦了下脖子,把嘴巴凑到王思宇耳边,小声道:“王书记,介女人可能是个骗子,我看过一片报道,里面写着,她把募捐得来的钱,全都用来传道了,很少拿来救济穷人。”
王思宇叹了口气,指着材料上的几行英文,轻声翻译道:“你如果行善事,人们会说你必定是出于自私的隐秘动机,但还是要行善事;你今天所行的善事,明天就会被人忘记,但还是要行善事;当你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世界时,你会被反咬一口,但还是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世界。”
“哎,介人还行吧!”中年官员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肩头,喝了口矿泉水,又悄声道:“我们那儿也出了个大好人,姓白,老爷子好像是蹬三轮儿的,十五年捐了四十多万,帮助了三百多大学生,他去世那会儿,我看了报道,一感动,捐了两万出去,结果跟媳妇吵了三天,冷战了半年。”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材料丢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老胡,这就是了,做好事,有可能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理解,更逞论别人了。”
“女人嘛,就是小气!”老胡点点头,又喝了口水,悄声道:“美国佬介点不错,从小就培养义工,增强为社会服务的意识,咱们要学习下,最近这些年,好人好事越来越少了,都快变成唯利是图了,再介样下去可不行啊!”
“是啊,道理很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就太难了。”王思宇双手抱着小腹,把头转向窗外,经过这十几天的了解,他对于这个移民国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不同种族的人到来之后,却能做到和睦相处,彼此关爱,恪守着相同的价值观念,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拐进一处幽静的院落,特蕾莎儿童救助中心的主任沙拉蒂女士,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迎了过来,站在车边寒暄了一会儿,众人把成箱的水果和礼物搬下来,就簇拥着向里走去。
经过主任介绍,这家儿童救助中心成立四十几年了,现在收留了一百多名孤儿,其中有七十多名,是残疾孤儿,大的已经有七八岁,小的刚刚满月,不少美国家庭,宁愿漂洋过海,去国外寻找孤儿,也不愿领养这些残疾孩子,近些年,美国的经济不景气,这家儿童救助中心的工作,也面临着许多困难。
来到楼上,推开房门,走进一间休息室,却见屋子两侧,摆了一排排带栅栏的小床,床上躺着的孩子都很小,有的嘴里还叼着奶嘴,七八名义工正坐在床前,精心照料着他们。
众人排着队,安静地转了一圈,又去了隔壁的房间,这里的孩子都大了许多,其中一些是聋哑儿童,也有些四肢不全,形象各异,小家伙们却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些陌生的客人。
沙拉蒂女士拍了拍手,向孩子们进行了说明,官员们便不约而同地散开,把带来的礼物分发下去,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气氛变得很是活跃。
接下来,大家又表演了节目,王思宇表演的小魔术,很受欢迎,老胡的英文版马三立相声,效果奇佳,把气氛推到了**,房间里笑声一片,就连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义工们,也都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半个小时后,按照事先的安排,一部分官员去准备晚餐,打算为救助中心的孩子们,包顿饺子,而另外一些人,则带着这些孩子到院子里散步。
王思宇面带笑容,正和沙拉蒂女士闲聊,不经意间,目光投向窗边,却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白人小女孩,正坐在轮椅上,拿手抹着眼泪,轻声哭泣着。
那女孩生得极为可爱,但面色苍白,粉红色的连衣裙下,竟然空空如也,王思宇心里一沉,忙洗了水果,走过到她面前,蹲下来,把苹果递过去,用英文道:“别哭了,小家伙,来吃水果吧?”
小女孩轻轻摇头,把脸别到一边,没有理睬他,兀自哭个不停。
沙拉蒂女士跟了过来,把女孩抱到怀里,轻声道:“她叫贝蒂,已经五岁了,前年过来的,他们一家人本来生活得极好,没想到,在一场车祸之中,父母双双遇难,贝蒂也失去了双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思宇皱起眉头,好奇地道:“已经过了两年,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领养她吗?”
沙拉蒂点点头,叹息道:“她曾经被领养过一次,可不到三个月,对方就反悔了,又把她送了回来,贝蒂因此很伤心,几天都没吃下东西,那次的经历,对她而言,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补充道:“后来,也有人想收养她,但是不符合政府的领养条件,那人也是你们华人,来美国不到五年,他经常来这里看贝蒂,两人相处很愉快,可申请了两次,都没有批下来,我们前些日子,向州政府提交了说明,请求他们特批,但希望不大。”
说罢,沙拉蒂拉开女孩的小手,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小声道:“贝蒂,是因为张爷爷没有过来,你才会伤心的吗?”
贝蒂咬着嘴唇,默默点头,把目光转向窗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张先生每周末都会过来的,几乎是风雨无阻,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有来。”沙拉蒂亲了她一口,把贝蒂放在轮椅上,耸耸肩膀,有些无奈地道:“贝蒂,张爷爷可能是去外地了,你不要急,下周会见面的。”
王思宇也笑笑,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声道:“贝蒂,咱们去外面转转好吗?”
贝蒂没有吭声,而是摇着轮椅,把身子转了一圈,双手放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王思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沙拉蒂女士,那位张先生叫什么名字?”
沙拉蒂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道:“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来这里帮忙的华人义工也很多,我只是知道他姓张,好像有五十多岁了。”
“爷爷叫张阳,六十三岁,是青州人!”贝蒂忽然转过头,盯着王思宇,用一口地道的华西腔回道,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第七卷 渭北风云 第129章 真假基督徒'
没有摄像镜头,也没有前呼后拥,众星捧月般突出领导的场面,更没有如潮的谄媚声,这些来自国内的官员们,亲自动手,做了丰盛的中国式晚餐,与救助中心的孩子们,度过了愉快的周末,众人表现得非常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处,似乎觉得,本该如此。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却都沉默了,王思宇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望着外面昏黄的街灯,陷入沉思之中,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话:“好的制度能让坏人变好,坏的制度能让好人变坏。”
身边的胡德利侧过身子,拿手捅了捅他,悄声道:“王书记,介西方式民主,有很虚伪的地方,点厨子点不了菜,他们真正的国策,是受华尔街和同济会影响的,我看过一些报道,好像七位美国总统,都因为得罪了华尔街或同济会高层,才会遭到暗杀。”
王思宇笑了,转过头,小声道:“老胡,我赞成你的部分观点,他们这里的资本利益和国家利益,有很大的分歧,前者在利益驱使下,贪婪无度,注重盘剥;后者要保障选民福利的最大化,因此,经常会出现互相拆台的现象,极端的情况下,国家利益甚至还会动用武力,把出逃的资本驱赶回国内,而资本利益也会反戈一击,出卖国家利益,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也会不择手段,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胡德利听得一头雾水,却点头道:“我也是介意思,其实,来到美国介些天,感触最深的是美国的‘小政府,大社会’,他们的社会建设很好,不但懂得合作互助,更加注重有序竞争,宣扬友爱,相对而言,我们那边就要差一些,能动用关系的,绝不通过正常渠道解决;计较的不是公平与否,而是自己是否受益;动辄批评外界,却很少反思自己。”
顿了顿,他又摇着头,接续道:“凡事都喜欢抢,从出生抢床位,到临终抢坟头,从头抢到尾,说白了,咱们那边,都是穷怕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者。”
“资源有限,不抢怎么能行呢?”王思宇笑笑,又皱眉道:“相比国内,美国的优势很明显,地缘方面,东临大西洋,西接太平洋,有漫长的海岸线,分布着许多优良海港,邻国只有加拿大和墨西哥,根本构不成安全威胁,中部生产粮食,境内河流密布,森林覆盖率高,矿产资源丰富,又有先发优势,吸引了全世界的人才、技术和资金,形成了马太效应,强者恒强,在各方面领先,也是很正常的,我们在经济层面的超越,也许会很快完成,在其他方面的差距,就要慢慢弥补了,差距太大,无法一蹴而就。”
胡德利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想起一件趣事,清朝道光年间,福建巡抚徐继畬写了一本《瀛寰志略》,书中曾经记载,华盛顿,异人也。起事勇于胜广,割据雄于曹刘,既已提三尺剑,开疆万里,乃不僭位号,不传子孙,而创为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骎骎乎三代之遗意。其治国崇让善俗,不尚武功,亦迥与诸国异。余尝见其画像,气貌雄毅绝伦,呜呼,可不谓人杰矣哉!米利坚,合众国以为国,幅员万里,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华盛顿为称首哉!”
“这位老大人,还是极有见识的。”王思宇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不再吭声,国内历经两千年**,自然会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历史有其固有的脚步,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东西,看似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实际上,只是幻象而已。
无论是政治改革,还是社会改良,都要经历漫长的时间,付出高昂的代价,才能完成,可惜的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虽都把天下黎民苍生挂在嘴边,行的却都是‘打天下坐天下’之实,偌大的泱泱大国,数千年间,竟出不了一个华盛顿,委实是国之不幸,百姓之殇。
不知不觉间,车子驶进耶鲁大学,又行了十几分钟,停在学员公寓楼下,官员们鱼贯而出,纷纷上楼,王思宇正和老胡闲聊着,背后却传来喊声:“王,王,请等等,我的孩子!”
转头望去,却见黑人大妈站在门边,正笑眯眯地招手,他赶忙走过去,笑着问道:“詹尼女士,有事情?”
詹尼点点头,把一张字条递过来,亲切地道:“王,你的姐姐来过,等了很久,不见你回来,特意留了张条子,她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东方女人!”
“我的姐姐?”王思宇微微一怔,接过纸条,粗略扫了一眼,登时喜出望外,给詹尼来了个热烈的拥抱,喊了声谢谢,便急匆匆离去。
出了耶鲁大学校园,来到附近的万怡酒店,王思宇向服务台做了咨询,便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乘电梯抵达八楼,来到0806房间门口,轻轻叩动房门。
等了约莫三五分钟,房门才被轻轻打开,却见宁露穿着淡粉色的珊瑚绒睡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那晶莹的露珠,如碎玉般垂下,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滑落到幽深的乳沟之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看到门外面带微笑的王思宇,宁露莞笑着点头,侧过身子,略带歉意地道:“小宇,快进来吧,刚才在洗澡。”
“好的,露露姐。”王思宇微微一笑,换了拖鞋,来到沙发边坐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丢在茶几上,笑着解释道:“昨晚忘记充电了,到了上午,手机就关机了,一直在外面忙,也没来得及充电。”
宁露把毛巾挂了起来,走到冰箱边,打开柜门,拿了一盒果汁,递给王思宇,倚在斜对面的沙发上,柔声道:“怎么样,到这里还适应吧?”
王思宇把饮料放下,跷起二郎腿,笑着道:“还好,校园里有两家不错的中餐馆,饮食方面倒没什么,和在国内一样,本以为外语丢了这么些年,沟通上会出现问题,没想到,很快就捡起来了。”
宁露抿嘴一笑,轻声道:“休息得不太好吧?听那位黑人大妈说,和你同屋的那位官员,呼噜打得很响,让你有些难以适应。”
王思宇点点头,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道:“老胡的鼾声的确很大,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是睡在火车上,拿棉花团塞住耳朵也无济于事,不过,作为补偿,那家伙每晚睡觉前,都会给我做次按摩。”
宁露不禁莞尔,以手掩唇,一时间,丰姿尽展,美艳不可方物。
王思宇有些失神,忙下意识地伸手摸出烟盒,却发现墙上挂着的禁烟标志,迟疑了,拿起吸管,插进果汁里,吸了一口,笑着道:“他手法还是不错的,能让津门市的正厅级干部捏腿揉背,也是难得的享受了。”
宁露点点头,拿手指着茶几上的一张房卡,含笑道:“休息很重要的,我在酒店办了一张卡,就在隔壁房间,以后还是搬过来住吧,别在意他人的议论。”
王思宇笑笑,摸起房卡,放在衣兜里,瞟着茶几下面,那双白白嫩嫩的纤足,轻声道:“露露姐,没有带小淘气过来吗?”
“没有,送给妈妈了。”宁露忽地想起什么,面上一红,忙拿手拨弄着发丝,掩饰道:“那小家伙,别提有多淘气了,前些日子,妈妈还打来电话,说它溜出军区大院,到外面疯了两天才回来,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王思宇收回目光,摸着手中的饮料,微笑道:“露露姐,那只小猫咪很可爱。”
宁露瞟了他一眼,纤巧的足尖,轻轻勾起,拿手支起下颌,淡淡地道:“小宇,上次和霜儿聊天,觉得很是奇怪,似乎,她并清楚你信教的事情。”
王思宇笑着点头,意味深长地道:“露露姐,这个秘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