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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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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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王思宇就把瑶瑶叫醒,带着她返回洛水,小家伙在路上一直在打瞌睡,回到别墅,却精神起来,拉着廖景卿的手,又跳又笑,把在京城和一众明星的合影都翻了出来,贴在卧室的墙上,让苗苗见了,也有些嫉妒。
  上班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石崇义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邓华安在拿到关键的证据后,向王思宇做了汇报,又按照他的指示,给常务副市长石崇山打了电话,两人单独会面,没过几天,石崇义就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石崇山也没有借题发挥,在公安局长罗彪承诺,严惩违法办案的人员后,见好就收,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带队赶往江南省,进行考察活动,在临行前的晚上,他与弟弟石崇义在酒店的包间里,单独邀请了王思宇,酒醉之后,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
  在酒店门口分手,王思宇坐进小车,刚要发动车子,忽然感到有些不妥,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彪悍的汉子,坐在后座上,跷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却正是许久未见的李飞刀。
  王思宇不禁气急,握着拳头,对准他的前胸就是一下,怒声道:“好你个老李,居然跟我玩这手!”
  李飞刀没有躲闪,硬挨了一下,摸着胸口,嘿嘿地笑道:“王书记,这样可不成,车里藏的要是杀手,只怕这会就得手了,现在社会治安很差,你身份特殊,很容易与人结仇,必须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王思宇笑笑,发动了车子,淡淡地道:“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意大利,要防着黑手党,还用带私人保镖?”
  李飞刀却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道:“王书记,你还别不信,老邓是清楚的,近年来,还真有不少针对官员的案子,只不过是碍于影响,大部分都被低调处理了。”
  王思宇摆摆手,笑着道:“不用担心,有你这样身手的人,还是少数,敢用杀手来对付我的人,就更加寥寥无几了。”
  “还是小心些好,可惜,叶总那边也离不开人,要不然,我回来就没事了。”李飞刀笑了笑,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王思宇打着方向盘,把车子调过头,驶上路面,皱眉道:“怎么,矿上捣乱的人多?”
  李飞刀点点头,淡淡地道:“去盗采的人很多,背景也很复杂,光上半年,我这就缴了十几条枪。”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心点,注意安全。”
  李飞刀‘嗯’了一声,拿手搔着后脑,迟疑地道:“王书记,要不,先在酒店住一晚吧,免得苗苗生气。”
  “那哪成,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王思宇笑笑,掏出手机,给廖景卿拨了过去,把事情讲了一下,让她提前做好工作。
  回到别墅,车子刚刚停稳,瑶瑶就欢呼着奔了过来,笑嘻嘻地道:“飞刀叔叔,你终于来啦,我有保镖咯!”
  李飞刀下了车子,抱起瑶瑶,憨厚地笑道:“瑶瑶,飞刀叔叔教你的那些招数,还都记得吗?”
  瑶瑶吐了下小舌头,俏皮地道:“早就忘记啦,女孩子打架不好的啦!”
  “也是,不过,等你长大了,还是应该学几招,可以用来防身!”李飞刀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门口,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瑶瑶伸出白嫩的小手,拉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道:“飞刀叔叔,苗苗姐一直在哭,就是哄不好呢,她说,不想见你,你怎么惹姐姐生气啦?”
  李飞刀鼻子一酸,险些落泪,转头望向王思宇,有些无奈地道:“王书记,苗苗这孩子,终究是不肯原谅我!”
  “别急,慢慢来。”王思宇笑了笑,拉着他进了屋子,来到沙发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就见楼上的房门被推开,廖景卿扶着苗苗走下来。
  苗苗早已哭成了泪人,一直把头埋在廖景卿的怀里,不肯去望李飞刀,只是哽咽着抱怨道:“都已经说了,不用再来,你为什么不听呢!”
  “啪!”王思宇一拍桌子,低声喝道:“苗苗,不许这样没礼貌,你爸爸来了,还不快过来打招呼?”
  苗苗把脸扭到旁边,赌气地道:“王叔叔,你只让我认他,没说一定要见面的!”
  王思宇险些气乐了,皱眉道:“苗苗,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还不快给你爸爸倒茶。”
  “不用,不用……”李飞刀也已经是热泪盈眶,望着面前的女儿,百感交集,垂泪道:“苗苗,爸爸知道,你恨我,你妈妈也恨我,爸爸不怪罪你们,是爸爸不好,这些年,没有照顾到你,没有尽到父亲应有的责任。”
  他这样一说,苗苗哭得更加伤心起来,良久,才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飞刀,摇头道:“不原谅……绝对不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走,你走啊!”
  李飞刀以手掩面,默然不语,瑶瑶愣愣地望着两人,倚在王思宇的怀里,小声嘟囔道:“都别这样子啦,你们很久没见,应该开心才对嘛!”
  廖景卿叹了口气,抽出纸巾,把苗苗脸上的斑斑泪痕擦净,柔声道:“苗苗,血浓于水,父女之情,重如泰山,别说那样绝情的话,免得伤了你爸爸的心。”
  苗苗垂下头,耸动着双肩,哽咽道:“景卿阿姨,王叔叔,求求你们,不要再逼我啦,苗苗真的会离家出走,逃得远远的,让你们再也找不到,这辈子,谁都别想找到……”
  李飞刀擦了眼角,望着苗苗,轻声道:“好了,乖女儿,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爸爸已经满足了,我就坐一会儿,和你王叔叔叙叙旧,很快就走。”
  王思宇拍了拍他的膝盖,微笑道:“飞刀,苗苗虽然脾气差了些,天赋还是极好的,在省歌舞团里,很受重视,是重点培养的苗子,她表演的《茶山夜雨情》,非常精彩,上次政协联谊会上,很多老干部们见了,都起立鼓掌的。”
  苗苗‘扑哧’一笑,转头瞥了他一眼,撇嘴道:“叔叔,人家的脾气哪里差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把手一摆,没好气地道:“连亲生父亲不认,脾气再好也没有用。”
  话音刚落,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什么,微微皱眉,点上一颗烟,闷头抽了起来。
  李飞刀站了起立,走到苗苗身前,踱着步子,笑呵呵地打量着她,摸着脑壳道:“苗苗,就算一辈子都不肯原谅爸爸,也没有关系,能够见到你,真是很开心。”
  苗苗转过头,瞟着王思宇,见他极不开心的样子,便叹了口气,柔声道:“要不是遇到叔叔,只怕早被坏人害掉了,这辈子,除了妈妈以外,我只听叔叔的话,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李飞刀笑着点头,回到王思宇身边坐下,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王书记,带上酒,和我去河边吧,我现在啊,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好吧!”王思宇点点头,取了几瓶茅台酒,陪着李飞刀出了门。
  瑶瑶叹了口气,拿手支起下颌,望着廖景卿,闷闷不乐地道:“妈妈,人家也想大哭一场呢!”


'第七卷 渭北风云 第111章 哼哈二将'

  夜里十一点半,城南的一栋花园洋房里,依然亮着灯光,唐卫国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双手扶着栏杆,正在皱眉思索着。
  这是他多年前就养成的习惯,每天晚上,在上床休息前,都要把最伤脑筋的事情想清楚,否则,很难安然入睡。
  就在半小时前,他和二叔通过电话,家里长辈的意思,是让他慎重考虑,如果在渭北上升的难度很大,不妨退一步,回到鲁东发展。
  毕竟,那是唐系的大本营,各方面的资源极好,派系长辈们,对于他也极为认可,回去之后,只需按部就班,数年之后,应该会顺利上到省部级。
  其实,唐卫国也非常清楚,尽管,他在渭北屡次建功,为唐系打下极大的地盘,但因为锋芒毕露,也引起了某些高层领导的不满,二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为了渭北的事情,想必也承担了许多压力。
  中央林书记盯上渭北之后,让二叔更加紧张起来,把组织部长周怀江从鲁东调过来,就是可进可退的一步棋,如果遭遇强力狙击,渭北的形势,就将由攻转守,由周怀江代替自己,稳定这里的局面。
  唐卫国是舍不得离开的,棋到中局,胜负未定,他手中还有很多好牌,没有打出,此时返回,未竟全功,未免有些可惜。
  因此,在刚才的通话中,他断然回绝了二叔的建议,坚持留在渭北,并向二叔许诺,要倾尽全力,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鲁东。
  拍了拍栏杆,唐卫国轻吁了口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争强好胜之心,没有丝毫的减少,在胜过陈启明一次后,更加信心爆棚,刚才的许诺,颇有些年少轻狂的意味,难怪二叔会提醒自己,要戒骄戒躁,谨言慎行了。
  “叮铃铃……”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唐卫国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转身回到客厅,走到电话机旁,摸起话筒,淡淡地道:“阿彪,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
  “唐市长,已经查出来了,在里面搅局的,是副局长邓华安,他是王书记的人,这件事情,和王思宇离不开干系。”罗彪的语气很平静,但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显然,案子搞砸之后,他有些恼火。
  唐卫国笑笑,叹了口气,轻声道:“不用你说,早就猜到了,之前,王书记打电话,在过问案件时,也给过暗示。”
  罗彪脸上露出吃惊之色,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几口,掸掸烟灰,试探着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邓华安在市局的影响力上升很快,是不是做些限制?”
  唐卫国摆摆手,轻声道:“要注意团结,别搞内耗,这件案子,就这么算了,不要再提了。”
  罗彪心有不甘,皱眉道:“唐市长,不能养虎为患啊!”
  唐卫国眉头一挑,加重了语气道:“阿彪,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再擅自做主。”
  顿了顿,他又缓和了语气,轻声道:“石崇义的案子,要不是王书记留了余地,你们市局会变得非常被动。”
  罗彪用手揉着脑门,继续提醒道:“可是,他们已经和石崇山搞在一起了,这是很不好的信号,应该认真对待。”
  唐卫国笑笑,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耐心地解释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不能只看到坏处,有那边拴着,不让老石完全倒向尹兆奇,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罗彪叹了口气,不无担忧地道:“唐市长,依我看,他们早晚都会搞到一起,别忘了,渭北以前是老于家的,对王书记那边,不应该抱有任何幻想。”
  “你懂什么!”唐卫国有些恼火,‘啪’地一拍桌子,沉着脸道:“对他们两边,必须区别对待,一手硬,一手软,该拉的要拉,该打的要打,不能搞错了方向。”
  “好的,唐市长。”罗彪脸上露出极为钦佩的表情,暗自有些懊恼,一时莽撞,险些捅了大篓子。
  唐卫国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水,语气温和地道:“阿彪,有时间,多和邓华安坐坐,联络下感情,那人是当兵的出身,性格很直率,容易交往,若是配合的好,可以把那摊交给他,你进班子,争取双赢,总比斗得两败俱伤好。”
  罗彪会意地一笑,点头道:“放心,唐市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卫国笑了笑,淡淡地道:“当然,这只是最好的情况,如果邓华安不肯配合,以后找机会,在渭北与江南省的干部交流活动中,把他交流出去就好,但前提是,不能激怒王书记,现在的棋盘上,他是最大的变数,会影响到最终走向。”
  “最大的变数?”罗彪愣住了,听着耳边嘟嘟的盲音,苦笑着摇摇头,把话筒丢下,思索良久,摸起签字笔,在本子上写了邓华安三个字,画了个圈圈,丢下笔,叹息道:“这个墙角有点硬,不好挖!”
  而就在此时,洛水河边的堤坝上,两个黑影正缠斗在一起,兔起鹘落间,邓华安腿上着了一记,负痛之下,大叫一声,扑倒在地,被李飞刀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他转过头,嘴里喷着酒气,呵呵地笑了起来,摇头道:“飞刀,你赢了,这些年,坐惯了办公室,养尊处优的,倒把功夫都扔下了。”
  李飞刀松了手,仰面朝天地躺了下去,沙哑着嗓子,有些难过地道:“铁头,她真的已经没了吗?”
  “谁?”邓华安愣了一下,随即醒悟,点点头,摸着有些酸痛的腿弯,坐了起来,转头看着他,淡淡地道:“已经失踪很久了,估计是没了,怎么,还为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心?她可害得你不轻啊!”
  李飞刀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在地上做着俯卧撑,语气坚定地道:“铁头,她毕竟是苗苗的母亲,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过去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人家。”
  “别想了,找个好女人,安心过日子才是正经。”邓华安摸起一个空酒瓶,远远地抛了出去,似乎又找到投掷手榴弹的感觉,嘿嘿地笑了起来。
  李飞刀却叹了口气,用手拍着额头,苦笑道:“孩子要是知道,母亲已然过世,更加不肯原谅我了,只怕这辈子,心里的疙瘩都没办法解开!”
  邓华安伸出右手,搔着后脑勺,有些无奈地道:“先瞒着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苗苗那孩子,模样虽然生得俊俏,脾气秉性却真像你,也是一样的倔强!”
  “滚,不许说俺闺女坏话!”李飞刀瞪起了牛眼,骂骂咧咧地道。
  邓华安哈哈一笑,抬腕看了下表,站了起来,在李飞刀屁股上踢了一脚,笑着道:“走吧,别在这里发疯了,也让王书记赶紧回去休息,他最近忙得很!”
  李飞刀点点头,跟着邓华安来到警车边,拉开车门,推醒王思宇,轻声道:“王,我跟铁头过去住。”
  王思宇喝了两顿酒,醉得厉害,还有些头晕,就笑了笑,点头道:“也好,那明晚再聚吧,白天要去调研,没时间陪你!”
  “王书记,不用陪,工作要紧。”李飞刀还有些不放心,就把王思宇送到别墅门口,才坐上警车,关了车门,转头道:“铁头,刚才喝酒的时候,你说那个姓唐的,想对付王书记,有这事儿?”
  邓华安点点头,面色凝重地道:“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两人都是有野心的,怎么可能和平相处?早晚是要摊牌的,上次,和石副市长一起吃饭,据他透露,那姓唐的已经搞了王书记黑材料,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交上去了。”
  李飞刀哼了一声,捏了捏手腕,皱眉道:“铁头,王书记怎么说?”
  邓华安轻轻摇头,转动着方向盘,有些懊恼地道:“和他提了,也没什么表示,这次的案子,本来可以搞大,在罗彪的屁股上烧把火,不知他怎么想的,居然轻飘飘地放过了,错失了大好机会,可惜啊,真是可惜!”
  李飞刀抱起双肩,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眯着眼睛道:“既然这样,也应该有点动作,铁头,那个姓唐的住在哪里,市委大院吗?”
  邓华安吓了一跳,赶忙踩了脚刹车,瞪圆了眼睛,大声嚷嚷道:“飞刀,你想干什么?可别干傻事,他们那种人物,是万万碰不得的!”
  李飞刀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道:“铁头,你这官是越做越大,胆子倒变得小了,咱们兄弟,可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个鸟!”
  邓华安有些无语,皱眉道:“飞刀,这种官场上的争斗,要按照规矩来,你乱搞一气,搞不好,会害死王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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